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番外-瑾桑之戀

漫不經心的語氣，卻帶著濃濃的質問意味。

夜色迷離，搖曳的火光在他的臉上照出一派炫目的光亮，甚至讓他的眼中也反射出幾簇小火苗，卻讓人無法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和鈍痛。

他的聆妃，他的子桑，原來是想要殺他的鳳凰，在恢復記憶的那一刻，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

那麼他們之間算什麼？

這些日子的相處算什麼？

「軒轅瑾，有種你過來單挑！」無情衝動地將子桑推到一邊，小聲地叮囑，「鳳凰，你先跑！」

這是一種本能——在危急的時刻，無情的第一反應便是保護鳳凰的周全！即使自己今日死在皇宮中，只要鳳凰想起了他，只要鳳凰能安然離開，他也無憾！

但是顯然，這句話聽在軒轅瑾耳中，卻成了另一種挑釁！

讓她先跑？

呵，誰准他們中任何一個人離開的？

「一個也別想走。」他冷冷地開口，不動聲色地緩步向前，姿態傲然地看著無情，「朕……沒有興趣和你單挑。」

很明顯，他是打算以多欺少，直接用武力解決了！

此話一出，趴在城牆上的弓箭手立馬提高了警覺，紛紛拉足了弓，指向無情的方向，蓄勢待發。

無情的神色一僵，全身立馬緊繃，抬頭環視著周圍的人馬，在心中分析——這麼多人，而且是從四周放箭，想要離開……是不可能的！

且不說他現在身體這副情形，就是武功完全恢復的時候，也無法全身而退啊！

子桑咬牙，童遙捏緊了拳頭，臉上儘是為難：她真的沒想走！可是無情是無辜的，她想把無情送出宮去……軒轅瑾生氣什麼的，等無情走了以後，再沖著她來不行嗎？

「你想怎麼樣？」僵持了半響以後，倒是無情先開了口。他疲憊地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語氣上有了明顯的讓步。

「她是朕的妃，你可明白？」軒轅瑾的目光停留在子桑臉上，和無情說話，卻更像是在提醒子桑——身為他的妃，卻扶著別的男人，想著別的男人，這是多大的罪孽！

無情是明白人，自然瞬間瞭然了他的意思！

既然眼下他無法全身而退，也無法抱住鳳凰的安全，那就……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猛然出手用力一推，將子桑往軒轅瑾的方向推了推：「我把她還給你，你帶著你的妃回去，那幫弓箭手，留著對付我好了！」

說話的時候，他特意加重了「妃」這個字，咬牙切齒地隱藏著心底的不甘和痛。

軒轅瑾的神色稍有緩和，等著子桑表態——這是他給她的唯一機會！

但是偏偏有那種所謂「義氣」的東西在作祟！

以子桑的個性，又怎會在此時棄軒轅瑾而走？

「我不走！」她衝動地喊出來，瞬間激怒了軒轅瑾，「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像戰友之間的情義，看在軒轅瑾眼中，卻成了苦命的鴛鴦，有一種「生未同衾死同穴」震撼，成了對他最大的諷刺！

她終究還是選擇無情了嗎？

軒轅瑾的眸光一黯，不動聲色地退後，重新回到門扉處，冰冷地看著場地中央的兩人：「子桑，你有最後一個機會，朕問你，過不過來？」

站在中央，便是選擇無情，便是死；到他身邊，便是生。

幾步路，一個選擇，涉及生死。

「軒轅瑾你瘋了！」子桑終於忍不住怒吼出來，「讓他出宮，我保證……」

「朕的名諱是你能隨便叫的嗎？」他低涼的嗓音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似乎以前對她的濃情蜜意都已不復存在，和日前的軒轅瑾判若兩人。

「你……」她看著隱匿在燈火中的男人，突然發現自己不認識他了。

好陌生。

在皇權之中，他如此自負，自負得甚至聽不了她說完整句話！

「鳳凰，不要求他！」無情拽著她的衣袖叫她，他臉色雖然蒼白，臉上卻一派滿足，「我們死在這裡，也挺好的，對不對？」

子桑腦袋中一片空蕩，只覺得心裡好亂好亂——昔日有過誓言的人，她不喜歡；現在喜歡上的人，又判若兩人……

她何去何從？不如，真的死了算了。

「好，那就死在這裡吧。」清淺一笑，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恢復了屬於鳳凰的洒脫，「反正活著和死了，也就差一口氣而已。」

「放箭！」

身為皇帝，就要有皇者的霸氣和狠辣，他說了留下是死，便不是過家家地開玩笑，便是真的死！

密集的箭雨飛射過來，子桑順勢拿過旁邊的鐵條抵擋，而無情的臉上始終都是滿足——像是他這樣的殺手，生死早已看淡了，能得償所願，便是人生最大的目標！

於是，即使是誤會，誤會子桑選擇了他，他也心甘了！

身子順勢一卷，他在子桑抵擋不住時，將她按入懷中，用整個身體包裹住她，用肉身抵擋這一場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