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衡陽會戰（二十六）
鬼子的炮擊開始延伸，而就在這個空檔之中鬼子的步兵又上來了。一個聯隊，是以一個聯隊發起衝鋒！仇戰回頭對身邊的通訊兵說道：「命令特二團能出擊的部隊全部做好準備。務必保住張家山陣地！」
「是。」通訊兵快速離開。仇戰咬住嘴唇盯著鬼子，鬼子的戰術很明顯。想以絕對優勢的兵力佔領張家山陣地，然後以此核心陣地為基礎向前推進。仇戰當然不會這麼輕鬆地放過他們。
「命令：特二團炮兵部隊在日軍停止炮擊之後，馬上對進攻我軍陣地的日軍實施炮火壓制。」仇戰對身邊的電台報務員說道。
「……」報務員重複了一次仇戰的命令之後發送。
鬼子的炮擊剛停下來，鬼子已經衝到了陣地前沿。還沒有等守軍從坑道中走出來，鬼子已經開始登山。就在此時特二團的炮擊開始了。
一枚枚炮彈落在了鬼子密集的隊形之中，對鬼子造成了巨大的殺傷力。但對鬼子的攻勢並沒有多少影響，鬼子仍然瘋狂地撲了上來。就在此時，藏身在坑道中的預10師弟兄沖了出來，特二團的炮擊停了下來。接著就是短兵相接。
看著無數的鬼子衝上來，一些弟兄抱著手榴彈拉開引線撲向鬼子。巨大的爆炸聲在陣地上不時響起。手榴彈多的優勢再一次發揮。往往以一個人的犧牲可以換取數個鬼子的性命。
慘烈的戰鬥持續了二十來分鐘，突然一支支突擊部隊撲了上來。特二團的弟兄們增援上去了。雙方頓時膠著在一起，雖然還沒有到白刃戰，但也是近距離的突襲。
衝鋒槍的優勢發揮出來了，一梭子彈過去，就是成片成片的鬼子倒下去。特二團突擊隊就象虎入羊群一般。此時單兵素質已經沒有什麼用，就看誰的火力強！
當然，特二團也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不時有弟兄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傷兵倒下去又站了起來繼續撲向鬼子，最後引爆身上的手榴彈。這一點特二團的弟兄比預10師做得更為堅決。
鬼子頓時有點蒙了，個別鬼子開始倉皇的逃竄。這樣的陣仗他們也沒有見過，特別是剛補充上來的士兵。讓他去嚇嚇中國老百姓還差不多，真見了凶神惡煞的中國將士他們也怕了。
就算平時訓練得再好，單兵素質再強。這膽一虛就什麼都沒有用了。一個逃就變成了連鎖反應，這是戰場上的通病。頓時鬼子從陣地上潰敗下去。
接著發生的是追殺聲，也有局部的白刃戰。還是有些鬼子在負隅頑抗，但此時大勢已去，他們也在象中國士兵一樣引爆身上的手榴彈進行自殺式襲擊。
仇戰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這樣的戰鬥是戰場上最為慘烈的戰鬥。不管是通常的阻擊作戰，還是白刃戰。與這樣的戰鬥相對比，其慘烈度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已經不能用作戰勇敢來說明這些弟兄，死士，他們都是死士！死士與勇敢對於一個士兵來說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激戰，雙方在張家山陣地上留下了數千具屍體。仇戰根本就沒有想到鬼子會採取這種強度的攻擊作戰。
「冥王，小西門方向和南部的芭蕉高地均遭受鬼子猛烈進攻。至此時鬼子全部擊退，但我軍傷亡很大。」報務員看著仇戰說道。
「命令我冥王參戰部隊打掃戰場後撤回城內休整。城南由楚江王親率出三個連隊接防。」仇戰想了想命令道：「狙擊手留在陣地監視敵情，盯住日軍軍官發現一個狙殺一個，各部有條件組織反攻搶回已失陣地。」
命令發送出去，仇戰仰頭看著天空，然後緩緩地閉上眼睛。良久他噓出一口氣說道：「我們回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鬼子的戰術在改變，那麼他們也得調整戰術。
這一次親入陣地發現了一個最為重要的情報，鬼子在進攻時指揮官都在不要命地靠前指揮。對於他的狙擊手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就在仇戰離開之時，鬼子的炮擊再一次開始。這一次與以前不同的是炮火快速向城內延伸。在回城的路上，仇戰都不時地躲避鬼子炮擊。
有了充足的彈藥支撐，鬼子現在是放開地打了。象這樣炮火延伸的戰術，對國民軍的傷害非常大，不僅限制了增援部隊的活動，也影響了前沿部隊的補給。
回到作戰指揮室，仇戰馬上衝到城防圖前。參謀仍然地圖上作業，這一次進攻各處都被逼退了幾百米，不過很快就又搶回來了。
「冥王，前沿報告，日軍在向前構建推進式陣地，並構建大量的鐵絲，想以此來阻止我狙擊手對他們陣地的滲透。」通訊兵看向仇戰說道。仇戰點了點頭看來日軍果然開始改變戰術了。
就在此時城內的防空警報響起。頓時在城內傳來密集的爆炸聲。震得仇戰的指揮室大量的灰塵掉落。仇戰用手掃了掃地圖上的灰塵繼續看起地圖。
「冥王，日軍在衡陽城內投下大量的燃燒彈，多處起了大火。」一個在外面警戒的弟兄跑進來報告。仇戰點了點頭，看來鬼子這一次玩真的了。
他拿起電話想搖通方先覺的電話，卻發現沒有任何信號。他看向身邊的警衛，警衛低頭說道：「剛才接到方將軍的電報，目前他與前沿陣地的通訊幾乎在前一次炮擊中全部中斷，與各部的聯繫已經依靠人力，估計我們與方將軍之間的電話線路也在剛才的炮擊中毀壞了。」
「……」仇戰無言地搖了搖頭。戰鬥真的進入到關鍵時刻了。第10軍在沒有電話通訊的情況之下，其指揮系統遠沒有他冥王順暢。
「命令：死神、特一團、特二團、楚江王，派出部分狙擊手分散潛伏於前沿陣地，目標鎖定在日軍軍官身上。」仇戰想了想說道：「突擊部隊暫時退入二線，我部負責指引和參與反攻作戰。陣地交由第10軍部隊負責。此電內容轉告第10軍前沿指揮官及第10軍軍部。」
「是。」命令傳達下去。
突轉而下的形勢讓仇戰也無良策，只能以最簡單的戰術應對。說實在話，陣地作戰能使用的戰術是有限的，除了在火力配置方面有些考量之外。
靠的除了火力、工事等因素之外就是士兵的素質、意志，狹路相逢勇者勝。對於仇戰來說更大的依仗就是他手中的那批狙擊手了！
日軍採取步步為營的戰術向前推進，仇戰還真的沒有很好的辦法破襲。畢竟他們的縱深不足，只能與鬼子進行反覆爭奪。防禦交給第10軍，爭取陣地交給他冥王，這已經是最好的分工搭配了。
當然，一線指揮的老喜、謝德庚和袁百昌還是能在一定範圍內使用一些戰術。但這不是他要考慮的範圍。
「冥王，日軍開始發起小規模的進攻，但均為我軍擊退。」通訊兵又說道：「其每攻取一地，就馬上布置火力固守，我軍反攻不利，造成一定傷亡。」
「為什麼不把炮兵和擲彈筒用上？這個時候不用還等到什麼時候用？」仇戰怒道：「以炮兵和狙擊手壓制其火力點，擲彈筒就近進行火力壓制，再組織進行反撲！」
「是。」
「日軍大量架設鐵絲……」
「讓狙擊手進行干擾！我們不能就這樣看著什麼也不做。傳令各部，狙擊戰術要進行調整，在陣地作戰之中狙擊手的機動性必受限制。傷亡也是不可避免的！」仇戰冷聲說道：「在考慮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之下，還得要考慮完成作戰任務！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仇戰也是有點急了。一直當寶貝的狙擊手，在此時他也準備犧牲了。習慣於叢林機動作戰的他，對於陣地防禦戰，特別是這種大型的城市防禦作戰……
不，應該說孤軍守城的壓力讓他心中也有點不夠淡定。特別是象他這種視兄弟生命如自己的生命的人，在處理這類型事務時還是有點不自然。
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這是仇戰在進行自我安慰。剛才那慘烈的一幕讓他感觸很深，那採取自殺式攻擊的不僅有第10軍的弟兄，也有他冥王的弟兄。估計在衡陽保衛戰是第一個使用這種自殺式襲擊的人就是他冥王的弟兄。
打一開始謝德庚和老喜他們就是把這些弟兄當成死士來培養的。冥王弟兄採取這種義勇的行為不足為奇！突擊部隊的弟兄可以赴死，那麼狙擊手弟兄也同樣可以赴死，他仇戰也可以去赴死！這一切都可以變得自然起來。
「小畢……海航。」仇戰突然叫道。
「冥王。」畢海航跑了上來叫道。
「湘江沿岸的動靜你盯著一點。至少你要保持與巡守的弟兄之間的聯繫。如果發現問題要及時處置。楚江王分成兩部分，以一部分由百昌率領支援南部作戰，以一部分由你指揮監視湘江對岸動靜。
命令天齊王和豐都王分別配合特一團和特二團作戰。前線戰事由老喜、謝大哥、杜慧和建佳商量著辦。」仇戰想了想發現了這個漏洞補充道。
「是。」畢海航
「等等，告訴死神和閻王……特一團和特二團弟兄，接下來的戰鬥將會非常慘烈！讓他們有心理準備。」仇戰又補充道。
「是！冥王。」畢海航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接過電台親自發送仇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