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醉酒
張二順在家的時候從來就不喝酒,也根本不知道什麼酒場規矩,以為敬酒是隨便敬的,剛才聽孫家樹提起他女朋友,以為是綠葉姐姐,便來了興趣,以前在好望角的時候,沒有聽綠葉說她爸爸是什麼大官呀?的目的他敬酒就是想問問綠葉現在的情況,一張嘴差一點就要說露餡了,幸虧黃振南當時並沒有在意。
「張二順,沒看到傘訓長在這裡嗎?他是這裡最大的官,你得先敬他。」孫家樹急忙把張二順領向黃振南的位置,以免他再繼續問話。
「那不行,誰要敬我酒,必須先喝三瓶啤酒,而且還要說出敬酒的理由,不然我是不會喝的。」黃振南可不傻,這麼多人如果都敬他的話,一輪下來非喝趴下不可。
張二順聽敬酒要先喝三瓶酒,以為是酒場規矩,二話沒說,立馬就拿起酒瓶喝起來,他不怕喝啤酒,因為和啤酒跟喝飲料一樣,但連著喝了三瓶啤酒後,他蒙住了,因為要想讓黃振南喝酒,還要有一個條件,就是要說出喝酒的理由,問題是他確實找不出什麼理由來,素不相識,會有什麼理由啊,張二順一時不知怎麼開口,站在黃振南身邊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無助地看看孫家樹,孫家樹急忙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張二順聽了半信半疑地問:「排長,這麼說行嗎?」
「放心吧,准行。」孫家樹鼓勵著張二順。
張二順只好硬著頭皮給黃振南倒滿了酒,他結結巴巴地說:「首,首長,剛才你說你以前是種地的出身,俺,俺家祖宗八代都是種地的,俺也會種地,翻地,割麥,打場都干過,我敬你的酒,您要是看得起老農民就喝,看不起就不不喝。」
「哈哈哈,將我君呢,小夥子,實話告訴你,俺家祖宗八代也是種地的,俺要是看不起老農民就是看不起俺爹娘,就是看不起俺祖宗八代,這個酒就俺一定喝。」黃振南接過茶缸就「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完了又拿起酒瓶連著喝了兩瓶,一下子喝了這麼多,黃振南臉色開始變得通紅,說話也有點捲舌頭了:「來,大家都舉起酒瓶來,一起乾杯,我可以告訴大家,今天的酒不限量,喝多少算多少。」這下可好,原來規定每人只能喝兩瓶啤酒,現在不限量了,對於這下半年沒聞過啤酒味的年輕人來說,真是久旱逢甘雨,那可是一個天大的誘惑呀。
「傘訓長太好了,傘訓長萬歲!」大家高興地舉起酒瓶碰起來,一時間,大家不分主賓,不分上下級,一個個對著酒瓶豪飲起來,屋裡只聽見「乒乒乓乓」酒瓶撞擊的聲音,再就是「咕咚咕咚」喝酒的聲音。
半個小時后,所有的酒全部被報銷了,酒瓶被扔的亂七八糟的,看樣子人均起碼在十瓶啤酒以上,再看看屋裡的人,一個個喝得是紅光滿面,工程師喝得有點猛,一股酒氣頂上來,他覺得有點不對勁,急忙往門外跑,還沒走到門口的就噴了出來,吐在地上的污穢還泛著啤酒沫子,一名列兵急忙過來扶住他。
「班長,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宿舍休息吧。」
「我沒事,我還要喝,我再敬傘訓長一杯,傘訓長,敬你一杯。」工程師推著小列兵。
「好,再喝。」桌子上已經沒有酒瓶了,黃振南低頭找酒,地上到處是空瓶子,黃振南拿起一個瓶子往嘴裡倒卻只滴了幾滴酒,急忙又拿起一個瓶子倒倒,還是沒有酒,他生氣地大聲嚷道:「通訊員,酒呢,上酒。」
秦劍一看大家都喝高了,急忙上來阻攔:「老前輩,傘訓長,你看大家都喝吐了,不能再喝了。」
「哈哈哈,吐了,喝這點酒就吐了,誰吐誰是熊包,要說喝你們誰有我喝得多?」黃振南說道。
「傘訓長,您是海量,我們怎麼能夠跟您比啊,你看他們都喝多了,明天還要訓練,現在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咱不能破壞部隊的規矩是吧?你看能不能讓他們回去睡覺?」秦劍說。
「已經熄燈了?」黃振南有點不太相信。
「你看,都快十一點了。」秦劍伸著手腕讓黃振南看時間。
「對,不能破壞部隊的規矩,那好吧,咱們撤,回去睡覺,通訊員,帶他們去宿舍。」黃振南說道。
「是。」列兵跑過來說:「各位首長,請。」
大家跟著列兵走出了飯堂,黃振南也跟了出來,一陣風吹來,黃振南覺得頭重腳輕,他急忙扶住牆根,今天喝得太多了。
「傘訓長,你沒事吧?」秦劍急忙上前扶住黃振南。
「我沒事,別扶我。」黃振南說話舌頭有點卷,他剛邁出一步,又是一個趔趄,炊事班長跑過來扶住了他。
「傘訓長,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
「我沒喝多,你沒看我要送客人嗎?」黃振南慢悠悠地說。
「這位班長,麻煩你把傘訓長送回宿舍。」秦劍對炊事班長說。
「是,保證完成任務。」炊事班長架起黃振南就走。
「你小子真沒數,沒看到我在送客人嗎?」黃振南往後扭著頭跟秦劍說話,但炊事班長強行把他架走了。
看到黃振南走遠了,秦劍對小列兵帶說:「小同志,你前面帶路,我們會宿舍。」
「是,各位首長跟我來。」列兵說著就走在前面,大家隨即跟在後面,這幾名特種兵現在走路都是一步三搖的,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大家跟著小列兵一路走去,大約走過了幾排房后,列兵引著他們進了一個小圓門,裡面有很多房間,除了有兩間亮著燈,其他的房間都黑咕隆咚的,看來宿舍應該就是這裡了,列兵首先領著秦劍進了一個單間,裡面有電視,床是席夢思。
「首長,這是您的房間,您可以洗漱休息了。」
「他們呢,他們的房間在哪裡?為什麼不讓我們住在一起?」秦劍問。
「他們的宿舍就在隔壁,領導專門交代,讓我給你安排一個單間。」列兵回答。
「那不行,這次集訓,我也是要參加的,還是讓我們住一起吧。」秦劍說。
「首長,您先住著,明天我就請示領導再跟您調換,如果您真想現在換,可以到隔壁睡,那裡床位……。」
列兵的話還沒有說完,秦劍已經一頭栽倒在床上不動了。
列兵微笑著從秦劍的房間出來,看大家都橫七豎八站在院子中,還有人隊長洗漱池小便起來,急忙對大家說:「屋裡有洗手間,大家進屋方便。」他招呼大家來到一間大屋子,足足有二十幾個床位,看起來平時集訓學員用的。
「各位首長,條件有點簡陋,希望大家包涵一下。」列兵有禮貌地對大家說。
這還簡陋啊,對這些特種兵來說,能睡上床已經是不錯的了,反正床多,大家一股腦都擠上了下鋪,身子挨著床后,立刻失去了抵抗力,很快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各位首長還有什麼需要的嗎?」列兵連著問了幾聲,卻沒有人搭理他,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屋裡,順手拉上了門。
屋子裡鼾聲此起彼伏,大家很快進入了夢鄉,半夜,孫家樹被尿憋醒了,他扶著牆走到衛生間痛痛快快地放了一下體液,這才有點清醒,感到頭有點懵懵的,四肢軟弱無力,他回到床上繼續睡覺,再想睡就睡不著了,他想起傘訓長,傳說黃振南訓練很嚴厲,連比他職務大的都敢罵,今天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回事,應該說很溫和,對他們就像大哥哥一樣,他不禁為剛才撒的謊感到內疚,為了能夠讓傘訓長喝酒,連當官的老丈人都編上了,想到這,本來通紅的臉變得火辣辣的。這時,門忽然響了一下,孫家樹急忙向門口看去,原來是一隻大老鼠從門縫裡鑽進來,只見它警惕地東張西望,看看沒有危險,便大搖大擺地爬進來,它在屋子裡爬了幾個來回后,並沒有找到需要的東西,有點失望,但又有點戀戀不捨,看到地上橫七豎八都是戰靴,都是皮的,它先拉過來一隻啃了起來,看來不對胃口,還是到別的屋看看吧看來準備撤了,臨走的時候猛一抬頭,便和孫家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現在的耗子,根本就不怕人,它抬起前爪,好像在向孫家樹示威,孫家樹忽然覺得手癢起來,看看身邊,並沒有什麼可手的東西,他想試一試師傅教他的彈指神功功力怎麼樣了,這隻老鼠正好可以當目標,用什麼東西呢,孫家樹看看桌子,看到桌子上有一瓶墨水,孫家樹輕輕地把手伸向墨水瓶,難道是想用瓶子砸老鼠?這樣顯得太沒有水平,孫家樹拿到瓶子后卻慢慢凝開了瓶蓋,這個塑料瓶蓋只有一枚紐扣那麼大,重量很輕,孫家樹把瓶蓋捏在手中。
看孫家樹不理它,大老鼠開始向門外爬動,很快就要爬到門縫兒附近了,孫家樹暗暗運氣,「嗖」是一聲,瓶蓋飛了出去,不偏不斜,正好擊中老鼠的小腦袋,老鼠的頭一下子被擊破了,鮮血噴了出來,老鼠痛苦地蹬著四肢,悲哀地叫著,叫聲越來越弱,最後身體也沒了動靜。
這時候,工程師也被尿憋醒了,他左顧右盼,戰友們都睡得正香,什麼姿勢都有,這是在哪裡啊,他努力地想著,只知道昨天喝了許多酒,好像還吐了,連怎麼回來都不記得了,這酒喝得,真丟人了,他下了床,也不知是誰的鞋子,提拉著鞋子就準備出去解手,他不知道屋裡就有衛生間,他剛走的門口,突然感到腳下一軟,他低頭一看,不由得嚇得大喊一聲:「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