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化丹
西邊的院子里，黑壓壓的雲朵直壓下來，此刻，已經是深夜。
妖災過去后，清隨也已經不再院子里打虎形拳了，整個院子里的和尚都在各自鑽研著方丈發給他們的那本泛黃經書，都希望自己能夠早日摸索道修仙的法門。
因為他們都不想死。
只有真正的經歷死亡，才會有恐懼，才會有慾望！
現在，清平獨自一人站在二十四個大水缸的面前，古樸的衣服彷彿是將他揉入了黑夜。
宿舍里，幾聲輕微的打鼾聲此起彼伏。
清平站在水缸前，心中有些激動。
在傍晚的時候，清平本打算先練一下那本關於練氣的經書，結果差點給練廢了，還好最後運氣好，讓自己凝成了金丹。
清平的金丹，不算是上等，也許是中間也比不上，他的金丹形狀不正，顏色不純，坑坑窪窪的圓球上布滿著一條條的黑色如墨水一般的圓點，在清平自己看來不像是一位修仙者的絕世金丹，反倒是像個泥球，坑坑窪窪的透出些許的屎黃色出來。
不管了，反正都已經結丹了。
清平緩緩的抬起手來，如是這般的想到。
暗金色的丹在清平的泥丸宮中輕輕的旋轉起來，一股極細的氣流，便從清平稚嫩的手心裡噴出，爾後，他面前水缸里的水忽地兀自轉動了一下，波紋散盡后又是歸為了平靜。
怎麼這麼弱？
清平看向自己的小手，有些憤憤的不甘。
在他的印象中，修仙的大師不都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么？就像是慧空大師一樣，即便隔了很遠，依舊是能輕易的將自己給擒拿過來。
對了，慧空大師，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清平仰天，看向漫天的繁星，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
數不清的繁星在天空上，一閃一閃地似是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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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我羅十九願意入寺出家，從此斬斷紅塵，一心向佛。」
羅十九突然間就對一位方丈直直的跪了下去。
「大師，我等也願意追隨佛法。」
羅十九的身後，幾個小孩子也像是有預謀的一般齊齊的跪下來。
枯黃的地面上，揚起了一陣不大的塵埃。
「我看你眼中有恨，有何來的放下，」方丈蒼老的臉上依舊是古井無波，他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著羅十九，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答案，「孩子，你不適合出家的，你這樣的人，往往會是在戰場上浴血。」
老者開口，靜如止水的眼神看得羅十九想要迴避。
「大師，我本一心向佛，為何你不容我？」
羅十九的臉上不禁有些慍色。
風吹過，在極高的天上呼嘯。
冬天的肅殺依舊緊緊的將這世間給包圍，只留出絲絲的殘縫以給人呼吸。
命運，已狠狠的扼住了他們的咽喉！
「也罷，」
沉默了片刻后，方丈終於開口，隱隱之中夾雜著些許的不安。
他殊不知自己的這一個絕對，從此便將羅十九的性命葬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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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嘩。」
清平又是握緊雙拳，一條拇指般粗細的潭水從水缸中上升到半空，然後盡數地落下來。
拇指粗細的潭水落下來，瞬間就將這面鏡子給打得粉碎，也將清平略有些憔悴的面龐揉碎在了一池的潭水裡。
「看來已經能夠粗淺的掌握氣了，」
清平拍拍手，心中有些得意，他可是他整整努力了一個晚上的結果。
成為了修仙者，至少在這茫茫的人海中留有一線生機了吧。
清平不禁有些飄飄然。
空氣還是那麼的陰寒，站了一宿的清平早已經乏透了。
「狗屁的掌握！」
就在清平欲要離開之際，一聲低沉的咆哮隱隱的從清平的體內傳出，那聲音雖像是中年男子的怒吼，但其間隱隱的似是有虎嘯龍吟。
「你是誰！」
聽到低沉的聲音，清平不禁一愣，雙眼警惕的開始打量起四周來。
院子里，天好像還沒有亮，陽光依舊是躲在對面的山下，害羞得不敢抬頭。
「小子，我幫了你那麼多，你竟然還不知道我的存在！」
低沉的怒吼又是從清平的腦海中響起，聲音不大，卻震的他的耳膜一陣嗡嗡的直響。
這一聲的威能，與清平在東面的院子里掃雪的時候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都是以純粹的威壓，來震懾比自己弱小的多的人。
儘管清平已經凝丹，但在那蒼老的聲音眼裡，與普通的人一般無二。
「你是什麼東西！」
清平略顯稚嫩的小手死死的攀住一邊的水缸，俊俏的小臉在晨風中已經是面目猙獰。
「什麼東西？」蒼老的聲音聽到，幾乎是癲狂的笑出聲音來，「你說我是什麼東西，沒有我，你早就死在那婆娘的手下了，沒有我就不可能凝成你的破丹！你說我是什麼東西？沒有我，你連東西都不是！」
蒼老的聲音一陣咆哮，幾乎是要將清平的腦袋給震裂開來。
「咳……」
清平死死的抿住嘴角，但鮮血仍舊是一滴滴的流淌而出。
「你是……，」清平瘦削的面龐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的血色，此刻，他正感覺道自己的腦袋似乎是被一根無形的攪棍在旋轉著。
難道那夢是真實的？是他在自己的夢境中救了自己？而且連自己的金丹都是在他幫助下凝成的？
清平越想越混沌。
「小子，我是妖獸，遠古洪荒中赫赫有名的妖獸，」蒼老的聲音頓了頓，終於減緩了對清平的壓迫。
「是，是……」
清平一陣碎碎念道，即便那恐怖的壓力已經散去，但以他薄弱的修為，他也是暈了好一陣子。
「可問施主是何方高人，要幫助我？」
「小子，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姓號，直呼我為黑龍便可以了，」蒼老的的聲音繼續開口，「小子，我現在肉身已經被撕爛了，只剩下一顆妖丹得以逃出來，而我又問道這裡有妖氣的殘留，便飛了過來。」
「妖氣？」
清平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他像是突然響起了什麼是的，雙手猛地一拍光溜溜的後腦，將自己懷裡的妖丹給取了出來。
「是不是因為這個？」
清平拿著墨綠色的小球，小球在清平的懷裡藏了那麼久，但依舊是冒著氤氳的熱氣，淡淡的墨綠色熒光在微亮的天空下不太明顯。
妖丹暴露在空氣之中，還透出些許的妖氣。
就是他！
黑龍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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