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第869章 白頭（大結局）

顏炎安靜的一句話，讓老九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他猛的停住了腳步，緊張萬分的看著顏炎。

顏炎卻似乎一點兒都不緊張，用肩膀撞了一下老九，輕笑道：「爺幹嘛這麼緊張，我早就知道了啊。而且，爺不是也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嗎？」

老九一把將顏炎拽進懷裡，有些狠狠的道：「不，事情沒有那麼壞，你看你這一次都沒用吃解藥，爺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一定會的。」

顏炎窩在老九的懷裡，感受著老九胸膛的溫暖：「爺，我不怕，我真的一點兒都不怕。別說三年，就算是只還剩下三天，我也不怕。最起碼我知道在這三天里，爺會陪著我。」

「顏炎……」老九的聲音有些哽咽。

顏炎從老九的懷裡抬起頭來，眼睛閃亮的看著他：「所以爺，不要讓丫頭們注意我的狀態了，我只要有不舒服，一定會第一時間衝到爺的面前要解藥的。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老九看著顏炎的眼睛，突然明白過來。今日這一路的前行，是顏炎再跟自己提前告別呢。雖然這告別來的有些早，但顏炎卻用最溫柔的方式，讓自己看到了她堅定的決心。

顏炎說她不怕，可是老九卻覺得自己怕極了。他簡直無法想象，如果生活里沒有了顏炎的存在，他的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也許這苦心奪來的一切，都不再存在任何意義。

「顏炎，不要比我先走……」老九呢喃著，貼上了顏炎的臉頰。

顏炎的眼眶有些熱，但還是裝作輕鬆的笑著：「爺這話好殘忍啊，不要比爺先走，那我豈不是要變成剩下的那個了。」老九緩緩的搖頭，眼睛里滿是哀傷。

顏炎終於鬆開了兩個人一直握著的手，捧起了老九的臉孔，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的說道：「爺，我從來不曾後悔過那一****勇敢的吃下了那顆葯。因為我用那顆葯換來了這麼多年與爺的相守。爺都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有多知足，過的有多幸福。我喜歡我們的家，喜歡我們的孩子。這些年，我不曾虛度過一天。這些已經足夠了，不管以後還能走多遠，我都知足了。」

「顏炎，不要這樣說。」老九的聲音悶悶的，顯然還有些埋怨自己將這樣的重擔抗在了顏炎的肩上。

「爺，我們說好了。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爺就算是要難過，也不許難過很長時間，要很快的振作起來，要過的更好！」

「顏炎……。」老九聽顏炎這樣的話，不斷的搖頭：「不要難為我，我做不到。」

顏炎卻笑的真誠：「不，我相信爺，一定能做的到的。所以爺以後不要瞞著我了，也不要再擔心我了。我會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每一天都留給爺最好的印象，沒準兒我們就這樣一直走到白頭呢。」

老九看著顏炎閃亮的眼睛，心裡有什麼東西頓時泛起了酸意。他微微圈緊了顏炎，眼睛里是說不盡的深情。顏炎依舊在嘮叨著：「再說，我這不是很久沒發作了嗎？沒準兒就這樣好起來了呢。當初那冒充小安的丫頭划傷我的劇毒，沒準兒就和原來的毒中和了呢，這叫以毒攻毒！」

老九有些無奈：「你啊！」顏炎踮起腳尖，伸手有些困難的圈住了老九的脖子，柔聲道：「還有一句話是我沒有告訴爺的，這似乎是一句很好聽的情話，爺可想聽？」

老九一邊微微抱住顏炎的腰，輕輕的用力，讓她站的輕鬆些，一邊溫柔的點頭，嘴裡呼出的氣息直接打在顏炎的臉孔上：「嗯，你說……」

顏炎咬了咬嘴唇，盯著老九的唇，慢慢的靠近。老九的眼睛頓時深邃了起來，在顏炎貼上來的同時，吻住了顏炎的唇。最終，顏炎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但她和老九都相信，他們以後還有無數的時間來說這句話。

永巷裡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所有的奴才們都不由得背過身。老九和顏炎在這永巷裡，肆意的擁吻。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炎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涼，懵懵的推開老九之後，驚喜的道：「爺，下雪了！」

老九也抬頭看了看那飛揚的雪花，欲伸手將顏炎的圍帽幫她帶上。顏炎卻笑著躲開了，重新十指緊扣住了老九的手，笑道：「爺不要偷懶，還說帶我去御花園呢。」

「下雪了，我們……」老九有些擔心顏炎的身體。

「不，我一定要去！」顏炎堅持著，不由分說的拉著老九就往御花園走去。老九有些無奈的笑了，見顏炎高興，便也跟著她胡鬧。

御花園的景色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好看的，但顏炎卻玩的很高興。不知道過了多久，顏炎突然滿臉笑容的指著自己和老九的頭髮，笑道：「爺，你看，我們……一起白頭了！」

老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盯著顏炎深深的笑容，柔聲道：「是的，我們一起白頭了。」

……。

昌隆元年初春的這一場雪下的很大，所有的百姓都非常的高興，認為這是瑞雪兆豐年的吉兆。老九和顏炎在雪裡漫步了好久之後，終於回到了永壽宮。

看著彼此頭上的白雪，又聽著身旁丫頭們熱鬧的擔心聲，不由得相視而笑。那天晚上的家宴，弘蟑一臉興奮的宣布了自己馬上就要當阿瑪的消息，讓眾人一陣歡呼。

而顏炎也趁機公布了將在明年三月為甜心和阿古達木完成大婚典禮。甜心聽到這個消息羞紅了臉孔，而阿古達木則興奮的跪了下來，直接給老九和顏炎磕了三個頭，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當然，不甘寂寞的弘相和弘鼎也鬧著，說待甜心大婚的時候，讓老九同意他們去土謝圖參觀一番。一邊為姐姐的大婚撐腰，一邊還能鍛煉自己。

老九對此齊之以鼻，但架不住顏炎站在了孩子那一邊，說什麼男孩子就應該多鍛煉鍛煉。最終也只能點頭答應了，讓兩個小傢伙興奮異常，甚至在大廳里翻起了跟頭。後來弘鼎竟然傻乎乎的叫囂著，讓甜心乾脆夏天就出嫁算了，還等到什麼明年春天啊。

氣的老九一腳將弘鼎打出了大廳，逗的眾人忍俊不禁。

而在這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弘政在晚飯後，獨自一個人來到了永壽宮的院子里，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怔怔的出神兒。

「紫蘇，所有的一切都重新開始了，我去接你回家，可好？」弘政低喃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抱著大氅，滿面淚痕的歆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