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傳說
「是誰這麼沒規矩，在領地里亂喊亂叫的！難道你們要變得跟人類那樣聒噪才高興么！」一個有著半邊水藍色頭髮的老頭從遠處的一個樹棚里走了出來，輕移身形便來到了眾人的面前，冷著臉訓斥道，「是不是想被禁足了！」
聽了老頭的話，一眾小碧水神獸立馬蔫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天淵，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天淵微微一笑，向前邁了一步，仰起頭看著老頭，有禮卻又不失風度地向他微微的拱了拱手，站直了身子。
「是我。」天淵面帶笑容地應道，像根本沒聽到老頭先前的暴怒一樣的平靜，絲毫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畏縮。
「你？」老頭的目光轉移到了天淵的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下，繼而皺起了眉頭，「你是誰？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你？」
「我叫天淵，是個剛剛來到領地的半神獸，碧青雲是我的外公。」天淵直視著老頭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說道，「剛才您聽到的騷亂便是由我引起來的。」
「哼！原來是那個老廢物的外孫啊！我說怎麼那麼沒有規矩！」老頭瞟了天淵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就算你是碧青雲那廝的外孫，也不能把你跟人族學來的痞氣帶到碧水神獸一族的領地來！碧水神獸一族的神聖容不得你這種半神獸來玷污！」
「玷污？」天淵揚了揚眉毛，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試問是什麼人造成了我這種會玷污碧水神獸一族神聖的東西？好像是你們這些偉大的長老們吧？！要不是你們抱著跟人類通婚的幻想，我外公又怎麼會冒險前往人族的領地？！要不是我外公前往了人族的領地，又怎麼會跟我的外婆發生了戀情？要不是有我外公跟我外婆的結合，又怎麼會產生我這種左右為難的半神獸！說我玷污了碧水神獸的神聖？！你們又有誰曾想過我的痛苦！是我自己想成為半神獸的么！」
「這……這個……」老頭被天淵問住了，本能地後退了兩步，頓時張口結舌起來。
「這個什麼這個！你看看他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信仰著我們碧水神獸一族的信仰的孩子！他們每一個都是受到水神庇護的孩子！你們有什麼資格傷害他們！你們有什麼資格毀掉他們的未來！」天淵手指顫抖著指著站在他身後的那一群小碧水神獸，往前緊逼一步，惡狠狠地瞪著老頭說道，「我已經嘗夠了人不人，神獸不神獸的痛苦！我絕不會讓你們這群老匹夫再製造出任何一個跟我一樣的怪物來！絕不！」
「你……你想幹什麼……」老頭被天淵的氣勢震懾住了，暗道，好強的氣勢，難道這就是半神獸變異后的恐怖么……
「我要好好地跟你們這群老頑固說個明白！」天淵又緊逼一步，身體幾乎與老頭的身體相撞，「他們是水神的子民！不是你們手中的棋子！」
「對！我們是水神的子民！不是你們的棋子！」
「我們不是你們的棋子！」
「我們是屬於水神的！」
聽了天淵的話，原本跟在他身後被老頭的氣勢壓倒的小碧水神獸們頓時來了精神，紛紛跟了上去，大聲附和著。
老頭被眾人積壓在一起的士氣逼得又後退了幾步，臉上的震驚更加濃郁了起來，「你，你們想造反么！你們的這種無理取鬧只會引發不必要的戰爭，只會讓碧水神獸一族千年來的休養生息毀於一旦！」
「你以為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我們，我們就會畏懼了么！我告訴你！不可能！」天淵冷著臉伸出了右手，動了動手指，原本印在他手上的劍形花紋頓時明亮了起來，發出了七彩的光芒，「如果，你一定要說我們是要造反，一定要自以為是的說是我們引起了戰爭，那我只能告訴你兩個字！放屁！明明是你們一直以來的無能和懦弱才讓這場戰爭無法避免！現在竟然還敢無恥地把責任推卸到我們這些一直被你們當做工具的無辜者身上！你們的顏面何在！你們碧水神獸一族的榮耀何在！」
「胡……胡說……」老頭心虛地後退著，明明已經被說得無法辯駁卻還是嘴硬著，「我……我們都是……為了碧水神獸一族的……安……安寧……」
「滾你的安寧！犧牲掉我們的自由和榮耀換來的你們的安寧！你們就不覺得羞恥么！」天淵的手上出現了一把比他還要高出許多的巨劍，墨綠的劍身，墨綠的劍柄，墨綠的劍鞘，強烈的劍氣化成了實質，圍繞著劍身緩緩的遊動，「如果你們還是不肯覺悟！我們便在這場戰爭打響之前先消滅掉你們這些侮辱了我們碧水神獸一族驕傲的障礙！用你們的血，為我們鋪出一條坦途！」
「你……你敢……」老頭心虛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圓溜溜的小眼睛不停地在天淵的身上遊走了，拚命地想找出他身上的破綻，但接過卻是讓他感到痛苦的絕望，這個站在他面前的被他說的一文不值的半神獸，身上的每一分都是破綻，但每一處又都沒有破綻，不管自己攻擊向哪裡，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險，除非自己拼上性命攻擊他，不然，別說是殺了他，就是傷到他都不可能，「你……你外公……也……也是不會……支持你的……」
「我支持他。」碧青雲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老頭的背後，面帶笑容地拍了拍老頭的肩膀，嚇得老頭手一抖，劍險些掉到地上。
「你……你說什麼……」老頭難以置信地轉過頭，打量著碧青雲，「你可知道……他這麼做可能引發的後果么……」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碧青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近乎魅惑的笑容，看的老頭又是一愣，「副族長，你已經老了，是時候讓賢了……」
「不……不……」老頭的眼神痴愣了一下，頓時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上，口不擇言地說著，「他……他們這是……是……自尋死路……」
「便是死，我們也不要被人族那種卑劣的種族奴役著活著！」天淵低聲一一喚著十位劍魂的名字，每叫出一個名字，便有一個劍魂的虛影在他的背後浮現出來，瞬間散發出來的威壓更是讓氣勢鼎盛到了極點，天淵緩緩地轉身，看著站在他背後的小碧水神獸們，大聲喊道，「我不會畏懼戰爭！你們會么！」
「不會！」
「不會！」
「為水神的榮譽而戰！」
「為碧水神獸一族一族的榮耀而戰！」
小碧水神獸們受了天淵的鼓動，原本被壓抑住的熱血和氣勢瞬間便散發了出來，他們揮舞著手臂，捏緊著拳頭，回應著天淵的聲音。
「這場戰爭！不可避免！為了我們碧水神獸一族神聖的驕傲！這場戰爭！就叫聖戰！為了我們的延續我們神聖的水神的榮耀的戰爭！」天淵手中的長劍發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環繞了他的整個身體，「聖戰必勝！聖戰必捷！」
「聖戰必勝！」
「聖戰必捷！」
小碧水神獸們的眼中露出了狂熱的殷紅，大聲地叫喊著，震得他們身後的湖面都盪起了波紋。
「砰！」突然，湖面的正中心炸裂了開來，水花濺到了所有人的身上，一尊墨綠色石像從水中緩緩的升了上來，石像的面貌威嚴肅穆，彷彿本能地流露著威嚴和霸氣，石像的身上穿著一層銀白色的軟甲，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碧水戰神像！是碧水戰神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忽然，碧池月跑到了湖水的旁邊，跪下便拜，「碧水神獸祖訓！碧水戰神再臨之時！碧水神獸再榮之際！」
「真的是碧水戰神像！」
「真的是碧水戰神像！」
「真的是碧水神獸像！」
聽了碧池月的話，其他的小碧水神獸們也反映了過來，想到了自己從小便一直聽著的傳說，忙也跟著跑到了湖邊，拜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吵！」
湖面的異響引起了所有碧水神獸們的震驚，紛紛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當他們看到水面上浮出來的碧水戰神像時，頓時都愣住了，一個個緩緩地跪了下來。
「鏘——」浮在水面上的碧水戰神像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聲響，緊接著，身上的軟甲便飛散了開來，圍繞著天淵旋轉了幾圈，突然，發出一道金光，套在了天淵的身上，然後金光緩緩的收攏，隱沒進了天淵的身體裡面，消失了。
「天兒……」目睹了這一切的碧青雲更是愣住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走近天淵，伸手碰了碰他的臉，又碰了碰他的身體，輕聲叫著他的名字。
「外公，聽說，這好像有一個什麼樣的傳說，是么？」天淵微笑著仰起頭，看著碧青雲，臉上是一副得逞的笑容。
「有，我慢慢給你講。」碧青雲感覺事情有異，但有不便說出來，只得佯裝微笑著抱起天淵，把他放在了肩膀上，帶著他向自己住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