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匕首情緣
重走愛的足跡,至此還未結束。
季連別諾深夜上榻之時,將「龍雀」匕首遞給燕唯兒:「拿著!」
燕唯兒很抓狂,這男人到底是要怎樣?
一把匕首,挑起多少旖旎時光。
季連別諾脫下明黃的帝服,穿著寢衣,倒下:「安心了?匕首給你抱著睡覺。」
一句話,又挑起了多少個夜晚的耳鬢斯磨。他們未成親,便因著這樣那樣亂七八糟的原因,睡在一張床榻之上。
開始是怕她逃跑,要將她牢牢禁祻在自己的懷中。
後來是因她生病,晚上要照顧她。
那時,她還一如少女般無知。不知道男女在一張床上躺著,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剋制住愛的慾望。
那時她總在他懷裡,調皮搗蛋,磨過來膩過去,弄得他要靠內功心法才能壓下慾念,可是剛壓下慾念,她便又將柔軟的身軀貼了上來,還無比天真地問:「別諾,你為什麼呼吸不暢?
「別諾,你為什麼臉紅了?「「別諾,你為什麼不敢看我?」
他當時是怎麼忍過來的,如今回想簡直不可思議。
燕唯兒細細磨梭著「龍雀」匕首,碎碎的小鑽,發出微微的光芒。
她曾經年少青澀,對著季連別諾,一口一個「色*欲之徒」喊得無比爽氣,以為抱著把匕首,或是中間橫著一把劍,便會安全。
什麼時候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她經常醒來時,匕首被扔在床的另一頭,身子側著,腿搭在他在身上,手也扒拉著他,像一隻八爪魚抱著他的身體。
睡得又香又甜。
哪怕是那時,他還是她的仇人,她都會在他懷裡睡得極其安心。每天早晨醒來,似乎都是那樣的姿勢扒拉著他。
要是觸到他溫存的目光,她會惡聲惡氣斥責他占她便宜。
到底誰占誰便宜?季連別諾似乎從來沒和她計較過。
燕唯兒想及,念及,無盡憂傷。
她如今抱著匕首的樣子,十分可笑。
他的目光直直盯著她,盯得她訕訕的。
她換了寢衣,縮進被子里。雪蠶絲的衣衫,輕飄飄的,如身上的另一層光滑細膩的肌膚。
她仍舊抱著匕首。他們之間,一把匕首的距離。
但她只安靜了一會兒,說話的癮又犯了。
習慣是沒法改變的。季連別諾在燭光中悠悠地笑著,她的性格,她的脾氣,盡在掌握。他對她用了心,就算她的氣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問的話是:「那個傷口還疼嗎?」
那個傷口,左肩上的傷口。她抱著「龍雀」匕首,不得不想起那個傷口。
事實上,當年傷口還未愈,便一直折騰,後來每到天氣變化,傷口就會隱隱泛疼。
這是季連別諾有次親熱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才讓她知道的。
季連別諾這次不瞞她了:「疼,尤其是冬天,或是下雨,都會疼。」整治這個女人的最好辦法,他算是找到了。
儘管,這個辦法,聽起來不那麼男人。但疼是事實,毋庸置疑,只是以前不願讓她知道而已。
燕唯兒伸出玉白的手,探進他衣服內,左肩處,那裡有一個疤痕,是她親自用匕首刺進去的。
細細地磨梭著,像是磨梭在他的心上。
她越過匕首的界限,先一步,探進了他的領地。所以他不能辜負芳心。
季連別諾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溫柔,連氣息都有些不勻了。
他握住她覆在疤痕上的手:「我有時候很感謝你刺了我一下,每次疼的時候,我就會很舒服,想起這是唯兒動的手,多好,永生永世都在。」
屬於他的,也是屬於她的記憶,永生永世都在。
他說的時候,沒有看她,倒像是在自言自語。語調是平和的,安定的,一點也不煽情。
燕唯兒卻淚流滿面,淚水滴滴落在他的衣衫上:「季連別諾,你欺負人!」
她打了他幾下,又怕把他哪裡打疼了,便縮了手,眼淚越涌越多。
心中酸酸的,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壞?
他總是知道說什麼有用,然後來破壞她要分開的決心。
天知道,她作過多少掙扎,才會走上那樣一條路?她也想好好愛他,好好當他的妻子,不給他添亂,可是有的事情,不是說不去想,它就不存在。
老天明明就不想讓她舒心如意地留在他的身旁。誰還斗得過天?
季連別諾的心也一酸,抬手擦去她的淚痕:「唯兒,你知道我離不開你的,對不?」
他好脾氣的,越過匕首的界限,摟過她輕柔的身體。僅止是輕摟著,不再有下一步動作。
一如當初。
儘管他仍是這般迷戀著她的身體,但他正在織一張密實而堅韌的大網,讓她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懷抱。
他得一步一步,將她誘進網中,哪怕是為了孩子,也不能離開半步。
她因為愛他,用心離開,恨不得給自己潑了髒水也要達到目的。
他因為愛她,用心綁她,恨不得把前塵往事,全都織成網將她牢牢收住。
季連別諾道:「小五在宮裡已經找到了他所說的珍稀藥材,明日就會配好葯。你只要好好保養身子就可以了,別的不要操心。唉,本來是要晚點告訴你的,但是,我忍不住了。」
看見她愁眉苦臉,就無端地難受。
燕唯兒並未因這個消息而有多興奮:「小五的話,你聽聽就好了,他的醫術,大部分是我教出來的,難道我會不知道……」
「試試吧。」季連別諾慎重地選擇言辭:「就當是為我,你試試看,聽說你以前也試了很多次,不在乎多試一次,是不是?」
燕唯兒默然,早就不抱希望了,再多一次,只是多失望一次而已。
燕唯兒折騰了這麼久,真的累了,踏實地沉睡在他的懷裡。自從離他而去,沒有哪一天的夜晚,不是在夢裡哭醒。一哭醒就再也睡不著,整夜整夜失眠到天明。
她一挨著他的臂彎,就沉睡了過去,睡得很香,很甜,像是到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
季連別諾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沉靜的睡顏,美得心驚。再過去多少年華,他也還是會沉溺在這個女人的芬芳中。
跟青春無關,只因為她是她。僅此而已。
燕唯兒早晨醒來的姿勢,無比旖旎。她枕著他的臂彎,整個身子都在他懷裡。腿一如既往地翹在他的腿上,一隻手搭在他的胸膛。
與曾經無數個早晨一樣,沒有不同。
不過還是有些不同,他們中間,竟然還有一把匕首。那匕首竟然還在他們之間,因著兩人的緊貼,那匕首也是溫熱的。
她嫌棄地將匕首扔到身後,然後靜靜地看著他英俊的容顏。劍眉星目,光潔的皮膚,古銅色的膚色張揚著陽剛之氣,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色淡如水。
他的眉心,習慣性的皺起來,微微的,好看極了。
「看飽了,早晨就不用吃早飯了?」季連別諾繼續閉著眼睛,嘴角揚起的弧度,滲透著某種回憶。
曾經某一個早晨,也是這樣的情景,也是這樣的對白,就算多少年過去了,他都能一字不差地將那句對白,完整說出來,織成密密的網,收緊她。
她被這句話,驟然襲擊得綿軟入骨。
卻不由自主地回他:「你沒睜眼,如何知道我在看你?」依稀記得,當年她是這麼回答他的。
「我知道的事多了,還知道你一晚上都沒抱匕首,而是抱著我。」這句,已經不是當年的對白,歷經風雨後,她抱著他,多麼應該。
是不是該收網了?
季連別諾竟然莫名眼眶有些濕潤,驟然擁緊懷中的女人,低低地呢喃:「唯兒,還要鬧么?」
燕唯兒的呼吸都有些哽咽:「季連別諾,你就這麼收拾我。」
「嗯!」季連別諾從鼻腔里得意地哼出來:「不聽話的女人,必須要好好收拾。」
燕唯兒正要發作,卻聽他「哎呦」一聲,一副痛死的樣子,卻很快又隱忍著,似乎不想讓她知道。
她已經分不清,這男人到底是真痛還是假痛,但他腰上的淤青是不爭的事實。
她心疼地讓他翻過來,趕緊蹦下床去拿藥酒,然後又開始辛苦地替他按摩。
季連別諾趴在床上,享受得無比甜蜜。
事實證明,治家與治國一樣,都需要智慧。硬碰硬,除了兩敗俱傷,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他在心內總結經驗,很想狂笑出聲,這實在是比當了皇上還更有成就感的事。
愛妻愛妻,往哪裡跑?
燕唯兒探過頭來,狐疑道:「季連別諾,你在笑什麼?」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笑?」季連別諾裝得很嚴肅。
「感覺,你現在心裡肯定在笑。」燕唯兒非常篤定的語氣:「你每次心裡得意的時候,你的眼角都會有光在閃。」
「咦,怪了!你在我身後,還能看到我眼角閃光?」季連別諾不可思議。
燕唯兒悶悶地答:「感覺!」
季連別諾真的忍不住狂笑起來,這女人真是可愛啊可愛,太可愛了!
燕唯兒氣了,眼睛一瞪:「季連別諾,你笑什麼?」
「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啊,哈哈哈!」他的笑聲,在早晨蕩漾得無比歡暢。
阿努斜著眼睛瞄一眼這兩個昨晚還吵得熱火朝天的人,今早怎麼就如此歡騰?
燕唯兒咕嚕道:「你就是天下最可笑的人,做著天下最可笑之事。當個皇帝,沒形沒相的。」
季連別諾捂著腰,咧嘴道:「不行了,我這腰,疼得厲害,估計得去泡泡溫泉才能好,否則參加不了微雨的大婚了。」他唉聲嘆著氣,皺著眉頭,彷彿真的要疼死過去。
「溫泉行宮那麼遠,你現在要去?」燕唯兒訝然道。
季連別諾點點頭,仍舊要死不活的:「你要不想我死了給你休書,就立即伴駕隨行,順便幫我按摩一下,我不要宮女按的。」
很是義正嚴辭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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