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拿下紫菀

紫菀坐在窗邊，雙手托著下巴，愣愣地沉思著，眼前忽然晃過一道人影，寧次的身影出現在窗前，身形挺拔而筆直，微笑道：「怎麼？在想什麼呢？」

紫菀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悠悠地道：「沒有了魍魎那個妖魔，巫女似乎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既然如此，以後我還能做什麼？我該如何，找到我存在的意義？」

寧次轉過窗欞，進入了屋內，笑道：「那我給你一個意義吧，給你一個存在的理由。」

紫菀一愣，有些好奇地看向寧次。

寧次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嬉皮笑臉地道：「我想你也明白，我為了保護你而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一個堂堂的月影做你的貼身護衛也就罷了，我甚至為此失去了光明。所以，你也應該補償我吧。」

紫菀嘟起嘴，嗔怪地道：「你還跟我計較起來了？真是小氣，那你想讓我怎樣補償，如果真的能讓你恢復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幫忙。」

寧次嘆口氣，開口道：「恢復估計是不行的，除非移植，而且就你那雙眼我還看不上。我的意思是，你把自己交給我吧。」

紫菀一怔，立刻紅了臉頰，別過頭道：「別胡說。」

寧次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湊近紫菀的耳邊，輕輕地道：「我吧，是很認真的。」

紫菀咬著下唇，只覺得心裡嘭嘭亂跳，不由得緊張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慌慌張張地道：「誰會把自己交給你，想得倒美，以前不知道多少護衛為我犧牲了一切，難道我都要把自己交給他們才能算是補償嗎？」

寧次搖搖頭，一本正經地道：「那可不一樣，他們的職責本來就是如此，至於我，你能給出我一定要保護你的必要性嗎？」

紫菀別過頭不敢看寧次，反駁道：「因為我是唯一有機會戰勝魍魎的巫女，如果不能保證我的安危的話，包括你在內的整個世界都將毀滅。」

寧次笑了起來，開口道：「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好像是我幹掉魍魎的……當時如果沒有你在場，我也就沒有了失明的可能，所以……」

紫菀的表情忽地凝固下來，有些悲傷地道：「是么？看來我確實成了拖累啊。」

寧次沒有說話，大膽地伸手攬住紫菀，感覺到她微微的掙扎，依舊沒有放手，神情平靜地道：「我從沒怪過你，我從沒後悔和你的相遇，因為你也是我的重要之人啊。」

紫菀正要開口，寧次忽地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摟著她，滿臉笑意地道：「我說了這麼半天，只是想讓你答應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一切因素都排開不論，你究竟願不願意呢？」

紫菀想了想，忽然道：「你為什麼會想要和我在一起呢？正如你所知，在我們相處的那幾天，我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地方。」

寧次邪邪地笑著，不容抗拒地道：「理由那種東西太麻煩，重要的是我想要得到你的事實。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我一定不會讓你離開我，這是我的堅持，也是我的霸道。隨便你怎麼想，我已經決定了你的未來，你不可反抗。」

寧次的話毫不客氣，紫菀皺了皺眉，開口道：「我的未來？你是怎麼決定的？」

寧次輕輕摩挲著紫菀的臉頰，毫不猶豫地道：「在我的身邊，好好地活著，直到我們的生命都消耗在時光里，一起葬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

紫菀低下頭。，沒有說話。

寧次起身，轉身向門外走去，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但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你可以考慮考慮，是否要歸屬於我。」

紫菀忽然站起身，輕輕攬住寧次，將頭貼在了他的後背，呢喃道：「我願意。」

寧次反倒一愣，笑了起來，開口道：「哦？你怎麼這麼快就做好了決定？我可是個很霸道的人，如果真的和我在一起，我未必不會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你。」

紫菀緊緊攬著寧次，喃喃地道：「你這個壞傢伙，我現在沒有和你在一起，你還不是想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我嗎？有沒有和你在一起，這一點又不會改變。只要你是真的想要保護我，會給我幸福就可以了。」

寧次低下頭，淡淡地道：「是么？」

紫菀將腦袋緊緊埋在寧次的背部，繼續道：「你知道么？我從未相信過這世上會有哪個肩膀是值得我依靠的，因為一旦我出現了預感，死亡就是必然的事情。這樣的預言，註定沒有誰能同時保護我和他自己。只有你是例外啊，只有你打破了宿命。對我來說，能夠和別人一起活下去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可惜我辦不到，巫女的枷鎖定要讓我孤獨。我多麼想成為一隻鳥啊，可以自由地活著，不用背負責任和負擔，可以和同伴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而不是出現了死亡預感后，就必定要死掉某個人。我很難過啊，為什麼要我來背負這樣的宿命。直到你的出現，我才終於明白，原來預感真的可以改變，至少現在，我們都還活著啊。無論是否真的擁有，我都很滿足了。你是值得我依靠的人，我們一定可以一起活下去的。」

寧次轉過身，將紫菀攬入懷中，輕輕撫著她的長發，開口道：「忘了巫女的身份吧，忘了魍魎，忘了死亡預感，因為我已經親手將你從巫女的悲哀中解放了出來，以後的你，就是一隻真正的自由的鳥。雖然必然要和我一起飛翔，但我卻不會將你捆綁。」

紫菀點點頭，悠悠地道：「所以啊……」

寧次還想溫存，背後忽地傳來了一聲冷冷的呼喊，正是香磷的聲音：「寧次，你好不容易回來，我想把你離開后我的工作跟你彙報一下，順便把權力重新交接到你的手上。另外，接下來陰忍村的戰略部署也需要好好設計，你現在有沒有時間？」

香磷說話的時候，沒好氣地看著紫菀。

寧次雖然看不見香磷的表情，卻聽得出她陰陽怪氣的語調，無奈地微笑起來，在紫菀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鬆開懷抱，輕聲道：「我待會兒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