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摧殘
我這又是在哪？
清平睜開眼睛，看見這黑乎乎的天花板，不由得一瞬間就是翻身坐起。
這該不會又是噩夢！
清平看見自己坐在一張小小的木床上，小到他的腳都能從床的邊緣伸出去。不過清平沒有管那麼多，只是開始細細的打量起四周來，警惕的看著這一切，好像那古舊的木板，陳舊發黃的地面都是由自己的夢境盡心打造的，好像隨時都會從其間冒出烈火，噴射出冰霜而將自己瞬間扼殺。
太恐怖了，又是噩夢！
清平想到這裡，便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在被抹殺之前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正鑽心的疼著。
不是夢！
清平手臂的陣陣疼痛告訴了他，清平興奮地一躍，卻是從木床上嘭地一下跌落在了地上，摔得他呲牙咧嘴。
不過還好，不是噩夢。
有時候，夢做多了，就連現實也會一併產生懷疑。
那到底夢中的是自己，還是現實在夢中呢？
清平使勁地搖了搖頭，用力地把腦子裡的雜念全部甩開去，然後撐著木床站了起來，看向四周古樸的一切。
這裡應該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了，破舊的地板一腳踩上去便會吱嘎吱嘎的響個不停，好像是隨時會斷掉一般，屋頂上的各個角落裡也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蜘蛛網，厚厚的灰塵雖不如積雪一般的厚實，但踩上去便會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很舊，非常的舊，整座房子似乎都已經幾百年沒有人進來過了。
可是我記得是那位老者把我抱進來的，現在他人呢？
清平想到這裡，便急急地衝出房間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木房子的後面，自己想要尋找老者正躺在搖搖椅上悠然自得的閉目養神，陽光拂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竟像是一尊佛像。
清平看著悠然自得的老者，雙手握拳做了個揖，便轉身離去了，一步一個腳印，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單和寂寞。
「還算是知恩圖報，要是你喝了我那麼多的好酒還不道個謝，老子非活剝了你不可。」看著清平走遠，老者才微微的張開了眼睛，從他的嘴裡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的嘀咕聲。
清平，現在他又回去掃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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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姐姐，」
一個小女孩此刻正對著遠處鵝黃般大小的太陽愣愣地發著呆。
「怎麼了，我們家的小愛又在想情郎啦。」
「哎呀，翠姐姐就別笑我了，」小女孩的臉微微的紅了紅，便繼續說道，「我怎麼還沒有找到清平哥哥，為什麼會這麼久？」
「嗯，是有點久了。」稍大的女孩這一次意外的沒有嘲笑方小愛，反倒是同她一起思考起來，「你可以去問問寺廟裡的其他小和尚啊。」
「他們不知道。」
「那你可以去問問主持，他一定知道。」
「他不會說。」方小愛一臉幽怨的看著佛堂的方向，小臉上滿是委屈。
「哎，那你說他會不會被主持他給趕走了啊？」
「你說——什——么？!」
聽到這句話，小女孩猛地一驚，轉身便是死死的抓住了身邊小女孩的肩膀搖晃起來。
「你怎麼知道？你從誰那裡聽說的？是不是那個老和尚告訴你的？」
小女孩聽到了這句話后，竟像是崩潰了一般，瘋狂的搖晃著身邊的女孩，不住地問道。
「哎，小愛，輕點，輕點，很痛的。」稍大點的小女孩不住地倒吸著冷氣，這小娘皮抓得也太狠了吧。「小愛，你先鬆手，我不知道的啊，我只是隨口一說的。」
「哦，」
小女孩終於回過神來，鬆開了自己死命地抓著玩伴的肩膀的手。
「小愛啊，你說萬一他……？」
「不會的，沒有萬一，清平哥哥他不會有事的，沒有萬一，沒有……」
小女孩開口，著了魔一般的不住地低喃到。
「小愛，我也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的，那個小和尚只不過是打架而已，不會受那麼大的處罰的，說不定他現在正躲在哪裡練功呢？」
那個稍大點的女孩看見方小愛有些迷離的樣子，擔心的勸慰道。
「如果清平哥哥真的被趕下山，我現在就去找他。」
方小愛說著，突然就站了起來。
「什麼？小愛，現在妖災還沒有結束，你下去不是找死嗎！」那個稍大的女孩看見方小愛的動作，嚇得一個激靈拉住了了她，「小愛，都說了不會的，現在妖災還沒有結束，主持怎麼可能趕他下山呢。」
方小愛被拉扯著坐下，終究沒再說話，只是眼神愣愣的看向前方，看著隱沒在雲霧中的下山的路發著呆，眼神刺骨而又堅毅。
「呼。」
稍大點的女孩見到小愛不再說話，也是鬆了口氣，這傢伙，不就是見了一面嗎？怎麼會愛的這麼瘋狂？！
一眼，清平看方小愛只是看到了現在，而方小愛看清平卻是依稀的看到了前世，前世的一往情深。
這些，她都不知道。
而且，她還不知道的是。
種子播撒下了，總是會發芽的。
——————
「哎呀媽呀，累死我了。」
清平看著他辛辛苦苦掃出的雪堆，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之前的成就早在那場莫名的暴風雪中化為了灰燼，而且院子里還有更爛的趨勢，儘管他又喝了那個老頭子送他的一勺子的酒，但仍然掃了整整一個上午加半個下午的時間，就連饅頭也是自己在掃地的時候吃的。
累死了。
清平看著眼前的雪堆仍掉了手中的掃帚，可是自己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抓起地上的掃帚抱在胸前，看著眼前這堆白花花的人畜無害的雪堆細細的打量著。
這次，不會還會爆炸吧？！清平如是想到。
說是遲那時快，只是「咻！」地一聲細微響動，一點細小道不被察覺的由氣凝結而成的圓點就在清平細細的打量著這堆人畜無害的白雪的時候從古樸的木房子後面暴射出來，同樣的在空中繞了一個不小的圓圈，然後，狠狠地撲進了前門地面上的雪堆里。
「嘭！」
圓點撲進了雪堆里，使得那個本就是安安靜靜的雪堆突然間就炸開來了，如同之前那樣炸得漫天的雪花，不過清平這次可是看的明白，雪就堆在那裡，然後突然間就爆炸了。
快跑！
清平地腦海里猛地閃現出一個念頭，這次雪堆又爆炸了，說不定還會出現一場暴風雪，一旦想到自己又被那場暴風雪困住，清平就感覺道無比的絕望，那種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的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想到這裡，清平轉身就準備跑，連手中的掃帚也來不及扔掉。
「嘩，嘩，嘩。」
勁風呼嘯，瞬間就將要逃跑的清平籠罩在了其間，形成了一個微型的龍捲風。
神啊！救救我！
清平開口咆哮，卻被寒風灌了一嘴的冰霜，嘴巴被硌得生疼，不過他再怎麼掙扎，只留下嗚嗚的凄厲的聲音。
「嗚嗚嗚。」
「嗚嗚嗚嗚。」
那一天，據說東面的院子的裡面有厲鬼再鬧事，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時光流逝，轉眼又是一天
……
暴風雪中，一個少年傲然而立，他青紫色的嘴唇習慣性的抿起，清瘦的臉龐也因為寒冷而變得蒼白。
這是清平第三次被這暴風雪所困住了。第三次的時候，他只是剛掃完最後的一點雪，雪堆就爆炸了，比前兩次還要突然，清平就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便眨眼間被這暴風雪所吞沒。
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一定有！
清平站在微型的龍捲風中，任由冰霜呼嘯的在他的臉上撲騰，他自己似乎是全然不知。
路，出路到底在哪裡。
清平看著眼前紛飛的雪花不住地思考著，他第三次被捲入這暴風雪中，所以表現的比前幾次更加的冷靜，他不想自己再在這裡呆上一晚上，然後體力不支而昏倒。
想到這裡，清平的眼神也是愈發的堅毅起來，看著眼前變幻莫測的暴風雪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暴風雪在呼嘯，隱隱之中彷彿蘊含著一套步法，靜若止水，動若脫兔，似乎唯有走對了每一步，才能跨出這暴風雪。
於是，清平動了，他只是向左微微橫跨出一步，這一步他練習了許多次了，所以便是輕易的做到。然後，清平在極短的時間內縮回左腳，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及時縮回，他便會遭受刺骨的冰霜的擊打。
清平縮回左腳后，便是身體向右傾倒，同時一步向右前方邁去，當清平踩到地面卻沒有受到任何風雪的擊打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第二步成功了。
然後，清平又是縮回右腳，猛地後退一步，對著暴風雪一躍，穩穩地踩在了距離自己原來位置兩步遠的地方。
路，我找到了！這就是跨出這場暴風雪的路！
清平感覺到身邊的風越刮越猛，也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於是，清平又是抓緊時間向左撲到，然後清平便在空中迅速的轉了一個圓圈，虛晃一步，再次向後躍去。
遠遠的，暴風雪裡似乎有一道身影在不住地跳動變幻著，像是同時在向各個方向突圍，時而向左突刺，但是身體卻又往後移了一步，左左右右的看似沒有移動過，然而那道身影卻開始慢慢的王微型龍捲風的邊緣靠去。
這就是路！
清平看著距離雪地外只有一步之遙的前方，內心咆哮了一句，猛地向前邁出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