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楚家族長的決定
兩座石獅子佇立在黑色大門的門口，猶如兩個不怒自威的守衛，大門的上方是一塊橫匾，上書『楚府」二字。
白凌城的人都知道，這位於城市中心西側的府邸，就是白凌城四大家族之一楚家的地盤。
楚家，經營靈液、靈藥以及兵器生意，族中傳至最小一代一共四代人。老祖宗楚煥，年輕時一身七星級火系鬥氣，在整個雲天帝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只是這些年老祖宗楚煥退了下來隱居幕後，楚家一直由其長子楚烈經營。
此時的楚家正廳中央，族長楚烈一臉怒色地坐在中央黑色椅子上，楚勇滿臉不服氣地大廳里，旁邊楚雲則面無表情站在那裡。
楚烈頭髮灰黑一片，呈束狀綁在腦後紮起，灰黑的一小撮鬍子紮根在下巴上，兩條銀色眉毛像雪峰一樣橫在他銳利雙眼的上方。這一切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具威勢。
「楚勇，你好大的膽子！我再問你一遍，我讓你帶的話你帶到了沒有」
楚烈憤怒的話震得大廳兩旁魚池中的水泛起波紋，楚勇渾身一震，脖子橫著，強自辯道
「沒有，但是族長，不是我不說，而是那楚辰脾氣太大，毫無禮數。沒等我說您的意思，他就將我們丟在那破鎮子裡頭」
「不但如此，他兒子也甚至直呼我的姓名，對我罵罵咧咧，絲毫沒有禮貌，您看，這完全沒把宗族放在眼裡，根本沒給我開口的機會啊」
楚烈又是冷哼一聲，望向楚雲道
「他說的是真的嗎」
楚雲身體一震，面對族長他當然不敢說謊，楚勇描述的也沒太大出入，他恭敬道
「回族長，的確是這樣」
「哦？」
楚烈眯著眼睛，端起一杯茶水，切了下水麵茶葉，印了一口熱茶進肚。
楚勇見他情緒緩和，馬上接著道
「非但如此，族長，我願為您詳細解釋」
楚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說」
「是！我們去的那日，剛好趕上教廷測試少年資質，楚辰那兒子，乃是人級下等天賦！」
「您也知道我的性子，沒忍住出言評論了兩句，這點是我不對」
「可那楚辰的兒子楚天行惱羞成怒，對我破口大罵，看來這孩子不但資質不行，心性也是一般」
「楚辰可能是被人當面宣布孩子資質不好，心裡有些羞怒，被我那麼一說，就爆發了，說什麼不回宗族也罷，他不稀罕。還把我們都晾在一邊，就那麼走了！」
楚雲聞楚勇這麼說，眉頭微微一皺，楚勇這話聽著只是把事實稍微修改了一下，但表達的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楚勇平日就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當日的譏諷和侮辱帶過，說得反而像楚天行一家人惱羞成怒惡意報復一樣。
而且他也提到了自己確實評論了楚天行，承認自己的過失，不由更能讓人相信他的話。
楚烈喝茶的動作頓了一頓，他用鷹隼一樣的眼光逼視著楚勇，良久才把茶杯放下。
「下去吧，罰你三個月的靈液，閉門思過二十天！再清掃玄武堂一周」
楚勇一愣，他本來以為自己說的話已經完全能避免處罰，甚至還能讓族長去罰那楚辰一頓。沒想到，竟然還得到這麼重的處罰。
在楚勇愣著時，楚雲卻已經察覺到族長楚烈情緒的變化，他臉色一變，知道楚勇再不走，族長更會發怒，便厲聲道
「族長已經下令，還不領罰離開！」
楚勇知道楚雲認真，狹長小眼打量了二人一下，給族長楚烈鞠了一躬而後告退。
「這老傢伙，真是莫名其妙，居然這樣罰我？」
楚勇對自己說話的分寸十分滿意，既沒有完全說謊，又把自己的責任說得輕描淡寫。誰想還是被罰了，不過他的牢騷只是腦子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待楚勇離去之後，大廳內就只剩下楚烈、楚雲二人。楚雲見族長沒開口，也不知道說什麼，便沉默著。
「你可知我為何罰他」
楚烈淡淡道。
「因為他並未完成族長交付的任務，無論如何都該罰」
楚雲行了一禮，猜測道。從之前的交談中，楚雲已經知道，族長曾交代楚勇通知楚辰，年內可以回族。但楚勇並未完成這個任務。
楚烈淡淡地看了楚雲一眼，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楚雲心裡微微一動，似乎在斟酌。
「族長，楚勇說的，的確和實際情況有些出入」
「當日楚辰很早便來迎接我等，態度也頗為恭敬。但看得出他和楚勇並不和睦，後來楚勇聽說楚辰兒子正在測試資質，便建議前去觀看..後來」
「不用說了，我大概猜得到」
楚烈平淡的語氣讓楚雲心中一驚。
「那楚辰和楚勇的矛盾我也略有耳聞，若不是他楚勇突破四星，而且有望晉陞五星戰士，你以為宗族不會罰他？他那點小伎倆，或許能矇騙了旁人，但你以為他能騙得了我？」
楚烈的呼吸綿長而連續，聲音中氣十足。楚雲緩緩點頭，心中慶幸自己解釋了一番，不然族長說不定會認為自己故意隱瞞真相。
「那楚辰什麼心性我也了解，這些年還算兢兢業業，楚勇..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楚雲恭敬地站在一旁聽著，卻見楚烈捋了下鬍子，感嘆道
「我罰楚勇的原因，你只說對了一半，違背族長之命確實該罰，但實際上，這條讓楚辰回族的命令，卻是老祖宗下的」
「老祖宗下令，我卻沒完成，你叫我怎麼不怒！」
老祖宗楚煥下的命！
楚雲呼吸一窒，幾乎不敢相信。那楚辰只是一個普通三代成員，而且終生最多是個三星戰士，為何能讓老祖下令？
「不解是吧，老祖一共有四個兒子，我是老大，而那楚辰的父親則是老四。你父親和楚勇的父親是老二老三」
「可是，我四弟早年便戰死疆場，而且只留下了楚辰這麼一個兒子，還被外派到偏遠鄉鎮，你說老祖他會不會對我四弟這一脈有愧？」
楚雲的呼吸沉重了些，他是三代成員里地位非常高的成員，大多數時候都是從家族成員潛力實力去思考問題。
「那違背老祖命令，楚勇他..」
「所以我罰他，其實是在護他。不然老祖知道此事來龍去脈，罰得定然比我狠百倍！」
「說不定就直接流放了這楚勇，我先罰他，老祖就能減輕些怒氣，你明白了嗎」
楚烈將茶水一飲而盡，有些蒼老的面容上一雙眸子似閃爍精光。
「老祖會從私情考慮問題，但我現在是族長，必須從利益出發」
「楚勇未來還有可能晉陞五星，算得上是家族的中堅戰力，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被老祖罰得太狠，說不定會心懷怨恨，這就得不償失了」
楚雲靜靜地聽著，他明白族長肯對他說這些也是出於信任，想要培養他。
「也怪這楚辰命不好，他因憤怒把你們丟在蘇荷鎮其實算不上什麼把柄。但他兒子楚天行的天賦，居然是人級下等..」
「他們這一家，回來了也是受氣，只能怪他們倒霉，兒子太不爭氣」
楚烈眼光灼灼地望著宗族大堂，淡淡道。
「楚勇那性格，肯定會把這人級下等資質的事，大肆宣揚一番」
「您是想？」
「不錯，隨他說吧。若大家都知道楚辰一家沒什麼實力前途，老祖宗自然也得考慮考慮族人的想法，到時候，楚勇的處罰也就大事化小了」
「就讓他楚辰一家安安穩穩在那鄉鎮過一輩子吧」
楚雲聽得連連點頭，暗想族長心思的確比他縝密許多。這事雖然對楚辰一家不太公平，可那楚雲和楚烈都覺得，這樣對宗族才有利。
畢竟，實力才是家族立足的根本，他們不認為一個資質如此低下的少年，會翻起什麼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