第十一章 柳三娘（下）
傀儡戲在五大陸流傳已久，它本是藝人在幕後一邊操縱木偶，一邊演唱，並配以音樂。一開始僅僅一人用提線，木棍或布袋等手工操作木偶。後來天下大亂，群雄逐鹿，有不少國家實力被摧毀，而隸屬於那些勢力的法師一部分歸隱江湖，一部分另選東家，還有一部分則流落市井。
從這些流落市井的法師手中流傳出不少法術。有那傀儡戲藝人習得法術后仍操持舊業，但把所學法術用到傳統傀儡戲中。具體表現出來就是木偶憑空自動，而不需要人們用工具進行控制。由於表演的時候只有傀儡動彈，好像被鬼附身一樣，所以也叫做鬼傀儡戲。
還有一種比鬼傀儡戲更高級的傀儡戲。藝人進行表演時無需利用木偶，單單憑藉自身法術就可以無中生有的出現各種人物造型和場景。由於這種傀儡戲簡直是神乎其技，所以被稱為神傀儡戲。不過能表演神傀儡戲的都是大家。他們所在的班子一般也長期被達官貴人所包場，老百姓輕易見不得。所以鬼傀儡戲在市面上還是相當受歡迎的。
而且這些會鬼傀儡戲的藝人由於也會法術，所以在各地賣藝時，江湖中人也給他們一個面子。
曾有一個魏陽幫派的紅棍不識好歹，硬要調戲一個鬼傀儡戲班班主的老婆。被這個班主用法術當場咒殺。雖然這個班主也因為法力不夠而被所用法術反噬而死，可從此以後卻沒有什麼人敢再騷擾這些走街賣藝的會法術之人。畢竟誰的命也只有一條。
柳三娘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鬼傀儡戲藝人。因為她會法術的原因，各幫派都曾不為難於她，甚至有的時候還會主動幫她些小忙。
柳三娘也不插手任何人的是是非非，只是每日表演鬼傀儡戲。今天為了孫泰銳卻是破了戒了。
「柳三娘，你敢壞我們萬聯合的好事？」化骨龍不可置信地叫道。畢竟柳三娘僅僅只是一個走街串巷的藝人，雖說會法術，但也比不得萬聯合財大勢雄。平時讓著柳三娘只是不願意多惹麻煩而並不代表就怕了她。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和孫小哥一家好歹也是街坊，肯定不能看著孫小哥平白遭難。若是他真地拿了你們萬聯合的東西，那我沒有話說。要打要殺，自有你們萬聯合刑堂負責。可是你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要廢了孫小哥，還要將兩位老人趕到街頭。這就十分過分了。」柳三娘說得頭頭是道。
「你就不怕我們萬聯合來尋你的麻煩？」化骨龍威脅道。
柳三娘理了理鬢角的頭髮說道：「莫說萬聯合，就是你在的萬生堂要是真得對付三娘，三娘也是死無葬身之地。可萬聯合的萬老爺子確是公平處事之人。三娘相信萬老爺子肯定會秉公處置。」
萬老爺子晚年以後，也對懂法術之人十分敬重。化骨龍見柳三娘抬出了萬聯合的坐館大龍頭萬老爺子這尊大神，自然無法直接找柳三娘和孫泰銳的麻煩。
「哼，莫抬萬老爺子來壓我。這可是魏陽一十四個幫派聯合發布的動員令。單憑萬老爺子一個恐怕也壓不住眾人。」化骨龍不甘示弱地說道。
「怎麼？你要越過萬老爺子自行其是嗎？」柳三娘反問道。
在魏陽各幫會，擅自越級行動且沒有什麼正當理由的，是僅次於背叛幫會和欺師滅祖的大罪。一旦被人告發，就不僅僅是死那麼簡單了。向孫泰銳這個事，理論上化骨龍應該先向上彙報，然後由上級的提燈籠決定如何處置。化骨龍今天的所作所為其實已經有點越權了。
「好！小狗子，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把剩下的東西告訴我，我保你無事。萬老爺子出城拜會朋友，五日之後就會回來。到那時如果你還沒把東西給我，哼哼，我自會找萬老爺子尋求公道。」化骨龍撂下一句話，帶著豁嘴和沒牙離開了。
「這次謝謝嫂子的援手了。」
見化骨龍他們離開，孫泰銳急忙向柳三娘致謝。今天若沒有柳三娘，恐怕孫泰銳就真得要被化骨龍他們挑斷手筋腳筋，而這個家也要被他們燒成灰燼。
「不用謝我。是小葉子央求我過來的。」柳三娘說道。
話音剛落，從門口探出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腦袋，卻原來是柳三娘七歲的獨女柳葉。
孫泰銳一下恍然大悟。他雖然和柳三娘不怎麼說話，但是和她的獨女柳葉卻關係很好。有時間的時候，他總會給小葉子講些前世知道的《白雪公主》、《哪吒鬧海》之類的故事。萬一那天手頭寬裕點了，還會給小姑娘買一兩塊糖。所以小姑娘沒事總是圍著孫泰銳轉。
今天定是小姑娘來孫泰銳家聽故事，卻見到化骨龍上門挑釁。然後小葉子央求三娘出面幫忙的。
「這還真是善有善報啊！」孫泰銳心裡想道。
「狗兒叔，這回你可怎麼謝我？」小葉子叉著腰，忽閃著大大的眼睛對孫泰銳說道，頭上的兩個小辮子也因為得意而微微顫動。
「說吧，你想讓我給你買什麼？或是給你講什麼故事？只要你說出來，小叔一定滿足你。」孫泰銳一把將小葉子從地上抱起說道。
小葉子依偎在孫泰銳的懷裡，扳著手指頭說道：「小葉子要吃糖，就是上次狗兒叔給我帶的那種甜甜的還會拔絲的麥芽糖。小葉子還要狗兒叔給小葉子講好多好多遍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小紅帽的故事。還有，嗯……等小葉子想起來了再和狗兒叔說。」
「這都行，只是你以後不能喊我狗兒叔。要交我孫叔或者小叔。要不然你叫一次我打你屁股一次。」孫泰銳錘了錘小葉子的腦袋說道。
小葉子沖孫泰銳做了個鬼臉說道：「我才不呢！什麼時候孫爺爺和孫奶奶不叫你狗兒了，小葉子再改口。」
小葉子的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一時間忘了化骨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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