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河神顯靈】
蕭陽腦袋很混亂，根本無法冷靜下來。這種感覺，只有設身處地的去體會才能夠明白。就這樣，時而迷糊，時而清醒，蕭陽感覺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疲憊無比。就這樣，他睡著了。
睡夢之中，他似乎又到了張神棍那張猥瑣而又熟悉的臉，正湊近他跟他說些什麼。只是，蕭陽一句都沒聽清。
就在蕭陽進入睡夢之中的時候，天已經微微露出了點亮意。一群百姓正舉著火把，往這河神廟的方向趕來。
他們之中，有的拎一籃子雞蛋，有的背一簍水果，也有的抱著一個豬腦。
原來，昨天那老漢的孫子病好之後，回村大肆宣揚，說那聚靈河的河神娘娘顯靈，救了他孫兒一命。
於是，這些個村民準備了一晚上，就等著天亮來這河神廟上香祈願。
而我們的「河神娘娘」正靠在神像旁呼呼大睡，對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充耳不聞。
又是鬧騰了一天，直到天黑之後，這些人才以離開了河神廟。
直到人都走盡了，蕭陽才悠悠轉醒。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無邊的夢。他看到自己見到張神棍之後，莫名奇妙的出現在了海裏海里，他努力往前游。可是，不論他游多久，游多遠，都沒有看到海岸。
醒來后的蕭陽柔了柔眼睛，明亮的燭光把廟堂照的如白晝一般。他掃了一眼，發現地上擺滿了紅燭跟各種祭品。
只可惜，蕭陽知道自己能看能聞，就是沒辦法吃。好在，他也沒有感覺到餓過。只是，手腳有點無力。
睡了一天的蕭陽似乎沒有那麼激烈的情緒了，他走到廟門口看著天上的繁星，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唔，或許該早點把那該死的功德積滿。這樣，自己就可以走出這破廟了吧。」蕭陽自言自語，靠著門。
空然，一道白影落入蕭陽的眼中。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衣的女子，臉色極為白晰，像是粉打多了一般。而且，她的唇也是沒有一點紅潤。
若是看到這樣的女人，蕭陽肯定會大叫一聲：「老妖精」。因為他時常遇到一個可怕的老女人，將自己的臉塗滿厚厚的白粉，搞得跟貞子一樣。可是今天，這可是一個絕色的美人。
那女子緩步走進了河神廟，拜倒地上。
蕭陽正想做善事，積功德，沒想到生意就上門來了。
「看看，她有什麼願望。只要不是什麼咒死親夫，謀財害命之事，本河神就幫定了。」說著，蕭陽爬回神台之上，盤膝而坐，倒真有幾分河神的模樣。
蕭陽認真看了一眼下面跪著的女子，發現她長的花容月貌，轉眸之間眼帶著幾分媚惑。只是，身上皮膚白的有點嚇人，不然絕對能讓人遐想不斷。特別在這樣夜黑風高，無人打擾的地方。
「河神娘娘，小女子聽聞你顯靈施恩，特從百里之外趕來求您一事。」那女子說的期期艾艾，十分凄婉，有一種聞流淚，聽者傷心的味兒。
蕭陽不禁想，要這女子去唱歌的話，一定紅。因為，她的聲音實在有感染力，讓蕭陽有豁出一切幫她的衝動。（煙公子道：我說蕭大少爺，這才剛開腔呢，你就受不了啦？淡定，淡定。）
那女子臉上掛滿了淚痕，正向神像訴說……
原來，這女子本名香漪，原是出生在富戶，家裡只有日漸年邁的父母。為了討父母歡心，她三年前嫁給了一位商人——李和。可不料，香漪好景不長，嫁過去沒幾個月之後，她的父母重病生亡，家中財產被夫家盡數得去。不僅如此，數月後，她的丈夫就得了重症，從此卧病在床，一躺就是兩年多。
而這三年中，她的婆婆以為是香漪有意加害於她的丈夫，終日里毒打她，罵她，甚至好幾天不給她飯吃，還要讓她干這干那。為了不讓香漪逃跑，她的婆婆不允許她邁出家門一步，不然就打斷她的腿。
今天，好不容易趁著她的婆婆出遠門探親，她才有機會偷偷跑出來。原本，她是打算去尋死的，可是聽聞這聚靈河的河神顯靈，所以特來一試。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很快好起來，這樣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聽著聽著，蕭陽時而同情，時而憤怒，越看那香漪就越想幫她一把。但是，他卻不知從何幫起。
瞄了一眼那香漪落滿淚花的臉，蕭陽無奈的喃喃自語道：「姑娘，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這個河神當的有點憋屈，至今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本事去幫人呢。」
香漪繼續哭了一會，才哽咽的說道：「小女子知道河神娘娘你仙法無邊，只要你遂小女子的心愿，小女子的夫君才能拜託病魔。如果……如果娘娘不願，那小女子也活不下去了……嗚……」說著，香漪又哭了起來。那哭聲無比凄涼，聲聲都透著悲傷之意，讓人有一種想擁她入杯安慰一番的衝動。
有了以前的經驗，蕭陽看了一眼香漪，說道：「真的這麼簡單嗎？」接著，蕭陽輕輕摸了摸腦門，從神台上站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吾以河神之名，如香漪姑娘所願，讓她夫君李和遠離病魔，儘早康復。」
語音剛落，一道金光就從腰間騰空而起，飛出了河神廟。
「成……成了。」蕭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力氣，好像剛跑完長跑一般，疲憊無比。
他跌坐在地，看著香漪拭著淚慢慢走出了河神廟，連叫喊一聲的力量也沒有了。
蕭陽想努力爬起來，但是兩眼一花，徹底倒了下去。
那蕭陽哪裡知道，神仙救人也不是開開金口就能辦到的事，而是要犧牲自身的仙元與功德才能夠辦到的。而那蕭陽，不過是從那上任河神肚子里剛降生不久罷了。何況，出生之時還受過天雷之威，能安穩的活到現在已是不錯了。
若換作別的河神救個人也不至於如此，不，應該是絕不至此。他們不僅不會像蕭陽一般虛弱，還會變得更強大一點。
這是為何呢？
神衹是要食人間香火，靈吸收和積累眾多信徒的願力以加強其神通。可蕭陽初來乍到，並不知為河神之道，只是一味付出，沒有回收。就好像，一個人只知道不斷的用自己的力氣，而不知道去吃食物來補充體能一樣，早晚會累死，餓死。
蕭陽就是這麼一種情況。就等同於虛脫了，餓暈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又見到了香漪。
今天，她換了一身紫色小棉掛，下著淡粉色紗裙，看上去讓人眼睛一亮。
香漪靜靜的跪著，臉上有一絲潮紅。她那雙如銀杏一般的眼睛疑望著神像，眼底之中無不顯示著感激。
蕭陽有一種感覺，好像她往那一跪，這廟宇之中就顯得格外的溫馨起來。
正要站起來，蕭陽就感覺到一股寒風吹來，讓他瑟瑟發抖，不由的嘟喃一句：「怪了，怎麼好好的怕起冷來了。也不知，這一覺睡了多久。」說著，他便用力的搓著手臂，想讓自己溫曖一點。
待蕭陽站定之後，就聽到那香漪柔聲說道：「河神娘娘，你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小女子給你磕頭了。此次回去，小女子一定將河神娘娘供俸在家中，日夜向你禱告。」說著，那香漪重重的磕了幾頭響頭，發出咚咚的聲音，好似從門外傳來一般。
蕭陽看了一眼香漪也不作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心裡頭很是高興。畢竟，他又救活了一條人命。平生，他蕭陽還沒有體會過救人是什麼滋味。可是，來這個他還沒有搞清楚的世界之後，竟然連救兩人。他心中，忽然覺得這麼下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想著想著，蕭陽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只聽，那香漪接著道：「河神娘娘，小女子還有一事相求。只是……」香漪猶豫著咬著嘴唇，明眸四轉。
「還有一事，這麼說生意又來了，嘿嘿。好說，好說，本河神一定同意！」蕭陽被那香漪勾起興趣，磨拳擦掌地準備著再次助人。
「小女子臨村，漁家畔有一寡婦經常受地痞黃三欺負，弄的風言風話不斷。大多數人都認為是那寡婦勾引黃三，其實，明白人都知道是那黃三所為。那寡婦日子過的極為艱難，女子實在看不下去，忘河神娘娘大發慈悲，顯靈懲治那黃三。」
蕭陽一聽，對香漪又多看了幾眼。他沒有想到，這香漪心地如此善良，若不幫一下那寡婦，倒顯得他蕭陽沒有人情味了。
心想，上次香漪所求之事應該不假。不然，功德也不可能漲。只是，若憑香漪一方說辭就信，萬一事情的真像不是這樣……
轉念又想了想，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在騙人。而且，她也沒有必要騙一個不能確定存不存在的神靈吧？
當下，蕭陽又對香漪所求之事多信了幾分。
蕭陽還真不知該怎麼樣懲治那黃三。即使他欺負人，也不能讓他平白無故死了吧，蕭陽自問還干不出害人性命的事來。
「斷手斷腳？嗯，這倒可以考慮……」蕭陽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轉個不停。計較了一會，蕭陽終於有了主意，一個很陰損的主意。
蕭陽強打精神，正襟危坐，輕抖衣袖，喝道：「地痞黃三欺人太甚，人神共憤，本河神願遂了香漪姑娘的心愿。故降罪於黃三身上，讓他命根受損三月，以示警醒，以還寡婦一份安寧。」
蕭陽現在越來越像一個神漢，只是那話語半古半今，有點不倫不類了。
語音一落，蕭陽心頭一陣慌亂。
意識到事情有點到有點不對頭，因為這次從他腰間那功德金牌中飛出的不是金光，而是綠光。
有點後悔的蕭陽忙抓起功德金牌，可是竟然沒抓住，他的手直接從那功德金牌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