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報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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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一定要把盧組長伺候周到啊。」胡德富紅光滿面地吩咐一個妖艷的女子道。
「哎喲，胡總你就放心吧。」那妖艷女子扶著一個東搖西倒的中年男人，嗲聲嗲氣地回答。
「啊……不送，不……送。胡……總……回……你回……」中年男人朝胡德富口齒不清地擺手，浮虛的身體整個壓倒了妖艷女子的香肩上，另一隻手攔著女子的細腰，踉蹌著轉身離開。
胡德富回到包間里，另一個女人媚笑著迎上來：「哎喲，胡總，來，咱倆繼續喝酒。」
「去去，一邊去，我一個人呆會。」胡德富不耐煩地把那女人趕走，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
不多時，房裡進來了一個光頭男人。那光頭皮膚很黑，像是從非洲來的一樣，額頭上一個蜈蚣狀的疤痕，看起來頗為兇惡。但就是這樣一個惡漢，見了胡德富乖得像只貓，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聆聽教誨。
「老黑，坐。」胡德富指著一張椅子說，「老城南街那邊怎麼還沒搬完？」
「胡哥，現在那些人動不動就在網上發帖曝光，我這不是聽您吩咐，怕惹事嗎？要擱以前，早乾死他M的了。」光頭哂笑著解釋。
胡德富揉了揉酒後有些發疼的額頭，吐氣道：「南街那邊幾十年的房子，電線早該老化了。」
「你是說……」光頭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省得，胡哥你放心，絕對做得跟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胡德富笑道。
「呵呵，胡哥說是真的就是真的。」光頭摸著自己的腦袋傻笑。
「還不快去？」胡德富像個彌勒佛的臉突然一冷。
「是，是。那我先安排去了。」光頭站起來，揮手退出房去。
……
夜黑風高。
背街的老巷伸手不見五指，那僅有的幾盞路燈壞了有半年多了，也沒見人來修過。
黑暗中，數道人影竄動，一個聲音低聲道：「七哥，就是這裡了。」
「汽油別弄灑了，倒些在門上，再往窗戶上倒些，這些老房子都是木門窗，燒起來快。毛頭，你和小三去街尾那家，小心點。」一個聲音指揮道。
「瀝瀝」的液體濺落聲過後，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火光。七哥正準備把點燃的火柴丟出去，誰知一陣陰風吹過來，火柴突然熄了。
「媽的。」七哥咒罵道，再次划燃火柴。
像剛才一樣，那火柴剛燃起，再次被風吹滅。
等到火柴第三次熄滅的時候，七哥只感到渾身發涼，今晚的風真他媽邪性，莫不是見鬼了？
「你來。」七哥把火柴交給身後那人。
那人小心地把火柴划燃，再次熄滅，直到十多根火柴報廢，幾個人終於心頭髮毛了。
「七哥，我看還是改天吧，今晚不對頭。」那聲音有些打顫。
「罵了隔壁的，老子還就不信邪。」七哥搶過火柴盒，壯起膽子划燃火，火光在亮起的一瞬間就滅掉。
「媽的，換打火機試試。」七哥說道。
「七哥，還是別試了，事情不對。你看這好好的哪有半點風？」
七哥四下看了看，漆黑一遍，什麼也看不見，但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看，心裡毛孳孳的。
「還……我……命……來！」黑暗中突然響起一個陰森森的聲音。
「媽呀，鬼呀。」一個膽小些的嚇得奪路而逃，誰知剛跑兩步突然絆到石頭摔了個狗吃屎。
「噓，你他.媽小聲點，哪裡有鬼？」七哥低聲罵道，眼睛卻忍不住四下查看。
「七哥，真，真有鬼，剛才我聽見聲音了。好像是……是去年被我們砍死那個殺豬的尤屠子……」另一人帶著哭聲道。
「你他.媽才見鬼了，哪來的……啊！」七哥突然覺得眼前一晃，卻是個滿臉鮮血、披頭散髮男人，那男人雙腳離地，正往他飄過來，不是上次被他們打成殘廢的那個外地佬是誰？
「別，別來找我，我沒殺你，我沒殺你……」七哥連滾帶爬地後退。
「我冤啊，我冤啊……」惡鬼凄厲地喊著，慢慢地朝他飄過去。
七哥哭著轉身逃跑，剛跑了兩步，那惡鬼又出現在他前面。他轉頭看去，後面又來了一個鬼，也是兩腳離地向他撲來，卻是幾年前被他打死的一個煙鬼。
和七哥一起來的另外兩人面臨同樣的困境，那些鬼越來越多，全都是他們害過的人，吐著舌頭找他們索命。
「鬼爺爺，鬼祖宗，你們饒了我吧，我回去馬上給你們買紙錢，我給你們燒元寶，求求你們饒了我吧。」七哥涕泗橫流地跪在地上作揖。
一個鬼突然飄到他面前，彎下身子說：「我不要錢，我冤啦。我一天不伸冤，就一天不能投胎，我就要來找你！」
「鬼祖宗，不是我一個人乾的，你找人報仇別找我一個啊，我也是聽大黑哥的。」七哥委屈道。
「我不管，是你殺的我，我就來找你。」惡鬼陰冷地說道。
「求你別殺我，求你別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嗚嗚嗚嗚……」七哥不停地磕頭，額頭都撞出了血，就連清明節給自家的祖宗上墳也沒這個認真勁兒。
「你知道嗎？凡是生前做惡的，死後都要下十八層地獄。說謊的要下拔舌地獄，地獄里的小鬼掰開來你的嘴，用鐵鉗子夾住舌頭，慢慢的拔、慢慢的拉，越拉拉長，然後慢慢地往外拽，跐溜一聲，你的舌頭就被扯出來啦！喳喳喳……」惡鬼陰冷地笑著。
「啊！」三人想著自己被拔舌頭的慘狀，嚇得啪在地上渾身發抖。
「還有殺人放火的，死了以後打入銅柱地獄。小鬼們扒光你的衣服，讓你光著身子抱到銅柱筒上。在筒里燃燒炭火，不停扇扇鼓風，那銅柱筒通紅，燙得你的肉「吱吱吱」的冒煙。你要是拐賣婦女兒童，欺行霸市，就要進刀鋸地獄，把你的衣服脫光，擺成「大」字形捆綁在四根木樁之上，然後從襠部開始鋸，小鬼們拉著鋸子，慢慢地慢慢地，從褲襠一直鋸到頭頂上，把你從中間鋸成兩截，腸子啊，心肝啊，划槳啊……嘩啦啦地撒一地。」
「嗚嗚嗚嗚……鬼爺爺，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七哥聽得心驚膽顫，撲過去要抱鬼的大腿，誰知道卻撈了個空。
「你壞事干盡，還要上刀山，下油鍋，那才是最好玩的，把你戳成肉醬，丟進油鍋里炸，就像炸油條一樣……喳喳喳……你知道閻王為什麼會知道你犯了哪些罪嗎？那就是你在陽間包庇主犯不報，就要下孽鏡地獄，在那裡你什麼罪狀都能照出來……」
「我……我供出主犯就沒事了是不是，鬼爺爺，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七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揪出主凶，你的罪就少一分，不然在地獄里他的罪全都要你來扛……」
「我說，我……我明天就去告他……是大黑哥叫我做的……我……」七哥囫圇的說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惡鬼都不見了，兩個手下正跪在地上哆嗦。
三個的身體像是麵糰一樣，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良久，才有一個人問道：「七哥，你真要告大黑哥？」
「我……我也不知道，你說，剛才的鬼是不是真的？」七哥忐忑地問。
「真的，我真看見鬼了，這些年咱們害的人全都變成鬼了。」
七哥聞言茫然地看著天，心中驚恐交加，一言不發。
「七哥，我看還是去自首吧。你沒聽那鬼說嗎，我們如果不告大黑哥，他作的孽就得我們來背。」
「告？怎麼告，局子里都是他一夥的。告了我們就死定了。去他M的，我就不信那鬼真的能弄死我。」七哥罵道。
「那，再看看吧，明天那些鬼不來，我們就不告了。」
……
老巷口，公羊弘將幾個昏迷的混混丟在地上，朝靈體狀態的劉璃道：「該這幾個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