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人鬼合影
慘白的手電筒光打在綁著野人的繩子上,我發現這些繩子都是暗紫色的,就像莫白說過的,這些繩子是用黑狗血浸泡過的,不會被掙脫斷。
我們剛鬆了口氣,這繩子居然就被掙斷了一根,我剛剛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來。
「哎呦我靠,頭當地的警察什麼時候能到?」猥瑣南看到繩子斷了之後,立刻激動的拽著二叔喊道,我聽出他聲音中的顫音,顯然是被眼前這個傢伙嚇得不輕。
「不清楚,不過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趕過來,還有什麼辦法能制住他?」二叔眉頭緊皺,他冷冷的盯著野人,眼中閃過一絲慌張,焦急的沖著莫白喊道。
莫白淡淡的看著這個野人,面無表情,而且始終一動不動,好半天他才開口說道:「這傢伙有神智。」
聽了這話,我們幾個都愣住了,我驚恐的朝著這個怪物看去,除了身形之外,我再看不出他哪裡和活人有相似的地方,簡直比動物園裡的黑猩猩還要丑。
而且聯想到他剛才攻擊我的那個架勢,我實在不相信這東西會有什麼神智。
這東西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冷冷的掃視了一圈,最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心裡驟然一驚,心說這丫的不會還惦記著吃我吧?
「小偵探呀,能不能挺到大部隊來,就看你的了,我們都相信你能做到!」
猥瑣南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激動的抓著我的胳膊說完之後,又飛快的躲到二叔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驚恐的朝著那個野人瞟去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我懶得和他吵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那個野人身上,但是這個野人卻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是始終用那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盯得我有些發毛。
我們就這行僵持了半分鐘,這傢伙突然朝著我撲了過來,我的腿都站麻了,所以在它撲過來的時候,硬是不爭氣的摔在地上.
好在莫白過來拽了我一把,才把我拽到了一邊。
「……鏡子!」饒是如此我還是和這個傢伙擦肩而過,我下意識的側了下臉,不然就真的和他撞到一起了.
但是就在我們快要撞到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個詞。
只是我沒有聽太清楚,畢竟處在這種既緊張又驚悚的環境下,而且這怪物說那個詞的時候,聲音非常奇怪,根本不像是一個聲音在說,好像是好多個重疊在一起的聲音同時在說一個詞.
像是死前最後一個吶喊,聽上去讓人心裡猛地一顫。
砰……
這東西直直的撞到了牆上,硬是將牆壁撞出了一個窟窿,揚起陣陣灰塵,我呆愣的在莫白的拉扯下和他拉開距離,始終木然.
因為我的腦子裡始終回蕩著野人和我說的那個詞,我只能肯定一點,就是剛才真的聽到了這個聲音,但是至於他想表達的意思,一時半會我真的想不痛。
看著這具被繩子纏繞的巨形野人我們都有些茫然,直到當地的警察進了門之後,我們才緩過神來。
他們自然也被嚇了一跳,甚至掏出槍在警惕的對著野人,生怕他會突然暴起傷人。
二叔看到這個架勢急忙走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說道:「你先和鄭南林出去呆一會,這裡我和莫白處理就行了!」
我知道他是看我半天沒有動地點,估計是嚇傻了,所以才讓我出去休息的,我機械的點了點頭,在猥瑣南的拉扯下才走出小屋。
我們站在路邊迎著夜風朝西斜山的方向看去,這座山依舊隱沒在黑暗之中,咋一看上去,就像是半截埋在土中的棺材,顯得鬼氣森森。
「猥瑣南你電腦帶出來沒有?查一下鏡子這個詞。」我深吸了口氣,轉頭問猥瑣南,我總覺得這個詞會是某種關鍵,於是想要迫不及待的破舊它。
猥瑣南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大概他沒有聽到野人說著個詞,不過還是麻利的從包里拿出平板開始搜索這個詞。
查了一會之後,他疑惑的將平板遞給我問道:「關於鏡子的傳說無非就是通靈,或者鏡仙,血腥瑪麗之類的,你讓我查這些做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野人就被當地的警察從屋子裡抬了出來,它被放進一直大號麻袋裡,而且始終一動不動.
剛好這個時候二叔走了過來,我急忙問道:「二叔你沒有提醒他們,這東西會吃人嗎,居然就讓他們這麼抬走?」
「他死了,不會再起來吃人了!」二叔轉頭看著那隻黑麻袋,長嘆了一聲。
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東西就是那個吃人的兇手,雖然他已經死在我們面前,但是無論是我、二叔還是其他人,竟然都沒有感覺到半分高興。
因為我們都很清楚,事情還沒有結束。
「誰說他死了,萬一他又活過來怎麼辦?」我詫異的看著那個大號的塑料袋,心裡隱隱的有些擔憂。
「莫白說的,應該不會有錯,而且現在就算咱們想要留下它也不可能了,因為有專家想要研究它,它會被連夜運走。」
二叔攤了下手,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雖然他表面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他眼中的失望。
這時莫白走了過來,招呼我們一起坐另外一輛車離開。
就在這是突然有個警察跑了過來,對著他們頭的耳朵嘀咕了幾句,顯然是不想讓我們聽到,二叔看到之後立刻讓我們停了下來。
他自己走到那個領頭的警察跟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又發現一具屍體,而且是一具乾屍,就在你們隔壁,你們難道沒有發現?」
這個警察狐疑的看著二叔,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確這個警察雖然也聽說過探靈組,但是一定接觸的不多。
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恐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懷疑也在所難免。
「我們進去之前見到了一個……額,見到這裡有一排很破的房子,車又沒有油了,這才住在這裡的!」
猥瑣南剛要說見到了一個老頭,就被掐了一下,他立刻改口,那個警察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滿懷疑,不過什麼都沒有說。
不一會那具乾屍就被抬了出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看到這具乾屍正是把我們引進房間的那個乾瘦的老頭時,我的心還是忍不住一顫。
原本以為鬼只有晚上才出現,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大白天撞鬼的時候,這種酸爽不遇到自然是體會不到的。
我當時腿肚子就有些發軟了,猥瑣南咽了口唾沫,臉色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二叔皺著眉頭看了眼這具乾屍,只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
唯獨莫白從頭到尾沒有一點表情,碧綠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乾屍和野人都被抬上了車,我們四個也被分配在兩輛警車裡拉回了市裡。
我靠在後座上,朝著窗外看去,窗外漆黑一片,所有的山色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路邊的枯樹隨風擺動,時不時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有的打在車窗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猶如厲鬼低低的冷笑。
我獃獃的窗外飛快倒退的景物腦子裡混亂不堪,像是被很多事情給塞滿了,卻始終找不到頭緒。
坐在旁邊的莫白則望著車頂發獃,一雙碧綠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情緒,我幾次想要和他說點什麼,但是看到這傢伙的表情就知道說了他也不會搭理我。
前面那兩位同事時不時通過後視鏡看我們幾眼,眼中充滿好奇和警惕,不過每次只要我一回頭和他們眼神相對,他們就立刻避開我的眼神,眼中甚至有些驚恐。
我苦笑了一聲,剛才一直在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冷不丁放鬆下來。
我突然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酸痛酸痛的,像是爬了很久的山似得,渾身像散架一樣疲憊。
我費力的按著自己的肩膀和胳膊,不注意按到胳膊的傷口上,又引起一陣抽痛。
緩了一會緩過勁來,我嘆了口氣,靠在後座上休息,一陣陣睏倦感立刻鋪天蓋地的襲來。
我頓時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最終在不停晃動的車子里睡了過去。
恍惚間我似乎又回到了西斜山,遠遠的就看到一群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
他們都穿著運動裝站在山頂的位置笑著合影,陽光溫柔的灑下來,整個畫面充滿青春和歡快的氣氛。
可就在這時,周圍突然颳起狂風,風打著旋在山頂狂吹,但是那幾個人年輕人卻像沒有反應似得,繼續在那裡拍照。
我本想提醒他們應該換一個地方,但當我朝著他們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在這夥人的最中間正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紅衣,披散著長發的女人。
狂風將她的長發胡亂的吹散在臉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感覺到一種發自心底的戰慄。
我清楚的看到一部相機被放置在石頭上,一張接著一張的給他們照著照片,人鬼合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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