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家老三

石南正要再繼續追問唐糖，他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卻非常的牛叉，一共十一位的手機號，居然有八個數字都是8。

這種號碼肯定很貴的，自己應該不認識這種土豪朋友，石南狐疑的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石南？」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李國鋒的堂哥，給你十分鐘時間，你現在馬上來聯華大廈！」那邊說完，乾脆利落的掛上了電話。

石南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聯華大廈是自己曾經工作的那家會計事務所所在的地方，而李國鋒曾經在電話里說過，要找人幫自己要回薪水，估計他的哥哥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找自己的。

雖然在賭場贏了幾萬塊，對於這三千元薪水的需求不是那麼迫切了，可是自幼貧困的生活讓石南始終堅持----我的就是我的，欠我的就要還給我，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給。

「唐糖，等我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石南說完，匆匆的離開家，直奔聯合大廈。

在大廈的門口，一輛很長的敞篷車停在那裡，儘管不認識車標，但是光看那酷炫的造型，也知道這車絕對不便宜。

車子的主駕駛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面目蠻俊朗的，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雪茄，懶洋洋的後仰在車座上，看到奔跑過來的石南，舉起一隻手，有氣無力的揮了揮。

「石南，過來！」

石南走過去，這個男人上下打量了石南兩眼，嘿嘿笑了起來。

「小夥子蠻帥的，很有我當年的風采嘛！」

石南點頭示意：「你是李國鋒的哥哥？」

「嗯，我是胖子的堂哥，人稱李家老三……」李家老三一邊說，一邊打量石南的神情，發現他並沒有因為自己這個名字而動容，知道這個傢伙和自己的圈子毫無瓜葛。

「你叫我三哥好了！」

「三哥！」石南從善如流，他和李國鋒是最好的朋友，叫李家老三一聲哥哥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哥不能白叫！」李家老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丟過去。

「這是你的薪水！」

石南接住信封，正要說話，李家老三偏偏頭：「上車！」

車子的側翼忽然揚起來，那居然是兩個車門，石南嘆為觀止的爬上車子，還沒坐穩，一股巨大的推背力傳來，讓他險些沒有摔出去。

李家老三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風馳電擎的開動起來，迎面的風呼呼灌過來，吹得眼睛生疼，石南發誓，自己以後如果買車的話，絕對不要這種敞篷車。

這車並沒有開出多遠，就在街角停了下來，明亮的路燈下，那裡還停著一輛紅色的寶馬，這車石南就很熟悉了，這是會計事務所胡總的車。

「三少！」胡總從車裡下來，臉上擠出幾分勉強的笑容：「您來了。」

李家老三不耐煩的揮揮手：「行啦，麻溜的把事辦了，我還得去吃夜宵呢！」

胡總看了一眼石南，咬咬嘴唇，為難的說道：「三少，我多給點錢行不行？一萬！」

李家老三轉頭問石南：「你是要一個道歉，還是要她多補償你一萬塊錢？」

「道歉！」石南毫不猶豫的回答，讓李家老三暗暗點了點頭。

「道歉吧！」

胡總一臉不願意的低聲道：「石南，對不起！」

「認真點！」李家老三點上自己嘴裡叼著的雪茄，吐了口煙，悠悠的說道：「從前有個人，讓我不滿意……」

「後來……他死了！」

「阿南，對不起！」胡總深深彎腰，對著石南鞠了一躬：「你原諒我好嗎？」

「嗯！謝謝你以前的照顧！」

石南坦然一笑，轉頭對李家老三說道：「三哥，我覺得可以了！」

李家老三打了個響指：「你說行就行！」

說完，他轉身想要上車。幫助石南，只是為了給堂弟一個面子，現在任務完成，他打算去瀟洒一下了。

「等一下！」

石南疾步追上他，開口道：「三哥，能不能請你吃頓夜宵，算是感謝！」

李家老三斜睨了石南一眼，還沒說話，石南繼續道：「不過先說好，我可請不起太貴的東西，只能是大排檔。」

李家老三腳步一頓，本來他是打算拒絕的，可是石南這麼一說，倒讓他比較欣賞石南的坦誠。宵夜嘛，就是對晝夜苦短的一種抗爭，和誰吃不是吃啊！

他呵呵一笑：「好，我們去吃大排檔！」

在華夏，無論哪個城市，夏季的夜晚肯定少不了烤串的攤位，可能是木炭熏烤出各種的肉食蔬菜，給人一種回到古代的穿越感，所以這個烹飪方式在城管大隊的高壓下，依然屢禁不止。

石南帶著李家老三，來到人流熙攘的夜市，找了一家名叫上上籤的烤串攤坐下來。

其實李家老三雖然很有錢，但是這種地方也沒少來，比起石南要熟悉的多，剛一坐下，他就熟練的點了十串羊鞭十串羊寶，烤生蚝烤韭菜什麼壯陽點什麼，惹得那個啤酒小妹捂著嘴吃吃笑個不停。

兩人喝著冰冷的啤酒吃著烤串，事實上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就在氣氛比較冷的時候，忽然前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兩人站起來一看，發現幾個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圍著一個中年胖子正在叫嚷，胖子蠻激動的，臉色通紅，身體不停的顫抖，讓人情不自禁的擔心他腦溢血了。

「走，去看看！」李家老三站起來，和石南一起來到人群中圍觀。

聽其他人的議論，兩人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中年胖子在夜市開了一個賭貝的攤子，所謂的賭貝，就是一百元一個出售蚌，買家自己挑選蚌，賣家現場給切開，賭裡面的珍珠。

其實珍珠這個東西，隨著人工養殖的增多，現在已經不算什麼貴重東西，幾十上百元就能買到，不過要是品相好的天然珍珠，依然是很值錢的。

這個胖子就宣稱自己的蚌全部是野生捕撈，而這幾個男人和他的爭端也在於此，據說這幾個男人今晚在這裡賭了不到兩萬塊錢的，一粒超過8mm的珠子都沒開出來，所以他們指責胖老闆作弊，要他退錢。

胖老闆臉紅脖子粗的聲稱，自己的蚌全部是從海邊收購來的，絕對不是人工養殖的，肯定有大珍珠，只不過這些人運氣不好……

人群議論紛紛的，對於珍珠的品評飄入石南的耳朵，讓他這個小白也稍微了解了一些：賭貝賭的是運氣，一百元開一個，一般開出5、6mm的，就賭賠了，8mm左右的，可以不賠不賺，如果開出10mm以上的，至少可以翻上十倍的價格。

聽到這裡石南心中一動，運用火眼金睛看了起來。

使用火眼金睛耗費精神力一點，不過精神力是可以緩慢恢復的，石南現在精神力就是滿格15點，而且看這個蚌，並不需要一個一個去看，一個火眼金睛掃上去，至少能夠透視七八個。

「老闆，我買一個！」

石南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一百元遞過去，指了指其中一個蚌。

胖老闆本來擔心那幾個人這麼一鬧，自己的買賣大受影響，見到石南所指的那個蚌，瘦小枯乾的，臉上顯出幾分苦笑，一般來說，大蚌才能出大珠，這個小夥子這一百元白花了不說，自己這裡更不好解釋了。

他無奈的提醒：「小兄弟，要不要再換一個大一點的！」

「不用！」石南露齒一笑：「你幫我打開吧！」

「好吧！」胖老闆有氣無力的拿出專用工具，撬開貝殼，用刀刃在蚌肉上一劃，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精彩起來。

一抹柔和的淡淡光華，從蚌肉縫隙中透出來，他哆嗦了一下，掏出裡面圓滾滾的珍珠，臉上的肥肉哆嗦個不停。

不用專業卡尺，只要用眼一看，也知道這顆珍珠至少有11mm以上，在他的手上散發著溫潤的光澤，隨著他手的顫抖，珠面光彩如彩虹變幻，瑰麗無比。

「珠……珠……大珠……」胖老闆結巴著，愣在了那裡。他做這一行這麼多年，這麼大，品相這麼好的珠子，也沒有見過幾次。

「那是我兄弟的，我說老闆，捨不得給我們是怎麼的！」李家老三似笑非笑的在一邊說道。

「給給給……啊……不給……」胖老闆語無倫次，看著李家老三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慌亂的解釋道：「我買，我一萬塊收購了！」

一萬塊！周圍的人群立刻喧鬧起來，羨慕嫉妒恨的看著石南，一百塊眨眼間翻了一百倍，這人運氣好的逆天了。

「你拿的不是珠子，是運氣！一萬塊就想買走我們的好運氣！太看不起人了吧！」李家老三冷笑，這輩子就討厭人家和他談錢，哥窮的就剩下錢了。

「兄弟，這是兩萬塊，這珠子是我的了！」李家老三把兩摞鈔票塞進石南的手中，伸手就要去拿胖老闆手裡的珍珠。

「這錢我不能要！」

石南卻搖搖頭，李家老三臉上變色，以為石南嫌錢少，正要發作，石南悠悠的說道：「這珠子我送你！」

李家老三一愣，堂弟對他說過石南的狀況，知道這哥們其實很窮，看到他這麼大方，倒是讓人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送我，我就不要了，這樣，我再加一萬。」李家老三有意試探石南是不是虛情假意。

石南露齒一笑：「三哥，送你的就是送你的，不要錢！我知道你不差錢，不過你知道我不差什麼嗎？」

「我不差的，是運氣！」石南伸手從一堆蚌里撈出一顆，和一百元一起遞到胖老闆的面前：「老闆，這個我也買了，給我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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