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所謂救世主
「怎麼樣，你在妄境里，遇到了什麼？」樊以君關切地問道。
禾久也看向他，一臉好奇，以及漸漸消退的擔憂。
剛剛親眼目睹李九真腦死亡，禾久都下意識捂住胸口。
然後才又覺悟到，情蠱已經沒有了。
就算李九真腦死亡，自己也不會再發作，體驗死亡如潮水一般的洶湧。
李九真啊，可真是在尖刀上跳舞，說死就死，萬一活不了呢？
還真是一個不省心的傢伙啊——
「幸好我還沒有真的嫁給他，不然我都沒個安穩覺睡的。」禾久這樣想著。
「別煩我，我要回家。」李九真很冷漠地說道，然後站起來。
他現在一點幹勁都沒有，意志消沉得很。
這一石室的書籍，他也完全沒有多看一眼的興趣。
看了有個鳥用，反正都要世界末日了！
比起陳鳳坡妄境里看到的那一切，現實中已經發生的災難，簡直就是小兒科。
李九真已經知道，現實中的災難，放任不管，最後也不會世界末日全部一起死。
現實中目前的災難，只不過是地球調整到幾百年前的那個軌道的過程中，所產生的不適應反應。
想必幾百年前，陳鳳坡等人封印靈穴，使地球氣場發生變化，以至於地球偏移到這幾百年間的軌道上時，也應當發生過類似的一系列災禍。
任何真正意義上的「變革」，不死人怎麼可能？
真正的末日級災難，得地球回到幾百年前的軌道上后，全世界靈穴徹底全開，徹底打通兩個世界的次元通道，才會發生。
就在未來，但也快了。
無論什麼人都會死，修鍊再厲害的法術有個卵用。
「呃……」樊以君語氣一滯，心情有些微妙。
這好像還是李九真首次用這種排斥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在雙方化敵為友之後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裡。
她不明白李九真在妄境里發生了什麼事，但也知道李九真這時候心情極度不好。
抿了抿嘴，原本對這裡的諸多古籍很感興趣的她，一下子也都興緻缺缺。
「我們也走吧。」她對禾久、李清歌她們說。
便在這時，已經出去的李九真又悶頭返回，忽然伸手，抱住樊以君，耳朵貼著耳朵，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
「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你撒氣。」李九真沉聲說。
「所以你的道歉方式，就是抱著我佔便宜咯？」樊以君微微鬆口氣，故作玩笑。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李九真聲音越發低沉。
樊以君本要將他推開，手懸在空中，沒有動。
幾秒后，李九真放開她，低下頭。
「你哭了！」烏谷娜驚呼。
堂堂罡境高手，打得道門第一高手，虛穀子的小師叔都不得不認輸，平日里沒心沒肺，嘴巴很賤，心臟被情蠱噬咬，都能堅持住，平日里大傷小傷更是毫無所謂的李九真。
居然會哭。
李九真勉強一笑，說道：「只是眼睛紅了而已。」
接著他又抱了抱李清歌，然後是李九真。
「喂，怎麼還有我……」烏谷娜瞪大眼睛，被李九真抱住。
「因為你好歹也是女的。」李九真說，然後看了一眼正正。
正正本以為他會把自己也抱一下，結果李九真只是搖搖頭，走了。
尼瑪，這什麼意思？
老娘就不是女的了？
正正受到了一點點打擊。
沉浸於書海世界的燭龍他們，以及大咧咧的李丑，也都看出李九真不對勁。
眼見他要走，他們也都跟了出來，詢問情況。
然而李九真連跟他們說話的興趣都沒有，本是話癆的他，一下子變成了悶葫蘆。
回到江北，李九真硬是不管不顧，將每個跟他有染的女孩子，一個個抱了一遍。
好在他只是抱抱，沒有更過分的動作，她們也就忍了——
其實如果只是單獨抱的話，她們還不會有太大的抵觸，無論是已經和李九真確定關係還是壓根沒確定關係的。
但當著其她女孩子的面，被李九真抱著，這叫什麼事兒？
接著李九真什麼也不說，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誰敲門都不應。
「他到底遇到什麼情況了，怎麼好象變了一個人？」
「……不知道。」
「唉……」
李九真這把自己一關，就是兩天。
直到一場席捲江北的地震，把他們家房子都震出一個好大的裂縫，李九真才灰頭土臉地走出來，臉色極為難看。
「我草泥馬啊！」他指著天空就是一聲大吼，聲音遠遠傳出去。
接著他就和樊以君等人一起，解救周圍附近被地震掩埋的傷者。
聽風辨位，第一時間挖掘，將他們救出來，再迅速的療傷。
住在李九真家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受傷，只是有一些受到了驚嚇。
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有的人年紀輕輕，就被壓死了，挖出來都沒用。
死者裡面，甚至還有小孩子。
倖存者抱著死者痛哭流涕，惶惶不可終日。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為什麼這麼多災難？」
「二零一二，世界末日的傳聞，不是早就過去了么？這都二零一×年了啊！」
「嗚嗚嗚……」
各種各樣的聲音，傳進李九真耳朵里，使他越發的煩躁。
「難道我真的要犧牲我自己，去做所謂的救世主？可笑啊可笑！」
如今的災難，還有倖存者哭。
以後的末日之災，誰還有哭的機會？
樊以君將一具屍體挖出來，將其不能瞑目的雙眼蓋上，旋即快步走到李九真面前，大聲說道：「你到底遇到了什麼，說啊！告訴我好嗎？」
李九真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睛，苦澀地說道：「說了有用嗎？」
「不說又有用嗎？」
「不說，至少我心裡更好受一點。」李九真轉過頭。
下雨了。
雨打濕了他的頭髮和衣服。
入冬的雨水冰冰涼涼，倒反而使李九真精神一振。
「雖然就算福永不打開靈穴封印，根據陳鳳坡的說法，封印也會有失效的時候。頂多不過早晚幾年罷了。但是！這就能抵消他的罪孽嗎？不能！」
「好吧，我承認我需要一個人泄憤，而我最想殺的人，就是這個禿賊！」
李九真沖回家，對林岫說道：「把電話給我。」
他聯繫上了燭龍。
「想通了？」
「少廢話，叫直升機過來接我！」
「聽到你語氣這麼沖，我就放心了。」燭龍微笑著說。
「原來你是抖M，倒叫我大開眼界了。」李九真也都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