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嫖妓嫖到局子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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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公羊弘。」
「龔,陽,是不是太陽的陽?」
「公羊弘,公羊母羊的公羊,弘揚正氣的弘。」
「嘿嘿,還弘揚正氣,都弘揚到理髮店去了。性別?」
「男。」
「年齡。」
「18。」
「民族?」
「漢。」
「職業。」
「學生。」
「工作單位?」
「市一中。」
「嗯?」埋頭記錄的警察叔叔終於抬起頭來,疑惑的看了公羊弘一眼,笑道,「小夥子挺聰明啊,我家那小子去年中考想考一中,整整差了二十分。」
「一般一般。」公羊弘也笑了。
「幾年級啊?」警察叔叔問。
「高三。」公羊弘答。
「高三的還有半個月就高考了吧,你還挺有功夫的。得了,看你是學生,趕緊給家裡打電話吧,交3000塊罰款來領人,別耽誤了高考。」警察叔叔笑著說。
公羊弘摸出身上僅有的兩百多(其中還有一張自動取款機里取出的百元偽鈔),攤在桌子上說:「我爸媽早死了。叔叔,您看我就這些錢了,給個方便行不?」
「你個臭小子,出來找雞我不說你,哪有咒著爹媽死的?看來不關你幾天你還真不知好歹!」警察叔叔勃然大怒。
公羊弘欲哭無淚。
…………
還是老實蹲著吧,反正這拘留所里最多拘老子15天,出去正好趕上高考,就當是體驗生活了。公羊弘自嘲地想。
這拘留所看樣子是80年代的產物,一個大房間里能塞進十多個人。房間里霉味頗重,牆壁上白中泛黃,黃中泛黑,黑不溜秋中仔細一看,還有些綠油油的青苔。
公羊弘進去的時候,房裡大概有七八個哥們兒,其中正鬥地主的一個青年,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左耳上戴著耳釘。看見公羊弘進來,朝旁邊觀戰的幾個打了眼色,那幾個陰笑著走向公羊弘。
公羊弘雖然沒進來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看那架勢,這幾位明顯是找他玩躲貓貓的。笑道:「我說各位,這裡是拘留所,又不是看守所,大家呆幾天就出去了,至於嗎?」
「咦?哥們兒,哪塊混的?很面生啊。」耳釘青年見公羊弘嬉皮笑臉的樣子,好奇問。
「沙角街。」公羊弘朝對方拋過一包白沙煙。
「金陽區沙角街?」耳釘面色一變,把煙扔一邊,破口罵道,「狗日的沙角街爛仔子,老子還打算出去找你們算賬呢,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打死這狗日的!」
耳釘一聲令下,就有四五個人一起湧向公羊弘。
「馬拉戈壁的,給人背黑鍋了。」公羊弘眼睛掃了一下屋裡,卻沒找到什麼趁手的兵器,眼見對方已經衝到面前,只好咬著牙迎上去。
公羊弘身體一側,避開了來勢洶洶的一腳,卻被另外一人的拳頭砸到肩上,同時他提膝一頂,正好頂在對方下陰。那人「哇嗚」一聲,雙手捧襠,內牛滿面。
公羊弘頂人的膝蓋還沒有放下,耳釘和另外兩人已經到了,一拳一腳結實地印在他腹部和手臂。公羊弘被疼起了凶性,想當初他才搬到沙角街租房時,連續兩個星期遇到這樣的陣仗,那些爛仔混混硬是被他搞得焦頭爛額,見到他就笑嘻嘻的喊弘哥。這不是憑他能打,而是他能纏。
公羊弘硬受了幾記重擊,尋個機會猛地把耳釘撲到在地,也不管背上其他人落下的拳腳,用額頭在耳釘的鼻樑上狠狠地撞了兩下,直撞得對方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馬拉戈壁的,搞死你!」公羊弘被後背一腳蹬得往前撲倒,但舉起的拳頭依然精準地砸在耳釘眼眶上,然後埋頭張嘴,一口咬住耳釘的耳朵。
「啊!拉開他,快拉開他,他媽的這是個瘋子!」耳釘被公羊弘這幾下搞得魂飛魄散,疼得涕泗橫流,大聲呼救。
幾個混混見狀忙架著公羊弘的肩頭想要把他拉開,卻根本拉不動。一個混混舉起肘子往公羊弘肩胛骨杵下,只聽公羊弘鼻腔里傳來一聲悶哼,嘴巴卻咬得更緊。
「敲他腦子,打暈他!」一個混混急忙說。
四五個拳頭此起彼伏地落在公羊弘的後腦勺,他只覺頭頂傳來一聲聲悶響,眼睛有些發黑,猛地從喉嚨里發出一聲悶吼,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雙手一撐把背後四五個人都掀開。與此同時,地上的耳釘嘴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吶喊。
被掀開的幾個混混正待重新衝上去,卻見老大抱著耳朵在地上打滾,而公羊弘滿臉淤青地站在那裡,額頭上從頭髮里流出一道血跡,嘴巴也沾滿了血,唇齒間似乎還有肉渣子。只見公羊弘「呸」的一聲,半塊帶血的耳朵被吐到地上。
站在那裡的公羊弘現在就像個食人惡魔,把一幫混混都嚇傻了。
「幹什麼?干什……」房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民警,猛看見公羊弘的樣子,還以為出了人命,也愣住了。
…………
「孤兒就了不起啊,孤兒就可以把人咬成殘廢!你聽好了,老娘今天跟你沒完,賠不起十萬就坐牢!」一個穿金戴銀的肥婆指著公羊弘的鼻子叫囂,口水噴了他一臉。
「坐牢就坐牢唄,又沒把你兒子搞得缺胳膊斷腿,沒幾個月也就出來了。」公羊弘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那肥婆冷笑道,「到時候你們家可得注意點兒了,別哪裡電線老化把房子給燒了,或者是被人入室搶劫,全家慘死。嘿嘿,老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老子怕你啊。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過你要是要不了老子的命,那你們家可就得小心咯!」
這哪裡是市一中的尖子生,整個一痞子無賴,旁邊的民警全都無語了。倒是那肥婆被公羊弘肆無忌憚的言語嚇了一跳,緊接著怒火中燒,指著公羊弘朝民警叫喊:「你們聽聽,這就是個殺人犯,快把他抓去槍斃,抓去槍斃!」
…………
「所長,把別人耳朵咬掉的那個確實是一中的學生,叫公羊弘,上個月剛滿十八歲。他母親十多年前跟人跑了,目前下落不明,父親三年前出車禍死了。以前的監護人是他二叔公羊衛國,不過現在已經取消了監護關係。公羊弘以前有套他父親留下的老房子,現在在公羊衛國名下,公羊弘三年前就搬出去了,現在在沙角街租民房居住,靠課餘打工為生。」一個民警翻著手裡的資料說,「被咬掉耳朵那個混子叫李超,家裡是個體戶,現在爹媽都來了,張口要賠十萬。那公羊弘現在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兩方鬧得不可開交。」
「叫學校來領人吧。」所長掐熄了煙頭,聽著外面吵鬧的聲音,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
…………
「開除,開除,一中怎麼會出這樣的學生。竟然大半夜去**,還把人打成殘廢,這樣的學生,成績再好也沒用,越聰明對社會禍害越大!」劉校長在教職工大會上痛心疾首地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