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明和暗
無論是誰當了誰的解藥,總之這紅燭羅帳里,春光明媚得快開出花來。
「我這兩日侍候你侍候累了,腰酸背疼,你知道,很腰酸的,新傷舊痕……」尾處,便是曖昧至極的語調,配著季連別諾性感低沉的嗓音,實在是很撩撥。
燕唯兒撐著兩手,放到下巴處:「你還能更得意一些么?」小臉紅撲撲的,像朵剛剛才開的桃花:「你的腰傷,咳,裝模作樣。」
嬌艷里灑著清晨的露珠。
季連別諾「嘿嘿」一笑:「那能裝嗎?你有眼睛的,又不是看不見。」湊過來,在她的臉頰親一下:「唯兒,不離開我了吧?」
燕唯兒悠然道:「你去給我變一個孩子出來,我就不離開你。」
季連別諾颳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那我就去給你變個孩子出來。」他笑得很傷懷,有點酸澀。
要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到底是有多難,有多難?
燕唯兒不鬧了,只是長長久久地盯著他。他瘦了,瘦了很多。
她歉然而揪心:「別諾,你又在打微雨的主意了是不?人家才剛大婚,孩子就被你惦記上了,公公婆婆那兒都說不過去。」
「我跟爹爹娘親談過這件事了,他們同意。」季連別諾頓了一下,又道:「其實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唯兒,你不該那麼早就放棄的。」
燕唯兒怔怔的:「爹爹娘親,都知道了啊?」她撲進季連別諾的懷裡,無顏見爹娘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吧。
季連別諾耐心地哄道:「你看,你已經開始在吃藥了,那就表示有希望了,對不?抱微雨的孩子,那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
極盡曼妙之辭,其實都只是想她留在他身邊。
正當燕唯兒的決心被動搖,準備留下來之時,季連別諾又準備秘密將她送出宮去。
初春,其實依然很冷。儘管陽光燦爛,桃花李花大片紛繁盛開,但站在城牆上向下看,還是覺得暮色蒼蒼。
季連別諾刀刻般的俊臉弧線如此完美,尤其他不笑的時候,更令人著迷:「我其實並不想你走。」
燕唯兒嘟囔道:「我沒說要走。」反正都這樣了,還走個啥?
「但你必須走。」季連別諾用手撥了撥她額前的發:「你去懷遠等著,只要三個月,三個月我就退位。」
「三個月,你還要剪除纖雪枝。」燕唯兒冷靜的聲音:「所以你要攆我走。」
「我不想你有危險。」季連別諾固執地堅持。
「但你之前明明就是希望我留在你身邊。」燕唯兒氣憤得臉色都變了,這男人到底是要怎樣?
她要走,他拚命留;她要留,他趕她走。
季連別諾的眸色一黯,想說什麼,忍住了,轉了個話題:「總之,我要跟你過一生一世。」
「那我留下來陪你。」她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聽話,唯兒。」季連別諾輕聲叮囑:「好好吃藥,等著我。」
「如果纖雪枝要害你,你準備用哪個女人當解藥?」她揚了揚眉:「我要留下來,陪著你。」
「我跟你保證,既不會讓纖雪枝奸計得逞,也不會讓任何女人當解藥,好么?」他盯著她的眼,很嚴肅,用了商量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主意已定。
燕唯兒無從反駁。
當初是她哭著鬧著要離宮,現在想留在宮中,卻像是必須離開。
無比幽怨。
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環住他堅實的腰:「別諾,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好么?」
季連別諾的眼底染起一層濃濃的眷戀:「夫人,你目前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喝葯,全心相信我,別的,都由我來操心。」
燕唯兒仰起臉,然後輕輕靠在他的胸膛:「好吧,我相信你。那你要好好活著,不許騙我。」
季連別諾笑起來,聲音醇厚而溫存:「當然,我很快就會來找你。」
山河如此清秀。
季連別諾湧起強大的信念,很快,他就會和唯兒過上甜蜜的幸福生活。
安寧,靜謐,他希望她每天都是快樂的。
以極隱秘的方法,季連別諾很快將燕唯兒送回了商城懷遠的宅子里。
大隱隱於市,也許這裡,比宮裡更安全。
沒有太多的離愁別緒。
季連別諾高大的身軀隱在黑暗中,連月光也隱沒不見。他將燕唯兒擁進懷裡,抱個滿懷,緊緊緊緊:「乖一點,等我。」
寵溺泛濫開來。
他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夫人,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么?」
燕唯兒踮起腳跟,親上他薄薄的嘴唇:「小心一點,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
「還有呢?」季連別諾不依不饒。
「沒了。」
「就沒了?」季連別諾很不甘心。
燕唯兒遲疑著,點點頭,不敢說太多,怕自己承受不起。
季連別諾不再逼她:「無論你聽到任何傳言,都請相信我,好么?」
「你要幹什麼?」燕唯兒警惕道。
「不幹什麼,總之,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季連別諾重重地親上她的紅唇:「經歷這麼多,就算我不說,唯兒也會相信我的。」
他將她推入宅門的那一刻,又曖昧地耳語道:「記得,我們是彼此的解藥,除此之外,別無良方。」
他笑著,躍上馬背,帶著十八騎士絕塵而去。
他的背影,那麼高大,英挺,令人安心。
燕唯兒回味著最後那句話:「我們是彼此的解藥,除此之外,別無良方。」
羞紅了臉,唉,這個男人!
同時,又萬分擔心他的安危。說了相信他,說了等待他,卻哪裡可能真的沒心沒肺說不惦記就不惦記了?
她帶了聶印以及阿努進了宅院。至於紫羅,被季連別諾留下了,讓她仍守在皇后寢宮,掩人耳目。
季連別諾騎馬狂奔,在上次摔下馬背的地方慢慢停了下來。
他嘴角漫出微微的笑意,要是不在此摔下馬來,還不知道如何對付他那淘氣的皇后呢。他便是躺在這裡的冰上,想通了很多事,想好了整治皇后的對策。
此地,甚好。
卻,漸漸隱去了笑容,帶著一股冷咧。他用盡心思要將愛妻留在身邊,正以為功德圓滿之時,卻有些事讓他改變了初衷。
一切,要以唯兒的安危為重。決不能讓她犯一丁點險。他的女人,已經受了太多苦,經不起再折騰了。
他必須讓她遠離皇宮,遠離一切有可能傷害到她的人和事。
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吳越,宅院周圍可都埋伏好了人?」
「回皇上,全都布置好了。包括周圍宅院,也全都住了我們的人,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我們的監視。」
「很好。保護皇後娘娘是你們的責任,記住,哪怕一根頭髮都不能讓她損傷。」
「卑職銘記!」
季連別諾一打馬,以更猛烈的速度向皇城狂奔去。
春上枝頭,桃花朵朵。本應似水柔情,卻瀰漫著肅殺的氣息。
季連別諾將一大堆奏摺扔給季連修:「按你的意思批閱,朕得去看看你生病的皇嫂。」
季連修一下子站起來:「皇帝哥哥,我陪你去看皇嫂。」
「不用你這麼好心。」季連別諾指了指:「你把這一堆給朕解決了,就算對你皇嫂盡了心。」說著負手便要離開。
季連修愁眉苦臉:「這不合規矩吧,皇帝哥哥。」
「朕說合規矩,那就合規矩。」沒得商量,轉身離去。
季連修對著季連別諾的背影做個鬼臉:「知道你報復我,小氣!不就是當年我喜歡了唯兒么?唯兒那樣的姑娘誰不喜歡?」
他咕嚕著,坐下來,對著一堆奏摺認真批閱。其實,他懷疑自己比皇帝哥哥更熟悉這堆事務,外面裡面,幾乎沒有他不插手的事情。
季連別諾冷著臉,去了皇后寢宮。
無人不知皇后病得不輕,公主大婚,普天同慶,她也只是露了個臉便匆匆回宮歇息。
皇上一向愛妻情深,自然緊張無比。坊間傳聞,皇上會為了皇后拒不再娶……
韋大小姐,神一般的女子,當然擔得起帝皇萬千寵愛集一身……季連別諾彷彿聽到了某處傳來一聲殘酷的冷笑,連桃花都似乎一夜之間,被雨打風吹去。
季連別諾一掌打在桃花樹上,樹斷花落。
誰在明,誰在暗?
誰在暗,誰在明?彷彿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窺探。
一場狩獵的遊戲剛剛拉開帷幕,看到底誰死在誰之手?
季連別諾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對跟在一旁的葉公公道:「宣公主駙馬、華將軍及夫人立刻到皇后寢宮覲見。」
葉公公連忙吩咐了下去。
不多時,即有人猜測,皇后病情惡化,連與之交好的公主及一品夫人都被召了進宮覲見……
季連別諾彷彿又聽到某處,一聲柔媚的冷哼,從鼻腔中傳出,仇恨而暢快。
吳越匆匆趕來,向季連別諾耳語一陣。
季連別諾點點頭,輕聲道:「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倒是要看看,這愁,能更愁到什麼地步?」
吳越離去。
季連別諾心中冷笑,富商魏一航……恐怕死都不知道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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