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死亡畢業照
慘白的燈光打在水泥牆壁上。
一個血紅色的鬼臉正帶著詭異的微笑注視著眾人，鮮艷欲滴的血液還未完全凝固。
這個鬼臉和我與石胖在王伯家的小屋裡畫滿的鬼臉一模一樣。
「血跡是動物的？」我問吳哥，以為還是動物血。
吳哥搖了搖頭：「我找人化驗過了，是人血。」
而他的下一句，讓我瞳孔猛然收縮。
「而且不是受害人柳依依的血，是另一個人的。」
吳哥這話在我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他說的是「受害人」。
說明，這件事在他那已經有了定義，說明柳依依不是自殺，而是被害。
更重要的是，現在牆壁上出現的血跡是誰的？
這個人和柳依依的死，甚至侯勇的死都逃不脫干係。
「我會找人進行全學校排查，做血液對比，但我怕的不是這個，我怕的是......這不是一般的案子，你不知道，有些案子不是人為的，背後往往比案情更複雜。」吳哥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道。
我心底發涼，雖然吳哥沒有直接表達意思，但他話的背後隱喻。
這個案子沒那麼簡單，如果不是人為。
那是什麼？
惡鬼凶靈？
「吳警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是說我們學校真的鬧鬼嗎？」一旁的石胖子牙齒打顫，問道。
吳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凝重。
「小強，我讓你給你二叔打電話，電話打通了沒有？」過了一會，吳哥開口問道。
我搖了搖頭，說我二叔手機呼入限制，打不通。
「估計去執行什麼任務去了，如果他聯繫你，你就把你了解的情況告訴他。總之，這段時間你也小心點，實在不行，就別呆在這個學校回家去，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你也畢業了。」
吳哥善意的提醒我。
我說我會考慮，之後吳哥帶著一隊警察將整個二號樓都封了，我也跟胖子回了寢室。
胖子路上一直忐忑不安的問我要不要乾脆離校，他害怕如果真的是惡鬼凶靈，我們也沒辦法，特別是最近發生的這一連所事件這麼詭異，還說要不要請個道士來做法超度一下。
晚上我躺在寢室的床上，一直在想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漸漸有了思路。
從周婷的自殺事件，接下來的王伯自殺，侯勇自殺，王伯的血腥小屋，柳依依被侯勇留下的鬼臉驚嚇與柳依依的自殺。
這一連串的死亡和詭異事件背後有一個關鍵點。
周婷。
侯勇和王伯是周婷同是湘西老鄉，我記得周婷大一的時候，和侯勇關係最初很好。
順著這條線索想下去。
周婷自殺的原因是因為趙立，而侯勇和趙立關係一直很好，在一個小圈子裡的，角色可以定位為跟班，柳依依在大一的時候也和趙立走的非常近。
我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燈，在書桌面前，拿起貼紙開始寫了起來。
這一舉動嚇壞了睡不著假寐的石胖子，連忙起來問我怎麼了。
寢室其他同學都因為連發的死亡事件各自回家，就剩下我跟石胖子兩個人，不得不說胖子真的是我的好朋友，這傢伙特別怕鬼，但還留在寢室，明顯是為了陪我。
我沒有理胖子，快速在貼紙上寫上名字，然後貼在畫板上，在他們中間畫關聯線，將他們之間交際關係寫出來。
石胖子看我的行為也安靜了下來，瞪大眼睛盯著。
我首先寫上依次在貼紙上寫上周婷，王伯，侯勇，柳依依......
這是已死亡的四人。
他們是老鄉，是朋友，而與周婷最不關聯的是柳依依。
但當我在一張貼紙加上趙立的名字貼在畫板上的時候。
關係圖開始明朗了。
周婷死亡原因是和趙立的情感問題，而趙立和侯勇，柳依依一個圈子，王伯和周婷是老鄉。
所有死亡人物中，都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周婷。
「老劉，不是吧，難道真的有凶靈索命？」石胖子全身都是冷汗，說話聲音都打著顫。
我撇了他一眼，沒理他。
我開始覺得，周婷當初的死亡可能沒那麼簡單，背後一定發生過其他故事。
現在，已知的關係圖中，還活著，且最重要的就是趙立。
所以，找到趙立，才是關鍵。
我拿出手機，撥打趙立的電話號碼，但顯示關機打不通。
趙立從大四開始幾乎沒來過學校，這個人家裡有錢，好像就是混張文憑，前幾天的畢業學士照，他都沒有來照，要想找到他不容易。
我問胖子有沒有趙立的聯繫方式，他也沒沒有，不過能透過幾個朋友看能不能找到，這件事就交給他。
我想的就是先找到趙立，搞清楚他跟周婷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弄清楚周婷的自殺背景。
這一夜我沉思到了黎明破曉才睡著，等我醒來的時候，喉嚨痒痒的，喝了好幾大口礦泉水之後，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石胖子沒在寢室，可能去找趙立的聯繫方式去了。
我穿好衣服，就接到一個電話，是之前班主任老陳提到過讓我去取班級畢業學士照的攝影工作室，說是照片已經洗好，讓我去取。
我坐車來到市中心那家攝影工作室，工作室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看到我拿著單子來取照片，進裡屋就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我。
「這就是你班級的畢業照，一共二十二張和底片，數一數？」
我笑了笑說不用，到時候少了一張就來找你，開了幾句玩笑就拿著袋子坐了回學校的公交車。
那一年，公交車還沒有普及空調車，又是大夏天，特別悶熱，搞得我渾身都是汗，黏答答的，我有點犯暈，再加上我本身就有點暈車，所以非常不舒服，為了分散注意力，我看到手中的照片袋子，就想看看大家的畢業照。
我打開袋子，取出一張照片，目光落在上面。
第一眼，首先覺得照片有點不對勁，因為拍照的那一天是我在安排位置，隊形我是十分清楚的。
但是這個隊形明顯不對。
然後我看到本該在照片正中央坐著的老陳竟然沒有在照片之中。
我掃了一眼照片，左一的那道身影讓我透骨的涼意從骨髓直抽到腳底，渾身的熱汗一瞬間變的冰涼。
我的手指忍不住的激烈顫抖。
那是一道女孩身影，穿著黑色的學士服，正帶著淺淺詭異的效益直勾勾的透過照片對著我微笑。
周婷。
我無法忘記這張臉，她三年來多次出現在我的噩夢中。
在碎裂的血肉中，那張詭異笑容的笑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我感覺全車上人的目光都注視到我身上，可見那一口冷氣吸的多大聲。
從左到右，周婷旁邊站著一個矮個子禿頭老伯，也穿著一身學士服，同樣掛著詭異的微笑。
是王伯！
那個三年前隨著周婷自殺，當晚上自殺的王伯！
然後就是侯勇，柳依依，趙立，秦璐，而我在照片中最後一排，倒數第二個。
照片中，算上王伯，一共二十一人。
而我清晰的記得。
那一天拍學士照片，趙立是沒有到場的，但現在趙立卻出現在照片中，而且當時的隊列全部被打散。
這張照片讓我渾身激靈。
我第一反應是有人黑了照片，做的修改，但隨後腦海中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是修圖的話，怎麼可能出現周婷和王伯，甚至和沒到場的趙立。
但仔細看排列。
從左到右，依次看過去，又恰好是死者們依次死亡的順序。
周婷，王伯，侯勇，柳依依。
難道說，這是死亡順序。
而接下來，就是：趙立！
照片中沒有本該出現的老陳，校領導，是不是代表這張照片是死亡宣告，所有照片上的人都會死？
快，找到趙立。
我腦海只有一個念頭。
「司機，停車，停車！」我從座位上跳起來，大聲喧叫，驚恐聲音明顯嚇到司機連忙在路邊踩剎車，打開門，我一邊道歉一邊沖向路邊，掏出手機就給屍胖子打電話。
「胖子，你在哪，出事了，快找到趙立，必須快點找到趙立。」電話一接通，我就用近乎嘶吼狀大聲喊道。
「老劉，你怎麼了，你在哪裡，我馬上開我爸車過來，我找到趙立幾個朋友聯繫方式正在打電話一個一個問趙立的消息。」
石胖子從沒有聽過我這麼惶恐的聲音，聽我報完地址，五分鐘后一輛一臉豐田suv就飛馳過來，胖子一手拿手機，一邊搖開車窗喊我名字，我一頭鑽進副駕駛。
「問到沒有。」我嗓音嘶啞問道。
胖子嚇一跳，跟打電話那人說：「趙立換電話號碼了，你發給我？你快點。」
掛了電話，就盯著我，被我的緊張情緒也影響的害怕起來。
「我找到趙立的朋友，他馬上把電話號碼發給我，老劉，你有點不對勁，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胖子放下手機，手機就傳來了信息響的聲音，顯然趙立朋友把電話號碼發過來了。
我奪過手機，提取號碼就撥打了過去，一邊將照片丟給胖子：「你自己看吧。」
「媽呀，真的鬧鬼！」
胖子拿著照片，看了一眼，帶著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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