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沒了第一人稱,這段用第三人稱寫了)
二年後
「大家辛苦了,早點休息,晚安!」關上房間門,始源臉上那大大的、開朗的笑容頓時卸去,原本堅毅的眼神變得如此傷感。無力的靠坐在床邊,費力的從錢包里拿出一張舊黃卻精心保存的紙張,細瞧,似乎是一張病歷紙。
「子婧……」始源那細長、骨節有力的手指撫上病歷紙時卻是如此溫柔多情,「我終於站在了武漢的舞台,我們的約定已經實現了一個,你高興嗎?你……」聲音些微的哽咽「今天和韓庚哥他們四處走了走,……周覓和你是老鄉,他帶我去吃了你說過的小吃,帶我去了你經常提起的幾個地方,還帶我去了你讀書的地方。大家都怕我觸景傷情,可是我表現得很好。……還是騙不過你是不是?對不起,我沒辦法只是將你裝在心底,只是偶爾拿出來想一想,我沒辦法忘了過去讓自己幸福起來,我沒辦法接受其他的女孩子,沒辦法……這個位置一直有你在,一直只有你在」始源捂著心臟,眼中似乎泛著水光「每次想到不可以再這樣想你,可能要接受其他人,我的這裡就會痛,很痛,很痛!所以,子婧……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著,不要讓我把你從心尖拿掉可以嗎?」
「哦,對了,最近學會了一首中文歌,很喜歡,很喜歡,唱給你聽」
「好不容易
走你走過的樓梯
玩你玩過的遊戲
做你沒做完的事
這條路我也覺得好熟悉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
你住過這裡
如果思念能隨時間累積
創造另一個天地
風景一定好美麗
我的回憶在哪裡讓你代我去忘記
直到我忘了愛上過你我才拿出來溫習
你的回憶在哪裡讓我為你好好收集
那已經成為我唯一活下去的動力
有點可惜回到了你的過去
找不到我的影子聞不到你的呼吸
這些人有些曖昧的痕迹
和你有過甚麼關係你認不認識
如果思念能隨時間累積
創造另一個天地
風景一定好美麗
戀愛的風景過去比現在還要擁擠
我在這裡你在哪裡沒關係」
溫柔低沉的聲音在房中輕輕的久久的響起,感傷的氛圍一直久久的久久的瀰漫不退。
房外,原本叫始源出來宵夜的韓庚和其他隊員,也久久的不曾離去,濃濃的不忍,韓庚深深
的嘆道:「始源太勉強自己了,還是別打擾他,讓他發泄一下吧!」
餐桌上,麗旭精心製作的韓國料理,可大家卻沒了享受的心情~!
一個月後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經紀人拿著一份傳真件跑進了練習室。
「這是法國那邊發過來的邀請……說是希望我們能去埃克斯參加第一屆國際青年藝術節開幕式,據說屆時會有各國青年明星參加。」
「埃克斯?是不是就是法國普羅旺斯?」HONEY睜大眼睛興奮道。
「沒錯,就是那,有名的大學城!」
「真的?現在正是薰衣草開得最旺的時節……」
「公司那邊?」
「當然是同意了,機會難得。」
「語言方面?」
「公司會為我們在當地大學找留學生當翻譯的,這個不用擔心!」
成員們都在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始源卻陷入了沉思。
「那裡,是子婧最嚮往的地方!」
二個月後
「大家好,我叫韓靜英,是馬賽一大的學生,這周時間裡擔任你們的翻譯,請多指教。」甜
甜的聲音外加嬌俏可愛的樣子,一副討人喜歡的模樣。可是成員們除了HONEY和周覓外,
全都怔住了。
「真……像」東海有些木訥的跟身邊的韓庚說道。
「是啊」韓庚有些擔心的看向始源。
原本還在神遊的始源,眼神一下亮了起來,越過韓庚向前走了兩步「子婧?」可待看清楚眼
前人時,眼中的光芒一下熄了下來。
韓靜英原本歡喜的眼神也黯淡下來,自己一直都是始源的FANS,也知道自己與始源去世的
未婚妻有幾分相像,本想趁這個天大的機會,可以接近他,說不定還可以……即使當替代品
也沒關係,可是看始源現在的表現,似乎一直都深愛著他的未婚妻。可是,這樣的深情的始
源不是更吸引人,更讓人無法自拔么?
這幾天韓靜英除了睡覺時間幾乎都和SJ-M形影不離,負責充當翻譯和主辦方交涉,負責充當導遊帶他們出去觀光,甚至在不需要她跟隨的時候也會充當觀眾看他們綵排。大多數時候她都會跟在始源身後,眼光一直跟隨他打轉。而經紀人和隊長韓庚卻只是睜隻眼閉隻眼。
「韓庚哥,為什麼韓靜英天天跟著始源哥,你們都不阻止啊?我看始源哥都有點不高興了!」HENRY頗為疑惑的問道。
「哎……」
「哥,我也覺得不太妥……雖然韓靜英長相和說話聲音都比較像子婧,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歡始源」東海遲疑了一下,「但是我看每次韓靜英和始源說話時,始源不是看著她發獃,就是看著她身後發獃,我總覺得他是在找子婧的影子,可是那種想見不能見的模樣太讓人心酸了,雖然大家是好意想撮合他們,讓始源早點走出來,但是始源似乎一點接受韓靜英的打算都沒有,沒事就躲在一邊看子婧照片或者子婧走的時候寫給他的信,要麼就發獃。我看韓靜英也挺難受的,始源更沒有接受她的意思,所以,還是算了吧!」
「也是,這兩天正矛盾著呢!既然大家都這麼說,我還是跟她談談,以後如果沒有翻譯需要,就不用來了,還好過兩天就要走了!」韓庚長嘆一口氣,看了看坐在角落裡沉思的始源,拍了拍東海的肩膀,向在一邊的韓靜英走去。
韓庚有些遲疑,在一邊注視著始源的韓靜英此刻眼裡的難過、傷心、無力,讓韓庚有些許的不忍,可是東海他們說得對,再如此無謂的痴纏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在始源的眼裡心裡,子婧已經根深蒂固,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哪怕只是作為子婧的影子,始源也不會接受的。
是啊,就是自己,站在一個朋友的角度上都無法忘記子婧的一顰一笑,更何況如此深愛著的始源。
突然想起了正在國內休假的未婚妻筱玲,韓庚眼中閃過一抹幸福之色,隨即換成一臉無奈,向韓靜英走去。
今天,註定有人要受傷!
明天就要正式登場了,第一次登上國際大型舞台,SJ-M的成員們既興奮又緊張。
晚飯後,大家再次集合起來作最後的排演,為明天作好充分的準備。
這次SJ-M一共表演兩個節目,一首舞曲,另外一首則是抒情慢歌「天堂的眼淚」。
這歌是始源在子婧一周年祭日時作的。
這首歌讓初聞者紛紛落淚。
這首歌讓SJ-M在音樂的道路上越走越廣。
這首歌到現在聽來,仍讓人動容不止。
「*你去天堂后,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你去天堂后,一切還會一樣嗎?
我會堅強,繼續前進,
我知道我還不能,進入天堂。
你去天堂后,還會拉我的手嗎?
你去天堂后,還需要我的愛嗎?
日日夜夜,不停找尋,
我知道我不能夠,放棄希望。
時間侵蝕我,時間征服我,
它打碎我心,時間求求你…
求求你!
能再見你,是我目標,
到那時不再會有,
天堂眼淚。」
(備註:想到這個名字,本想自己寫一段歌詞,但是寫來都不甚滿意,去百度搜索了一下,沒想到居然還真有這首歌,不過是英文版的,聽說是歌者為了紀念自己去世的孩子作的,現在單位不能聽歌,不知道怎麼樣,但是我想應該會很符合我想要的意境吧,所以偷用了一把)
「Icouldbeyourseaofsand
Icouldbeyourwarmthofdesire
Icouldbeyourprayerofhope
Icouldbeyourgifttoeveryday」
經紀人手機響起悠揚的鈴聲,為了避免正在排練的隊員對打擾,他轉身走出了門外,等回來時,卻是一臉愁容。
「哥,怎麼了?」韓庚一手拿著毛巾擦汗,一邊朝經紀人(實在不記得他的名字了)走去。
「韓靜英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淋了雨,發高燒,來不來了!」
「不是吧?怎麼這麼巧?該不會是因為……故意給我們難堪吧?」東海眼睛斜向始源示意了一下,後面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應該不是吧!我聽那邊說話聲音沙啞得快聽不清了!哎,算了,我找組委的人商量一下,看是否可以再找一個翻譯,明天還有一個專訪呢,真是麻煩!」經紀人咕咕叨叨撇下一屋子傻眼的隊員走了。
「哥,怎麼樣了?」韓庚拿起桌上不停震動的手機,忙問道。
「嗯,沒找著韓語翻譯,但是組委主席馬瑞亞的兒子有在跟一個中國女孩學中文,實在不行,就找中國翻譯了!」夜,很靜,經紀人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到大家的耳朵里。
「那樣也不錯啊,大家現在中文也都進步不少,實在不行,我和周覓也可以再翻譯成韓語啊!」
「嗯,明早你和我去一趟組委會,說是有些變動,讓周覓和henry去和人家談,回頭我把地址給你們!」
……
小車在晨曦中賓士,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薰衣草花香,陽光照耀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精美的各式噴泉叮咚作響;此刻的埃克斯如初妝少女輕靈甜美,又如雍容貴婦高雅迷人。
周覓有片刻恍惚,「如果我們能休假在這一年該多好啊!」
「你說那個Helene會答應我們么?不知道是不是美女?會不會像韓靜英那樣纏著始源哥啊?不過韓靜英還算不錯的了!」henry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似乎有點答不對題。
「還美女呢,你沒聽說是馬瑞亞的兒子的中文老師么?看她那年紀,她兒子沒有20也有18了,他的老師能年輕到哪去啊!更何況聽說行動不太方便呢!」
周覓有些好笑的拍了一下神遊的henry。這個弟弟就是有意思,思路老和大家不一樣,這會大家都擔心晚上的事呢,就他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到了,就是那家,你們快去快回,我在這邊等你們!」司機操著熟練的英語對henry說道。
「謝謝!」
「你說你吧,英語那麼好,偏偏中文韓語那麼爛,要不哪需要到處找翻譯!」
Henry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著周覓吐吐小舌頭,自知理虧,只好自己去按門鈴了。
「Bonjour!」對講機里傳來一個年輕的女聲。
「你好,我們是馬瑞亞介紹來找Helene老師的!」周覓有點心虛,法語聽得懂的可能就只有你好,謝謝了,只好趕快用中文自報家門,說不定運氣好就是本人了。
「嘭」門開了,「快請進!」語調上揚,似乎顯示主人心情不錯。
周覓和henry有些愣,迎上來的女孩太過年輕,看起來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
「請問Helene老師在嗎?」henry有些小心的問道。
「老師可不敢當,呵呵,我就是Helene!」女孩微微一笑,嘴角漩出兩個漂亮的小酒窩。
「啊!不是說Helene老師很老么?」henry脫口而出,隨即反應過來似乎說錯話了,反倒有點不知所措。
「啊!誰說的呀~!」女孩輕叫一聲,「我知道了,肯定是馬瑞亞說我是她兒子皮爾的老師,你們就想當然認為我很大年紀對不對?」隨即卻咯咯的笑開了,眼睛笑成兩道月牙彎彎。
周覓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女孩,青春亮麗的外表,有著更勝韓靜英幾分的外貌,未語先笑,讓人平添幾分親切感,聲音好似清泉,悅耳動聽,如此美妙的一個女孩兒,卻……
許是察覺到周覓眼中的驚訝與憐惜,女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很快卻又輕快的說道:「一次意外,傷到腿了,所以……」女孩眼光走向輪椅上的雙腿,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對不起,我……」
「沒什麼……聽皮爾說,你們作節目需要中文翻譯是么?」
「是的,因為下午和晚上有採訪還要上節目,所以……」
「對不起,打斷一下,請問你們的採訪和節目,翻譯是幕前還是幕後,如果是幕前,恕我無能為力!」
「你放心,我們上節目的時候翻譯可以不用上台的,至於採訪,一個平面的,另一個電視採訪我們也確認過了,翻譯不會露鏡的!」還好馬瑞亞交代過Helene的習慣。
也許……和她的腿有關吧,如此漂亮的女孩,卻只能終身坐在輪椅上,任誰,也不願意讓眾人看到。
「那好吧,我要什麼時候過去呢?」Helene吐了一口氣,又笑了起來。
「如果方便的話,現在過去可以么?還有,你就不問報酬多少么?」周覓有些奇怪,雖然覺得不禮貌,但是還是問了出來。
「呵呵,難得遇到同胞,能幫到你們我很高興,錢是次要的,你們看著給就好了!」
趁Helene去換裝的時候,周覓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報安心,電話這頭那頭終於都鬆了口氣。
Henry坐在副駕位上打瞌睡。周覓和Helene坐在後座上,車上氣氛有點冷清,周覓覺得似乎該說點什麼。
身邊的這位女孩只是除上車時隨口說了幾句話,之後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偶爾凝視著車窗外發獃,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清冷來形容,讓周覓覺得此刻打擾她似乎是罪過。
可是周覓卻對她有些許好奇。短短的接觸,讓周覓覺得Helene是屬於那種鄰家妹妹般親切的類型,每次和他們說話總是未語先笑,聽對方說話的時候也會微笑著看著對方,可是現在卻有如此清冷的表情,讓周覓覺得她除了腿以外,一定還有很沉重的心事。
不僅如此,Helene也不會像其他同齡女孩一樣對明星充滿好奇和新鮮感,不會藉由這些難得的機會獻殷勤,也不會像那些花痴女一樣想入非非,只是有禮有節的對待他們,除了在異國他鄉見到同胞的高興外,似乎就彷彿只是在對待一個普通鄰居般。讓周覓有些許挫敗。
不過,周覓覺得Helene有些許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只是henry說她和韓靜英長得比較像……
「嗯……」Helene轉向周覓,試探性的打斷了周覓的天馬行空,「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組合么?好讓我有個初步的了解,等下合作起來也比較方便些!」
「呃~,好啊!我們組合叫SJ-M,是08年在中國大陸出道的一個組合,一共有7個人,你現在已經認識的我和henry,還有韓庚、東海、始源、奎賢和麗旭……」
正待下述的周覓突然發現隨著自己的解說,Helene的臉色越來越白,甚至接近了白青色。
明顯不正常的臉色嚇了周覓一跳,「你沒事吧?!」如果這個時候生病,那可就慘了!
「對……對不起,我,我有點不舒服,我……」
「到了……」未待Helene說完,那個法國司機出口打斷了他們。
因為聽說翻譯行動不太方便,經紀人特意讓韓庚和奎賢在酒店門口等他們,車還沒停穩,他們就已經走到車前準備幫忙了。
周覓有些許慌亂,Helene看起來身體就不太好,可如果這個時候發病……,不敢多想,車一停穩就下車跑後備箱那去拿輪椅了。
韓庚紳士的幫女孩子打開車門,看到的卻是一張慘白的臉,和一副搖搖欲墜的身子,讓人頓生疼惜,可是韓庚卻驚詫、甚至如見鬼般的對著女孩兒大叫「子婧?子婧!」
正在幫周覓搬輪椅的東海聞言,扔下輪椅就跑,「啊~」周覓一個悶哼,沒設防的他,不小心被輪椅磕了一下,東海停了停,關切的看了下周覓,見沒啥大問題,又沖向了韓庚那邊。
Henry有些好奇,可也懂事的繞過熱鬧,去幫周覓的忙。
車內女孩,面無血色,驚惶不定、戒備的看著車外的韓庚和東海,身子甚至微微發抖,東海心痛的看著她,少了往日的活潑與調皮,多了些戒備與蒼白,身體更加單薄嬴弱,可是這不是那個韓子婧又是誰?除了她還能是誰?
「啊~好痛!」一聲悶哼忍不住還是從我嘴裡逸了出來。對面那個原本看著我失神微笑的男子此刻卻是一臉心痛,面色蒼白的沖向我身邊。
不小心打翻咖啡的服務生無措的看著我,連聲道歉,拿出乾淨的毛巾試圖擦拭我腿上的咖啡漬,誠惶誠恐,似乎還夾雜著未說出口的疑問。
「沒事」勉強掛起笑容,對服務生說,也安慰著那個因為憤怒、心疼,情緒快要爆發的男子。
心疼眼前男子的心疼與不安,那眼裡藏也藏不住的自責、心痛、愛憐、失而復得卻患得患失,我又怎能不知曉?他將我當易碎的珍寶將我捧在掌心,我又怎能感覺不到?為了我他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我又怎會不銘刻在心?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難過。
曾經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擔,我逃了,獨自在異國他鄉艱難的生活著,即使每夜枕著他的名字入睡,每日叫著他的名字醒來。即使知道當初的他是多麼的悲痛欲絕,我也不願意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只因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忘了我,會將我埋在心底深處。總好過面對對方,面對過去,面對我這個即使知道危險來臨,想躲卻躲不開的廢人,各自傷痛卻又在對方面前微笑逞強來得好。
可是如今,我又怎能再次離開,丟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他情何以堪,我又怎能捨得!
那日……再次重逢的那天……
抱著我失聲痛哭的始源,淚眼模糊的大家,面對著對我氣著、惱著,仍舊愛著,心疼著的始源和大家,長久以來的堅強頃刻瓦解,分崩離析。
兩年多來蓄積的眼淚,那一刻流了個痛快,不再偽裝堅強,也無法假裝堅強。
淚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脖子上,心被灼得生疼。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那凌亂的心跳聲聲述著他的疼痛。
曾經,他的胸膛是那麼的寬厚,如今卻形銷骨立,連韓庚哥都不如。
曾經,是那樣健康豐潤的臉龐,如今卻蒼白得嚇人,眼窩深陷,憔悴不堪。
曾經,是那麼快樂的人,在見到我前的那一刻,居然在他眼裡找不到一絲生氣。
曾經,曾經……
彷彿一切都在昨天,又似發生在上輩子!
被他緊緊的圈在懷裡,彷彿將我嵌入他的身體般,「為什麼?為什麼?」如此悲痛,何曾見過他如此悲痛的表情?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心疼與內疚。為什麼想要為他好,想讓他能遠離痛苦、重獲新生,最後卻將他一同帶入地獄?
被輕輕的放開,淚被溫柔的拭去,「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又或者你比較喜歡法國?那我們結婚後就在法國定居好么?」
剛被拭去的淚頃刻間又涌了出來,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祈求,期待著卻又掩飾著害怕、患得患失的眼睛。
雀躍又心酸著「哪有你這樣求婚的?」看著始源片刻的呆楞,努力綻出最快樂的微笑「戒指呢?玫瑰呢?」
「玫瑰?我去偷!」東海鬆了口氣,話還未說話人就已經消失在房間外。
而始源則奇迹般的從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上取出一枚鑽戒,「早就買來準備送給你的,還以為……」他的眼片刻間又紅潤起來。
「還不為我帶上?」不願他去回憶過去的傷痛,也許我將是最主動的未婚妻,輕輕吻住他的唇,耳邊響起祝福和鼓掌聲。
寬大的裙擺被輕輕向上撩起,膝蓋以上部分大片紅腫並已開始起泡。壓住忍住幾要出口的呻吟,「始源,我沒事的,不會很疼,送我去宋醫生那裡幫我處理一下就好了!」
自婚後,他總是將我護在身邊,不離視線,即使是睡覺,他也會將我護在懷裡,抱得緊緊的,可是生活就是這樣,哪怕他將我保護得再好,意外總是會時不時的發生。
有些事情,總是無法改變。即使我們如此小心的呵護,幸福底下總是會有遺憾纏繞。
始源眉頭皺了皺,卻還是聽話的沒再去找服務生的麻煩。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發現我的謊話,卻又總是溫柔的配合。
他小心的剋制,我小心的隱忍。
我小心的希望自己不要成為他的負擔,他溫柔的期待打消我所謂負擔的想法。
日子一天天的過,一起幸福著卻又各自不安著。
不想成為他的負擔,可最終仍舊成為他的負擔。我是個廢人,我終究只是個廢人。
越是在他身邊,我越是感到自己的無用和無助,微笑背後的沉默也許他全都看在了眼裡,有時半夢半醒間都能聽到他在耳邊溫柔的嘆息「婧,不要再離開我,不要再離開我!」
我如何離開?我怎麼能再次離開?可我們該如何幸福?我如何不去在意自己成為了他的枷鎖,我又該如何拂去他心裡的不安與疼痛?
始源小心的將我抱上車後座,然後轉到另一邊打開車後門陪我一起坐著。自那后,他已不再自己親自開車了。
將我摟在懷裡,疼惜的安慰著。突然,始源仿似彈了起來一般,一臉驚喜的對著我「你……你剛才說你……你的腿會疼?」因為激動,說起話來居然有點結巴。
「是呀……」理所當然的回答,始源的臉笑得更大了,在他的眼裡我看到了瞳孔放大又緊縮的自己「我……我的腿有感覺了?」
「宋醫生,宋醫生……」始源一下車就抱起我朝送醫生的辦公室邊叫邊跑,絲毫不理會這裡是需要安靜的醫院「重地」。
「宋醫生,我太太她的腿有感覺了!」
一番包紮檢查后,我在國內的主治醫生宋治傑(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微笑著對我們說「崔先生,崔太太的這種情況在一些發生過重大創傷的病人身上其實很常見。有很多遭遇過車禍或者重大創傷的病人在某種意義上也許雙腿其實已經痊癒,通過治療和復健卻最終無法站起來行走,這類病人一般都是對災害發生時的記憶太過深刻,因為心理和生理的重大傷害即使在痊癒后,也時刻記得當初的疼痛,導致無法再次站起來。崔太太現在腿傷基本上已經痊癒了,而且對外界刺激也有反應,現在除了積極治療和復健外,最重要的就是心理上的自我戰勝。這種時候需要病人極大的毅力,也需要親人與愛人極大的鼓勵與支持。那麼,我們一起努力如何?」宋醫生沖我溫和的笑著,眼神堅定,滿是鼓勵。
「嗯!為了我,為了大家,更為了始源,我一定會努力的!」微笑著看向坐在身邊的始源,誰知他正溫柔的注視著我,視線在空中膠著,一時無法移開視線。
「恩哼~~,我辦公室都快著火了!」宋醫生玩笑著。
忙移開視線,臉火辣辣的燙,窗外原本陰著的天空居然開始放晴,一絲陽光穿透雲層,越過窗檯,灑下希望的種子!——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