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商斬雲把顏旭送回片場便離開了。顏旭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便回房間換了套衣服。等他把濕衣服丟到乾洗機洗好出來時，外面的屍體和血腥味已經處理完畢，金導演正招呼上好妝的演員出去。

才受了場大驚嚇，人還沒緩過勁來，便要去面對一地血腥恐怖的屍體，除了元堅，其餘人都是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元堅本身是四級魂力戰士，平時這類的虛擬訓練做過不少，並不會覺得害怕，反倒覺得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出去只會給人添亂，當時他就駕著機甲去參一腳了。

環境惡劣，天氣也非常惡劣，大雨伴著雷鳴閃電，可是有金導演這尊大佛看著，小猴子們只能可勁地認真表演，努力爭取一次就過。ng的次數越多，拖得時間越長，他們就越受罪。

沒有戲份的演員們都回房間休息去了，反正輪到他們的時候會有助理通知。顏旭不想回房間，這樣的天氣，在密閉的空間裡面待著會讓他覺得窒息，會讓他不自覺地回想起那些拚命藏在心底的黑暗記憶。末世降臨之初，他幸運地沒有成為讓人厭惡害怕的喪屍，但也沒有成為異能者。他只是存活下來的人中很普通的一員，可耀眼的明星光環卻給他惹來了不少人的覬覦。這裡面不但有女異能者，還有男異能者，他們比賽著以誰能先征服他為樂。那是他第一次殺人。本以為早已徹底放下，但是每到這種暴雨雷鳴的天氣，從心底蔓延到全身的寒氣提醒著他，有些事情永遠也無法真正的過去。

顏旭在休息區內找了個可以看到片場的位置坐下。視野里不但可以看到拍戲演員們，還可以看到凶獸的屍體。這裡的凶獸長得和地球上的動物差異很大，看上去也兇猛很多，不過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蝠龍獸翅膀像蝙蝠，身上長著鱗片；蟲蟻獸是螞蟻的放大版；還有那會放電的凶獸，除去頭上中間多了只角，和獵豹還是蠻像的…

啟優越從外面走進來，遞了一瓶體能劑（可補充體能的飲料）給顏旭，笑著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

「謝謝！」顏旭接過飲料，勾唇露出溫和的笑容，「這裡可以看到拍攝片場，我想多學一些經驗。」

啟優越在顏旭旁邊坐下，往外看了一下，正好可以看見元堅幾人，說道：「你們演員挺辛苦的，這麼大的雨還要工作。」

「哪行不辛苦呢。我們睡得呼呼響的時候，你們卻在幫我們守夜。」顏旭道。

啟優越笑了一下，謙虛道：「那也沒你們辛苦。我們都是換班輪流守，不像你們，白天忙完晚上還要忙。」他往周圍看了看，「你朋友呢，怎麼沒看到？」隊長說兩人可能認識，他想著關係肯定很好，要不然對方怎麼會那麼巧合地出現，想來是在附近暗中跟著的。

朋友，顏旭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對方說的應該是商斬雲。他沒有否認，說道：「他有事離開了。」

有事離開了？肯定是為了少年說的急事吧。看來這兩人比他想象中的關係還要好。啟優越這麼想著，態度越發的真誠熱切，他伸出右手說道：「我叫啟優越。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呢？」

顏旭自然不知道啟優越心裡想的什麼，只當對方是自來熟，畢竟他們算是生死與共過一回了。他伸出右手回握：「洛言夕。很高興認識你！」

啟優越道：「對了，你朋友怎麼稱呼？剛剛時間匆忙還沒來得及問。」然後用開玩笑的語氣加了句，「是不是很多人都說他和商少將長得很像啊，呵呵。」

「商少將？」

「就是商斬雲少將啊。」

啥？商斬雲！昨天沒聽錯的話，青年告訴他的名字就是這個。譽院長提過一次救他的人的名字就是這個，顏旭懊惱地想撞牆，他的救命恩人近在眼前，他當時竟然沒反應過來！！！怪不得對方會知道他覺醒了異能，肯定是飛船爆炸的時候他用了異能被對方看到了。顏旭還懸著的心頓時整個放下，商斬雲早已知道他覺醒了異能卻沒有透露給其它人，這次又答應過他，肯定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見顏旭沒有回答，以為他正在腦海裡面對比青年和商少將的長相，啟優越打開通訊儀從網上找了張圖片打開，說道：「你看看是不是很像啊？」

顏旭看了眼，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圖片裡面的人明顯看著威嚴許多，對方的眼睛是金色的，這是純種的標誌，頭髮被軍帽蓋住了看不出顏色。青年的眼睛是墨綠色的，頭髮是黑色的，很明顯是混血。可除去這兩樣，五官的相似度絕對達到了99%。也許對方做了偽裝，畢竟身份在那，很多時候行事會不方便。至於對方為何會對他說出真名，也許是以為被他認出來了，也許是對他印象不錯，他長得如此帥氣，又那麼溫和懂禮（顏旭自動忽略他「調戲」了對方的事情），對他印象差的人絕對是沒帶眼珠子出門。顏旭對自己的容貌一項自信。

「商少將有親兄弟嗎？」顏旭問道。

見顏旭這個反映，啟優越心下確定救他的青年和商少將沒關了。他拍了拍顏旭的肩膀笑道：「哈哈，和我想一塊去了。是不是和你朋友很像？不過商少將的家庭情況，他本人沒說，我們也是查不到的。」

顏旭跟著笑了一下，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嚴重嗎？」他是知道對方身上最多有些划痕，半點重傷沒受的。當時他借著蝠龍獸煽起的風，用風系異能擋住了那些攻擊，不過為了不引起懷疑，那些划痕還是他故意留下的。

「也就是劃破點皮，已經消過毒了。」啟優越自己挺納悶的，當時蝠龍獸的攻擊那麼猛烈，他卻半點傷都沒受，隊友駕駛著機甲被怪物撞飛還磕的不輕呢。也許就像左隨明說的那樣是他運氣好，也只有這一個解釋合理了。

「沒事就好。」顏旭慶幸地道，「當時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不是我…」

啟優越連忙打斷顏旭，說道：「你可千萬別再謝我了！你們劇組請我們過來不就是保護你們的嗎，這都是我們這些傭兵該做的。你要是再這麼謝下去，我非得燥的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不可！」

性子倒是意外的豪爽。顏旭笑了一下，隨後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啟優越便去和隊友換班了。啟優越走後，顏旭拿出商斬雲沒有收回去的防雨球用力捏了一下，透明的珠子立馬亮起微弱的光芒，形成一個防護罩把顏旭籠在裡面。這個防雨球的使用方法還是他上網搜的，要不然再像前面那樣等著雨水滴到上面自動啟動非得鬧笑話。

顏旭走到外面找了棵樹靠著，防雨球不但有防雨的功能還可以防雷電，所以不用怕在樹底下呆著被雷電劈成焦炭。他一看著拍攝的地方，暗地裡卻開始鍛煉起風系異能。今天不能光明正大使用異能的憋屈，讓顏旭下定決心要加緊鍛煉，早日達到化有形為「無形」的境界。

大風一起是個人也能感覺到，在室外和野外倒還好，偶爾一次不容易引人懷疑，但是到了室內卻無所遁形。以後若是被人為難，言語上的他能忍，如果對方手腳相加，除去異能他本身的身手倒是不差，可這裡的人卻有魂力在身，他總不能一直憋屈著忍受吧。只要達到「無形」，既可以還手又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

聽到劇組被凶獸襲擊的事情，第二天上午克萊克導演帶著飲品和糕點來慰問探班了。

有保養儀修復，大家臉上的皮膚狀況看起來都不錯，只是精神萎蔫，都是一副沒睡好的模樣。見克萊克導演來，都提起精神上前問好，順便從導演助理那領了飲料和糕點。

顏旭是克萊克導演推薦過來的，對他自是感謝，臉上帶著真實的笑意鞠了一躬，喊了句「導演好」便打算領東西走人。倒不是他不承對方的人情，而是因為克萊克是劇組的導演，片場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不好顯得太過熟稔。大家本來對他這個純人類就不是很看得上，再熱乎地和導演套近乎，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還有一個原因，他怕克萊克導演不記得他是誰了，畢竟對方是個大導演，可能壓根沒把他記心上。他一副很熟的樣子，人家導演卻不記得他是哪根蔥，豈不是很尷尬。

「是你啊。在這裡還習慣嗎？老金沒為難你吧？」克萊克導演問道。拍戲的時候他人比較嚴肅，私底下倒是溫和許多。

顏旭實在是沒想到對方還記得他，笑著點了一下頭，說道：「金導演和劇組的人對我都很好，在這裡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呢。」

「不錯，年輕人就是要能吃得了苦，好好努力。」克萊克欣慰地點了一下頭，說道。

「我會的！」顏旭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回答道。就算是為了信用點他也必須努力啊。

克萊克導演和助理說了聲便往導演室去了。金導演正在拍戲，也許是因為淋了雨，也許是沒休息好，演員們的狀態都不太好，不是頻頻說錯台詞就是聲音感情不到位。見克萊克進來，金導演好心地放他們休息半小時。

克萊克拉了把椅子在金導演旁邊坐下，問道：「這邊進行的還順利嗎？」

「還可以。這些傢伙一到說大段台詞的時候就皮癢！」金導演臉色臭臭地道。

「呵呵。我推薦的人怎麼樣？」

金導演臉色更臭，見克萊克看著他，勉強開口回道：「還過得去。」

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克萊克明顯看出金導演臉色差並不是因為他推薦的人不好，反而是超過對方預期的好，這讓當初拒絕顏旭過來，且非常好面子的好友覺得被打臉了。

「把齊可卿的戲份調出來給我看看。」對於好友的倔脾氣，克萊克心下搖頭，直接對攝影師道。

攝影師立馬把影像調了出來。

看著少年利用道具噴出火龍，藉助火龍與地面相觸的反衝力站定，克萊克一邊滿意地點頭一點欣慰道：「我當初沒看錯人。小傢伙不但動作靈活，腦子也很聰明，很多劇本上沒有的細節點都處理的很好，讓人眼前大亮。」這裡他記得劇本上是沒有標註用火系異能的。

金導演輕哼了一聲，不太滿意好友如此誇獎一個新人：「這才是第一場，後面的武戲還不知道他能不能駕馭的了。看著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了，打起來動作肯定假的要死。」

克萊克沒理會金導演的挖苦，而是認真地把整個長鏡頭完整的看完，然後才道：「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的綜合評分有92，體能得分是40。」

想到顏旭那瘦弱矮小的樣子，金導演滿臉懷疑地說道：「下面的人沒弄錯吧？」從外形怎麼看都不像是鍛煉過的。

克萊克白了好友一眼，說道：「拍攝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這個少年雖然是新人，但鏡頭感卻異常好，同一個畫面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對劇本研究得也很透徹，這點你沒法否決吧，他最後看向森林深處的那一眼，你也看出來了吧，他無時不在為影片增加疑點和看點。這是一個好苗子，你就算不欣賞也別借著拍戲為難他。」

「我什麼時候為難他了。」金導演不服氣地道，隨後想起少年剛來的時候故意忽略對方的事又不吭聲了。

知道金導演愛面子，克萊克也不跟他計較，而是換了個話題道：「《勇者之王》的導演聯繫上我，說想要到我們劇組抽選一名副隊人員。」

「這些小事你看著辦就好，不用和我商量。」金導演道。

「我想著可以借對方的名氣宣傳我們的新劇便答應下來了。」

「他們什麼時候來？以什麼形式選說了嗎？」《勇者之王》辦得那麼火熱，金導演自然是看過一兩集的，自然知道主辦方奇葩的選人方式。心裡卻又不得不承認，雖然奇葩卻異常吸人眼球。

克萊克說道：「明天上午十點左右。以什麼形式選我問了他沒說，說是為了節目效果。而且還要求我們對演員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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