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天玄仙臨都市

?千古繁華之都，廣陵市。

廣陵中醫院一樓大廳內，人聲鼎沸！

寧默感覺自己彷彿沉睡了數萬年，醒來的第一眼看見一張驚喜至極的面孔，那人滿頭都是血，激動地大聲叫道：「終於醒了，醒了！」唾沫星子都噴到了寧默的臉上。

寧默被他搖的猶如風中的楊柳，可是似乎毫無所覺，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遠處喧鬧的人聲，像是真武之境的幻象，當記憶重合，這個世界的一切就清晰起來，他嘴角牽出一絲苦笑，默念了一句：無量壽福。

一代九天玄仙魂飛破散之際，一縷精魂佔據了這個被一悶棍打倒在地的也叫寧默的小保安身上，被動的奪舍，不由得他不苦笑。

他淡漠的看了看眼前搖晃他的人，伸手把他的手臂拿開，站起來淡淡的看著大廳里正在發生的一切。

那人被寧默的動作弄得一愣，心裡突然的一陣難受，難道，寧默被一棍子打的傻了？

他小心翼翼地道：「寧默，我是二虎！」那意思就差直接說了，你小子不會被打傻了，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寧默看著眼前的自稱二虎的少年，他剛想說話，就聽一聲女孩痛苦的嬌呼。

他不再說話，抬眼繼續看向大廳。

叫二虎的少年，心下更是悱惻，他現在完全可以確定，寧默肯定被剛才的一棍打傻了。

幾個披麻戴孝的惡漢在大廳內正擺弄著簡易的靈堂。一口棺材赫然在目，廉價的花圈也擺成兩排！

一個雙眼渾濁，滿嘴黃牙的四十多歲漢子，手裡抓著一個嬌小女護士的頭髮，惡狠狠地道：「跪下！」

因為長發被揪，剛才痛苦的聲音就是從女孩的嘴裡發出來。

那女孩力氣小，被他搖晃的身心不穩，秀氣的臉龐上全是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

那個漢子似乎看出了圍觀人群的不忍心，冷笑一聲，大聲道：「就是她，人們眼中的白衣天使，我侄子因為咳嗽發燒，上午就是她打的點滴，下午就走了！你們說，這樣的醫院，我們還能信任嗎？這樣的醫護人員，難道不該受到法律的懲罰嗎？」別看他一副猥瑣的模樣，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卻是有幾分水準。

村裡人、遠房親戚、圍觀的人群，組成了龐大的群體，聽了漢子的話，他們的臉上的表情不一而足，語言卻很惡毒：「打死她、讓她陪葬、一看就不是好女人……」等等言語紛至沓來。

高級領導和主治醫生們此刻竟然沒有一人在場，這種突發醫療事件，警察們也最不樂意參與，到現在沒有前來，醫院的保安們在狂怒的人群中，像是大海中的孤舟，有幾個人臉上發白，生怕這種怒火會燃燒到他們身上。

見那護士不下跪，人群中衝出一個模樣彪悍的大娘，嘴裡罵道：「把我侄子治死了，竟然還不下跪，我抽死你這個賤女人！」

小護士臉上全是淚水，她以良心保證，自己扎的針沒有任何問題，雖然也為病人家屬難過，但這朗朗乾坤，不該跪的，就一定不能跪！

那個大娘一腳踢在女孩的膝蓋上，女孩站立不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醫院那麼多醫生護士，沒跑的紛紛緊關辦公室的門，生怕惹火燒身，醫死了人，這可是滔天大事，哪裡有人敢出來幫一下。

二虎的拳頭握的緊緊的，胸口起伏不定，他看了寧默一眼，發現他依然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暗暗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那個女孩的處境感覺心裡堵得難受，那個女孩，是急診處的小護士，是他們這些小保安平日里YY的對象，寧默更是暗戀這個叫柳夢如的小護士已久。

就在剛才，寧默當頭出來保護女孩，他二虎緊隨其後，可是，幾個刺龍畫虎的「病人家屬」幾棍子下來，寧默直接暈倒在地，而自己則滿頭鮮血。

這狠辣的手段看的眾人心驚不已，看他們那刺龍畫虎的模樣，脖子上還帶著金鏈子，哪裡像什麼病人家屬，一些見慣事故的群眾很快明白了眼下的情況，醫院治死人或許是真的，但是眼前的情況就不僅僅是討說法了。

二虎心裡暗道：「傻了也有傻了的好處。」畢竟，寧默是他的兄弟，兄弟上前，他不能坐視不理。再出去面對病人家屬的怒火，他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保安，被打死真的很容易。剛才的暈厥那算是萬幸。可是，寧默不衝動出去，他的心裡，卻又有淡淡的不舒服的感覺——也許，每個少年的心底都有一個俠義夢！

女孩的護士帽早已被雨打風吹去，凌亂的長發，使得女孩有一種異樣的美感，緊繃的護士服把她的身軀襯托的玲瓏有致，雪白修長的大腿晃得現場的男人眼光不由自主的往她的大腿深處看。

這些男人的目光，哪裡還是為了討「說法」而來？

那大娘把小護士踹倒在地，依舊不解恨，蒲扇般的手掌這就要打到女孩的臉上，有幾個好心的觀眾，不忍心再看，把頭扭過去。

「住手！」一個大腹便便的領導模樣的人走在最前端吼道。警察終於來了。

那個大娘僅僅是回頭望了一眼，可是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女孩下意識的一躲，肩膀被大娘抓下一塊血肉來。染紅了雪白的護士服。

那領導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看著鬧哄哄的人群，嚴肅地道：「大家安靜，安靜……」

說來也巧，醫院的領導們這個時候也匆匆從樓上下來，十幾個年輕的醫生簇擁著一個人走了下來！那人走路虎虎帶風，身高足有一米九，當真鶴立雞群，人中龍鳳。

躲在科室里的小年輕們在驚呼：「那是胡副院長！太好了，他來處理這件事了！」留學與哥倫比亞大學的醫學博士。廣陵中醫院的新晉副院長，幾乎是醫院所有人背後談論的對象。他不怒自威，出聲道：「誰是病人家屬？」

喊了許久，一個滿臉皺紋，淚痕深深的男人站了出來道：「我是孩子的父親！」

他面對胡副院長的威勢，眼神似乎有些躲閃，胡庸冷哼一聲道：「棺材里的孩子叫孫瑞，年齡十五歲，年前曾入住廣陵第一人民醫院，患者患有支氣管肺炎、進行性肌營養不良症和肺動脈高壓，對也不對？」

孩子的父親聽了這句，面色大變，額頭上的汗珠流了下來。

一些有些花痴的女護士和醫生則是驚訝的捂住了嘴，胡副院長簡直太神奇了，從哪裡找來了這些數據，簡直像是隱世的武林高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

原來是醫鬧？竟然是醫鬧？所有醫生的心中冒出無數的怒火！

胡副院長眼神一掃，把大家的崇拜盡收眼底，心下保持著對喜悅的剋制，他猛然轉頭，眼神爍爍，目露精光，看的孩子父親慚愧的低下了頭。

這段專業術語，稍懂醫理的人或許能明白過來，但是胡院長似乎忘記了，他面對的這些人，能不能聽懂，願不願意聽懂，他若是加上一句：孩子因為這個病，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出院時寫過出院保證書，來到這裡純粹屬於鬧事，將會受到法律嚴懲等話語，或許能讓一些不明真相的觀眾明白過來。

可是他沒說！

那個黃牙的漢子在這時候猛喊道：「醫院不僅草菅人命，還推卸責任，誰不是娘生父母養的，大家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難道我們弱勢群體就沒有任何尊嚴嗎？」

在這個醫院是十倍百倍暴利的年代，人們對醫院的不滿早已滋生，看到事情沒有任何的進展，除了幾個圍觀的觀眾退卻了外，剩下的人群徹底的爆發了，他們慢慢的圍過來，眼中都是噴火的表情。

一個婦女哭喊道：「你們這些人渣，我們的人命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嗎？」

「殺人償命！」一個老太太奮力的叫道。

爆發的人群把手裡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出來，大廳光可鑒人的LED屏被砸的粉碎，導醫台上都是屎尿，誰也沒想到現場混亂到這種程度。

民警領導一邊躲避圍攻，一邊電話調動治安大隊，在崗民警，要求警力支持。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我就不信沒有說法，走，我們去堵市中心，去市政府，醫院醫死人，這天下就沒說理的地方？」

那領導聽說了他的話，腦門上的汗就下來了，一個處理不好，自己的位置難保，他臉上保持的鎮定不見了，真是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胡副院長也是躲在一邊，身上不知道被誰扔了屎尿，臉色鐵青，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控制了事態的發展，可是怎麼就演變成了這種地步？

大廳里已然多了許多記者，長槍短炮的被拍著！

胡副院長聲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冷靜！院方馬上處理，馬上處理！」

可是哪裡還有人聽他的呢？此刻，所有的醫護人員心裡都在顫抖：完了，完了，明天的媒體，不知道怎麼抹黑醫院呢。

在圍攻市政府的號召下，大家紛紛往外移動，那黃牙就那樣拖拽著小護士的頭髮，小護士的身體都被磨出血，絕望的回頭看了一眼寧默這邊！—也許這一眼是為了感激剛才寧默的出頭吧。

寧默本來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鬧劇，事情早已明白，和自己毫無關係，可就在小護士回頭的那一眼，寧默渾身一震，平靜的心竟然波瀾乍起。

那女孩眼裡胖胖的淚水，像極了自己在仙界時唯一的女徒弟哭泣時候的樣子，他最疼愛的女徒弟！

寧默運足仙力，驀然道：「無量壽福！」

這一聲滿含道家無上真言，如同聖界梵音，又如暮鼓晨鐘，直震得大家耳膜嗡嗡作響，心跳莫名的加速，差點喘不過氣來。

沸騰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