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夜，楓丹

借著夜色的掩護，九萬全副武裝的普魯士軍隊，向著那個之前一直困擾著他們的法蘭西的重要據點——楓丹要塞急行軍，

普魯士的軍隊，在這個歐陸上，是以極為嚴苛的軍紀著稱，整整九萬的部隊，除了炮車碾過布著碎石的地面，以及偶爾發出，但很快被壓制住的戰馬的嘶鳴聲外，什麼也沒有出現過，

偶爾出現在山地中的蟲鳴鳥叫，只能算是給這些內心緊張地士兵們的些許的調味劑，

「看來，一切正如俾斯麥大人所料，這條大路，能夠輕鬆地將我們的士兵，送往勝利女神的領獎台了。」

那位之前還在柏林的王宮，與他的陛下討論著接下來行動的中年人，此刻騎在一匹黝黑的戰馬上，站在迅速前進的隊列的一旁，眺望著遠方似乎伸手就可以抓住的楓丹堡壘，

「馬克大人，另一批的部隊已經出發了，看來要不了多久，整個法蘭西的北部地區，就會落在我們手中了。」

副官送來了從小路出發的部隊的報告，言語中帶著些許的愉悅，

——看來，這些普魯士的軍人，已經將眼前的那個要塞，看做了自己的城堡，

「這裡並沒有敵人的伏兵，看來，那些法蘭西人，現在還沉沉的存在於夢中吧。」

通過望遠鏡以及火把的光芒，遠處的堡壘，並沒有做出迎敵的姿態，

——一切正如那位已經仙去的俾斯麥將軍的預言，

趁著夜色發動進攻，夜色將是你們最好的保護，睡夢，將會為你們打敗你們的敵人，

中年人將望遠鏡還給了一旁的副官，操動著馬鞭，向著隊伍的前方奔去，

「我還是在前面與閣下再見吧，駕。」

..

楓丹要塞，坐落在位於普魯士西部地區與法蘭西北部地區交接的，巴克爾山脈法蘭西出口處，

之前為了溝通兩國的貿易交流，身為當時普魯士國王的塗，在攻克了巴黎之後，命令工程兵從法蘭西境內，開鑿這一條通坦的大道，

本來計劃是在稱帝儀式舉行時，完成的大工程，但是，卻因為封測的提前結束，導致稱帝的夢想破滅，

一起破滅的，還有這條本可以作為普法交好的大路，這條大路，也因為這個原因，在完成大約八成左右，就擱置了

——不得不說，現在的所謂的大路通向普魯士的最後部分，並沒有完成的很好，這就導致了這大量的部隊，如果是在佔據不利的時候，會導致的無法撤退的結果，

這也是俾斯麥在臨終前，最為擔心的事情，

由於疾病的困擾，導致他始終沒能想好如果戰局不利的話，該怎麼將這些勇敢的小夥子，從危險的法蘭西領土上，撤退回來，

——「刺刀」一旦出鞘，就無法再收回了，

俾斯麥在臨終前，也是這麼的對著普魯士的新國王重複了許多次，

「陛下，一定要三思啊。」

可是，在現在看來，這些普魯士的軍隊，是異常順利的進入了法蘭西的領土，途中沒有遭遇任何抵抗，或者說，抵抗他們的，也只有他們所背負的，厚重的裝備，

「將這些火炮組裝完成，完成第一步的攻城準備，」

馬克所率領的九萬部隊，按照預定的計劃，緩緩的接近了楓丹要塞厚重的大理石城門口，

城門上稀稀鬆松的幾個火把的影子，幾乎看不到守衛的人影，

「這麼大意？看來這些法蘭西的人，以為我們的大路沒有修繕完成，就沒有能力進攻這裡么？」

馬克示意部隊滅掉火把，全部卸下自己身上的厚重行裝，

——那些遠超過一般行軍裝備重量的部分，是普魯士軍隊為了決定這次戰鬥的勝負，最為重要的天平.。。

但是，橫在這些以輕步兵為主要軍事力量的軍隊面前的，是楓丹堅固無比的城牆，

——為了應對屢次侵犯邊界的普魯士人，法蘭西的北部地區諸侯，用最好的石料以及特殊的牢固技術，來打造這些強固的護城牆，

——雖說是稍遜於凱萊的城牆的厚度，但是，由於是面對著山地的特殊地勢，這樣的強度足夠解決一般的攻城炮火，更何況，對手普魯士，是以輕步兵為主的，缺乏重型火炮的軍隊，

——這些用石塊築成的壁壘，曾在以前嘲弄過東邊的普魯士軍隊蜂擁而至的拚命衝擊，以及在塗執掌權柄之前，曾經打到過普魯士北部的波塔爾華沙王國的人海戰術，

——在塗作為普魯士的國王的時期，又曾嘲弄過當時普魯士的所有攻城工具

——攻城用的撞錐撞到牆上，它巋然不動；條頓式的攻城錐，以及當時普魯士的各種的新式野戰炮和大口徑的重炮對這座城牆也是無可奈何..。。

可以說，由於這座城牆，沒有一座北部地區的城市，會比楓丹更加的堅固以及保護的更好，

——但是，如今時過境遷了，曾經逼迫塗採取「跳城」作戰的堡壘，已經像是夕陽般，快要落在各種型號的炮火的「怒火」下了，

「閣下，『貝莎』的組裝，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知道了，我親愛的副官，就讓這些悲哀的沉睡著的法蘭西人，聽我們奏響勝利的鐘聲吧！」

馬克將腰間的指揮刀抽了出來，指向了前方的要塞，做了一次簡短的訓話，

「我們光榮的普魯士的軍隊啊！我們渴望戰鬥的靈魂在召喚著我們！」

「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我們，從前的奧匈，我們打下了維也納！」

「從前的法蘭西，我們打下的巴黎！」

「那位帶領曾經的我們，創造過如此奇迹的軍旗，現在，正需要你們！」

馬克將馬頭調轉，面對這重新舉起火把的九萬大軍，一字一頓的，幾乎是吼叫著，說出了這番話，身後的炮兵，已經完成了組裝，

「前方的堡壘只不過，是一層層的碎紙屑，在我們偉大的普魯士的進攻下，很快就將，化為一片片的灰燼！」

「士兵們！為了普魯士！」

「國王萬歲！！」

巨大的殺喊聲，震碎了山林的夢，林中的鳥兒，紛紛的從茂密的棲息地，像是驚起似的，四散飛起，

在還沒有進攻前，就暴露自己的行為，一般來說，是十分的愚蠢的，因為，這會導致守城部隊的迅速集中，到時候，將會把一個軟柿子，變成一塊極為難啃的骨頭，

——可是，這位普魯士的將軍，顯然不是會犯如此愚蠢錯誤的人，反到說，他更希望，所有的守城部隊，都會堆積在這塊小小的城牆區域，迎接接下來的「洗禮」。

「敵人襲擊！！！準備！！」

楓丹堡壘內的警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伴隨著強烈的呼喊，響了起來，

「哈哈，這些人，該是迎接他們的宿命的時候了，」

那些被稱為「貝莎」的巨型火炮，大約數十門，將自己遠遠超出一般的重型火炮炮口，對準了那個看似是「堅不可摧」的城牆，

「全部炮火，覆蓋所有預定的區域！給那些只會睡覺的敵人，好好的上一課！」

「hong！！！」

第一次的齊射，數十門巨獸的怒火，全都傾瀉在了這個小小的城牆上，

即使是戴上了相當厚實的耳罩，不少附近士兵的耳朵，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耳鳴，

連綿不絕的巴克爾山脈，也在因為這樣的神威，不停地震顫著，像是一位弱者，龜縮在角落裡，等待自己悲慘命運的時刻，

似乎，這山林間的萬物都在哀嚎，巨型的重約半噸的炮彈爆炸，所發出了慘黃色的煙霧，幾乎是籠罩了整個出口處，像極了啟示錄中的末日殘像，

「繼續開火！讓那些法蘭西的愚蠢的懦夫，看看，什麼才是我們普魯士的真正的力量！」

巨型大炮用閃電般的火舌緩慢的，始終不停的，然而不可抗拒的蠶食和咬碎著楓丹的壁壘，

每每擊中一炮，便塵土飛揚，巨大的碎石肆意的落下，就像是秋天的落葉，無法抗拒秋天的力量一樣，順從的掉落在了距離普魯士的部隊，一定距離的位置，

眼看著這座石頭壁壘，就像是一座枯死的老樹般，慢慢的在轟擊下死去，從中不停地出現新的缺口，馬克的臉上，浮現出了暢快無比的笑容，

「該是我們普魯士的軍隊，教育那些只會龜縮在石頭後面的，膽小的法國佬的時刻了！」

「等徹底的打開了缺口，再讓部隊上前。」

本來在俾斯麥的計劃中的所謂的佯攻，在戰前的突然完成的「貝莎」面前，全都被改寫了，

佯攻的刀鞘，現在，貌似變成了進攻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