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96】你讓我怎麼信你?
慕之琛的腦海里頓時冒出許多畫面,他對梓漓的承諾,他對梓漓的關係,和他們的相擁,可最讓他心痛的是那副,戚梓漓和風謹嚴訂婚的畫面,她依舊是白色長裙似嫁衣,鮮血為綴,以前是風謹嚴的血,那時候戚梓漓拿起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臟,而這時卻是戚梓漓的鮮血。
戚梓漓突然想起了,一個少女,挽著一個少年,說,束我一生。
一生,哪有那麼簡單?
此刻,他卻牽著另一個女人的手,祈願得到上帝的祝福……
風謹嚴被戚梓漓的舉動驚得身體一震,看見慕之琛複雜的眼眸,他想,凌之繆應該是記起來了吧,看著他將蜜雪兒的手漸漸放下,雖然他什麼都沒說,整個教堂是一片寂靜。
他想,他的任務都完成了,他覺得,他應該退場……
風謹嚴的眼眸中掩飾不盡的落寞,狠下心腸轉身抬步準備離開。在那一瞬間,戚梓漓的內心在做著一個選擇。
她的眼眸淺淺又深深地注視著凌之繆,看著他。他一語不發,她以為自己放下了,可是還是在想起的那一刻喊出了他的名字,可他仍然不為所動嗎?戚梓漓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容,看向已經走了三步的風謹嚴,快步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臂。
「謹嚴!」
「梓漓——」
「阿琛!」
三個聲音同時發出,戚梓漓感到另一隻手正被一個大掌拉住,包裹住,迫使她的步子停了下來,而那聲嬌弱的聲音,正是蜜雪兒的,她扔下手中的花束,拉住了慕之琛。
賓客們不介意看到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四個人相互牽扯著,各有所思。風謹嚴回頭看向梓漓,深沉的目光,他什麼都沒說,轉眼看向了正拉著梓漓的慕之琛,他抬眸,毫不示弱地對上他的視線,拉住戚梓漓的手緊了緊,他的身後,蜜雪兒一邊拉住他,哀求的聲音傳來:「阿琛,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戚梓漓聽到聲音后,冷笑一聲,想要甩開慕之琛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她有些惱怒地看向慕之琛:「慕先生,請你放手!」
凌之繆已經恢復了記憶,聽到戚梓漓這樣叫她,眸子沉著,聲音也有些低沉,像是在剋制著什麼:「梓漓,你剛剛叫我什麼?這麼快就忘了?」
戚梓漓看著他的身後,蜜雪兒哭得梨花帶雨,想起曾經他幾次傷她都是因為這個叫做蜜雪兒的女人,剛剛軟下去的心,屆時又變得鮮血淋漓。
「慕先生,請自重,剛剛打斷了你和蜜小姐的婚禮,是我不對。」戚梓漓的態度很生硬,容不得凌之繆,將他的手甩開,然後挽著風謹嚴,站在他的旁邊,露出一個微笑,開口道:「梓漓祝福二位了。」
然後她微微側頭,「謹嚴,我們先走吧,我有些累了。」
好不溫柔。
凌之繆從未想過,曾經屬於他的,如今已經屬於別人,可是他怪不得別人,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他還是很憤怒,很嫉妒!
「梓漓!你說——」
「我說過什麼?慕先生,現在還是完成你的婚禮吧,我們,從不認識,以後也當彼此為陌路人吧。」
陌路人……
凌之繆的黑眸一顫,流光落入深淵,他看著戚梓漓和風謹嚴轉身,他想要追上去,可是蜜雪兒卻拉住了她,她咬了咬唇:「阿琛!你不能丟下我,我是你妻子!」
凌之繆從不想對女生出手,可是想到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而成,即使是救命恩人,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回頭,冷著臉說道:「放手!」
「慕之琛!難道你忘了,忘了我是怎麼救你的?忘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難道你就因為戚梓漓她有一張比我好看的面容,一個比我好的家世,就棄我不顧?」
聞言之後,凌之繆的臉色更黑了,他從未想過蜜雪兒的心機這麼深!她連挽留詞都蘊含著深意,現在她這麼說,無非就是裝可憐,讓所有賓客都可憐她,說自己是一個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人!
凌之繆他冷笑著:「你救我,是不是也包括了改變我的容顏,包括竄改我的記憶?包括差點要了我最愛的人的生命?蜜雪兒,我從未想過要娶你,是你自導自演這一切,在我醒來之初告訴我,你是我的未婚妻!」
所有的賓客都嘩然,顯然看不出平時柔柔弱弱的蜜雪兒竟有這麼惡毒的心思。
「你將我囚禁在你的身邊,你可曾想過,我也有愛的人?你從未想過!你只是自私得只顧自己!」
「不……阿琛,你不應該那麼恨我,我救了你啊,好歹也救了你!」
凌之繆冷眼看著她,「在你給我這樣一張臉的時候,你就該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的魔法將容貌恢復,沐子溪看著凌之繆,終於,那張面孔又出現了。
看著戚梓漓離開的地方,她輕嘆一聲:「凌之繆,曾經我那麼相信你,可是在看到梓漓心跳停止的那一瞬間,我就不信任你了。」
凌之繆感覺自己的心狠狠一抽,心跳停止!
梓漓到底受了多少苦?
沐子溪看著蜜雪兒投來鄙夷的目光,她冷笑著,她就要全部告訴凌之繆,「是啊,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一個月前在醫院,你為了這個女人要殺了梓漓,梓漓卻怕你記起來會後悔,便狠下心要殺你,結果,臨死之際,你護著的還是她,而梓漓,最終還是不忍心,不過,慶幸的是,風謹嚴為她去鬼門關闖了一趟……噢,據說,在之前,蜜雪兒入院時,你錯手推她,她失血過多,後來為風謹嚴輸血,蜜雪兒闖進手術室,幾乎抽幹了梓漓的血!還割開了她的動脈,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可是她的潛意識裡卻三番四次想要去死,她是多絕望啊?最後她醒來,還是因為我說,我要殺掉你,她終究捨不得……」
她頓了頓,目光有些獃滯,不知道在想什麼,緩緩道:「醒來后,說好聽一些,她有時候迷迷糊糊,說難聽點,她瘋了……凌之繆,你讓我怎麼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