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得痛快
江南帶著蕭祈到了暴室。
經過一晚上的拷問,本就文弱的楊硯竹終究是沒有撐住,全都吐了出來。不過也是苦了他了,一個毫無根基的年輕人,被齊家老爺子玩弄於股掌之間,幫自己做了那麼多事。現在事情又被他暴露了,楊硯竹要是離了蕭祈現在的監管,肯定是留不得了。
可以肯定的說,等下了船,蕭祈不管他了,他就絕對活不過兩個小時。
不過這就不在蕭祈的考慮範圍之內了,畢竟他又不是活菩薩。對於一個動了自己女人的人來說,楊硯竹現在還能留下這條命就不錯了。
此時,楊硯竹躺在地上,傷痕纍纍。看向蕭祈的眼神就十分怨毒。
蕭祈冷哼了一聲,十分不屑於他的示威,拎起旁邊的一桶海水就潑在了他身上。
傷口碰到海水彷彿是肉被咬住了那般。楊硯竹的眼睛被疼得通紅,低低地嘶吼了兩聲,抽搐著躺在那裡不動彈了。
老四脾氣暴,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沒記性,瞪你的狗眼看誰呢!?」
這下他徹底安靜了。就好像一隻喪家犬。
江南拿過錄音筆,截取了有用的信息來給蕭祈聽。
拿過錄音筆,蕭祈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吩咐道:「別讓他死了。」
后就離開了暴室。
蕭祈一直沒有狠下心來整死他,其實還是因為當時齊家派他擄走佩佩的時候,他一直竭盡全力保住佩佩。不然蘭瑾銘那個瘋婆娘還不知道會把佩佩怎麼樣呢。齊家的手下對佩佩也不會太客氣。
這算是還他人情吧。
其實這支錄音筆聽不聽也就那麼一回事。齊家的套路不過就是那麼幾種,猜也能猜到個大概。
私心裡還是恨楊硯竹的。
路瑾年這個騷包有半個月沒見著自己的心上人了,現在在海上漂著就處於一種神遊太虛的狀態。唯一一個跟他女人親近的人就是秦子佩。這傢伙為了討自己女人的開心,把秦子佩像是個活佛似的供著。就為了回去能邀功請賞。
雖然秦子佩現在處於失憶的狀態,可是莫名就覺得這個騷包男很親切。
早上蕭祈走的時候算是把秦子佩禁了足,路瑾年心想這可不成啊,等回去了要是秦子佩被關了不開心,家裡那個祖宗也就不開心,這祖宗要是不開心了自己可就死定了。
於是巴巴地趕過來哄著秦子佩玩兒。
在門口站崗的宋平一臉懵比地看著路少爺跟個太監似的推了個餐車過來,低聲細語地在門口說什麼:「哎喲姑娘你幹啥呢啊,來吃好吃的呀。」「呆著無聊嗎?我給你找幾個人打打麻將玩玩撲克啊?」
......
講真,他要不是老闆的好朋友,自己都想把他拍出去。
秦子佩在衛生間里苦於自己的腫眼皮遲遲消不下去,聽著門口的動靜就知道是誰來了。這傢伙跟那個「大哥」不一樣,一天到晚輕聲細語的好欺負的很。
於是秦子佩一點都不客氣,心情也是正不好呢,就嚷嚷道:「別說那沒有用的,你快給我整點冰塊來!」
然後這狗腿子又屁顛顛地跑去找冰塊......
總之蕭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秦子佩以一種非常囂張的姿態坐在床邊用冰袋敷眼睛,然後路瑾年拿著一隻帝王蟹的蟹腿問秦子佩要不要吃。
蕭祈的嘴角抽了抽。
站在門口的宋平一臉黑線,蕭祈知道他也很無奈,畢竟路瑾年也算他半個老闆。於是揮了揮手讓他去休息了。
可能也是這兩天在船上呆得太悶了,秦子佩的心情一點都不好。一邊敷眼睛一邊惡狠狠地啃著蟹肉。都沒有注意到蕭祈的到來。
蕭祈縱是再慣著她,可這丫頭的病現在也沒有辦法,到底還是心疼得不行。
跟路瑾年這樣能逗樂子的傢伙在一塊呆著玩兒說不定還能好點,心情能不這麼鬱悶。
於是蕭祈離開了房間,眼神示意路瑾年裝作沒看見,然後把江南叫了過來,讓他們三個一起打打牌。
......
......
海邊別墅里。
葉盛美兩三天沒好好吃東西了,這個愁啊。路瑾年給她留下的保姆見她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最好的朋友一開始生死未卜,前兩天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說是救出來了,可是現在還失憶了。路瑾年和蕭祈去營救秦子佩的這一趟也是有很大風險的。
這幾天的日子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人生之中最難熬的幾天了。
雖說路瑾年從小就是以繼承人的培養方式長大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可她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現在她每天最大的期待就是等著路瑾年的電話。
預計明天下午就能回來了。
不同於她的愁緒萬千,遊艇上現在可謂是熱熱鬧鬧。
秦子佩把冰袋一摘,吃的飽飽的,就開始了鬥地主之路。
別的高端一點的玩法她也不會......這兩個人就陪著她玩兒。
秦子佩一向是賭運極佳,這連著幾把下來輸得江南和路瑾年是滿頭大包。雖說這點數目對於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可是一直被別人贏的感覺太差了好不好!
簡直想要掀桌子啊!
三個人笑笑鬧鬧玩了不知道多久,每次牌一到手,他倆的臉色都得變上一變。
這是什麼鬼牌......
秦子佩玩兒得開心,更不願意散局了。因為她自個兒私心裡也想著,害怕那個嚇人的大哥突然又回來了。
就好像路瑾年不是他的好朋友,江南不是他手下一樣......
想得還挺美的。
至於蕭祈,整個一下午都很焦頭爛額。
楊硯竹跳海自盡了。
暴室在地下室濕氣太重,蕭祈怕這傢伙死在暴室里。畢竟事情還沒有完,跟齊家馬上要到了攤牌的時候,楊硯竹留著還有用。於是就吩咐老四把他弄上來透透氣。
老四雖說脾氣不好,但是心腸不壞。老闆安排不能讓他死,但是這傢伙身上的傷口要是碰著這麼大的海風,難免會破傷風。於是把他押到甲板上的時候還好心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
誰能料到,就是這麼一個脫衣服的動作,這楊硯竹竟然暴起,用盡最後的力氣跳了海!
老四一臉懵比,衝到船邊去看,只看到了他最後落入海面的那一幕。
也是挺驚心動魄的。
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還能少遭點罪。
蕭祈得到消息后也是一驚,隨後也就淡定了。
這麼深的海,應該是必死無疑,他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那種金手指讓他死而復生的幾率幾乎為零。算了,人死了也就相當於沒有了威脅。
也不差他這一個籌碼。無非就是對峙的時候再費點力氣罷了。
讓他頭疼的是,怎麼跟佩佩交待?
這丫頭也不可能一直就這麼失憶下去吧,醫生說治癒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自己從孤兒院離開之後,她身邊陪著的兩個人就是葉盛美和楊硯竹。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可是佩佩是一個非常注重友情的人。本來在孤兒院長大就沒有什麼知根知底的朋友,現在還死了一個。
也是頭疼。
蕭祈是最不願意騙秦子佩的。更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給兩人以後的感情留下什麼隱患。
所以他才很心煩意亂。
看看時間,佩佩該吃藥了。
房間里三人打鬥地主已經打不動了。玩兒的時間一長腦袋都疼。三人圍著一圈用平板看起了電視劇。
蕭祈表情還是有點僵硬,不知道怎麼面對秦子佩。
江南一抬頭就看見自家老闆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出於對上級的敬畏,不由自主的就抖了抖。
路瑾年也發現了他,於是倆人都起身。
秦子佩心好累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大哥到底什麼毛病怎麼看人這麼瘮得慌呢。
估摸著秦子佩的心情也不能太差了,於是路瑾年打了個招呼就拖著江南離開了房間。
留下蕭祈和秦子佩大眼瞪小眼。
秦子佩看了他手中的葯碗一眼,眼皮跳了跳。
「別愣著了,這都玩兒了一下午了。過來吧,把葯喝了。」
秦子佩的臉色變得苦哈哈的,可是還是不敢跟他對著干,擰噠擰噠地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瓷碗接了過來,一口悶了。
蕭祈看她好笑,樂了一會兒。
從來沒見過他笑,秦子佩一愣。
笑起來真好看......
蕭祈是著名的冰山臉,雖說長得帥,可還是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以前有點笑臉也就只是對著秦子佩罷了。這兩天剛找到這丫頭,心裡也是急得慌,自然表情就看不出來開心。
突然就這麼如沐春風地笑了,倒是給秦子佩狠狠驚艷了一把。
「發什麼呆呢,悶壞了吧?我帶你在外面走走吧。你也別怪我今天把你據在屋子裡。這海上的確是不安全,我出去了總是擔心你。你在這裡也不用多呆,明天下午就能到目的地了。」
秦子佩對於他的畫風轉變顯然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就跟著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