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碾爆你哦
運送禮物和書信的侍衛,一個個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清雋秀氣的少年,這個人是……凌九少?
不是吧!是他們眼瞎了,還是這個社會太過詭異了啊?
十年前凌九少離開盛京的時候,他們其中的某些人也在護送隊伍里,親眼見過那個被家主抱在懷裡的五歲孩童。
該怎麼說才好呢?
一開始,他們對凌氏一族如此輕賤一個孩子是極為憤怒的,但是親眼見到本人之後,倒是有些能夠理解凌家的心理了。
別說是家大業大的凌氏一族了,就是他們這些習武多年稍有名氣的護衛,若是自己生了這樣一個孩子,也會覺得失望透頂,丟人現眼的。
那天,年僅五歲的凌九少被好多人圍觀著有些膽怯,扭扭捏捏地窩在家主的懷抱中,不管家主如何安慰都始終不肯抬頭。周圍稍微有點兒小動靜就嚇得一驚一乍,宛若剛出生的小鹿,纖瘦脆弱,一碰就散,整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時隔十年,侍衛們心想著,三歲看大,五歲看老,這凌九少估計也就比小時候稍微強那麼一點點吧,畢竟長時間的自卑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得過來的。
可是今日一見,所有人腦子裡都蹦出一句粗口,卧槽!這不現實!
俊秀的五官已然褪去了嬰兒肥,慢慢長開了,倒是還能看得出小時候的幾分影子。若非跟七少爺神似的五官,以及凌謖先生的肯定,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眼前之人是那位名號響徹蒼瀾帝國的凌九少!
少年身材修長,懶散地倚在門邊上,似笑非笑的嘴角夾著一絲戲謔,彷彿看破了他們的內心想法。漆黑的墨瞳深邃悠遠,透著沁人的涼意,笑不達底。眼角睫毛微微向上翹起,拉長了眼部線條,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邪氣。
面如冠玉,青絲似墨,誰家少年,清朗如月。
細眉輕挑,唇瓣微勾,言笑晏晏,幾許妖嬈。
瞧著看傻了眼,口中那句「騷年你誰」幾欲脫口而出的侍衛們,凌笑心情大好,一聲輕輕的呵笑從嘴邊蕩漾開來,柔柔地撞進聞者心湖,震起一道又一道的螺旋漣漪,勾得人心痒痒的,欲撓而不得。
「咳、咳咳——」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斷了旖旎的氣氛,將慌了心失了神的侍衛們跑到天邊雲際里飄蕩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想到自己等人居然看著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少年,看得恍了神,眾侍衛們鬧了個大紅臉,窘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了。
見此,始作俑者沒有絲毫不妥之意,依舊笑得勾人奪目,撩人心弦。
好個壞心腸的臭小子!
凌謖看著被自家少爺戲耍得無地自容的侍衛們,無奈地搖了搖頭,連忙湊到凌笑身邊低語道:「九少,不要玩兒太過火了,他們是你外祖柳相派來的人。」
外公的人?這個她知道啊,只是覺得他們太呆了,所以玩兒一下而已。罷了,既然謖伯這麼說了,那就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來人,將東西搬進去。」收起性質,凌笑也不再作怪了,恢復往常的清冷淡漠,目光如水平靜。
得了令的侍衛們如臨大赦,趕緊低下頭將車上的箱子搬進庄內,不敢再亂說亂看。天曉得他們啥都沒說,就這麼看了九少一眼,便被對方用目光里裡外外戲耍了個遍,要是再多說一句多看一眼,豈不是要被坑得連渣都不剩?
若非家主吩咐要他們多留一兩日,將九少的情況好好觀察一下以便回去的時候好稟告,只怕這會兒侍衛們放下箱子之後會立刻策馬狂奔,發誓再也不來這裡了。
無奈天不從人願,大伙兒只能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幹自己的活兒,生怕一不留神兒就被那個邪里邪氣的九少給盯上了!
不得不說,這一初照面,凌笑就上了所有侍衛的危險排行榜第一,可真是能耐著呢!
只不過啊,這人有趨吉避凶的意識,可不代表麻煩會因此消失。絲毫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經被某個超級大麻煩給惦記上了的侍衛們,此刻正暗自慶幸著逃過一劫呢!
無知,是福啊!
當天晚上,侍衛們戰戰兢兢地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隔天一早,正準備起來就近觀察九少的日常生活,結果就被告知,九少晨練去了,現在不在家。
要觀察的「研究體」不見蹤影,沒法子的侍衛們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事兒做,那就是跟凌庄的護衛們套近乎,看看有什麼可以八的料。
一時間,武功高強的侍衛們變身長舌婦八卦大神,絮絮叨叨地纏著第一次見面的「好基友」們聊著九少平常的生活點滴。
這一聊就是一個上午,凌笑晨練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家護衛們和外祖派來的侍衛們勾肩搭背,狼狽為奸,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神情猥瑣,動作猥瑣,一舉一動都透著猥瑣氣質,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麼她就出去了一個上午,精心調、教出來的護衛們就被同化成這副德行?
柳眉斜斜一挑,凌笑在心裡給某些人又記了一筆。默不作聲走過去,湊在兩人身後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麼八卦。
「九少的變化?有嗎?不都一直是如此的嗎?」這是凌庄本土的某護衛。
「哪裡沒有?你看昨天,九少盯著我們笑得那麼蕩漾,簡直沒把我們給嚇死!」這是柳相派來的某侍衛。
「很奇怪嗎?九少一直都是這樣笑的,尤其是想要折騰人的時候。」
「欸——不是吧?我總覺得有種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感覺。」
「應該吧……誒,我跟你說啊,九少十年前不是這樣的,剛來的時候還是很膽怯懦弱的,這種狀態持續了兩年之久呢。後來,鎮上一個富戶的公子對九少感興趣,翻牆進來找她玩兒,整一個身子砸到九少身上,把她給砸暈了,醒來之後性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真的假的?就這麼暈了一下,性格就大變了?」
「騙你幹嘛?這事兒莊子上所有人都可以作證的。大家都說是好事兒呢,你看現在的九少多精神,多霸氣啊!大家都比較喜歡現在的九少,人聰明,又有膽識,身手也好到嚇人,不信你去跟九少單挑試試,拼拳腳功夫的話你絕對會敗哦!」
「騙鬼吧!雖然這樣說很失禮,但九少在蒼瀾帝國可是出了名的廢材之體,不是說她凝聚不了玄氣嗎,怎麼還能習武?」
「這個怎麼說呢……反正我也不太清楚,九少確實是到現在也沒法凝聚玄氣,武技也使用不了,但是,搏鬥技能很強,這些年我們所有護衛隊都是她的陪練,早在五年前,九少就已經可以輕輕鬆鬆將我們所有人全部摞翻。」
「你吹的吧,我不信!」
「真的!比珍珠還真!」
「你可以試試嘛,我不介意的。」
輕飄飄的話語從頭頂上落下來,讓兩人的心臟都停跳了半拍。僵硬地扭著脖子往後那麼一轉,看著斜上方那張笑得眉眼彎彎的熟悉俊臉,某侍衛心臟徹底停止跳動,某護衛的神情也徹底僵掉了。
不是吧……
莫非,剛剛他們的對話,都、都讓九少給聽了去?
「嗯,都聽到了哦!」看透了對方的心裡,凌笑笑著給他補了一刀。
「呃,九少,我、我……」卧槽!九少,您別笑了成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笑容有多滲人,我都快被你嚇尿了。
侍衛還想說著什麼,卻被凌笑給打斷了,「騷年,來單挑吧!」
說完,直起身往前方走去,背對著兩人的身影在走了幾步之後,又停了下來,轉過頭望著某侍衛。
「敢拒絕的話,碾爆你哦!」
咔、咔、咔——
侍衛幾乎能聽得見自己身體風化粉碎在空中的聲音了,看著某人笑盈盈的臉,心裡一百萬頭戈壁草泥馬呼嘯而過。
頂著這麼溫柔的笑臉說出如此兇殘的話,九少,你確定你真的神經沒有錯亂嗎?
於是乎,三魂七魄丟了兩魂六魄的侍衛,麻木地跟在凌笑身後去了練習場,旁邊還陪著一個幸災樂禍的凌庄護衛在嘰嘰喳喳地說著「兄弟一路走好」之類看似安慰,實則諷刺味兒十足的蠢話。
十年前,親眼見識過這位爺在被欺壓到極點之後,失控之下爆發出來的詭異實力,自此以後所有見識過那場掃蕩的侍衛們,都對這位怪異的廢材九少避如蛇蠍。
今個兒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侍衛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好在九少提議用近身搏擊的方式來較量,總算是可以稍微放一下心。道了一句「得罪了」,侍衛雙手握拳,沖著凌笑的門面直襲而去。
看著侍衛氣勢洶洶襲來,凌笑不慌不亂地往右側過頭,左手扣住對方右手手腕,順勢往左一拉的同時,右腿屈膝,膝蓋朝著對方的腹部就是一記重擊,把對方的酸水都給嘔出來了。
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凌笑扯著他的左手反剪在背,空出右手對著他後頸重重拍下一記手刀,同時對準膝蓋內側用力一踹,侍衛當即倒地站不起來了。
簡簡單單三招近身搏擊,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侍衛摞倒在地,起不了身,不只是侍衛自己心裡大驚,就連有心理準備的凌庄護衛也是嚇了一大跳。
柳相派來的侍衛,身手可不是他們這些護衛可比的,儘管如此還是被九少輕鬆放倒,那……平日里的對練,九少是在逗著他們玩兒嗎?
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在地上的侍衛,凌笑面無表情地說道:「現在,你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