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殺人

陳小倩在上晚自修時，心裡也不能寧靜下來。她老是想起白天的事情，那種與眾不同甚至可怕的眼神令她坐立不安。雖然這種事情看似平常，但是好像隱藏著不正常的東西。

李鎖和溫司權回到學校時，學生已經下晚修課了，校園充滿了歡聲笑語，陳小倩一個人悶悶地趴在寢室樓的陽台上，眼睛不知看著何方。

李鎖回到寢室，洗了個熱水澡，身心疲累，倒床就睡。溫司權雖然睏倦，但是無法入眠。

次日早上李鎖照常上班，奇怪的是，溫司權沒有來辦公室。李鎖以為溫司權睡過頭了，忙打電話給他，但不想電話那頭傳來「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這樣的話語，李鎖聽了直覺怪異，心裡發毛。

上課的時間到了，李鎖看了一下課程安排，拿著教科書走向高一十班，他的步子異常輕快，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重量。倘若這個時候能去參加短跑奧運會，肯定能奪得金牌，打破世界紀錄，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紀錄保持者。

李鎖感覺自己像一陣風飄進了教室，講課的時候聲音像被風撕裂吹散，聽起來虛無縹緲。

李鎖忽然發現陳小倩不見了，方才明明還在的，就像憑空蒸發了。李鎖著急道：「陳小倩呢？」

學生甲說：「老師，她今天沒來上課。」

學生乙說：「她今天有來上課，只不過沒來上這一節課。」

李鎖聽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我剛剛明明看到她還在的呀！」

下面議論開了，學生丙說：「老師，今天我們都沒看到她來上課。」

李鎖像大冬天裡被人潑了一盆冷水，由頭冷到腳，故作鎮定道：「她今天怎麼不來上課？」

學生們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時，不知哪裡來了幾個警察，氣勢洶洶地闖進了課室。李鎖的神情難看起來，心裡慌亂，停住了在寫字的右手，側臉看著從門口進來的警察。學生們都端坐無言，一時鴉雀無聲。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只見兩個警察繞過講台的前面，來到黑板的另一側，形成包圍之勢。李鎖見勢已經慌了，明顯是沖著他來的，關鍵是現在插翅難逃。其實就算有翅也不能逃，因為一逃你就承認了某些事情。

警察見時機成熟，對李鎖進行逮捕，他們將李鎖的雙手反按在背上，怕李鎖反抗，又將他的臉和身體按在黑板上，嘴裡說著「不準動，不準動」，這時李鎖極力想掙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勁卻使不上來。他再次憋足勁，準備爆發，但是警察已經將李鎖的雙手上了銬，雙腳也被他們鎖住，無法動彈。

下面一片嘩然，大家都用驚異的眼光看著他們的老師。警察們一前一後押著李鎖出了課室門，李鎖低著頭不敢面對學生。朱校長已經站在門外，李鎖瞟見他一臉的失望，心裡涼了半截。

李鎖再次坐上警車，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想不到現在的警察辦案如此積極用心，如此神速。他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起即將面臨的牢獄之災，不由後悔萬分。

警車駛進了公安局，警察押著李鎖進了一個小房間。李鎖坐在椅子上，被銬著的雙手放在大腿間，等待著坐在對面的警察問話。

坐在中央的警察問：「姓名叫什麼？」

李鎖說：「李鎖。」

旁邊的警察點了一下滑鼠，看著屏幕說：「你前兩天是不是來過這裡？」

李鎖說：「是的。」

中間的警察問：「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李鎖搖搖頭，說：「不知道。」

警察問：「昨晚你在哪裡，做什麼事情？」

李鎖一想完了，警察肯定查出了什麼，搞不好已經完全水落石出了，可是溫司權呢，他在哪裡，為什麼他沒有被抓進來？李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越想頭越痛，閉上眼睛，垂下了頭，等到睜開眼睛時，李鎖發現這原來只是一場夢。

李鎖想起昨夜那個惡夢，仍舊心有餘悸，不過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講課，誰也沒有察覺出什麼。李鎖看到陳小倩照舊來上課，心裡寬慰了許多。他一有機會就走到陳小倩的課桌旁，陳小倩的體香令他神清氣爽，回味無窮，她天仙般的美貌令他垂涎三尺。

陳小倩垂著頭，裝作很認真地聽課，不敢正視李鎖的臉，因為她不想看到那種帶著邪惡的眼神。李鎖並不知道，他給陳小倩的印象不好，起碼他認為自己沒有做出令她憎惡的事情。

陳小倩也是初來不久，對學校及周邊的環境並不熟悉，也沒有認識的人。雖然如此，但是她並不感到孤寂，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她反而不喜歡熱鬧。

愛慕陳小倩的人很多，但是能進入她眼睛的人著實沒有。陳小倩人在上課，但是腦子裡卻想起了上初中時的一些人事，因為這件事情與自己有關並且鬧出了人命，所以記憶比較深刻。

初中的時候，陳小倩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很多男同學都喜愛她。其中有一個人叫李富貴，長得很像山頂洞人，說起話來唾沫星子噴人一臉，女同學們都不喜歡他。不過他不在乎這些，他家裡很有錢，因為他爸是當官的，貪污受賄不少。李富貴很喜歡陳小倩，成天都對她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語，有時還動手動腳來取悅自己。陳小倩膽小如鼠，每次都暗吞苦水。

班裡有一個男同學名字叫牛大山，皮膚黝黑，身量魁梧，天生神力，看上去憨厚老實。牛大山是從大山裡面出來讀書的，回家的時候甚至還要爬很長的一段山路。大山是大男人，自然也愛美女，美女當中他又獨愛陳小倩。對於李富貴的種種惡行，他是看在眼裡，恨在心裡。

有一天中午，天正飄著小雨，學生們撐起雨傘紛紛回家。李富貴沒有帶雨傘，看著漸漸散去的同學，不由東張西望，焦急起來。忽然他看到陳小倩從課室門走出來，打起了雨傘，跨過了腳下的積水，向校門走去。李富貴沖了過去，擠到陳小倩的身旁，右手搭在她的腰上。小倩側眼看到是李富貴，大叫了一聲，閃開了李富貴的手，感到無比的驚恐。尖利的叫聲傳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很多人都駐足觀看。

這一切讓背後的牛大山看得髮指，大山衝上去，罵道：「李富貴，你這個畜牲！」大山使出一腳，重重地踹在李富貴的屁股上，李富貴受到重擊，支撐不住身體，面朝地地倒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

李富貴的臉撞在地上，鼻子已經流血，臉也擦花了滲出血液。他支撐著疼痛的手腳爬起身來，發現雙手和雙腳都在流血，衣服和褲子都是泥巴，他看到攻擊自己的人是牛大山，憤恨地攥緊拳頭，使盡渾身的力氣往大山的胸口打過去。

牛大山往旁邊一閃躲，避開了李富貴的拳頭，他的右肘狠狠地往後一撞，撞在李富貴的背脊上，李富貴感到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劇痛無比，喉嚨湧上一股熱血，噴了出去，再一次狗吃屎地倒了下去。

陳小倩嚇得忙叫牛大山別再打了，牛大山見李富貴傷勢嚴重，得到了血的教訓，於是收住了手。

李富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血水從他的頭部蔓延開來。雨越下越大，李富貴的頭仍舊倒在水泊里。

這時幾個老師撐著傘從辦公室小跑過來，李富貴的班主任和另一位老師趕緊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班主任托著李富貴的頭，發現他的額頭中央刺進了一塊尖石，嘴唇已經紫白。班主任馬上用手指探了探李富貴的氣息，發現已經斷氣了，忙喊道：「快叫救護車！」一位老師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班主任的眼神獃滯，口中嘟囔道：「李富貴他沒氣了，沒氣了。」

牛大山臉色煞白，呆立在旁邊，後悔自己出手太重，想不到李富貴他這麼脆弱，一摔就死了。現在應該怎麼辦呢？逃跑嗎？可是大家都看見了並且認識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是不逃跑束手就擒肯定會坐牢，還不知道會坐多久，搞不好會坐一輩子，我這一生也就算完了。逃，又能逃到哪裡去，手頭又沒有錢。

陳小倩聽到李富貴已經沒呼吸了，心裡害怕，不知所措。她站在原地，呆了一陣，邁開步子回家。

下午去到學校的時候，大家都在交頭接耳說著這件事情。陳小倩得知，李富貴並沒有被送去醫院搶救，醫生當場就宣布他已經死亡了。

在上第一節課的時候，陳小倩發現牛大山沒有來上課，估計被抓進了公安局。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警察來課室找小倩問話，小倩出去後向他們說出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警察走後，小倩回到了課室，同學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她，都過來問警察找她問了些什麼問題，小倩為了澄清這件事情雖然與自己有關，但是李富貴的死與她無關，只能一一回答。

這件事情轟動了小鎮，但牛大山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來上過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