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兵力不足和後勤問題
「最高統帥部對常德會戰中我抗命做出來反應。」薛岳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是警告，也是不信任。第一集團軍、第二十七集團軍、第三十集團軍、第44軍、暫2軍，不是地方武裝就是非直系部隊。
最高統帥部為什麼就想不明白，他們不可能會與我一條心。而又直接插手第10軍、第4軍、第37軍、99軍四支戰鬥力稍強一點的部隊指揮，我已經被架空了。所以我們現在可以不考慮戰事。」薛岳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那說說我們的個人打算。」仇戰看著薛岳認真地說道：「將軍又如何在此戰中保全自己呢？！大戰之後又如何自處呢？」
「你說說看，我有什麼打算？」薛岳笑問道。
「將軍是準備以贛南、湘南和粵北為根據地來開展游擊戰吧？」仇戰笑問道：「把特一團和特二團調湘東南就可以看出將軍的意思了。」
「呵呵……」薛岳微笑地點了點頭用堵氣的口氣說道：「最高統帥部要我把主力布置於湘西，一旦戰事失利主力就向湘西移動。我就不按他們的套路出牌。」
「將軍這樣布置有兩層意思吧。」仇戰微笑道：「一方面是因為贛南地區在戰略的重大價值，一方面是因為擔心贛南會失於新四軍之手吧？」
「是呀。」薛岳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想完全被重慶所節制，道不同難以為謀。還不如依託贛南開展游擊戰來得自在。我已不在乎手中有多大的軍權，統領多少部隊。還不如淡出他們的視野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些人不仁，但我也不能不義。第三戰區元氣大傷，難以恢復。如果我第九戰區西移，那麼新四軍一定會趁虛而入，在贛南發展隊伍。以新四軍星火潦原之勢，將來癬疥之疾會變成腫瘤之患。」
「眼前第九戰區的駐防情況如何？」仇戰問道。他不想糾結於這些事情轉移話題。
「湘北方向第20軍控制於新牆河一線，第99軍於湘陰，第37軍於汨羅江，第44軍於瀏陽、平江正從我游擊隊進行補充。第4軍於長沙，第10軍于衡陽和株洲。暫2軍只聞其名未見其聲。來不來還不知道。」薛岳搖了搖頭說道：
「眼前我鄂北的游擊隊已經全部被補充得沒有了，只有贛西還有一點點，第一集團軍就靠著游擊隊支撐門面，再抽兵力就完全是一付空架子。仇戰你說我拿什麼來守？眼前只有九個軍，沅水南岸還是我們的轄區。」
「看來最高統帥部是想前期於兩翼進行兩線作戰，以長沙和衡陽作為中線阻擊要塞。」仇戰想了想說道：「然後再把第九戰區主力經衡陽向湘西南永州一線移動。以固守大西南為目的。還是把戰役計算為第11軍的常規性進攻。」
「如果你是日本陸軍總部的參謀，你會採取什麼方式的進攻？」薛岳問道。都是軍事狂人，剛才還說不談戰事，這兩人又興緻地談了起來。特別是薛岳，在吳逸志離開之後他找個知己都找不到。
「以重創我軍為手段達到打通平漢線和粵漢線的目的，後期作戰他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仇戰說道：「在戰略上會採取他們剛發明的波次進攻戰術，以主力從北平及黃河北岸向南及西部進攻。
先向西進攻西安，擊潰第一戰區和第五戰區部隊。轉而南下接防第11軍防區休整，而第11軍則全部集結，速西進宜昌重創還沒有從常德會戰中受創恢復過來的第六戰區。
然後由常德和湘北進攻我第九戰區。向南平推，我軍無法阻擋其攻勢！最後我第九戰區不得不與之激戰于衡陽城下。」
「衡陽……」薛岳看著他說道：「你早就盯上了衡陽？難怪不是把冥王放在湘西就是放在衡陽訓練。按日軍常規的戰術，他們會兵分三路。通城一線將也是他們的一個主攻方向。
另外按你所說的波次戰術，以豫西會戰之疲兵接防第11軍防地休整，換來第11軍全力進攻我第九戰區，這麼說日軍至少會投入7到8個師團全部。
以我現在之力阻擊其一路都有點成問題。看來我們得早做打算。你說從長沙撤退之後戰區司令部該向何處移動？」
「一旦第一戰區和第五戰區被擊潰，再逼退第六戰區。那麼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在武漢外圍留下很多兵力，這些從豫西南下的日軍仍然會有一部分參戰。」仇戰想了想說道：
「應該會先後投入十個師團左右的兵力。對於我們來說是毀滅性的戰鬥。至於第九戰區司令部南移，以湘東南地區為佳。
從這幾點分析，衡陽之戰在整個戰役中最為重要。但衡陽守城之戰比常德之戰更為慘烈。將是有去無回的戰爭。」
「第10軍……」薛岳想了想說道：「以衡陽之地形僅憑第10軍兵力明顯不足，無法擺得開。而我能抽調的只有暫54師。就算四個師加起來也不足一萬五千人。而且暫54師和在株洲的第3師很有可能要在阻擊之後再投入守城之戰去。」
「株洲已經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提前投入衡陽。」仇戰沉思了一下說道：「要解決守城的問題，一方面可以在增兵的問題上想辦法，另一方面可以在工事上想辦法。
在常德會戰中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非常系統的城防體系，也許比多投入一個軍更可靠。我也實地考察了衡陽外圍的地形。非常有利於構建交錯火力體系，很多丘陵可以削山為城。
只要解決鬼子燃燒彈對工事的負面影響，我們就可以堅守更長的時間。就算最後象57師一樣，也可再創一次奇迹。補給和彈藥一定要準備充分，至少要準備一個月以上……能有多少就準備多少。
另外我還有一個請求。既然第10軍現在兵力不足，我想把特一團、特二團和死神全部投入到衡陽守城戰中。」
「不行。」薛岳馬上象要被人搶了玩具的孩子一般否定的仇戰的請求：「我不會同意特一團和特二團參加衡陽保衛戰，更不要說死神了。最多把楚江王繼續留在衡陽。此事以後不要再提！」
「那這樣吧。將軍讓方先覺將軍馬上布置城防。楚江王參與衡陽城城防建設。」仇戰知道不能改變薛岳的想法，如果今後要打游擊戰，那麼特一團和特二團是他手中最大的底牌。當然不會就這樣消耗掉。
他也考慮到了抗日戰爭的時間期限，他不一定會淪落到打游擊戰的地步，但此時他就是捨不得把特一團、特二團和死神再投入絕境之中。
「只怕還要周家財相助。」薛岳想了想說道：「讓他們站出來號召衡陽人民捐贈城防工事所需材料。」
「這沒有問題。」仇戰點了點頭說道。為國耗材仇戰那能不同意？！他想了想又問道：「後勤這一塊怎麼樣了？特一團和特二團的彈藥補給……」
他在來的路上聽到老喜和謝德庚的反映，他們的彈藥補給已經停了三個多月，一直依靠自己從鬼子手裡弄，現在調防之後有些科目的訓練都已經停止了。
「學行離開之後後勤管理一片混亂。很多軍長、師長都告到我這裡來了。居然後勤管理中出現很多的**問題，一個師長去領補給還要送禮！」薛岳怒道：
「唉，我想去查，但馬上就有人翻出周家財的事情，向最高統帥部告我當年通過周家財向廣東轉賣糧食之事。當時我可是沒有任何私心，而周家財反而還在此事中幫了我湖南、廣東百姓之大忙。」
仇戰閉上了眼睛搖頭不語。他明白了，將軍被削權應該與第九戰區司令部內部的矛盾有關。這雖然只是一個引子，但最高統帥部更容易拿到將軍的把柄來打壓他。
「看來我已經沒有必要再長時間呆在戰區司令部了！」仇戰長嘆了一聲說道。
「也罷，你先離開，我甩開那個人之後在湘東南再會。」薛岳咬牙說道：「至於特一團和特二團的補給問題我會儘快解決。
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先削了他的權，由後勤處直接供應到新3軍轉給特一團和特二團。沒有想到我堂堂一個戰區司令管起後勤上的小事！當個作戰處長還行，這參謀長他還差了一籌！能力不足不總想著上位！」看來薛岳對『那個人』的意見非常大，稱呼都沒有了。
「這不是小事，是天大的事。」仇戰苦笑了一下說道：「眼前我也贊成將軍直接插手後勤這一塊。這將是一場無比艱巨的戰鬥，部隊的連續作戰力是保證部隊安全和戰勝鬼子的關鍵。」
聽到後勤上的那些事情仇戰也頓時有火了，他說這話不是出於為特一團和特二團的補給考慮，而是站在整個戰區的角度考慮。
他不會懷疑趙子立將軍有什麼貓膩，只是懷疑他在處理問題上的能力。至少可以肯定一點他不如吳逸志。
戰爭就如同一個精密的機器，容不得半點失誤。也許一個小零件都會造成整個機器癱瘓，更不要說決定勝負關鍵的後勤問題了。
「將軍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仇戰站起來問道，他實在不想在戰區司令部呆過長的時間。出現在戰區司令部他就感覺有一個心結，也很糾結。
「去吧，必須要與我保持聯繫。」薛岳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