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爆炸
李鎖他們騎著摩托在小鎮的大街小巷逛盪了一遍，覺得無味，掉轉車頭朝鎮上的工業區駛去。
李鎖問坐在後面的柳小紅：「你們的廠也在那裡嗎？」
柳小紅說：「是的。」
李鎖問：「你們的廠是做什麼的？」
柳小紅的臉一紅，說：「我不想說。」
李鎖本來只是信口一問，見柳小紅不說，倒起了興趣，追問道：「做什麼的啊？」
柳小紅的臉都燙了起來，說：「別問了。」
李鎖不依不饒，繼續追問道：「說啊，怕什麼？」
柳小紅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
李鎖說：「既然不怕，那就說啊！」
柳小紅豁出去了，說：「說了你可別笑哦。」
李鎖說：「好，我不笑。」
柳小紅說：「我們廠是做性用品的。」
李鎖吃了一驚，暗笑道：「哦，在那裡工作感覺怎麼樣？」
柳小紅說：「有時候會感到尷尬。」
李鎖問：「你們是怎樣檢查產品合不合格的？」
柳小紅說：「有質檢員啊，她們負責檢查。」
李鎖壞笑道：「她們檢查的時候，是不是用自己的身體來檢查的啊？」
柳小紅鄙視道：」你也真夠變態的，虧你想得出來！」
李鎖笑著說：「開玩笑，別介意。」
柳小紅說：「我哪會介意，又不是說我。」
李鎖說：「不會就好。」
李鎖的摩托駛進了大公路，公路上有很多超載的泥頭車。泥頭車一輛接著一輛，彷彿去往同一個地方。間或有開得飛快的車輛從李鎖的身旁掠過，揚起的風塵使得李鎖來不及掩臉。
李鎖罵道：「我**他娘的，開這麼快去投胎啊！」
柳小紅表示贊同，說：「開這麼快，遲早會去的。」
公路兩旁的建築毫無新意，都長成一個樣，就是穿的衣服不同而已。
突然，李鎖看到遠處升騰起一股很大的黑色濃煙，濃煙不斷地擴散開來。黑煙升起的地方還傳來無比密集的爆炸聲，接著又傳來連綿不斷的呼嘯聲和巨大的空中爆炸聲。爆炸聲震天撼地，回聲不斷。
李鎖無比激動地說：「看，前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柳小紅也興奮起來，說：「是啊，爆炸了，好大聲啊！」
前面的溫司權停下了車，向後面的李鎖招手示意。
李鎖停下車，說：「前面不知道什麼東西爆炸了？」
坐在後面的柳美媚說：「是啊，嚇死人了。」
溫司權說：「我們去看看吧！」
李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奮，說：「別廢話了，我們趕緊去看吧！」
摩托車再次上路，這次李鎖和溫司權開得比較快。越靠近事故現場，爆炸聲就越大。
滾滾的濃煙不斷地從爆炸點升起，遮蔽了那一片天空。隨著無數的尖嘯聲，無數的光束竄升到半空中，引發了無數振耳欲聾的爆炸聲，爆炸聲處竟然飛散開無數的五顏六色的光點，很是好看。
李鎖見了更加激動，說：「好像是煙花。」
柳小紅說：「可能吧，我們廠附近有一個專門製造煙花爆竹的工廠。」
李鎖從後視鏡裡面看到後面的摩托車逐漸多了起來，很顯然他們也是來看熱鬧的。住在公路兩旁的大人和小孩都出來觀望，紛紛議論著。有的小孩騎著自行車想到前面去觀看，但是他們的父母攔阻了他們。
前面的公路兩旁有幾間工廠，工廠並不高，只是幾層的建築。再前面就是事發的工廠了，工廠旁邊的公路上擠滿了穿著灰色工服的人。李鎖想，他們站得這麼近，不怕被炸死嗎？
柳小紅拍拍李鎖的肩膀，說：「的確是那個煙花爆竹廠啊！」
李鎖說：「哦，怪不得。」
柳小紅說：「大白天的給那些濃煙搞得都像是黑夜了。」
李鎖看著漫天的黑煙，說：「有這麼誇張嗎？還看得見啊！」
柳小紅說：「只不過誇張一點嘛！」
李鎖能聞到空氣中刺鼻的味道，但還是不斷向前。畢竟難聞只是暫時的，而人生又能親眼看到幾次大爆炸呢？
前面的路邊停了幾輛小車，車上的人駐足觀望，有人還拿出手機在拍照。
李鎖他們在小車的屁股後面停下，這裡能聽到和看到爆炸的最新情況，並且很安全，因為此處離熊熊燃燒的工廠相去三十多米。
工廠的工人們已經離開公路，來到工廠對面的空地上，茫然地看著對面前十多分鐘還完好的工廠。每一個工人都慶幸自己及時地逃了出來，不然真是連火葬費都省了，直接燒成灰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工廠，沒離開的生還的希望幾乎為零。工廠的領導已經在清點人數，臉色十分愁苦。
李鎖看著被燒成火海的工廠，說：「這工廠不是很大，大火都快燒到大門和圍牆了。」
柳美媚說：「我有一個同學在那裡上班，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柳小紅攏了攏秀髮，問：「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柳美媚說：「你不認識，初一的時候和我一個班。」
溫司權靠在身後的樹上，問：「這是不是煙花爆竹廠？」
柳美媚說：「是啊，還沒過年，這裡就放煙花和爆竹了。」
廖葉說：「不知道有沒有人沒出來？」
李鎖說：「前面有一群工人，他們逃出來了。至於有沒有傷亡，估計要相關部門來調查了。」
火勢越來越猛，火苗竄得老高。煙花的呼嘯聲越來越急促，爆炸聲也越來越密集。濃煙已經沒有先前那麼黑了，遮蔽了李鎖頭上那一片天空，甚至連日光都無法穿透濃煙。
公路上有車開了過來，「叭叭叭」地響了幾聲，見到火災那一幕，放慢了車速。
後面的幾十輛摩托紛紛而至，停在李鎖和溫司權的摩托旁邊。他們抬起頭望著那驚心動魄的大火，聽著那一聲聲爆炸的巨響，指手劃腳地議論起來。
柳小紅說：「太震撼了！」
李鎖遞煙給溫司權，自己也點燃一根，看著從大火中不斷飛升的煙花火光，在空中爆炸后的無數火點，感嘆道：「太壯觀了！」
柳美媚第一次贊同李鎖的話語，說：「對啊，太好看了！」
突然，「嘣—」的一聲，聲音巨大無比，李鎖被嚇了一跳，睜大眼睛望過去，工廠的大門和圍牆轟然倒下，一些碎塊飛了出來，砸在那邊的公路上，一輛在行駛中的小汽車不幸被砸到了車頂，車子開了幾十米后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驚恐地下了車。車主看著凹陷下去的車頂，拿出電話報了警。
李鎖有點興奮，說：「有一個人的車被砸到了。」
柳美媚踮起腳，探頭望了望，問：「哪裡啊？看不到。」
柳小紅指著被砸之車所在的方向，扯著柳美媚的手，說：「我看到了，在對面那邊，看到沒有？」
柳美媚努力地往柳小紅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說：「好像看到了。」
溫司權抽了一口煙，說：「幸好沒砸到人。」
李鎖說：「是啊，警察和消防車怎麼還沒來呢？」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警笛聲。警笛聲越來越清晰，李鎖都能看到警車的輪廓了。
柳小紅說：「警察來了。」
警車在摩托車的後面停下，警察從車上跳了下來，小跑到大夥的前面，喊道：「大家往後退一退，消防車就快來了，那位，大家配合一下。」
大家都往後退了退，李鎖他們都快退到水溝里去了。水溝後面是雜草叢生的荒地，荒地一荒多年，至今也沒有開發。
正如警察所說，消防車姍姍地來了，前後共五輛，在火海的前面列隊排好。消防員們從車上跳了下來，見工廠已經燒成一片火海，連大門和圍牆都倒塌了，便迅速地分工合作，熟練地架好了高壓水槍，往大火處噴著強有力的大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