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因後果②
老和尚淺淺一笑,這才娓娓道來:「不知姑娘可否相信緣?那公子捨身救下姑娘,算是緣,老納能與姑娘相識,並在這裡談話,也算是緣,緣起緣滅,終究逃不掉宿命之安排,而老納正好算準了,姑娘與那公子,此生便有一段難得的緣。」
「這和救他有什麼關係?」夏芷妍疑惑了。
「老納這樣說吧,那公子救下了姑娘,姑娘是不是就欠了他一段恩情呢?」
「恩!」
「簡而言之,只要姑娘報了欠下公子的緣,那他便能活過來!」老和尚終於說到了關鍵之處。
夏芷妍卻是一臉不信地打量著他,這是什麼理論!「救人不是要號脈吃藥的嗎,師傅卻說只要報了恩,公子便能活,這樣的話讓小女子著實覺得荒謬!」
像是料定了夏芷妍不會相信,老和尚但笑不語,只是執著佛珠,口中念念有詞,便是在算卦般,這讓夏芷妍更加狐疑!
「姑娘若是不信,那老納便與你做個約定!」
「什麼約定?」
「只要姑娘答應還那公子的恩情,老納就將公子救活!」
「他乃我的恩人,這恩情自是要還,不過師傅可否說明白了,我要怎麼還?」不會讓她以身相許吧,夏芷妍如是想著,心底一陣惡寒。
然那老和尚卻像是能透穿她的心思般,笑著道:「就是姻緣,姑娘欠那公子一段姻緣!」
夏芷妍的臉沉了下來,總覺得自己被這老和尚忽悠了般,她不以為然地嘟噥道:「我與他不過初識,而且他救我一命,我自可以用別的方法來報恩,這姻緣可不同兒戲,豈能用這個還他的恩情!」
再說,她的心裡現在還裝著另一個人,雖然只是小時候見過一面,但她終是不能將他忘記。
像是又看穿了夏芷妍的心思,老和尚道:「姑娘既是有了意中人,老納可讓姑娘不在這一世還他姻緣,可渡你去另一時空還恩!」
眉頭皺得更深,夏芷妍悶聲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為何師傅的聽在小女子耳中,卻是滿口胡言。若是我不答應,難道你身為出家之人,還能見死不救嗎?」
見她稍微動了怒氣,老和尚卻笑得更深:「老納自是會出手相救,只不過,就算現在將那公子救回過來,姑娘若是不還他一段姻緣,日後他也會因姑娘而死!「「師傅的意思是,我還他恩,是為了保他長命不成?」真是的,不就是救了她一命嗎,想她家裡也算名門望族,自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恩人!
「姑娘也可以這樣理解,這是天命,從他跳入水中救下你那一刻,你便終生都欠了他!」
多年後,當夏芷妍與沐承睿說起這事時,她還忍不住好生埋怨了他一番,若那時他先洛炎一步出手救下她,或許,他們就不用繞那麼多彎子,經歷縱多考驗了!
老和尚越說越離譜,夏芷妍也是沒有心思再與他說下去,當下便想開口告辭,誰知那公子的書童卻突然闖了進來,慌慌張張地道:「公子吐了血,求求你們快救救公子吧!」
人命關天,縱使夏芷妍再不相信那個老和尚,也只好先答應了他的要求,讓他先去救人。
七天後。
雲客樓廂房中,夏芷妍捧著剛煎好的葯坐到了白衣公子的床邊,這幾日相處下來,她已知道公子本名,讓她十分意外,沒想到他就是名滿暮桑國的第一才子洛炎公子,只是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洛炎最終的身份,更沒有人知道,他之所以化身為暮桑國第一才子,只不過是為了軍陣圖而處心積慮地想辦法接近夏芷妍罷了。
「姑娘每日都前來給洛某煎藥,洛某真是感激不盡!」洛炎放下手中的書,接過夏芷妍手中的葯,眉頭也不眨一下,就盡數飲掉。
「公子客氣了,要不是公子捨身相救,只怕我這會已經下地府落入輪迴之道了!」夏芷妍嫣然一笑,竟沒想到那老和尚真有救人的本事,那天所有人心都懸在了嗓子眼,老和尚卻氣神淡定地從懷中掏出一粒葯來放入洛炎口中,就此將洛炎從鬼門關救了回來,多年以後,夏芷妍才得以知道,那葯不過是鬼醫送給老和尚的能起死回生的還魂丹罷了。
夏芷妍每日都去照顧洛炎,因她在暮桑國也小有才華,被封為第一才女,於是才子佳人便有了共同話題,時而論詩作對。加之洛炎生性大膽,與夏芷妍相識一個月後,竟當眾在雲客樓里與夏芷妍表明一片痴心,這才在暮桑國留下了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話。
然而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夏芷妍只當他為知音朋友。然因相處時日之久,夏芷妍也並不討厭他,所以當時也沒直接拒絕了他。
這一個月來,那老和尚便再也沒出現過,這讓夏芷妍不免將那日和他的談話淡忘了去。可是,接下來卻總是發生一些離奇的事,比如她與洛炎相邀閑逛,有一次,夏芷妍差點被飛奔而來的馬車撞到,洛炎挺身相救,結果狠狠地撞飛;有一次,夏芷妍差點被人從閣樓上扔下來的花盆砸到,洛炎眼疾手快地將她護在懷中,結果被砸得頭破血流!
害得夏芷妍有那麼幾日都躲在府里不敢出門,不敢與洛炎相見。心中不免回憶起老和尚說的話,若是她不還了他的姻緣,就算救活了也要因她而死!
直到這日,夏芷妍再次來到雲客樓,還沒踏進洛炎的房門,便見他那小書童一臉慌亂地朝外跑。夏芷妍忙攔住他:「什麼事如此慌張?」
「夏姑娘你來得正好啊,公子不知道突然又得了什麼怪病,一直高燒不退,小人急得沒法,正要去請大夫,麻煩姑娘幫小人照顧下公子!」書童說完,撒開腳丫子慌張地跑走了。
夏芷妍的心煩亂不安,老和尚的話再次迴響在她耳邊。她並不是不信佛,可那些個迷信之說她卻是不信的,然而事情就是這麼懸乎,一件接一件地發生了,夏芷妍不禁有些相信那個老和尚的話了。
帶著滿心疑惑和擔憂,夏芷妍進了洛炎的房間,卻不想那一個月不見的老和尚此刻正坐於屋內!
「老和尚,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鬼腳!」見到他,夏芷妍心裡燃起一股無名火,當下也顧不得禮儀,直對他質問道。
「老納身為出家之人,又豈能做那等見不得人之事!」老和尚仍是笑著,也不因夏芷妍的無禮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