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霸愛,總裁愛妻如命(奇毒之案,求首訂)
湖水將顧暖包圍在其中,刺骨的寒冷,瞬間透過皮膚,傳遍了她的全身,讓她的意識漸漸清晰。
這裡根本就沒有林建城的笑臉,也聽不到他悲傷的述說,有的只是她對他無盡的思念,以至於幻想出他在她的身邊。
原來皆來源於心聲,他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身邊。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沉浸在湖水的冰冷之中,想讓這一切都隨著冰冷沖淡、沖凈。
即使沒有他的存在,生活依舊要繼續,她還是要面對骨感現實的人生。
她在湖中睜開了雙眼,想要往湖面游去,可是腳踝不知道纏住了什麼,竟然怎麼也掙脫不開。
肺中的氧氣越來越少,氣泡從口中不斷的吐出,頭髮在水中散開,就像是水藻一樣,遮住了她所有的視線,這讓她著急中,胡亂的撩開了面上的長發,雙手仍舊在解著腳踝上纏著的東西。
楚天琛落進湖水中,本以為顧暖懂得水性,他也就沒有管她,已經要游向湖岸。
可是當他要上岸時,看到湖面的波紋漸漸平靜,就好像裡面不曾有人落水。
徐倩大叫道:「楚總,快去救小暖,小暖還沒有上來……你們都站著幹什麼,救人啊!」
楚天琛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轉回身潛進了水中去找顧暖。
徐倩見其他人沒有動彈,著急之下,也跳進了湖水之中。
為了給人一種真實的湖泊感覺,這條人工湖泊挖了五米之深,水下有人工栽培的水草,還有一些放養的不同品種的魚類,可謂相當逼真。
而這樣深的湖水,往往也會給人帶來危險。
而這裡的救護員的速度,卻不及楚天琛入水較快。
他潛入水中,模糊中看到了前面有一個身影在水下掙扎。
他遊了過去,望見顧暖雙手正在解著什麼,他雙手觸碰到了那個東西,才知道原來是一條細鋼繩,想必是固定湖面上的漂浮的模擬荷葉飾品。
他來不及想太多,怕顧暖越掙扎纏的越緊。
他在水下對顧暖做出了停止的手勢,因為湖面上的燈光比較強烈,所以顧暖能夠看清楚他的暗示。
她停下了掙扎的動作,楚天琛摸清了繩子糾纏她腳踝的盤向,然後雙手挪動著她的腳踝,讓她一點點擺脫了繩子的束縛。
顧暖的腳終於可以自由了,可是因為缺氧,她不斷的吐出氣泡,眼前的視線也漸漸模糊不清,連向湖面遊動的力氣也虛軟了。
冰涼的湖水,隨著她長大的嘴,灌進了她的口中,她不斷的搖頭,想讓自己的意識清醒,用最後一絲力量向上游去。
一道有力的大手攔住了她的細腰,她能感覺到她被人抱在了懷裡,一起往湖面游去。
當游出湖面的一剎那,頭頂強烈的燈光刺的她頭昏腦脹,整個人身子一軟暈倒過去。
「顧暖……顧暖……」
她在昏迷中聽到了這位男人焦急的喚聲,而她真的是太累了,實在睜不開雙眼,好想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至少這樣就不會想念起令她傷痛的記憶。
楚天琛望見她臉色蒼白,渾身冰涼,頭髮和身上的衣服都濕漉漉的,讓他忽然想到幾年前發生的事。
他用力的搖了搖頭,讓自己保持鎮靜,他看到顧暖還有呼吸,對她進行了離水后的急救。
他將顧暖俯卧,用膝蓋頂住了她的腹部,讓她頭下垂,雙手擠壓顧暖的背部,有節奏的按壓,讓顧暖將嗆進呼吸道和胃中的水。
「顧暖,你快醒醒……你不能再昏睡了,快點給我醒來……」
徐倩和婚紗設計師艾米等人看到楚天琛憤怒的神情,都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而他雖然焦急,可仍舊有節奏的按下雙手,讓她吐出嗆進胃裡的湖水,可她只是嗆咳了幾聲,眼睛仍舊沒有睜開,仍舊昏迷過去。
「顧暖,你要是在不睜開雙眼,我會讓你好看……」
楚天琛將顧暖橫抱在懷裡,將眾人扔在了身後,抱著她進了他的車裡,將她放在了副駕駛位系好安全帶,極速開車送往了醫院。
顧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間八點,徐倩一直陪護在她的身邊,瞧見她醒來了,高興的眼淚都要飆了出來。
她抓住顧暖的手:「小暖,你終於醒來了,你可嚇死我了!我真怕你出事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顧暖看清周圍的環境,這是醫院,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提醒她:「倩倩,我溺水住院的事情沒有告訴我爸媽吧?」
提起這件事,徐倩有些不滿嘟嘴道:「我本來是想告訴叔叔和阿姨的,可是你那位楚總裁卻阻止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叔叔阿姨知道了,會責怪他,所以就讓我隱瞞這件事。」
顧暖的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她反而很欣慰,在內心感激了楚天琛。
她的爸爸媽媽已經為她的事情夠操心了,她不想讓她的父母在因為她擔心了。
「倩倩,你沒有告訴我爸媽是對的,就算楚天琛不告訴你,我若是醒了,也會這樣告訴你。我不想讓爸媽為我的事情擔心。」
徐倩一臉心疼的看著她:「是是是!我的大小姐,你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孩子,可是你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著,從不肯讓別人為你分憂,我真擔心你……為什麼總是委屈自己。」
「我不是有你照顧嗎,倩倩……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徐倩帶著淚光笑了笑:「我哪裡對你那麼好了,這次多虧了楚總裁,要不是他救了你,還對你及時的進行溺水急救,不然你早就沒命了。」
「他對我做了溺水急救?」
想到這裡,顧暖的臉忽然紅了,還以為楚天琛對她做了人工呼吸。
徐倩看出她的心思,感嘆一聲:「可惜楚總裁不肯給你做人工呼吸,是他告訴我,給你做人工呼吸的。都要結婚的人了,還那麼保守,真不知道你們怎麼相處的。」
顧暖這下臉頰更紅了,本來只是想一想的,現在卻成了她想太多了,好像是她很喜歡占楚天琛的便宜似的。
徐倩只是跟她開玩笑,其實楚天琛並未對她做人工呼吸,而她也沒有給顧暖做人工呼吸,她就是想看看顧暖臉紅的樣子而已。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覺得奇怪就問道:「小暖,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當時要掙開楚天琛的手,跳進湖裡?」
顧暖聽到了徐倩的問話,心裡某個地方又有裂口,讓她感覺到淡淡的傷痛。
她不想提起這件事,故意岔開話題,看了眼醫院病房的門口,問她:「楚天琛呢?」
「他剛才回公司了,說等你醒來了,就讓我打電話給他,讓他接你回家。」
徐倩這才想起楚天琛的吩咐,拿出手機要給楚天琛打電話,卻被顧暖攔住了。
「倩倩,先不要打電話告訴他……他回公司,一定有重要的事,我不想打擾他。」
都已經這樣晚了,顧暖才不相信楚天琛是因為公司有事,才會回去處理。
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夏歌纏著他,要和他一起共進晚餐,卿卿我我去了。
徐倩以為顧暖識大體,所以才不打擾楚天琛辦理公務。
她只好收起了手機,為顧暖辦理出院手續,然後陪著顧暖回家。
顧爸爸和顧媽媽瞧見顧暖回來了,心裡也就安心了,他們這才回房去休息。
徐倩不放心顧暖,想要留在她家裡陪著她。
可是顧暖卻不想讓她受累,就說她已經好了,不習慣兩個人睡一個房間,也就將徐倩給送走了。
顧暖躺在房間里,可怎麼也睡不著。
而這時,有簡訊發過來,顧暖點開簡訊,看到是楚眀瀚發來的。
「顧老師,你睡了嗎?」
顧暖想到他那張陽光帥氣,有帶著痞氣的笑容,不禁心情好受了一些。
「還沒有,才晚間九點半!」
她回復了簡訊,等了大概十多分鐘,才收到了楚眀瀚的另一條簡訊。
「顧老師,你喜歡我大哥嗎?為什麼要嫁給他?你要知道,他不會愛上你的。」
顧暖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在枕邊,就再也沒有回他的信息,而他也沒有繼續給她發信息。
她剛要睡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本不想去理會,可看到了來電顯示的號碼是曹馨予打來的,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曹師妹這麼晚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學姐,我又遇到麻煩了,是很大的麻煩,這次我真的解不開嘛!你有沒有時間,過來幫我驗下屍體?」
這麼晚了,若是一般女人聽到有人說屍體之類的話,早就嚇得渾身冷汗,蜷縮在被子里了。
可對於經常和屍體打交道的顧暖,聽到這樣的話,就像是喝水一樣,再平常不過的事。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你們那裡不是有高資質的法醫嗎?可以讓他幫你。」
顧暖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醫生也建議過她最好不要到處走動。
「學姐,你不疼我了!這裡高資質的那位老法醫,因為老家有急事,他告假回家了,又把我一個人留下了。你也知道,我沒有你經驗豐富的,遇到麻煩的事,變得手忙腳亂解不開嘛。」
電話里傳來了曹馨予的哀嚎聲,顧暖從認識曹馨予那天起,就覺得她不適合做法醫。
因為她的性格太過浮躁,雖然學習刻苦勤奮,卻不善於總結經驗,太過循規蹈矩。
她這樣的悟性,遇到麻煩的案件,當然是難以解決了。
「可我現在真的走不了……」
「易警官會去接你,你不用擔心安全和接送問題,只需要留出一點時間給我就好。學姐,求求你嘛,幫幫忙啦!」
面對曹師妹的乞求,顧暖也不好拒絕,她只好量力而行。
「好吧,半小時之後,讓易警官來小區門口接我。」
「好的學姐,只要你答應我了就好!我會在這裡等你的……」
掛斷了曹馨予的電話,顧暖起身簡單的梳洗一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她離開家門時,輕手輕腳的就怕把她的爸媽吵醒,拎著包包來到小區門口時,只用了二十分鐘。
還有十分鐘,她還得在小區門口等等易警官。
雖然是夏季,可是天氣變化無常,陰天時,也會颳起大風,她穿的太單薄了,感覺到渾身發冷。
她雙手抱在懷裡,望著街道,希望早點看到易警官的身影。
當兩束光線耀進了街道中,晃得顧暖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用手遮在眼前,微微眯起眼睛看過去。
她心裡還覺得有些奇怪,易警官不是喜歡起摩托嗎,怎麼會開車來接她。
當一輛黑色的賓士車停在她身邊,她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高個男人從車內走下,她轉身就要往回走。
「怎麼了?拉我一起跳進湖裡,是不是覺得很愧疚呢?」
顧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不卑不亢道:「才沒有,我是太冷了,所以想回家加件外套。」
楚天琛才不信她說的話,他發現這個女人最近又多了一樣本事,那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不是冷了嗎?進我的車裡,我開暖風怎麼樣?」
顧暖看到楚天琛又穿著西服外套出門,她知道他有潔癖,就故意為難他。
「你怎麼不說,把你的外套給我用,一看你就是沒有誠意。」
楚天琛就知道她是故意找茬,想也沒想,將外套脫下來,扔到了她懷裡。
「穿上吧,免得凍感冒了,賴上了我。」
顧暖不披白不披,雖然她也不稀罕楚天琛的衣服,但是只要能取暖,管誰的外套,能用就行。
她小聲嘀咕道:「就不知道憐香惜玉,為我輕輕披上。」
「省了吧,換做別的女人我還能考慮,你……就算了。」
楚天琛看她的表情,一副打趣的樣子,明顯不把她當女人看了。
顧暖生氣,將她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砸到了他的懷裡。
「誰說我不女人了?楚天琛,你說話真毒。」
楚天琛並不介意她這樣說他,反而覺得有些樂趣,將外套掛在手臂上,挑眉道:「你自己從來不照鏡子嗎?就你這樣,跟那些溫柔可愛的女人,沾不到半點邊。」
「喂,楚天琛你說話特太惡毒了吧?你……」
摩托的轟鳴聲很快傳到小區門口,顧暖來不及和他鬥嘴,看著這輛黑色高架的摩托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從上面跳下來一位身材高瘦,穿著警官服裝,很精神帥氣男人。
「顧法醫,我們走吧!」
「好,我們走!」
顧暖朝著易晨楓點點頭,接過了他遞給她的頭盔,剛要戴到頭上,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抬起的手臂。
「顧暖,你現在身體虛弱,不適合外出辦事,更不能坐摩托吹冷風。」
他帶有敵意的看了眼易晨楓,即使易晨楓是警官,身上有警官的威嚴霸氣,他身上的強勢氣質不差他分毫。
易晨楓這才注意到顧暖的臉色有些不大好,想到她可能生病了,就關切的問道:「顧法醫,你是身體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這次就不要去了,我們在想辦法……」
「沒事的,我不過是患了小感冒而已。」
她給楚天琛一個眼色,讓他不要多管閑事。可楚天琛並不放心她,不肯鬆手。
「易警官都說了,讓你好好在家休息,你就回家好了。」
顧暖最不喜歡有人左右她,她甩開楚天琛的手:「我說了我沒事,而且這次案件如果解決不好,死者一定無法安息。」
楚天琛瞧見她那副倔強的樣子,就知道他說的話,她是不會聽進去的。
「好,你去吧,要是累倒了,沒有人會管你!」
說完他轉身坐進了車內,他透過車窗,瞧見顧暖和易晨楓又在說些什麼,可他關了車窗,根本聽不清楚。
他白天放了客戶的鴿子,所以這位大客戶非常惱怒,要求晚上必須見到楚天琛當面談。
要不然,他也不會離開醫院,沒有送她回家。
他現在來這裡看她,也是擔心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好些了。
可看到她那副倔樣子,好壞話都聽不進去,他還真是有些氣壞了。
他本想開車離開,可是臨走時的一個畫面,讓楚天琛的心咯噔一響。
他望見顧暖在跨向摩托時,身體竟然有些顫巍巍的往身邊栽倒。
他迅速的打開車門,大聲喚道:「易警官,先等下!」
易晨楓剛要開動摩托,聽到楚天琛的呼喊,他就將摩托停了下來。
他回頭望向急忙朝這裡趕來的楚天琛,開口問道:「有事嗎楚總?」
「我的未婚妻身體不舒服,我要開車送她過去,你告訴我案發的地址就好。」
易晨楓最近都在忙,沒有聽到外面的傳聞,這也是他第一次聽楚天琛告訴他,顧暖是楚天琛的未婚妻。
他身子有些僵硬,回頭看向戴著頭盔的顧暖,卻看不清擋風玻璃后,她的雙眼,是不是給他肯定的回應。
楚天琛不顧顧暖的反抗,將她從摩托車上抱下來,輕輕放在地上。
易晨楓看到他們親昵的動作,心裡浮起的幸福泡沫,也隨之破裂。
他雖然心裡不開心,但並不想影響工作。
「我騎摩托在前面,你跟著我就好。」
「好!易警官等我們進了車裡,你再開車。」
楚天琛拉著顧暖的手臂往他的車走,顧暖很不情願的坐進車內,對楚天琛翻了翻眼睛。
「我都說了,你的車我坐不起。」
「你一直都這樣逞強嗎?你不知道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剛才你要是坐上易警官的摩托,摔下來后,就不是現在這樣,哪裡還會有力氣跟我置氣。」
楚天琛開車,緊跟在易晨楓的身後。
顧暖沒想到楚天琛會觀察這樣仔細,竟然能看出來她坐不穩摩托,還是說他只是猜測的,被歪打正著猜中了。
不管怎麼說,楚天琛也是為了她好,而且還送她去了案發地,她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路上,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只不過兩個人的心卻都是亂成一團。
楚天琛不知道為何他會擔心顧暖,他們不過是沒有感情的契約婚姻,他何必這樣在乎她的感受,擔心她的死活。
而顧暖漸漸發現,楚天琛對她真的很上心,雖然表面冰冷一些,說話毒舌一些,可是心裡確是溫熱的,她真的好怕,在以後相處的日子裡,他對她太好了,以至於她不捨得三年後契約已滿的離開。
易晨楓的摩托停在了一座平房前,這個地方和顧暖昨天去過的地方很相似,都是那種平房大院的格局,專門為那些不喜歡住樓房的人而住。
警方現在已經封鎖了這間房屋,只有相關的工作人員才能進出此地。
顧暖一想到楚天琛上次看到死者時嘔吐的模樣,心想他可能會暈血嘔吐,就讓楚天琛留在了門外。
「已經很晚了,要不你先回家吧!等下有易警官送我回家。」
「我和你一起進去!我怕你回家太晚了,叔叔阿姨看到了,一定會質問你。最好我送你回家,也好讓他們心安。」
楚天琛的細心考慮,讓顧暖的心裡一暖,她知道顧媽媽最反對的就是她做法醫這個職業,要是知道她現在為警方做事,怕她有了危險,一定會因此發怒,甚至讓她辭掉所有和法醫相關的工作。
「好,那你現在外面等我。裡面有死者,怕有血腥的東西,讓你反胃。」
楚天琛一想到上次見到的墜樓死者,地上染紅了血腥的血跡,讓他禁不住想要嘔吐。
他現在只是想想都會這樣,所以也就不想勉強,跟著她一起進去了。
「那你早去早回,有事給我打電話。」
楚天琛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顧暖的身上,這讓顧暖身上的寒冷驅逐而去,渾身變得溫暖起來。
她含笑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易晨楓等在門外,見顧暖和楚天琛對完話后,他才對顧暖說:「我們進去吧顧法醫。」
「好!我們走!」
顧暖隨易晨楓一起進到院內,就看到一個身穿粉裙,妝扮的很時尚的女人,哭哭啼啼,一直再說自己無罪,真的不是兇手。
顧暖看到她有著年輕的容貌,年紀不過二十齣頭,心想若是這豆蔻年華中,她真的走了歪路,那麼她的人生因此也要走到了盡頭。
曹馨予看到顧暖來了,她忘記身上穿著驗屍體的手術服,還要和顧暖來個親密擁抱。
「我的好學姐,我的救命恩人,你終於出現了。」
顧暖輕咳了一聲,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後對她道:「你解剖過屍體了?」
「哦,對哦!」
曹馨予這才意識到,她的手上還拿著手術刀,雙手戴著的膠手套上還沾著血,這樣子打招呼的確有些不合適。
「你繼續你的工作,然後說出觀察到了狀況,我幫你分析。」
死者既然已經被解剖了,最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出來死因,耽擱的時間越久,死者的死因更難查出。
「好!師姐跟我來!」
曹馨予快步走進了屋內,在客廳中顧暖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中年有些禿頂的男人,正在被曹馨予驗屍中。
曹馨予這次主刀,陪她一起來的是一名實習生,專門記載和整理她解剖死者后的資料。
顧暖向這位實習生要來了分析報告,看到上面記載的一些內容。
上面無非都是記載一些,死者中毒身亡的表面現象,卻沒有記載一些實質性更深的內容。
她對曹馨予說:「解剖死者胃部,可曾查出什麼異樣?」
「沒有什麼啊,就是一些還未消化的食物殘渣。對了,我在他的胃裡查看到了魚肉殘渣,我之前以為他是對海魚過敏,詢問了他的女朋友,竟然說他無海魚過敏史。所以他不是因為食物過敏休克身亡。」
曹馨予也變得一個頭兩個大:「據我所知,死者於先生沒有對任何食物過敏癥狀,而且他生前也沒有食用過敏類的東西,或是碰過毒物,怎麼可能中毒身亡呢。」
「萬事皆有因,他的死並非表面看來這樣簡單。」
顧暖忽然想到了什麼,對曹馨予道:「將他胃裡的食物殘渣取走,拿去化驗,看看裡面的成分。」
「好的學姐!」
曹馨予對在屍體表面上查不到任何線索,也只好按照顧暖的話,取走他胃內的食物殘渣,拿到化驗室去化驗,等待結果。
曹馨予雖然屍體解剖很好,但是給死者的傷口縫線還原,卻還是手法有些粗糙,讓屍體看起來有些不太完美。
「讓我來吧!」
顧暖已經穿戴好了驗屍的衣服,從曹馨予手中奪走了針線,一針一針按照原來的針眼抽出針線,然後從線頭的地方,非常仔細的縫起傷口來。
曹馨予和她帶來的實習生見到了,不由得在心中由衷佩服她。
易晨楓和其他警官看到她認真做事的態度,和最後給死者還原一個完整的屍體,都在心裡對她肅然起敬。
她當然沒有看到大家眼中的她多麼特別,她只想給死者一個完整的屍體和安心的靈魂。
「鍾森,鍾森……你怎麼可以這樣狠心,將我和寶寶都拋棄了,還害得我成了殺你的兇手,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腹中的孩子嗎?」
那身粉色裙子的女人沖了進來,撲在了死者的身上,哭鬧起來。
顧暖想要知道一些關於死者的信息,她雖然知道死者是最誠實,從不說謊的人,解剖屍體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和一切。
但是有的時候,還是需要從旁人的口中得到一些線索,而這些線索,只需要等下死者胃中的食物殘渣化驗結果出來后,就能得到驗證。
她先問了下易晨楓:「易警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易晨楓將調查出來的事告訴顧暖:「今天晚上八點半,死者於鍾森酒後過來見他的*白瑞,兩個人在餐桌上發生了爭噪,而後死者一怒之下要離家出走,卻在離開前中毒身亡在家中。」
「也就是說,死者在來白瑞這裡前,一切都是非常的正常?在爭吵完之後,離開家門時中毒身亡?」
易晨楓不敢肯定:「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問過案發嫌疑人白瑞,她說他來時醉醺醺的,舌頭跟打卷了一樣,吐字不清楚,行動也歪歪斜斜的,估計是喝的太多了。之前是不是一切正常,那就不太清楚了。」
白瑞在旁邊一聽,忙為自己解釋:「他一定是之前吃錯了什麼,不然也不會那麼巧,死在了我的家門口……我懷有了鍾森的孩子,怎麼可能親手殺了他呢!」
顧暖這時不會做任何的判斷,因為她在等到食物殘渣的化驗結果,才能做出判斷。
化驗結果是在半小時后打電話報告給了曹馨予,她得知了消息,頗為驚訝。
「學姐,剛才化驗員告訴我,說是從食物殘渣中查到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河豚毒素。」
顧暖只是微微有些錯愕,但是並未有多大的反應,問向了一旁哭啼的嫌疑人白瑞。
「他來你家裡時,可曾吃過河豚做的菜?」
白瑞雖然害怕,但是如實回答:「是吃過了,鍾森很喜歡吃河豚肉,所以我經常做河豚菜給他吃的。但是我真的沒有用河豚毒,毒死他……」
易晨楓身邊的一名警官當機立斷:「既然是中了河豚毒身亡,一定是白瑞下的河豚毒。雖然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都已經致使於先生身亡,所以必須將白瑞帶到警局,調查清楚此事。」
曹馨予有些猶豫,卻沒有開口阻止。
顧暖雖然不是在警局工作,但她知道人命關天,更不能讓有些人無辜受害。
她阻止道:「先不要帶她走!」
她對曹馨予道:「曹學妹,你讓人將那盤河豚的菜拿去化驗,看看有沒有河豚毒素。」
「是的,學姐!」
曹馨予帶著實習法醫去了餐廳,將那盤河豚菜用密封袋收起,派人拿去化驗。
而顧暖這才開始問下嫌疑人白瑞,於鍾森生前的一些狀況。
「白瑞,我問你,你剛見到於先生時,他是全身醉醺醺的,說話不清楚,走路歪歪斜斜嗎?」
「是的……」
「你仔細想想,你可要知道,這是關乎到你的清白問題。」
白瑞想起當時的事,又驚又恐,但在顧暖堅定的眼神注視下,她很快平復了她驚恐的心情,即使短暫的鎮定,已經讓她想到了當時發生的情形。
「當時他走進來,身上帶著酒味和煙味,我說抽煙對他身體不好,對我懷孕也不好,讓他戒煙。他不聽,說我總是愛管閑事,也就和我拌起嘴……不過這時,他說話倒也沒有那麼結巴,最後也因為把我氣哭了,怕我心情不好影響到肚中的孩子,也就哄起了我。」
她想到於鍾森對她也是關愛的,不免心裡更加難過,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後來,我給他親手做了飯菜,我們到餐桌上吃飯。他吃了幾口菜說吃不下,而且還有些反胃,想要嘔吐,肚子也有些疼。他還說我的手藝沒有他前妻好。」
「我最生氣的是他總是對前妻念念不忘,一氣之下就與他大吵一架,他吵著吵著就變得結結巴巴,抬手要打我,可是走路都歪歪斜斜,要跌倒在地上。我以為他是喝多了,走不動路了,就趕他往外走,可他沒走幾步……就跌倒了,再也沒有起來。我後來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想到這裡,白瑞又生氣,又難過,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顧暖並未給出任何評論,而是在第二次的化驗結果出來后,得知了這盤河豚菜中,並未有河豚毒素驗出。
她有了初步的斷定:「於先生確實因為中了河豚毒身亡。河豚是具有高營養價值的魚類,肌肉中並不含毒素,所以可以作為食物。但河豚最毒的部分是卵巢、肝臟,其次是腎臟、血液、眼、鰓和皮膚。這種毒的潛伏期短則10到30分鐘,長達3到6小時。早期會有指甲、舌和唇的刺痛感,然後出現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等腸胃狀況。四肢無力、發冷、口唇和肢端知覺麻痹。嚴重時會呼吸困難,血壓下降,昏迷最後死於呼吸衰竭。」
她望向易晨楓:「剛才白瑞所說的於先生在死前的具體癥狀,和這些大多吻合。所以易警官你可以詳細的調查下,死者今天都去了哪裡,在哪裡吃過河豚類的食物。」
她看了眼白瑞年輕美麗的容貌,又看了眼於鍾森死者已近中年的老態,想也知道他們之間所謂的戀情,也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之上,並未有什麼愛情。
可於鍾森的死,白瑞並不是可憐的人,最可憐的要數她腹中,他們的孩子。
她也只是猜測:「易警官可以好好調查下他的前妻,或許從她身上,會調查出什麼線索。」
經過上一次顧暖的神斷,這一次易晨楓對她有了極大的信任。
「謝謝顧法醫的斷定!我一定會好好調查清楚,死者在生前都見了什麼人,在哪裡吃過什麼,有沒有進食過河豚之類的食物。」
顧暖點了點頭,對於易晨楓的辦案效率,她還是很相信的。
她離開案發地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后的事了,踏出了大門時,摸到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才想起楚天琛剛才還在門口等她。
已經這麼久了,他一定是回去了。
易晨楓就走在她的身後,但她覺得不必要麻煩他,畢竟他還有案件要去調查。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外面,卻聽到有人打了一聲噴嚏。
她循聲望去,見到是一身白色手工襯衫,穿著黑色西服長褲的高瘦男人站在那裡等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要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他。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外套還是給你穿上吧!」
楚天琛走來,阻止她脫掉西裝。
「我送你回去吧!」
「好,麻煩你了。」
顧暖跟著楚天琛往車的方向走,想到他在夜晚的冷風中等她,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也沒有在溫暖的車中開空調等著她。
可見,他是不放心她的。
儘管他們並未有太過交集,但是他對她的關心,卻已經讓她感覺到溫暖了冰冷的心。
看著他為她打開車門,她有種想逃避的感覺。
她好怕這場婚姻交易,到了最後,不是彼此瀟洒的離開,而是她丟掉了她的心。
「上去吧,我送你!」
「好!」
顧暖深吸一口氣,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楚天琛開車送她,一路上打了好幾聲噴嚏。
顧暖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回去多喝些熱水就好了。」
楚天琛仍舊專心的開車,沒有去看顧暖擔心的眼神。
夜晚很深了,馬路上偶有車輛經過,沒有過多人行走的身影。
突然馬路上橫穿出一位身穿紫色短裙披著長發的女人,攔在了楚天琛開的車輛之前。
「楚天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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