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 斗個你死我活
慕梓煙覺得事情似乎與她重生后不同,而且有些事情似乎也有些背道而馳了。
她看向章仚,盯著那棋盤看了一眼,便見章仚接著執起一子,落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著便起身朝著窗外看去。
過了一會,便見慕梓兮回來。
「夫君。」慕梓兮依舊是那般地柔弱,如今即便嫁為人婦,卻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章仚看著她,臉上帶著幾分地笑意,只是仔細看去,卻不達眼底,「妹妹走了?」
「已經回去了。」慕梓兮柔聲回道。
「這幾日父親讓我待在家中,你也莫要出去,便安心待在家中陪著母親吧。」章仚看著慕梓兮說道。
「是。」慕梓兮應道,接著便轉身離去。
等出去之後,嘴角地笑意收斂,等回了自己的屋子,便見丫頭採蓮過來。
「少夫人,自從忠勇王妃去了之後,大少爺似乎對您的態度便變得越發地冷淡了。」採蓮低聲道。
慕梓兮低笑了一聲,「我知道,他的心裡只有那個賤人,當初也不過是迫於無奈才娶了我。」
「少夫人,好在如今王妃已經去了,想來日後,大少爺便會漸漸地忘了她,只記得您的好。」採蓮看著慕梓兮說道。
「死了最好,她活著便是眼中釘,如今死了,大家也都安生了。」慕梓兮冷哼了一聲說道。
「少夫人,表小姐已經回去了,奴婢瞧著表小姐那處似是有些不妥。」採蓮輕聲道。
「有何不妥的?」慕梓兮捏著手中的絹帕,擦拭著唇角說道。
「早先,奴婢聽慕侯府上傳來消息,只說夫人今兒個似是聽到了什麼,故而神色有些不對,侯爺便匆忙出了侯府。」採蓮看著慕梓兮說道。
「府上好端端的能出什麼事?再說了,如今我是章侯府的少夫人,自是也管不著慕侯府的事兒。」慕梓兮淡淡道。
「是。」採蓮見她如此說,便也不再多言,而是立在一側。
慕梓煙瞧著慕梓兮如此地冷情,看來她死去之後,慕梓兮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她轉身便離開了慕侯府,等回了忠勇王府,便見冷寒峰正呆坐在屋內,盯著那手鐲看著。
慕梓煙卻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其他的緣由,既然上天讓她重新回到現在,自然是想要讓她看看待她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順著他們的算計已經死了,那麼她留下的東西,自然是他們想要得到的,那龍鳳喜燭如今在鍾璇的手裡,她可是知曉這裡頭的秘密?而那個背後之人接下來到底會做什麼,慕梓煙如今倒想看看。
北青那處如今落在了軒轅崖的手裡,那麼接下來呢?
重生之後,先皇后並未死,而先皇后倘若真的是南宮家的後人,那她全名便叫南宮菀,如今不知在何處?那麼軒轅燁的母后呢?是生是死?還有軒轅燁,如今在何處?為何他們一直再無交集?
慕梓煙心中滿腹疑惑,如今也只能慢慢地等著事情發展,可是適才看著慕擎然跟章氏的談話,還有章侯爺跟章仚的叮囑,她便知曉,接下來,太上皇要有動作。
那麼她之前尋找到的地圖跟鑰匙呢?如今都落在了誰的手裡?
她突然覺得迷茫起來,比起重生之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冷寒峰緊緊地握著那手鐲,待崔嬤嬤前來,他抬眸看著她,「倘若我現在做錯了,我該如何彌補?」
「彌補?」崔嬤嬤怔愣了片刻,不知冷寒峰所言何意?
「我知道,如今即便我做什麼,也不可能挽回。」冷寒峰嗤笑一聲。
崔嬤嬤垂眸,只是低聲道,「王爺,太上皇那處有動靜了,想必是要對付皇上。」
「君千皓豈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的?」冷寒峰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他滅了國公府,這本惹了眾怒。」
「是。」崔嬤嬤低聲應道,只是只有崔嬤嬤知曉,國公府是被冷寒峰跟鍾璇暗中設計毀掉的。
軒轅燁盯著冷寒峰,卻又覺得當年國公府被滿門抄斬,這裡頭冷寒峰跟鍾璇究竟參與了多少?
崔嬤嬤退了下去,冷寒峰也只是怔愣地坐下,神色黯然,不知在想什麼。
慕梓煙雙眸一沉,看來君千皓當真要被推下台,那麼如今君千勍人呢?
她想起了慶王府,接著便又去了一趟慶王府,只可惜,如今慶王府並無人,看來君千勍還在封地,那麼君千洺呢?還有涼王,倘若先皇后南宮菀還活著,如今會不會來尋涼王,又或者是涼王最終還是因為南宮菀而死了。
前世她死了,身邊的也都死了,那些謀害他們的人都活著,可是慕梓煙卻覺得他們最後也會被淪為棋子,漸漸地消失。
慕梓煙只是靜觀其變,她倒要看看他們在她死後的下場是什麼?
皇宮內,君千皓正端坐在大殿內,抬眸看向暗衛落下。
「如何了?」君千皓冷聲道。
「主子,太上皇那處果真動手了。」暗衛低聲道。
「他當初傳位給朕,本就是另有所圖。」君千皓冷笑了一聲,「太子死了,涼王雖然因著太皇太后,如今安然無恙,卻也是苟延殘喘。」
「是。」暗衛應道,「主子,國公府滿門抄斬,屬下擔心他們會因此事清君側。」
「清君側?」君千皓揚聲一笑,「朕倒要瞧瞧,他們如何清君側。」
「主子,現在該如何?」暗衛繼續問道。
「按照部署的去辦。」君千皓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太上皇不仁,那便休怪朕無義。」
「是。」暗衛應道,接著便閃身離去。
鍾璇自後面出來,行至他的身側,恭敬地行禮,「皇上,太上皇這次怕是要推慶王上台。」
「慶王也不過是棋子罷了,朕倒是不擔心。」君千皓轉眸看著鍾璇,「倒是皇后,冷寒峰那處,你最好穩住。」
「是。」鍾璇垂眸應道,如今比起讓君千皓垮台,反倒不如將太上皇徹底地擊倒,如此,她便更有把握,能夠利用君千皓達到自己的目的。
君千皓知曉鍾璇所圖謀的是什麼,故而如今二人表面瞧著相敬如賓,實則只有他們彼此知曉,他們之間也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待鍾璇離去,君千皓嗤笑了一聲,便繼續批閱奏摺。
慕梓煙在遠處看著,此情此景,也只是讓慕梓煙覺得這二人遲早會像她重生之後那般,決裂,亦或者是狼狽為奸。
鍾璇以為自己利用了秦邧跟冷寒峰,未料到,冷寒峰卻知曉她在騙他,依著冷寒峰的脾氣,慕梓煙覺得不久之後便會有好戲看。
而如今的平利侯府也未出場,現在的他們應當是在最後的準備?
慕梓煙也只是搖頭,一切的一切,到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而她猜中了開頭,卻永遠無法猜中結局。
老夫人回來之後,從嬤嬤便將章氏所言稟報與她,老夫人聽罷之後,大抵是明白了。
「看來皇上要拿慕侯府開刀,以此來平息眾怒。」老夫人低聲道。
「老夫人,老奴不明白。」從嬤嬤不解地說道。
「慕侯府自是不能倒,當年二房設計除掉了大房,如今連唯一的血脈也沒有了,國公爺也沒了,倘若此事引起眾怒,皇上自然要尋一個替死鬼。」老夫人低聲道。
「那侯爺豈不是?」從嬤嬤大驚道。
「當年,我便料到會有這一日,故而早有準備。」老夫人淡淡地說道,「去請三爺過來。」
「是。」從嬤嬤應道,接著便垂眸退下。
過了一會,便見慕擎林前來,自是恭敬地行禮,「母親。」
「老三,待會你入宮,上摺子,揭發你二哥。」老夫人看著他說道。
「揭發?」慕擎林不解地問道。
「當年慕擎元是如何死的,如今你二哥便是如何。」老夫人看著他說道,「你在皇上那處立了功,這慕侯府自然是你的。」
「兒子明白。」慕擎林這才感嘆道,「兒子等這一日等了太久。」
「去吧,事情要做的穩妥一些,莫要被你二哥起疑了。」老夫人淡淡地說道。
「是。」慕擎林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從嬤嬤抬眸看著老夫人,「老夫人,侯爺也是您的親生子。」
「比起老三,總歸是有別的。」老夫人幽幽地說道,「太上皇跟皇上總歸要翻臉,如今想要保住慕侯府,我只能犧牲老二。」
「老夫人是要投靠皇上?」從嬤嬤不解地問道。
「太上皇深謀遠慮,倘若他奪回大權,必定會對付我,畢竟當年,是我幫他除掉了眼中釘。」老夫人接著說道,「所以,如今想要安生,自是要支持皇上。」
「老奴明白。」從嬤嬤知曉,老夫人怕是還有旁的緣故,這裡頭究竟隱藏著什麼,她自是不能多問的。
慕梓煙聽著老夫人的話,不免有些奇怪,難道老夫人不應該幫助太上皇嗎?畢竟她背後的主子是想利用太上皇尋找到線索的。
只是如今讓君千皓穩坐帝位,那麼君千勍該如何呢?
還是因著太上皇知道的太多,故而才會想要利用君千皓徹底地將太上皇打垮,畢竟太上皇隱藏了幾十年的勢力,如今還是存在著的,這也是巨大的威脅。
慕梓煙暗自思忖著,一時間覺得事情似乎越發地複雜起來。
她看向老夫人,倘若不是她重生之後打亂了他們的籌謀,老夫人怕是也會像現在如此倒戈,而二叔一家,最後依舊是要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她想起了二哥來,卻也不知該如何與二哥說,提醒他要小心,只是不知二哥最後能不能逃得過一劫?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之後,便去了慕凌睿那處,便見他正坐在涼亭內看書,章怡容剛剛從章侯府回來,顯然還不知曉慕侯府要大難臨頭。
眉眼間頗有幾分得意,等到了慕凌睿身旁,便笑著坐下。
慕凌睿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章怡容一眼,說不上喜歡,只是這些年來,也不過是有了夫妻情分罷了。
慕凌睿總覺得這一世,他並未愛上任何一個人,即便原先與涼王府的明安郡主,也不曾有過漣漪,最後與章怡容成親之後,也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他有時候在想,自己的心到底去了何處?為何沒有一個讓他能夠想要好好地相守到老的女子呢?
慕梓煙看著慕凌睿失神的眼神,也只是暗自搖頭,她知曉二哥如今怕是在想自己這一世過得是不是太過於平淡了。
原本,她以為二哥前世對自己是不屑的,未料到他對自己還是存著兄妹之情。
慕梓煙坐在一旁,便見章怡容想要跟慕凌睿親近,可是慕凌睿永遠對她的態度是不咸不淡,而她的確是真心愛上章怡容,故而對他便多番的忍讓,倘若換成未嫁之前的脾氣,她必定會發火。
「夫君,我剛從娘家回來。」章怡容接著說道,「瞧著妹妹在府上倒是不錯。」
「恩。」慕凌睿對慕梓兮的感情,似乎在她成親之後便越來越淡了,也許是慕梓兮對待慕侯府的感情也越發地冷淡,不過是表面上的和善罷了,他想起慕梓煙來,許多事情,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尤為可貴。
猶記得小時候,慕梓煙也不過六七歲的年紀,有一次他生了一場重病,她特意趕來看他,而且還在一旁守了一整夜,反觀慕梓兮,只是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到最後暈了過去,而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再後來,他長大了,特意被祖母安排在外,性子也變得囂張起來,更因為後頭髮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加之母親與祖母對他的灌輸,他漸漸地便與慕梓煙疏遠了,直等到後來,他得知她沒了的消息,方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心裡還是惦念著她這個妹妹的。
慕凌睿不甚唏噓,倘若他能夠早些意識到,也許能夠救得了她,又或者是見她最後一面。
過了許久之後,慕凌睿才回過神來,接著放下書卷,緩緩起身,「我去走走。」
「是。」章怡容見他似乎與自己無話可談,也頗為無奈,瞧著他離開之後,便將他看著的書卷拿了起來,看了一眼便丟在了桌上,這種書,她自是看不進去的。
慕梓煙上前看了一眼,本想著拿起來看看,這才想起自己根本觸及不到,她索性便轉身要離開。
「二嫂。」不遠處走來一個女子,婀娜多姿,走起路來也帶著幾分的嬌俏。
慕梓煙看去,明顯一怔,這是誰?
「原來是弟媳啊。」章怡容笑吟吟地開口。
「弟媳?」慕梓煙疑惑不解,三房並未有男丁,如今也只有二哥一個,何時跑出來一個弟媳的?
「二嫂,瞧著二哥的神色,像是有心事。」女子笑吟吟地問道。
「不過是這幾日有些操勞罷了,索性我剛回來,正想著去廚房瞧瞧,給他補補。」章怡容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二嫂了。」女子笑吟吟地說罷,便轉身離去。
章怡容看著那女子離開,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接著便離去。
慕梓煙跟著那女子往前走,等到了眼前的院子,她雙眸一動,她前世死去之後,也不曾知曉三房有男丁的。
只看崔氏此刻正帶著人前來,那女子低笑著迎上前去。
「母親。」女子微微福身。
「你夫君呢?」崔氏對眼前的女子頗為冷淡,這語氣中還透著冷。
「夫君去祖母那裡了。」女子嬌滴滴地應道。
「恩。」崔氏便也不再逗留,接著便匆忙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那女子瞧著崔氏離去,也只是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二少夫人。」一旁的老嬤嬤恭敬地福身。
慕梓煙聽著二少夫人,想起這一世,二哥成了慕侯府世子,自然成了大少爺,而這突然冒出來的二少夫人,又是怎麼回事?
她轉身便去了老夫人那處,當看見恭敬地立在老夫人跟前的慕凌晁,當下愣住了,三哥怎麼成了二少爺?而且是何時入府的?
「晁兒,你跟你媳婦剛入府一個月,這府上的規矩也該好好學學,畢竟日後著侯府還要你撐著。」老夫人慈愛地說道。
「是。」慕凌晁垂眸應道,接著便恭敬地立著,自是不敢出聲。
崔氏走了進來,當下便福身道,「見過老夫人。」
「你急匆匆地過來,可有事?」老夫人瞧著崔氏如此的不穩重,想起日後這偌大的慕侯府,也不知她能不能撐起來。
崔氏低聲道,「老夫人,兒媳是過來瞧瞧晁兒可是有什麼需要的。」
「他的東西我自會準備,既然這孩子過繼到了你的名下,你自是當親兒子看待便是,你這身子怕是日後也無法再有孩子,老三一直本分,並未抬姨娘,這孩子的母親一早便去了,雖然是外室所生,卻也是個懂事的。」老夫人沉聲道。
「兒媳明白。」崔氏心裡頭雖然有諸多的不滿,可是卻也沒有法子,畢竟她如今無法再生,而且這慕凌晁瞧著便是個能掌控的,只是他娶的媳婦,倒是讓她頗為不滿,畢竟那女子也不過是個小門小戶的小姐罷了。
「你可還有事兒?」老夫人接著問道。
「沒有了。」崔氏也不敢在老夫人這處使性子,如今這慕侯府雖然是二房家當家做主,可是這真正主事的還是老夫人。
崔氏多少也明白,這二房怕是要倒大霉了,心裡暗自高興,卻也不敢太過於表露出來,只是看著慕凌晁,莫名地覺得有些擔心罷了。
老夫人也知曉崔氏是瞧不上慕凌晁的媳婦兒,不過既然都嫁進來了,如今自然是不能休妻的,等到日後穩定下來,再想其他的法子將那女子打發了便是。
老夫人低聲道,「這些時日,你便將晁哥兒家的帶在身邊,好好教導著。」
「是。」崔氏當然樂意,如此也能夠長長自己的威風。
慕梓煙看著這內宅的爭鬥,暗自搖頭,只可惜,她知曉二叔並非是老夫人的親子,可是二叔如今還蒙在鼓裡,他大難臨頭了,卻還不知,也真真是悲哀。
她如今最擔心的是二哥罷了。
慕凌睿出了慕侯府,正想著去找章仚,未料到便收到章仚傳來的信兒,他自是趕了過去。
二人對坐,先是對飲了幾杯,二人如今也算是親戚,故而便開始各自訴苦起來。
「我不得不提醒慕兄,你如今的處境堪憂。」章仚與慕凌睿之間的交情還是有的,故而如今也只能好心地提醒一番。
慕凌睿放下酒杯,看著章仚,頗為不解。
「你也知曉,皇上殺了國公府滿門,如今正犯了眾怒,太上皇那處一心想要推其他人上去,而慕侯爺必定會成為皇上的棄子,我聽說,適才你三叔入了宮。」章仚看著他說道。
「三叔入宮?」慕凌睿雙眸微動,接著說道,「難道?」
「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兒。」章仚接著將書信遞給他,「你看罷之後,最好早做打算。」
「好。」慕凌睿接過,待看罷之後,震驚不已,「這怎麼會?」
「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章仚嘆了口氣,「大概是你妹妹在天之靈不忍你受難吧。」
慕梓煙看著章仚如此說,越發地覺得奇怪,等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信中所言,當下更覺得章仚有古怪,他如何得知二叔並非是老夫人的親子?
她盯著章仚看著,接著便又看向慕凌睿此刻面色凝重。
「我終究是護不住的。」慕凌睿苦笑道,「這難道就是報應?」
「你也該早做打算才是。」章仚看著他說道。
「既然是報應,我也只能受著。」慕凌睿看著他說道,「當年,大伯一家是如何沒的,我如今哪裡有不明白的?」
「只是老夫人如此狠心,即便要死,也應當做個明白鬼。」章仚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慕凌睿接著起身拱手道,「多謝,只是我不知,你既然知曉這些,為何當初就不能救救她呢?」
「哎。」章仚苦笑道,「倘若能救,我自是會捨命相救,只可惜……」
慕凌睿見他如此無奈,也跟著重重地嘆著氣,而後便轉身離去。
慕梓煙心中也頗多的疑惑,章仚說這些話是何意,還有他最後失蹤,又去了何處?
章仚見慕凌睿離去,也只是獨自飲酒,臉上多了幾分苦澀地淺笑。
慕梓煙盯著章仚看了許久,看來一切的一切似乎還有另一種的解釋。
她轉身離開,而後便跟著慕凌睿一同回了慕侯府。
等到了之後,便見慕凌睿當下便去章氏的屋子。
「你這麼晚過來所為何事?」章氏不解地問道。
「母親,父親呢?」慕凌睿接著問道。
「還未回來。」章氏看著他說道。
「母親,兒子剛得知了一事,母親看罷之後,務必冷靜。」慕凌睿低聲道。
「但說無妨。」章氏見慕凌睿如此嚴肅,便也坐直,低聲道。
慕凌睿便將那書信遞給了她,章氏看罷之後,騰地起身,「這……怎麼會?」
「母親,老夫人如今是想要將父親推出去,保全慕侯府,她其實只想讓三叔成為真正的侯爺。」慕凌睿看著她說道,「如今我們的處境很難。」
「你父親還未回來,如今我們該怎麼辦?」章氏雙眸一沉,盯著那書信,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怪不得,三房突然多出了一個兒子。」
「母親,如今只能等父親回來商議對策,即便犧牲了我們,也不能讓老夫人得逞。」慕凌睿早先便知曉老夫人是利用她,後來,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他便越發地明白了老夫人是個面軟心硬之人。
章氏怔愣地坐下,又是震驚,又是氣憤,「好啊,未料到我們二房不過是她手裡的棄子罷了。」
「眼下三叔已經入宮去了,想必是向皇上遞摺子。」慕凌睿繼續說道,「母親,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如何打算?」章氏怔愣道,「章侯府?」
「母親,舅舅的心思您難道不知?他自然是擁護太上皇的。」慕凌睿低聲道。
「那現在?」章氏一時間心亂如麻,卻也不知該如何解決。
慕凌睿繼續說道,「眼下等父親回來再做商議。」
「好。」章氏連忙點頭,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慕凌睿在想,章仚告訴他這些,想必是有另有所謀,可是在生死攸關之間,他也只能先保住自己。
他突然想起了慕梓煙,難道這一切都是冥冥註定的?
慕梓煙看著慕凌睿,接著便等著看他們有何對策。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三哥何時成了三叔的兒子了?那麼重生之後呢?為何不一樣了呢?
她雙眸微動,突然覺得這裡頭似乎隱藏著她並未察覺的隱秘?難道三哥一直在騙她不成?
倘若真的如此,那麼慕侯府豈不是更危險?
慕梓煙暗叫不妙,可是如今卻也無法回去。
慕擎然回來后,便回了院子,待看罷那書信之後,整個人頹然地坐下,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老爺,您可要想法子,這老夫人跟三叔是個心狠的,竟然要將我們都推出去。」章氏低聲說道。
慕擎然也未料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是如此的,抬眸看著慕凌睿,「這書信是誰給你的?」
「章世子。」慕凌睿如實地回道。
「他?」慕擎然看著他,「他是如何得知的?」
「兒子並未細問。」慕凌睿如實回道。
「這倒是奇怪了。」慕擎然盯著那書信的內容,接著說道,「難保這不是圈套。」
「父親,即便這是圈套,可是難道您不懷疑?如今三叔已經入宮去了,過不了明日,皇上必定會下旨問罪,到時候一切都晚了。」慕凌睿說出重點。
「那該如何?」慕擎然怔愣著,「老夫人心狠,原先我以為她最疼愛的便是我們這一房,如今我才明白,我們不過是老三的馬前卒罷了。」
「老爺,如今是要想法子避過這一劫。」章氏看著他說道。
「如何能避過?」慕擎然冷笑了一聲,「皇上早有對付我的心,如今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畢竟我與國公府本就有恩怨,加上那丫頭已經去了,如今皇上也再沒有了顧慮。」
「父親。」慕凌睿見慕擎然如此說,接著說道,「難道要讓三叔一家得逞了?」
「不能。」慕擎然雙眸一眯,「既然如此,那不防就斗一斗,明日一早,我便負荊請罪去。」
「負荊請罪?」章氏看著他。
「對,到時候,滿朝文武,我倒要瞧瞧皇上該如何定罪。」慕擎然掌心按著書信,看向章氏說道,「你且在府上盯著老夫人,莫要讓她有任何的動靜。」
「是。」章氏點頭,接著說道,「老爺,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我也不能任人魚肉。」慕擎然冷哼了一聲。
慕梓煙看著慕擎然如此說,便知曉這是章仚的挑撥離間,他是故意將消息透露給慕凌睿,想要先挑起二房跟三房之間的戰火,那麼章仚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是讓他們狗咬狗嗎?
慕梓煙反倒有了看好戲的心情,她倒要看看他們最後誰勝誰負?
至於君千皓,他到底有幾成的勝算呢?
不過老夫人既然要幫著君千皓,那麼虛空,以及她背後的人怕是也要暗中相助君千皓徹底地扳倒太上皇,想來太上皇也許已經尋到了什麼線索。
慕梓煙雙眸眯起,原來她死去之後,竟然如此的精彩。
次日一早,慕擎然便去上早朝了,不動聲色地入宮,而後在大殿之人負荊請罪。
君千皓昨兒個親自面見了慕擎林,自然是得了他的舉報,今兒個本來打算借著慕擎林來除掉慕擎然,正好堵住悠悠之口,可是未料到,慕擎然竟然猶如地舉動。
君千皓冷沉地看著跪在大殿的慕擎然,低聲道,「慕愛卿這是何意?」
「皇上,臣有罪。」慕擎然低聲道,「這是臣的罪狀,還望皇上降罪。」
君千皓接過請罪的摺子,待看罷之後,也不過是一些他貪贓枉法的罪證,他低聲道,「慕愛卿,你該當何罪?」
「皇上,臣自知罪該萬死,還望皇上能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莫要怪罪臣的家人。」慕擎然連忙潸然淚下,悔不當初地說道。
君千皓擺手道,「此事交給吏部,退下。」
「是。」慕擎然低聲道,便退了下去。
君千皓如今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草草地下了早朝。
慕擎林行至慕擎然的身側,低聲道,「二哥,這好端端,您這是?」
「哎,這些時日總是夢見大哥,這心裡頭總是有所愧疚,寢食難安。」慕擎然斜睨了一眼慕擎林,低聲道,「昨夜大哥託夢給我了,說是慕家的血脈只剩下我,讓我好好保重。」
「什麼叫只剩下二哥,難道我不是慕家的血脈?」慕擎林不滿地問道。
「我也覺得奇怪。」慕擎然看向慕擎林,低聲道,難道他不知曉自己的身世?不過不知道也好,日後有的他受的。
慕擎然未料到素日老實的三弟,竟然是如此的奸險小人,當初當真是小看了他。
慕擎林也覺得這事情頗為蹊蹺,如今見慕擎然竟然將已死的人拿出來說事,便知曉他似乎對自己存了懷疑,便也不再多言,二人相繼回了慕侯府。
二人一同去了老夫人那處,慕擎然一面哀痛地訴說著今兒個在朝堂上所言,一面看向老夫人道,「兒子這些時日夢見大哥,這內心愧疚不已,故而才如此,想要減輕一些罪孽。」
老夫人只覺得慕擎然如今假惺惺的模樣,讓她頗為不耐煩,當即擺手道,「你且下去歇息吧。」
「是。」慕擎然應道,便轉身離開。
慕擎林自慕擎然離開之後,看向老夫人,「母親,二哥這是?」
「看來他知道了。」老夫人看著慕擎林說道,「你且入宮看皇上是何意?」
「難道便這樣便宜了……」慕擎林頗為不滿。
「日後這慕侯府怕是很難安穩了,必須要儘快地解決了他們,免得節外生枝。」老夫人雙眸一沉,冷聲道。
「母親,接下來?」慕擎林看著她。
「當初如何除掉大房的,如今便如此。」老夫人低聲道。
「兒子明白。」慕擎林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便見慕凌晁入內。
「祖母。」慕凌晁恭敬地行禮。
「這些時日你且當心一些,但凡是吃食都要謹慎一些。」老夫人看著慕凌晁說道。
「祖母放心。」慕凌晁垂眸道。
「還有,你那媳婦,性子有些刁鑽,你要讓她收斂一些,莫要闖出大禍來。」老夫人繼續說道。
「是。」慕凌晁應道,接著便離開。
從嬤嬤垂首入內,「老夫人,老奴剛得到了消息,說是昨兒個大少爺去了一趟章侯府,回來便急匆匆地去了夫人的院子。」
「他去章侯府做什麼?」老夫人雙眸一沉,低聲道。
「與章世子飲酒。」從嬤嬤接著說道,「會不是會章世子無意中說漏了嘴?」
「看來事情有變。」老夫人冷聲道。
「老夫人,如今侯爺知曉了您的用意,難保不會與您離心。」從嬤嬤看著她說道。
「既然如今知道了,更不能讓他有反擊的機會。」老夫人嘆了口氣,「總歸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虧得我養了他這麼多年,如今反過來要咬我一口,那便怪不得我狠心。」
「那老奴……」從嬤嬤試探地問道。
「按照原先的去做吧。」老夫人淡淡地說道。
「是。」從嬤嬤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站在原地,看著老夫人那眸低閃過的陰狠,當年對付父親、母親的法子,如今對付二房?看來二房這下是越發地要不安了。
她隨即去了章氏那處,便見慕凌睿也在,慕擎然皺著眉頭,「老夫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我們知曉了她的算計,依著老夫人的脾氣,必定會暗中算計。」
「未料到老夫人竟然如此心狠。」章氏雙眸一凝,「她可是我的姑媽。」
「姑媽如何?」慕擎然轉眸看著她,「你莫要忘記了,我並非他的親子,也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哎。」章氏如今心裡有的也只是滿滿的恨意,還有擔憂。
慕擎然自然不能讓這一大家子跟著送死,接著說道,「也不知老夫人該如何對付我們?」
慕凌睿接著說道,「當年她是如何對付大伯一房的,想必會如法炮製,畢竟如此,二房即便出事了,到時候也不過是會順應當年大伯一家沒了的說法。」
「這些時日,你們都當心一些。」慕擎然接著起身,「看來我要越發地謹慎了。」
慕梓煙大有看好戲的架勢,只是瞧著這兩房如此內鬥,怕是最後只能斗得你死我活,自取滅亡,也只是搖頭道,如此死了,到底是自食惡果。
終究是不忍心看見二哥的下場,慕梓煙轉身便離開了慕侯府。
她入了宮,便看見君千皓正與慕擎林說話。
「皇上,是臣疏忽了。」慕擎林低聲認錯道。
「既然你都有了法子,便照做便是。」君千皓低聲道,「要儘快,趕在太上皇動手之前。」
「是。」慕擎林應道,接著便退了下去,匆忙回了慕侯府。
皇后的寢宮,鳳陽宮,鍾璇正聽宮女的稟報,也只是淡淡一笑,「暗中相助便是,儘快讓慕擎林除掉慕擎然一房。」
「是。」宮女應道,接著便離去。
鍾璇伸手拿過那龍鳳喜燭看著,冷笑道,「慕梓煙,你如今被融入這喜燭內,爬床永世不得翻身了,不知這滋味如何?」
慕梓煙盯著鍾璇那得意的笑容,她與鍾璇並無恩怨,而鍾璇為了自己的私慾,竟然將她逼至如此的地步。
「你莫要怪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再說,想到這個法子的也不是我,你要怪,便怪那個想要毀滅你的人。」鍾璇盯著那龍鳳喜燭,自言自語,「不過你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當年,那手鐲落在我的手裡,未料到竟然讓秦邧跟冷寒峰對我這般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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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五一快樂!煙兒能看到前世他們的結局,也是漸漸地在揭露真相,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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