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力挽狂瀾
納蘭長弓等人中了迷香紛紛暈倒,唯一清醒的葉閑又被十六個古武世家的眾高手們給圍住,龍燁一方可以說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所以他的猖獗本也無可厚非.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葉閑倒沒有想到,一個原本看上去是個不學無術的標準的紈絝衙內,居然也能說出與此時此刻這個西北武林大會現場的情景如此貼切的一則寓言故事……
看來,葉閑心中苦笑一聲道,倒是自己小瞧了這個龍家的衙內了。
「怎麼樣,葉閑,你是乖乖束手就擒,還是等著我的這些世家兄弟們輪番上陣,將你體力耗盡后再行拖走?」
龍燁一副所有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的勝券在握表情,微眯著雙眼,似笑非笑地望著場中那道孤零零地瘦削頎長的身影,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自鳴得意味道。
葉閑深吸一口長氣,眼前這一幕的確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怪只怪他太過輕敵,渾然沒有將這個先前一直表現的毫無半點城府可言的龍燁當成一回事,沒曾想最終反而卻遭這個自己從未放在眼底的龍家太子暗算了一把。
「難道你就不怕我將你曾經做下的那許多惡事給抖落出去,令你這個龍家太子身敗名裂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嗎?」
葉閑面無表情道,暗中卻將內息灌注雙足,凝神待發。
龍燁笑著道:「怕,當然怕,但你以為自己還有那個機會嗎?」
葉閑環顧一圈四周,見包括陳家在內的十六個古武世家五十多名內家高手,同時冷麵寒霜地朝著自己緩緩逼近。
現場的情景,果然對他葉閑不利到了極點。
葉閑還在試圖施展拖延戰術道:「我一直奇怪地是,明明我們大家都在一起,為何他們安然無恙,偏偏我們幾個卻中了毒呢?」
龍燁儼然已當葉閑是一隻砧板上待宰的羔羊,聞言笑吟吟地為他解惑道:「好叫你死個明白,你們肯定以為毒藥就下在酒杯里,所以都沒有飲下那杯酒吧?」
葉閑道:「不錯。」
龍燁「嘿嘿」神秘一笑道:「恰恰相反,下在酒里的不是毒藥,而是解藥,毒藥其實早在你們來這裡之前,就已經遍布這個比武場了。」
葉閑不解道:「什麼意思?」
龍燁探手指了指開滿漫山遍野的或淡紫或淡白或淡紅的菊花,道:「你看看這遍地的菊花,有沒有什麼感想?」
葉閑聞言劍眉微微皺了起來,不消片刻,忽見他神情大變,驚呼道:「是木槿!」
龍燁當即沖葉閑豎起了右手一顆大拇指,贊道:「葉閑就是葉閑,不愧是高考語文作文洋洋洒洒寫了五千駢文的高材生,這腦袋轉的就是快。不錯,這裡遍布的正是木槿,又稱木菊花,也叫墜菊,味道清香甘甜,卻具有極其強烈的催眠效果,據說可以迷倒一頭大象,所以用來作為迷香,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見葉閑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之極,龍燁的心情反而愈發地舒暢輕快了起來,先前被葉閑威脅恐嚇至差點對他產生一種恐懼到骨子裡的陰影突然一掃而空,龍燁頓覺渾身說不出的輕鬆,道:「解這種木菊花的催眠毒香並不難,只需飲些刺激性的液體刺激自己的感官即可,而紅酒的澀正好可以作為解藥的一種。」
葉閑恍然,原來自己等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不飲下那杯紅酒就會性命無虞,殊不知喝下那杯紅酒才會真正地安然無恙。
龍燁笑眯眯地道:「這一回,你該死得瞑目了吧!」
葉閑順從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是我們幾人太過大意,受些教訓實屬應當。不過,我還有一事未明……」
龍燁臉色一沉,但為了在這些古武世家面前表示自己擁有良好的教養,他強行忍住暴走的衝動,道:「說吧。」
葉閑神情充滿古怪道:「我很好奇,你究竟哪裡來的自信,認為這些西北傳承多年的世家們,肯真心實意為你們龍家辦事?」
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葉閑在打賭,賭陳家因為陳錦兒被龍燁糟蹋,所以對這個龍家太子懷恨在心,連帶著把龍家也恨上了,因而依然還在猶豫是否決定將那枚五足神龍令旗交還給龍家……
龍燁得意洋洋地道:「葉閑,少在那裡挑撥離間我龍家與西北武林世家的關係了,告訴你,這些武林世家因為特殊的原因,所以對我們龍家那是絕對的忠心。」
「哦……」葉閑故意將聲音拖得很長,道:「特殊原因?莫不是什麼號令西北武林世家的信物?譬如令牌、勾玉抑或令旗之類的東西……」
說到令旗這兩個字,葉閑有意地朝陳近北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見到這個西北陳家的家主表情突然變得極其不自然起來。
當葉閑將目光再移向台上的龍燁時,見得這位龍家太子臉上一抹慌亂的神情乍閃即逝。
片刻之間,葉閑已有了計較。
是時候再給陳家反叛龍家的**統治添一把火了。
想到這裡,忽見他驀地「哈哈」仰天大笑兩聲,待到成功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后,才突然淡淡一笑道:「想必你這位龍家太子應該把那個能夠號令西北武林世家的信物帶在身邊吧,不如取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如何?大家都知道,這年頭假冒偽劣商品太多,冒牌貨也有不少,你看那百變大咖秀上,不少民間高手們模仿四大天王是,動作表情惟妙惟肖,幾乎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來,而你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不是一個長得與龍燁比較相似的冒充者呢?」
龍燁臉色驟變,顯然沒料到葉閑居然會以自己的身份作突破口,企圖降低自己在眾古武世家眼中的威信。
奈何五足神龍令旗遺失一事,是他龍燁如今最大的短板,他若拿不出該令旗來證明自己的身份,恐怕還真如葉閑所言,將會被場中的諸人誤認為是個冒牌貨。
所以龍燁現在可以說是有口難辯。
「混賬!」包不同哪裡瞧不出龍燁的為難,於是立即朝葉閑怒喝一聲替龍燁解圍,道:「我這個二十年前被人們稱為鬼手賭王,如今正擔任龍家首席軍師的包不同,總不會有假吧?」
「二十年前的鬼手賭王?實在抱歉,我還真心沒有聽說過,」葉閑大言不慚道:「莫說你不過是個區區有點小名氣的所謂鬼手賭王,你不妨問問現在的年輕人,又有誰還記得二十年前執政華夏的皇甫平章主席?」
「我……」包不同差點沒被葉閑的這句不是譏諷勝似譏諷的話給揶揄地吐血當場。
偏偏葉閑說的又是大實話,這個時代的年輕人追求個性解放,各種瘋狂各種嗨,又哪裡有幾個真正關心時事政治的?
莫說是上一任的華夏國家首腦,便是這一屆的國家首腦們的名字,恐怕這些年輕人也說不上幾個來。
而他包不同這個曾經的鬼手賭王,與那些曾經的華夏首腦們相比,聲望更加的相差十萬八千里,葉閑說一聲不知道,本就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這些倒也還不算什麼,畢竟包不同此生經歷的磨難無數,對這種遭人無視的無關痛癢的打擊,還能夠承受,可接下來葉閑的一句近乎羞辱的話,卻著實差一點便要突破包不同的忍耐極限了。
只聽葉閑漫不經心地道:「我記得龍家可從未向外公開過要奉哪個人作為他們龍家的首席軍師吧?你的身份更容易造假……」
包不同一口老血幾乎就要衝破嗓關直接噴了出來。
龍家雖然沒有直接明言要奉我做首席軍師,可基本上已經默認了我包不同的地位——默認,默認你懂嗎?
魂淡!
包不同在心底歇斯底里地狂吼一聲道。
畢竟是智慧超群的人物,包不同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平靜地道:「那究竟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們是龍家的真正代言人?」
葉閑不得不佩服這個傢伙調整心態的超卓能力,道:「還是那句話,信物,我們只相信那個能夠代表你們龍家的信物。」
「沒錯。」陳近北突然附和一聲道:「畢竟我們過去也沒有見過龍家太子和軍師的真實相貌,所以這位少俠說的對,你們若是能夠將那枚可以號令我們這些武林世家的五足神龍令旗取出來,我們才能真正地認同你們的身份。」
儘管其實這個陳家家主的嗓音乾巴巴的且帶有一些宛如磨鋸般的沙啞,但聽在葉閑耳中,卻猶如天籟。
原因無他,只是陳近北能夠主動說出這番質疑龍燁身份的話,那就足以證明,這位陳家家主,終於在葉閑不遺餘力地引導下,開始敏銳地把握到自己有幾分扳倒眼前這個禍害了自己侄女的畜生的勝算……
也就是說,被龍燁糟蹋了家族最寶貝的千金閨女的陳家,終於忍不住向台上的那個龍家慣養的人渣敗類,奮起反擊了。
情勢總算是開始向著有利於自己一面發展。
葉閑眼中閃過兩道銳利的精芒,趁機目測了一番自己與擂台上那個龍燁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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