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 碎花面龐

NO.7碎花面龐

那種清晰的感覺.直入骨髓.讓人不寒而慄.

我卻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能力反抗.我只能靜靜站著.任由她掐.任由她在我耳邊盤旋：

「我要毀了你……」

***

等那個聲音幾乎完全消散之後.我才敢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那個樣子.三個人.六隻眼睛.都在擔心的看著我.

「你還好.」見我恢復過來.肖景鬆了口氣.「剛才出現幻覺.他們幾個都好了.只有你.一直發瘋似地拿著刀到處砍.好像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敵人.」

「尼瑪.」

「不信.這是證據.」

說完.她指指我的手.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我的手裡有一把匕首.上面還有鮮血.不知道是誰的……

看來.剛才我真的瘋了.

那個「我要毀了你」.真的是一個可怕的詛咒.我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霜零為什麼會選擇報復我.我明白.那天.爸爸在她夢境里看到的.一定是她.

她要來報仇.

我感到自己像是被附身一樣.整個人都瘋狂了.

我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我很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真糊塗.

「你現在沒事了吧.」她關切極了.「看來.你一定心中有什麼心結.這個心結非常可怕.你一定要敢於克服.否則後面.你要是繼續出現幻覺.可就不好說了.」

呵呵.心結.我的心結一直是個謎團.如果這個謎團解開.恐怕我也沒有什麼心結可言了.

「你可知道.剛才那些東西為什麼走了吧.你也明白.我為什麼會讓你們忍住.」

「為什麼.」絞影瞪大眼睛.

「因為它們不會主動殺死你.而是間接通過讓你們疼痛難耐.最後掉下船而死這種方式殺死你們.你們要是意志力不夠堅強..像路薇這樣的.恐怕就完了.」

說完.幾隻眼睛一下子看向我.好像我是一個標本一樣.

「靠.老娘我沒那麼好看吧.」

「確實沒那麼好看.」肖景笑了笑.「但是我們這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萬萬不能這麼沒有毅力.沒有毅力的人.是不能活著見到彼岸花的.後面有沒有困難我還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堅持住.」

「恩恩.會的.」我只能這麼回答.其實我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

天黑了.

星星月亮逐漸出現.夜晚還是那麼美麗.我沒有想到.遠離鬧市區.魔界的天空竟然是這個樣子.安安靜靜.又高又遠.藍藍的.鑲嵌著星星.

突然有點奇怪.魔界沒有四季變化.四季如春.氣候比較適宜.它也不會下雨.因此.天氣這一方面有點單調.

但是……

既然如此.天.怎麼還會黑呢.我知道人類世界天黑的原因是因為地球自轉.魔界好像真的是一片方方的土地.沒有什麼轉動之說.

那.晝夜的交替.是怎麼出現的.

這個問題一出來.我就很奇怪.這確實值得我好好想想.

剛剛的災難過後.一切又陷入平靜.肖景顯得有點不可思議：「奇怪.一路有驚無險.沒有遇上任何不測.也沒有遇到什麼可怕的危險.」

「噢.這麼說.我們也很幸運嘛.」絞靈伸個懶腰.開心的笑了.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隨意.貌似.記憶之中.他一直是個古板的人.

「真的很幸運.我一直沒有發現你們這麼幸運的人.」這是她的評價.

接著.周圍又陷入了一片靜悄悄之中.

「哥哥.我累了.」絞影慢慢說.奶聲奶氣.

「咦.那好.這裡睡覺沒有問題吧.」

「應該沒有.你們可以去房間里.」

接著.絞靈抱起絞影.慢慢走進房間.關上門.

此刻.一個小小的房間.或許是真正的溫馨.他們兄妹兩個孤苦無依.現在缺少的正是親情.

我也不想打擾.於是知趣的和肖景跑到了另外一個遠一點的地方去.

夜色籠罩.讓我們兩個面龐都不再清晰.肖景滿臉皺紋.也隨著夜色融化了.

「路薇啊.看來.你真的有什麼事情.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呢.」

突然.她問出了這個問題.弄得我一愣.

「呃……」

我該怎麼說好呢.

「沒什麼.最近我的一個朋友自殺昏迷.我一直很憂慮.加上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整個人心不在焉.」這是我的答覆.

可她一下子就看到了不對：「既然如此.你怎麼還萎靡不振.一看就是有什麼心事.」

真啰嗦.

好吧.我還是老實說出實情吧.

「請問你認識一個名叫霜零的人嗎.」

「她.魔界當年的公主.現在魔界早已沒有公主.她也自然不見了.你問的問題早已過時.」

「你可以選擇不信.我的那個朋友.就是她.」

果然.聽到這句話.她完全是一副很不相信的表情.

我只能跟她不停地解釋.從我們相遇.到后來.出現的一系列事情都說一遍.「我也不知道一切是怎麼回事.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她點點頭.意味深長.「這一點上.我相信你.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說個真相.聽到你這個經過.我感覺你其中一個環節搞錯了.」

「什麼環節.」我立刻來了興趣.因為我感覺.她貌似知道什麼事情.

「你能保證知道不要告訴任何人嗎.」

說完.她竟然顫抖起來.一臉害怕.

「我……」

她的要求真是奇怪.什麼東西.能讓她這麼害怕.我一時之間感到無比疑惑.心中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不會說的.」

偏偏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她整個人毫無徵兆的後退一步.好像被什麼東西拽著.接著.她仰面翻了過去.發出一陣慘叫.

緊接著.她的臉像是遭到什麼重擊.一下子裂開.鮮血四濺.樣子極為嚇人.

我定睛一看.拽住她的.竟然是……一個人.那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分明就是一個怪物.黑皇培育出來的那一類.

怪物……

我當即警惕起來.二話不說.變出一把匕首.對準它.猛然刺了過去.匕首上有我的法術.它受到這致命一擊.自然沒有能力抵抗.一下子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它.很快就被水裡的植物吞沒了.一同吞沒的.還有肖景的身體.她死時的樣子那麼恐怖.我甚至懷疑.她沒有死.

可事實證明.她確實死了.

我盯著水面發愣.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剛剛還在開心談笑.說一路上沒有遇到危險.現在就飛來橫禍.出來一個怪物.一下子把她帶了下去.

這讓我怎麼辦.

我當即拔腿就跑.一下子打開了房門.大喊：「你們兩個快出來.」

屋裡.我聽到了一陣哭泣.我看到.絞影坐在床邊.一臉恐懼.絞靈蹲在那裡.一動不動.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絞靈慢慢回頭.那張臉.竟然比肖景還慘.像是被一個炸藥炸了一樣.徹底成了碎花.

「絞……」我幾乎不會說話了.只是驚恐的倒退.

「快走.快點.」他只是大聲喊著.臉上驚悚的往下滴水.血水.

我難以相信.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每個人的臉……

「你為什麼沒有癒合.要不要我幫你.」我趕緊問他.

「沒用的.我都說了.快跑.一定要跑出去.不要管我.我的臉被它抓了.然後就這樣了.」

接著.他似乎拼勁力氣.從床底下抓出了一個怪物..那個怪物已經死了.似乎是被他砍死.但他的臉.很明顯受到了怪物的攻擊.

難道這個怪物還有這個功效.

我頓時感到一陣恐怖.他拿起床上的絞影.像是丟玩偶似地丟給我：「接住.」

我趕緊接住.不管她怎麼哭鬧.我腦海里幾乎只有一個詞.那就是救人.

可眼下.他讓我走.這是救人的最好方法.

我只是抱住絞影.猛然關上門.一下子跳了出來.跳出來的同時.我竟然感到一陣輕鬆.

因為.絞影幾乎沒有重量.她完全嚇傻了.獃獃的看著我.

你不要那麼看著我.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啊啊啊啊……

我根本驚慌失措.完全沒有預料到一切的發生.我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什麼船上突然出現一群怪物.我有點不相信.黑皇培育的怪物.什麼時候能這麼容易找到我了.

等等.這麼說……

我盯著對面一片漆黑.突然發現了什麼.

那是……

似乎是一個龐然大物.在海面上若隱若現.

可我偏偏就在這時.突然感到身後猛烈一擊.似乎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

「啊.」

那一瞬間.我趕緊抱住絞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抱著她的我立刻意識到了責任的重大.如果我倒下去.死亡的.將是兩個生命.

想到這.我下定了決心.我必須反抗.我必須保護自己.

於是.我猛然回頭.幾乎我自己都看不見的給他了致命的一擊.我都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竟然猛烈咳嗽一聲.

這聲音.不太對.

我張開雙手.黑暗中看到的.竟然是一灘鮮血.散發藍光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