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坐在車裡的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會我要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榮升的那些人,更重要的是我要如何在母老虎面前演好這齣戲。而說到演戲,這活我是第一次干,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好,想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到現場以後看情況而定。
可等我跨進榮升會堂的大門時我就傻眼了,只見原本空蕩蕩的會堂里此刻黑壓壓的站了幾十個人,他們分立會堂的兩側,只在中間留了一條一兩米寬通行的通道。
我仔細的看了一下,這黑壓壓的站滿了兩側的人中,有幾個我似乎有點印象,好像就是白天到永興街上耍暴力的人,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有可能這整個會堂里的人都是今天修羅英帶去永興街的那幫人。
我不知道母老虎到底想幹什麼,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見她高坐在會堂中間的那排沙發椅上,臉色似乎不太好,而修羅英則低著頭站在她身邊。
我經過那幫人為我空出來的通道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觀察母老虎的臉色,就在我一直琢磨不出她心思的時候,她卻率先開口了。
「東勛,你來了?」
她這句話似乎給了我一顆定心丸,因為她沒有喊我的全名,這就證明了她把我找過來並不是要向我問罪的,於是我的膽子突然之間增大了好幾倍,靈機一動也沒管母老虎接下來要對我說什麼,而是怒目圓瞪,直接指著堂下站著的那四五十個人破口大罵起來。
「草,我說你們榮升的人還他嗎的要不要臉?竟敢趁著老子今天外出公幹偷襲老子的大本營?」
原本,從我跨進門開始,這一堆人全都一個個都盯著我看,見我突然之間破口大罵起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其實面對四五十雙眼睛我還是有點膽怯的,可竟然開了個頭,戲總得演下去不是嗎,於是越罵就越凶了,而且我一邊罵還一邊用手指一個個的指過去。
「背後戳老子的脊梁骨算他嗎的什麼本事,有種的,現在跟我回永興街再較量較量?全都他嗎的當我許東勛是軟腳蝦嗎?看老子的人不一個個的打殘你們?」
沒試過的人是不知道的,原來一個人指著四五十個人破口大罵的感覺真嗎的過癮,最重要的是,這些人還全都是我的死對頭。不出我所料,那些人面對我的髒話卻只敢眼睜睜的瞪著我,腳下卻一動也不敢動,漸漸的,隨著我的話越來越難聽,那些人的眼睛裡面似乎都快要氣得噴出火來了。
我知道他們此刻已經恨不得衝上來痛扁我一頓,可是卻都不敢動,一個個氣得漲紅了臉,我見狀暗暗得意,硬是擺出了一副市井惡霸的形象接著罵。
「草,你們這幫雜種蛋散不是很屌嗎?白天的時候一個個的吵著要來收拾我嗎?來啊,現在我就站在你們面前怎麼不敢動了?我呸,全都是垃圾一堆,沒一個他嗎的是帶種的。」
我的話可以說是越來越過分,不過我心裡還是知道分寸的,因為再怎麼樣我只有一個人,要不是母老虎此刻正高坐堂上,我早就被他們湧上來亂腳踩死了。
其實,我自己還是有點佩服我自己的,這種場面要是換作以前,別說眼前的這幾十個人正一個個惡狠狠的瞪著我,就算他們對我笑臉相迎,我也未必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開口講話,更別說對著他們一通怒罵了。
也可能是我越說越過分了,高坐堂上的母老虎終於聽不下去制止了我。
「許東勛,你也別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說也是我的人,你這是當我不存在嗎?」
我假裝重重的喘了口氣,就像正在強壓心頭怒火一樣,然後怒目圓瞪惡狠狠的掃視了堂上的那幾十個人包括站在母老虎身後的修羅英,然後才走到沙發前面,低頭向母老虎行了個禮對她說。
「洪姐您誤會了,剛才我不是在說您,只是您不知道,今天有的人太他嗎過分了,我那永興街歸根到底也是您洪姐的地盤,他們這可是在毀您的臉呀。」
我說完裝作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趁著母老虎還沒開口,連忙轉過身去對著堂下的那幾十號人又是一通罵。
「你們他嗎的有沒有腦子的?不知道永興街也是洪姐的地盤嗎?你們這種行為讓洪姐的臉以後往哪擱?你們他嗎的一個個全是豬嗎?」
面對我的怒斥,那群人裡面終於有人憋不住了,忽的傳出了一把吼聲。
「草,你他嗎的再罵一遍試試?」
堂上站著的都是一些年輕人,怒火正盛的時候被我這個外人一通怒斥還不能還嘴,換做是誰都會崩潰的,可隨著這把吼聲的響起,堂上高坐的母老虎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你們全都給我滾到外面去。」
我知道她已經被這亂鬨哄的場面鬧得心煩了,可她的一聲令下堂上的人卻都沒動,一個個依舊傻站著。
『咣』
母老虎猛的拍了一下沙發前面的茶几,又是一聲怒喝。
「沒聽見我說話嗎?全都給我滾出去。」
這下堂下的那幫人傻眼了,猶豫了一下才開始挪動腳步往外走,不到一會整個會堂就清空了,只剩下堂上高坐的母老虎,還有旁邊低頭站著的修羅英和另外兩個頭目。
見會堂里安靜下來了,母老虎沖我招了招手。
「許東勛你給我過來。」
我見她好像已經發火了,連忙按照她的吩咐走到沙發前,嘆了口氣說。
「洪姐,我這不是不尊敬您,而是今天這事太他嗎氣人了,您也知道,永興街是我花了足足半年時間才經營起來的,可有人的倒好,五分鐘不到直接給我毀了一大半,這事您可得給我主持個公道哇。」
我說完狠狠的瞪了修羅英一眼,這個眼神被母老虎看見了,只見她嘆了口氣。
「你不用說了,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可阿英說這件事是你先挑起來的,你事先派人砸了她的場子,你老實說有沒有這回事?」
我聽完假裝愣了一下,然後突然暴走。
「卧槽...」
可我的髒話剛剛出口,還沒接著往下說,站在母老虎身後的修羅英就指著我罵起來了。
「許東勛,你他嗎草誰呢?」
被修羅英這一打斷我頓時就不爽了。
「怎麼?老子草誰關你鳥事?想使壞不用找那麼差勁的借口吧?我毀你場子?這種事都能編的出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是我乾的?你他嗎的有證據嗎?」
她毫不示弱的回了我一句。
「我手下的人告訴我的,那些事都是你聯義會的人乾的。」
「你手下的人?這能當證據嗎?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法庭斷案都講真憑實據嗎?憑手下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是我乾的了?你他嗎長腦子沒有?」我越說越語氣越沖,那樣子給人感覺就想衝上去和她干一架似的。
「你...。」修羅英一時語塞,不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就『嘿嘿』笑出聲來。「好哇許東勛,既然你會這麼說,那今天永興街的事情也不是我乾的,我今天一天都呆在堂口從來都沒離開過,你說我毀你的永興街,能拿出證據來嗎?」
我聽完她的話心裡暗暗發笑,心想這修羅英果真是個豬腦子,人都說女人胸大無腦,可照我說,有的人即使胸不大,腦子也不靈光,於是我冷笑了一聲對她說。
「喲,英姐要證據是吧?不好意思,有件事可能你沒想起來,今下午你在砸永興街的時候警察來了,他們當場抓了你三個人,這會估計還在格子(拘留所)里呢,要不咱們讓洪姐問問他們,這事到底是誰指使的呀?」
我的話一落修羅英就愣住了,我見狀再次冷笑了一聲接著道。
「再說了,從一進門開始到現在我什麼時候說過永興街的事是你乾的了?幹嘛那麼急著承認呢?原來這就叫不打自招啊?嘿嘿,真搞不懂你這個女人到底他嗎的有沒有長腦子的?」
「你...」
修羅英正想跳起來暴走,坐在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母老虎終於忍不住了,回頭對著修羅英就是一聲大喝。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