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年少事
蕭祈看著她哭的斷斷續續的,白嫩嫩的小臉都有些縐巴了,連說話都說不完整了,只可憐兮兮的蹦出幾個音節:「哥哥......嗚嗚......被人......搶走了嗚哇哇哇哇!!!!!」
蕭祈真是心疼的不行了。看著她通紅的小臉,想來想去也不明白他家寶貝妹妹是哪個爆點被踩了。在哄她的過程中,他抱著子佩轉身,突然看到了子佩床上的圖畫冊。於是一下子想到了她那幾個歪七扭八的大字和鬼畫符的保護哥哥計劃,頓時明白了......感情這小妮子還當真了啊!
頓時又有點啼笑皆非,但是心裡卻軟了軟。這孩子還真是粘人,不過他倒是很願意被粘就是了。
於是蕭祈就忍著笑向小小的她發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佩佩乖,哥哥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要是離開你,哥哥就被雷公叔叔劈死。」
聽到他要把自己劈死,秦子佩趕緊用肉肉的小手捂住自己正在哭的小嘴,生怕她繼續哭哥哥就被劈死了。
抱著哭的打嗝的秦子佩,蕭祈第一次臉上有些戾氣,打心底里煩那些寫情書的女生。
最終,情書事件還是蕭祈親了好幾下秦子佩肉乎乎的小臉蛋才告終的。畢竟這個小色女對她哥哥的美色就是沒辦法。並且從那次起蕭祈對那些給他送情書的女生也是煩透了,自己家小祖宗的心情還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嘛。沒錯,雖然蕭祈表面上依舊冷冷淡淡,但是已經從心裡把子佩當成了自己的寶貝。因為他自己很清楚,自己進孤兒院的原因與其他孩子不同,而子佩是在襁褓中就被拋棄的,又是個柔弱的女孩兒,何況自己把她從一個小小的嬰兒帶了這麼大。所以在蕭祈心中,哪怕是多年以後,她是也最獨特的存在。
或許他在沉重的人生里,她會是他唯一的光彩吧。
蕭祈上學的時候,小小的子佩在孤兒院里就是吃吃玩玩的,對老師們教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唯獨蕭祈在的時候,抱著她認幾個字她倒是學得快,加減乘除和乘法口乖訣居然也早早就教會了。反而白天跟著老師學些她已經會了的東西讓她很壓抑。於是她狠狠地發揮了自己山大王的本性,每天率領一大票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孤兒院里作威作福簡直逆了天了!孤兒院那麼大的地方,他們先盯上了那幾棵老榕樹,接著沒幾天就爬膩了。然後是操場上各種娛樂設施,除了子佩每天都固定會坐在蕭祈腿上在鞦韆上陪他看書,其他的設施也早就膩了。接著他們又琢磨出各種孩子愛玩的遊戲,畢竟是小朋友,一個個小腦瓜都是很靈光的,於是每天都不亦樂乎地玩到飯點。
在這群童年玩伴中,有一個瘦弱的男孩子是從來都不參加的。老師並沒有告訴其他孩子們,這個叫楊硯竹的文弱男孩有先天性心臟病。
只有秦子佩有一次撒嬌去找李院長陪她去衛生間,誤打誤撞看到了攤開的病例。當時李院長正在窗口與醫院聯繫,於是秦子佩就聽到了李院長說:「難道他的父母就這樣把他扔在了醫院嗎!?聯繫方式一個都沒留!?警察局報案了沒?」
秦子佩狐疑地看了看病歷上的名字。楊......什麼竹。
這時又聽李院長說:「既然這樣,就把孩子接過來吧。我們也是有接收和照顧過先天性心臟病兒童,沒問題的,嗯,好的,再見」說完她嘆了口氣,轉過身時秦子佩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滿滿的憐惜和無奈。秦子佩看到李院長這個眼神,覺得這個什麼什麼病一定是一種很嚴重的病。
李院長看到秦子佩在這裡獃獃的站著,有些驚訝。秦子佩卻先開口道:「李媽媽陪我上廁所嘛。」李院長覺得孩子可能沒有聽到,也沒多說什麼,溫柔一笑,帶著秦子佩就去了衛生間。
其實秦子佩當時遮掩過去,是因為害怕極了在李院長的臉上看到那樣難過的表情。小小的她被拋棄在孤兒院,雖然生活上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小小的內心也會驚慌和難過。李院長就像她的媽媽,她一點都不願意看到她流露出那樣的表情。於是她暗暗下定決心,那個什麼......竹的,她一定要替李媽媽照顧好!
於是第二天楊硯竹來到孤兒院的時候,她主動去拉起他的小手,第一個和他成為了好朋友。本來就是孩子王的她這麼快就接受了新來的孩子,其他的孩子也不羞澀了,立即都跑來和他做朋友。
在楊硯竹的眼中,這個說話脆生生的小姑娘是他被拋棄之後第一道照進心裡的陽光。
接下來楊硯竹很快被秦子佩拉進了熊孩子天團。
楊硯竹剛來孤兒院的第一天晚上,晚飯剛剛吃完,李院長帶著七歲以下的小孩在看秀蘭鄧波兒的老電影《可憐的富家小女孩》。
秦子佩沒有什麼興趣,便偷偷觀察著新來的楊硯竹,想不明白他到底哪裡身體不好了?除了比其他的小男孩白一點,好看一點,但是沒有哥哥好看......正胡思亂想著,沒想到他也轉過來看到了秦子佩。
秦子佩對他特別友好的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了齊齊的小白牙。楊硯竹臉一紅,假裝沒看到她,立馬又轉了過去。秦子佩覺得很奇怪,於是趁李院長帶其他小朋友去衛生間的時候,扭著自己肥肥的身子一點一點朝他蹭過去。
在黑暗中,楊硯竹突然感覺到自己肩膀上有一隻手,頓時嚇的臉都白了!!他這個樣子到時把秦子佩下了一大跳!在黑暗中也能感覺到他的不適。
秦子佩趕緊道:是我呀!!」
這時楊硯竹才冷靜一點,撫了撫胸口。
「子佩,你別嚇我好嗎,我......我有,心臟病。你會嚇到我的」其實李院長在他來之前是給他囑咐過了的,讓他別說自是生病了。不是怕他被欺負,而是因為怕孩子們關心則亂,反而讓他不適應了。只是讓他不要劇烈運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子佩卻沒有任何防備心理,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楊硯竹雖然已經七歲了,可是因為男孩子發育晚的原因,他看起來倒是和秦子佩差不多高。這個時候子佩就清楚地看到他有些緊張的表情。
秦子佩想到了那天李院長難過的樣子,立馬說道:「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小心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你相信我嗎?」
楊硯竹看著這個漂亮的小胖妞,心中有些酸澀。
「嗯,我相信你。」
秦子佩聽到他這麼說,笑的十分開心。
還沒等她繼續說什麼呢,就感到身後有一點壓力......一轉頭,呀,哥哥回來了!居然忘記去接他了!!
蕭祈斜背著書包,因為天氣熱,校服的領口歪斜著,露出一小片鎖骨。他一進門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還沒有嬰兒肥的小身子。還在著急她去了哪裡,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和一個不認識的小男孩湊得緊緊的,撅著小屁股,凱蒂貓的兒童內褲都露出來了還渾然不知,頓時就有點鬱結。
這丫頭......
秦子佩看到眼前的一片漆黑,有點壓力地咽了下口水。轉過身來露出濕萌萌的大眼睛,有點害怕的樣子。
蕭祈看到她這個樣子,火氣倒是下去了。現在反而有點奇怪自己剛才那是什麼情緒。想了一想,也是,自家的老爸老哥看到自己家的女孩子和別的男孩子挨得這麼近,當然會有不爽的感覺。於是他微微一哂,對還在害怕的子佩說:「佩佩,跟哥哥回去吧,該認新字了。」
秦子佩還以為今天沒接哥哥,哥哥會生氣呢,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害怕了,張了手就要抱。蕭祈熟練的把她抱起來,留給了楊硯竹一個背影。秦子佩對著楊硯竹揮了揮手,就轉了過去。
楊硯竹對她微微一笑,也不知道什麼情緒,就繼續看電影了。
李院長回來發現秦子佩不見了,又看到了蕭祈在簽到本上籤了名,就知道是被帶回去了。平時秦子佩的學習都是蕭祈在管,所以李院長也沒有叫秦子佩回來。
蕭祈抱了秦子佩在書桌前,有些嚴肅地看著她。
小子佩有點不知所措地揪了揪他的衣角:「哥哥......怎麼了呀。」
蕭祈正兒八經地說:「佩佩,你是一個女孩子知道嗎?雖然你現在還小,但是你要知道,作為一個女孩子,是不能跟男孩子總靠那麼近的。剛才你跟那個小朋友湊得那麼近,是不對的。」
平時在學校一直冷冰冰的蕭祈現在對秦子佩一副哄小孩兒的樣子說話,真的是讓人大跌眼鏡。
就連蕭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吃的哪門子醋。
小子佩畢竟還小,傻乎乎地點了點頭道:「哥哥,我知道了!佩佩以後一定乖。」說著還討好似的用軟綿綿的小臉蛋去蹭他。
蕭祈開心了。
諒你什麼男孩子,都給我離佩佩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