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 第二十二章 收權
不過片刻凌霄閣大殿內又變的壓抑不已，眾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深，一時間大殿里壓得人都喘不過氣。
墨小諾走過去伸腳踢了踢那些箱子「這裡是師父閉關后，我幫甲一字型大小到丁六十八號，一共四百三十七間商鋪所有的賬本，諸位，有興趣的不妨打開看看。」
此言一出鋒竹臉上的顏色幾乎以肉看可見的速度灰敗下去，而一旁的蘇白城也不自在的端起茶碗連喝了好幾口。一直到茶碗都空了也沒捨得放下。
凌霄閣之中議論聲再起，不過這次卻都是針對這賬冊和鋒竹去的。
沒一會兒就有幾位執事坐不住了，伸手掀了箱子開始翻看起賬本。而鋒竹看著那一箱箱這些年一直打交道的「老夥計」眼神中卻只有驚慌失措。
墨小諾譏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任由下面的人去翻看賬冊議論紛紛。
「所以，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梵音站在唱晚池邊輕輕問道。
「查賬！」
「什麼？」梵音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看著墨小諾。
「竹老闆先前削減了供應給幫會內部的用度，小柒哥哥跟我說，竹老闆給出的理由是今年「收成」不好。」墨小諾輕輕摩挲著自己的驚濤雪。
「他會不會是對你...是想刁難刁難你，給你出出難題？」梵音皺眉看著她「畢竟竹老闆掌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要是真想幹什麼一定能先把賬做平的。」
墨小諾一笑抬頭瞥了他一眼「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忍再忍，可從我回來起竹老闆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沒錢，原先我也以為他是不服我，就想給我出出難題。直到他給小柒哥哥的幫會內帳都有削減...小師叔，幫會內賬一向都是預先留好有定數的，今年來我們既沒有什麼大動作也沒有什麼大敵，正氣盟內部大勢更是欣欣向榮。為什麼忽然就沒有錢了呢？錢去哪了？」
梵音這才深深吸了口氣，他也是掌過錢的，這是幫會資源啊，空谷建幫幾十年積累的商鋪、錢莊、商隊、藥方、兵器鋪，每個月的進賬那都是很客觀的一大筆錢吶。竹老闆說沒錢，那這些錢都哪去了？幫會的賬目可以作假，可原有的東西不能作假，況且這段時間累積的這麼大一筆錢說沒有就沒有了，想這麼快做平賬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小師叔，我猜他這段時間手腳一定不會太乾淨，咱們幫會的賬目以前師父也是會親自過目的，絕對不亂，那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從師父閉關到現在，他想要做平賬目可不是個容易的事。若在給他一段時間我相信他一定能做的天衣無縫。」說著墨小諾就將手中的令牌拿了出來「可我沒有時間跟他玩什麼先禮後兵的遊戲，查！我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梵音輕嘆了一聲「小諾，若是竹老闆真的只是想考驗你...賬目都沒問題呢？」
「賬目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一點問題都沒有呢？」墨小諾輕笑著搖了搖頭。
「...小諾....」
「我不想在看到有人捏著我的命脈，對我指手畫腳的托我後腿」她對著梵音燦爛一笑「小師叔，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還會幫我嗎？」手裡把玩著那塊令牌，笑的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
「我去看看伐武叔叔在忙什麼」
「會！」
「......」墨小諾停下腳步。
「我說過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你，我說話算話。」梵音從墨小諾手裡輕輕抽走了那塊令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墨小諾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竹老闆，你現在還是什麼都沒有想對我說的嗎？」
鋒竹嘴角微扯，眼神中流路出似哀求似絕望的神色。他揚著頭看著墨小諾，像是想求她放他一馬。
墨小諾笑的溫柔極了，可目光卻堅定的沒有半分猶豫「從我回來到現在，甲一到甲一百四十七的商鋪有九千四百六四上品靈石對不上賬，乙一到乙一百三十三號鋪子有六千七百五十上品靈石對不上賬，丙一到丙八十九...」
「少幫主！」鋒竹渾身汗如雨下「別說了，求你...」
「求我？別說了？竹老闆...鋒長老，我敬你是長輩又是師父的兄弟，對你一忍再忍！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回報師父的！」墨小諾一袖子將幾大箱子的賬冊揚的滿地都是，臉上寒的不見一絲溫度。
原本看著鋒竹服軟求饒，還有些存不忍的墨陵也默默咽下了求情的話。小柒與小白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慢慢的震驚。
蘇白城仍舊端著杯子喝著他的茶水，不過他拿杯子的手卻有些發抖。
「小...小諾...」鋒竹囁嚅半晌，最後幾乎是用崩潰的聲音說道「求你了，再給我幾天...我一定把幫里的錢都還上，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想貪墨幫里的錢...求你...。」
「再給你幾天？可以...那你告訴我，你想拿什麼還？是用你養在瘦西湖畔的那個外室，還是拿你那一屁股賭債的爛賬來還！」
「......」此言一出凌霄閣大殿瞬間沸騰了起來，眾人紛紛義憤填膺的指責鋒竹，有人說他辜負幫主的信任。有人說他背信棄義不配再做空谷的長老之位。更有人請命徹查鋒竹一切私產填補幫會虧空。
鋒竹一臉麻木的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指責再無一句辯解，目光卻還帶了一分希翼。
墨小諾一臉怒容的看著鋒竹，心中卻既沒有打了勝仗的喜悅，但實際也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憤慨，說到底卻是一片麻木。
若是以前，師父還在她看到鋒竹如今的模樣必定會心軟吧。
只要鋒竹肯認錯，她一定會放他一馬。
可時至今日，她絕不可能在退一步了。鋒竹必須死，他將是她踏上幫主之位的第一塊墊腳石卻絕不是最後一塊，空谷現在雖然如她所願的有了幾分凝聚力，可不知為何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墨小諾閉上眼「空谷長老鋒竹，私自挪用幫會財產，貽誤戰機、陣前怯戰三罪並罰...殺！」
鋒竹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你...！」
伐武早已躍躍欲試，她那殺字一出口渾身化神期的威壓再無保留，撲山倒海般的壓向鋒竹，壓的鋒竹甚至說不出一句話來。伐武看著鋒竹邪魅一笑錯手直接將他身首分離，由於有著化神期威壓的控制，甚至沒有濺出一滴血。
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紛紛驚懼的後退，一時間桌椅的碰撞聲凌亂不堪。
「墨小諾...！你這麼心狠手辣剷除異己，你就不怕慕佾出關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嗎！」燕佐眼睜睜的看著伐武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這句話。
燕佑更是不客氣跳起來直接沖向伐武，卻被伐武一掌拍到地上。
伐武抬腿將燕佑踩回去，死死地壓著，卻沒有動手。而是抬眸看著墨小諾，等著她的決定。
「燕佐燕佑教徒無方，屢屢以下犯上不服管教。」墨小諾睜開眼睛，看著地上面色慘白的兩人「現除去空谷左右使二職，逐出幫會！」
梵音不等燕佐作何反應，站起來抬手揪住他的衣領便往外扔。
「空谷副幫主梵音，接替鋒竹兼職並授外門執事一職。空谷幫眾伐武，戰前屢立奇功，現提升為空谷右護法代掌近衛營。」
梵音與伐武並立拱手到「屬下尊令。」
「幫會長老米糕」
米糕起身出列
「現任命為空谷左使，代掌訓練營，選拔優秀弟子入幫。」
米糕抬手抱拳「是。」
「幫會弟子荼荼、凌天」
塗塗與凌天出列位於米糕身後
「於魔修偷襲之時斬殺魔修元嬰修士四人、結嬰修士十二人，現提升為空谷長老，協助米糕選拔訓練新晉弟子。」
「屬下尊令。」
「從今天開始，我將正式接掌幫務。」墨小諾沉默了一瞬間，眾人的眼光都不自覺的追隨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示下「但仍舊以少幫主的身份處理幫務，空谷的幫主，仍舊是我師父慕佾。」
「屬下謹遵少幫主令諭！」諸位幫會長老躬身道
「屬下謹遵少幫主令諭！」底下各門執事躬身應道
「屬下謹遵少幫主令諭！」外門的鐵衛聽到大殿之聲齊聲應道
這一次下方的聲音整齊而又有力，再無一絲不諧之音。
燕佐站在凌霄閣大門外看著眾人無不躬身應諾，心中恨得無以復加：墨小諾，我等著...我等著看你跌下來的那天！我倒要看看等慕佾出關，你要怎麼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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