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第542章 蜀城,死不鬆手
「皇上你多想了,青天白日的,哪裡有風。」琛王目不斜視,卻也沒走開。
只是在蘇岑幾人進來時,道:「陵夫人,陵公子,巫師大人。」
巫棠點點頭,視線一掃,就看到炎帝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盒子。
炎帝看到蘇岑,渾身一震,臉立刻就白了。
蘇岑嘴角一彎,「皇上今日來的可真早,這離祭祀還有兩個時辰呢,是來查看祭祀事宜是否準備妥當了?」
「不、不是,朕,朕是來送這個的。」
「送東西?那就不知道皇上你要來送什麼了?」
炎帝腦海里昏昏沉沉的,可昨夜的畫面卻如同刀子般刻在了腦海里。
他白日里醒來琛王告訴他是夢境,可那夢境也太真了點吧?
後來又看到了那幾十個被綁著的黑衣人,炎帝徹底懂了,這是蘇岑在警告他了。
他是想要七鼎,可若是他連命都沒有了,要那些東西還有何用?
一想到自己的性命隨時都可能遭受威脅,炎帝就覺得到處都有人想殺他,唯一還算忠心的,如今竟然只剩下琛王一個了。
炎帝一手捧著錦盒,一手攥緊了琛王的衣袖,不肯鬆開。
「朕、朕是來送這個的。」
說罷,把手裡的東西一把推給了一旁眼生的大太監,「你去,把東西給陵夫人。」
大太監立刻低著頭把東西遞了過去。
蘇岑卻是不接,「皇上啊,你還沒說,這是什麼?」
「黑、黑石血。」
「咦,不對啊,黑石血不是在巫師手裡么,怎麼到了皇上你的手裡了?」蘇岑明知故問,聲音里的意味深長讓炎帝臉色愈發不好。
「朕也不知曉,朕醒來,就看到了這東西。巫師,你快收回去,祭祀就要開始了,朕覺得不舒服,先回宮了,稍後直接去祭台了。」炎帝是半刻都不想多待,他現在一看到蘇岑就想到那些黑衣人,就想到陵慕端。
那陰森森的小風,吹得他膽顫心驚。
一直等炎帝離開,蘇岑嘴角的笑意都沒收回,效果這麼好,雖然在意料之中。
可真的看到了,那感覺是不同的。
蘇岑鬆口氣,看了眼捧著錦盒的巫棠,「巫師大人,以後巫族的振興就交給你了。」
巫棠一怔,「陵夫人?」
「祭祀一完成,我們就要離開都城了。」
「這麼快?」巫棠怔怔的,顯然沒想到他們這麼急就要離開了。
「已經在這裡耽擱的夠久了。」如今映月聖女已經醒了,他們也該走一趟聖族了。
順便還要去尋找剩餘的兩枚鼎,等找到了,他們也該回天曜大陸了。
不知道他們離開這麼久,天曜大陸如今是何模樣了。
沒有炎帝的阻撓,這次的祭祀進行的格外順利。
因為巫族的重新崛起,給玉溪國臣民希望,現場格外的熱烈。
蘇岑與陵雲淵等人站在人群外,默默瞧著巫棠進行著最後一項儀式,等完成之後。
蘇岑轉過頭,看了眼陵雲淵道:「阿淵,該走了。」
陵雲淵一手抱著小殿下,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攬著蘇岑的腰肢。
「嗯,該走了。」
「走之前倒是還要跟狼玦打一聲招呼啊。」
蘇岑捏了捏小殿下的小臉,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馬車,蘇七秦牧等人已經把所有的行禮都準備好了。
映月聖女這兩日雖然醒了,可依然昏昏迷迷的。
湛劍守著她,以防萬一。
不過視線一掃,落在一處,蘇岑嘴角揚了起來,「阿淵,看來我們不用再走一趟劉府了。」
「嗯?」陵雲淵順著蘇岑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狼玦與劉清寧就站在他們馬車不遠處,正靜靜瞧著他們。
劉清寧的身後則是跟著孟良,時不時與狼玦對視一眼。
狠狠瞪著狼玦。
狼玦視而不見,不時低聲與劉清寧交談。
劉清寧不理他,他也自得其樂。
察覺到蘇岑的視線,抬起頭,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晃得蘇岑眼暈。
兩人走過去,蘇岑朝狼玦挑眉笑了笑:追上了?
狼玦聳聳肩:努力中。
不過勢在必得就是了。
「劉姑娘。」蘇岑揮揮爪子,看向劉清寧。
劉清寧點了點頭,「聽他們說你們要離開,就過來送送。」
「劉姑娘有心了。」蘇岑看了眼狼玦,「倒是狼玦要勞煩劉姑娘照顧了。」
狼玦立刻順著杆子爬,「寧兒肯定會的,我現在是寧兒的夫侍了嘛。」說完,抱著劉清寧的胳膊,愣是屈著腿把腦袋給歪在了劉清寧的肩膀上。
蘇岑:「……」她能說不認識這傢伙么?
孟良看不過去了,摟住了劉清寧的另外一隻胳膊,「主子,讓這傢伙跟他們一起走得了。半點用處都沒,留著何用?」
「嚶,人家生是寧兒的人,死也是寧兒的,你休要挑撥離間。」狼玦直接摟住了劉清寧的胳膊,死也不鬆手。
蘇岑:「……」
眾人:「……」
真是……閃瞎眼……嘔!
蘇岑嘴角抽了抽才沒讓自己當然不給面子的轉身,她掩唇低咳一聲,「劉姑娘啊,天下沒不散的宴席,若是有機會,我們還是會回來看你們的,希望到時候,劉姑娘已經甘心卸下這一身。」
蘇岑眨眨眼,若有所指。
劉清寧嘴角彎了彎,只是不明顯,她懂她的意思。
「好。」
蘇岑朝狼玦看了看,相信只要他好好獃在她身邊,總歸會打開劉清寧的心結。
「等等。」劉清寧在蘇岑轉身要上馬車時,走近了,把人給喚住了。
蘇岑轉過頭,「劉姑娘,可還有事?」
劉清寧點點頭,「你們要找鼎對嗎?」
蘇岑詫異,「對。」
「你們這次要去聖族,聖族歸百蜀國所有,那麼,順便的話,可以去一趟百蜀國都城。」
「嗯?」蘇岑心下一動,覺得劉清寧要與她說極為重要的事。她先前又提到了鼎,難道……
「百蜀國二皇子楚漠,有一枚鼎,我聽過我師父提過。」頓了頓,劉清寧繼續道:「我與楚漠同出一門,曾經在師父的山上待過數年,我這裡有一封信,他會幫你的。」
蘇岑眸仁驟然一亮,「多謝劉姑娘。」
這次可是幫了他們大忙了。
蘇岑坐在馬車裡,打開信箋,裡面把他們的事情與楚漠交代了。
楚漠與劉清寧同出一門,至少有這封信在,那楚漠應該能同他們一談。
蘇岑一行人一直行走了近一個半月才到了百蜀國都城,離聖族還有十多日的行程。
蘇岑與陵雲淵商議之後,決定留在都城一些時日。
見一見楚漠。
因為大衍出事,陵祈先行一步回了一趟大衍。
一行人輕車簡從,極為低調地出現在百蜀國都城裡。
蘇岑從幾日前就開始孕吐,胃口也不怎麼好,馬車停在一間客棧時,蘇岑整張臉都是白的。
陵雲淵把她從馬車裡抱下來。
小殿下邁著小短腿跟上來,蘇七從身後把他抱了起來。
「七叔叔,娘親沒事吧?」
「放心好了,沒事,夫人這是正常現象。」蘇七摸了摸他的腦袋,抱著緊跟其後。
湛劍則是抱著映月聖女緊隨其後,從那日映月聖女醒來,就一直昏昏沉沉的,覺得自己就是臨月。
非纏著湛劍不鬆手。
湛劍躲了幾日,映月差點把直接給折騰個半死。
鬼醫無奈,只好讓湛劍守著。
偏偏鬼醫也查不出她身體有何異樣,只能暫時辛苦湛劍多辛苦幾日。
映月環著湛劍的脖頸,眼睛霧蒙蒙的,「阿湛,這裡是哪兒啊?」
「蜀城。」
「蜀城是哪兒啊?」映月聲音輕輕柔柔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湛劍腳步頓了下,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
「蜀城就是蜀城。」
「阿湛啊,你是不是……厭倦我了啊?」映月眼圈忍不住紅了。
湛劍額頭上有青筋動了下,目不斜視地往客棧里走,聲音冷冰冰的,聽不出起伏:「沒有。」
言簡意賅,一屬於他一個多月來的做派。
映月也不再說話了,腦袋搭在湛劍的肩膀上,看不到臉,也不知是不是哭了。
蘇九不動聲色地跟在身後,多看了一眼,沒多話。
虎崽獸卻是不一樣了,趴在蘇九的身後,朝著鬼醫伸出爪子,指了指湛劍的背影,又指了指腦子。
鬼醫顯然習慣了這樣的對話,灰眸動了動:「別問我,不知道。」
就算真的看出來了,他也不會說的。
畢竟,情之一字,最難追究誰對誰錯。
他還就真不信湛劍沒看出來,可他既然依然願意退一步。
那麼也就算是默認了。
他們之間的事,旁人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虎崽獸吐了吐舌頭,覺得鬼醫特不熱情了,嚶嚶嚶地開始四處尋找蘇岑。
只可惜,蘇岑被陵雲淵送回了房間,他只好先去填飽肚子了。
後院還未收拾出來,陵雲淵讓掌柜的先開了一間上房。
鬼醫幾人則是先在樓下歇息用膳。
只是還未等後院收拾出來,就看到一列禁衛軍湧入了客棧里。
著實把客棧里的人嚇了一大跳。
為首的男子一身鎧甲,四處開始掃視了起來。
掌柜的心裡忐忑不安,連忙上前,道:「這位軍爺,不知出了何事?」
男子冷漠地掃了掌柜的一眼,最後視線定在了鬼醫幾人身上,徑直走到他們面前,倒是收斂了氣勢,客客氣氣道:「不知諸位,哪位是陵雲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