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大的膽子，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打的嗎？」楚雲夕揮手將錦蘭甩到一邊，冷眼看著她，冰寒徹骨的目光彷彿能將人凍住。
錦蘭一陣膽寒，立即跪在了地上：「殿，殿下恕罪，奴，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楚雲夕冷笑一聲，「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命令，居然給你這樣的膽子，冒犯本王的王妃！」
「殿，殿下饒命！」錦蘭不住磕頭求饒。她雖然是奉命，可是這事兒，卻不是能擺在明面上的，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饒不饒你的命，母后說了算。」楚雲夕冷冷說道，只是，她內心已經打定主意要錦蘭的命了。夏鳳嵐是她的逆鱗，誰敢動她，只有死路一條。
不再理會錦蘭的求饒，楚雲夕仔細檢查了夏鳳嵐一番，並沒發現什麼損傷，微微鬆了口氣。
楚雲夕將身上的披肩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伸手將她被凍得冰冷的雙手捂在手心。
「殿下，不可。」夏鳳嵐剛要推拒，卻被楚雲夕瞪了回去。
夏鳳嵐看著楚雲夕，在她沉靜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疼惜，不禁心中微暖。這個人，是在心疼她吧。
「鳳嵐，這件事情，本王必定給你一個公道。」楚雲夕手一揮，直接將夏鳳嵐摟在懷中，帶著人進入正殿。
正殿內，皇后正在品茗，一副閑適自在的樣子。楚雲夕暗了暗眸子，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滾進來！」楚雲夕對錦蘭低聲喝道。
錦蘭連滾帶爬跪在了皇後面前：「娘娘，娘娘饒命！」
皇后皺了皺眉頭，看向楚雲夕：「夕兒，你這是何意？」
「何意？」楚雲夕冷笑一聲，說道，「本王還想問問母后，鳳嵐究竟犯了何過，您竟讓一個下人折辱於她！」
「景王妃殿前失儀，娘娘才要責罰她。」錦繡在皇后的示意下，開口道，「王妃身上那件衣服，乃是太後年前賞賜給殿下的，是皇室的象徵。王妃身著此衣入宮覲見，便是不妥。」
「縱有不妥，也由不得一個下人折辱本王的王妃！」瞥了錦蘭一眼，楚雲夕冷聲道：「她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打本王的王妃。母后這裡的下人，都是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裡的嗎！」
「本宮倒事不知道這事兒，」皇后看了錦蘭一眼，淡淡說道，「本宮不過讓錦蘭脫去王妃的衣衫罷了。」
「那這麼說，這件事情全是錦蘭的自作主張了。」楚雲夕挑了挑眉，她早就猜到母後會撇乾淨，不等皇后開口，楚雲夕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還請母后杖斃了這等狗仗人勢的東西！」
「若真是如此，自當杖斃。」皇后眼底厲光一閃。
錦蘭跪在地上，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只是夕兒，凡事講究證據。」皇后看了眼錦蘭，淡淡說道，「你說錦蘭打了王妃，可是，本宮看著王妃卻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空口無憑，倒不妨外面的人來說上一說，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多久，錦繡就帶著不侍女進來了。
「你說，剛剛錦蘭做了什麼？」皇后問著其中一個侍女。
「錦，錦蘭姑姑只是按照娘娘的旨意，要求王妃脫衣，王妃不從。」侍女顫抖著說道。
「那，錦蘭可曾動手打了王妃？」
「不不不，錦蘭姑姑不曾出手。」侍女一臉說了好幾個「不」字，言語間滿是惶恐。
「夕兒，你可聽見他們說的了。」皇后說道。
楚雲夕暗了暗眸子，皇后這番話，是鐵了心要護著錦蘭了。
事已至此，楚雲夕對皇后的最後一絲親情也全部散去了。既然母后不仁，她日後對母后，也不會在有半分留情！
心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楚雲夕亦不再多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錦蘭一眼。楚雲夕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總有一天，她會讓錦蘭付出更慘重的代價的！
「兒臣，告退！」抿了抿唇，楚雲夕帶著夏鳳嵐轉身離去。
待走出了一段距離，楚雲夕對夏鳳嵐說著，眼底滿是認真：「鳳嵐，你放心，今日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本王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殿下，不必了。」夏鳳嵐搖了搖頭，說道，「皇后怎麼說都是你的母后，況且，鳳嵐也沒真的受到傷害。無謂為了這件小事，和皇后翻臉。」
「母後有如何？」楚雲夕說著，一雙黑眸直直凝視著夏鳳嵐，「誰敢傷害你，本王便要她付出代價。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保護你。」
楚雲夕眸中的認真太過澄澈，夏鳳嵐抿了抿唇，看著她深邃的黑眸，心跳竟然不爭氣的加快了幾分。趕忙低下了頭，避開她的視線。
「鳳嵐，本王……」抓著夏鳳嵐的雙肩，楚雲夕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後面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皇姐，請留步。」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剎那，楚雲夕僵了一下，抓著夏鳳嵐的雙手下意識用上了力道。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她最信任的皇弟，晉王。
「皇姐，臣弟這一輩子，都會護著你的。」
「皇姐，等臣弟做了皇帝，就讓你和蕭齊在一起。」
「殿下，快去城北樹林，晉王會在那裡接應你。」
「你的死，是嫁禍邢王的最有利的證據。」
前世一幕幕忽然間湧上心頭，楚雲夕只覺得好似有一把利刃在心中翻騰著。她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會失去自己一貫的冷靜，狠狠掐死這個背信棄義之人。
「殿……殿下？」耳畔傳來了壓抑著痛苦的聲音，將楚雲夕的神智喚回了一些。
楚雲夕看著夏鳳嵐帶著痛苦的面容，才想起自己做了什麼，立即鬆開了手。
「鳳嵐，是本王走神了，你，沒事吧？」楚雲夕邊說著，邊替夏鳳嵐揉了揉被捏痛的雙肩。
「沒事。」夏鳳嵐搖搖頭，「殿下，你可……還好？」
看著夏鳳嵐略帶擔憂的雙眸，聽著她溫柔的聲音，楚雲夕的心境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縱然全天下的人都背叛她，那有如何，只要鳳嵐還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她現在，必須要冷靜下來。
這些前世拿她做墊腳石，害死鳳嵐的人，她遲早要一一討回來！
「沒事了。」楚雲夕平復了一下心境，轉身看向晉王。
比記憶中略顯年輕一些，晉王面容俊美，身著一襲紫色華服，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儒雅。
「錦辭，本王有些話要和皇姐說，你先帶王妃回去。」晉王走上前來，吩咐了錦辭一句。
「是，殿下。」錦辭點了點頭，就要帶夏鳳嵐下去。
「慢著。」楚雲夕冷冷說道，「皇弟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錦辭是本王的侍女，你有什麼資格使喚她？」
「皇姐？」晉王有些愕然地看著突然發難的人。
他和楚雲夕向來關係好，他使喚楚雲夕的侍女也不是第一次了，沒想到楚雲夕會忽然間發難。
「皇姐這麼說，是要和臣弟疏離嗎？」晉王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面上帶著微笑。
「本王不管以前和你是怎樣的。」楚雲夕冷笑一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本王和你劃清界線。」
「皇姐……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些什麼？」晉王問道。一向聽他話的皇姐會忽然間發難，絕對是有人挑唆的。
「沒什麼。」楚雲夕淡淡說道，「只是母后說，本王既然娶了妻，就算是半個皇儲了，凡事都要謹言慎行，也不要總和你混在一起，要多為自己打算一下。本王覺得母后說的有道理，母后千方百計讓本王娶了妻，必然是存著讓本王上位的心，本王自然不會讓母后失望。」
「這是……母后的意思？」晉王沉吟了一聲，問道。
「母后沒有言明，不過是本王揣測了一下而已。」
看著陷入沉思的晉王，楚雲夕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晉王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多疑。
她這番話，必然會讓晉王對母后產生懷疑。被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懷疑，不知道母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前世入宮，母后吩咐她要好好協助晉王。她照做了，卻落得家破人亡。
既然母后要用她做墊腳石，也別怪她不客氣了，前世的賬，鳳嵐的賬，她會一筆一筆討回來。楚雲夕眼底的狠戾，一閃而過。
「不管母后說什麼，在本王心裡，你永遠是本王的皇姐。」晉王很快就調整好心情，對楚雲夕說道。
這樣的話語，楚雲夕前世聽的太多了，現在再聽，只覺得虛偽。
「你也永遠是本王的皇弟。」楚雲夕說道。是的，和邢王一樣，可以手足相殘的皇弟，「本王還急著回府，若是沒什麼事，本王先走了。」懶得和晉王糾纏，楚雲夕說道。
「皇姐，」晉王叫住了楚雲夕，「父皇，今日找你，可是有什麼事？」
楚雲夕面上不顯，心底滿是冷意。做了那麼多的表面功夫，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父皇告訴本王，既然娶了妻，就要收心，別再想其他人了。」楚雲夕說道。
「只有這個？」晉王問道。
「怎麼，你不信嗎？」楚雲夕直直看向晉王。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讓人心驚。
「沒。」晉王下意識退縮了一步，說道，「母后還在等臣弟，臣弟先告退了。」說著，就匆忙離去了。
看著晉王的背影，楚雲夕陷入的沉思。晉王，為什麼那麼關心父皇和她說了些什麼。難道說，那批私鹽，是他栽贓給她的？
楚雲夕眼神暗了暗，若真是這樣，她和晉王的仇怨又多了一個。
「殿下，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宮門就要關上了。」夏鳳嵐出言提醒了楚雲夕一句。
「嗯，走吧。」楚雲夕點了點頭，和夏鳳嵐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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