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只願此生不再相見
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幾個人的心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冰徹心骨。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蕭漫把自己蓋在被子里,除了偶爾顫抖的身子與壓抑的淺泣聲到是還算安靜。
方辰依舊站在床邊。找不到話題就那樣心塞心疼的看著她,陪了她一夜。
而秦世辰被蕭漫趕出病房后就一直站在長廊外,眸色憂傷,濃眉微蹙,就那樣盯著病房傻傻的站了一夜。
這一夜冗長又悲痛,原就是三個人彼此之間的傷,再次被揭開時依舊痛徹心骨鮮血淋漓。
好在再冗長的夜。終究是要天亮。
就在方辰想揭開蕭漫蓋著整個身子的被子時。
蕭漫自己先一步掀開了,坐起身來。抬著一雙紅腫的眸當看到方辰仍站在她的床前時明顯一愣。
「方大哥,你怎麼還在?」撕啞的聲音在病房裡揚起。
方辰柔柔一笑,並沒有回答,揚手探了下她額間的溫度,待感覺到她的燒退下去時這才唇角微揚,側身在床頭柜上熱水瓶給她倒了杯熱水遞到了她面前。
「燒退了,喝點水。」
蕭漫淺淡的扯起唇角,接過水杯淺淺的喝了幾口,低垂著頭再沒有抬起來。
方辰知道她對自己有愧,更知道此時她不知該跟他說什麼,可他從來都沒怨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只要她能好好的。
「小漫,其實當年是……」方辰剛開想為秦世辰解釋幾句。卻被蕭漫冷聲打斷。
「方大哥,不管當年如何我都不想再聽。」
那眸中的毅然絕棄,讓方辰深嘆了一口氣。她從來都是倔犟的,認準的事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可這件事關乎著她的幸福,曾經他是想過哪天她決定離開秦世辰回到他身邊那該多好。
可他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並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君子所愛,取之有道的道理他更懂。他要的是小漫心甘情願的愛上他,並不是趁火打劫、寒冬送冰使用些卑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這一切的真相他不知道,那麼他可以袖手旁觀,坐想其成,可是他現在知道了當年的一切,亦明白秦世辰的苦衷,就像當初秦世辰問他一樣,如果是自己,自己又會怎麼做,是狠心推開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是用她的命與自己卻賭未知的明天?
很顯然,如果當時他同樣站秦世辰的位置,他一樣會選擇秦世辰一樣的做法。
所以面對他們明明相愛。卻彼此折磨他真的無法冷眼看下去。沉默的幾秒,方辰再次出聲。
「小漫,你真的誤會秦世辰了,他當初那麼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蕭漫捧著水杯的手一緊,抬眸笑看著方辰,只是那笑未達眼底,音色里有絲嘲諷,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他人。
漸漸的唇間的那抺譏諷斂起,眸底慢慢變的深遠的起來,看著方辰問。
「方大哥,你還記得我們在你車上聽的那個廣播嗎?」
方辰不語,只是那沉靜透亮的星眸告訴了蕭漫,他還記得。
不由莞爾一笑。
「廣播主持人說:當你最深愛的人傷了你,但卻是為了你好,你為原諒他嗎?那時你非逼著我回答,還記得我的怎麼回答你的嗎?」
沉痛紅腫的眸子,直直的看著站在床邊的方辰,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方辰默了幾秒,輕然而回。
「當時你說,那要看他為了什麼事傷害你,而你又付出了什麼代價,除了人命,如果他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你會原諒他。」
「呵呵。」方辰說完后,蕭漫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的同樣眼角的淚水控制不住的滑落,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再一次動蕩了起來,音色里還帶著一絲哭顫「可是偏偏就是人命,那是我孩子的命,縱使他有再大的苦衷,再迫不得已,我的孩子終究是死了,方辰大哥,你讓我怎麼原諒,你知道當時孩子化成血水從我身體里流下來我有多痛嗎?那是撕心裂肺、蝕心的痛,他在我肚子里整整三個月,陪伴了我三個月,支撐了我三個月,那時孩子就是我的全部。」
「所有人都以為是我自己用肚子撞的桌角,可不是,不是我自己撞的,是有人故意絆了我,我才會往桌角撲去,我怎麼忍心傷害我自己的孩子,我是多麼想把他生下來,多麼想親親、抱抱他,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成形就已經死在了我的肚子里,方大哥,你知道我有多恨嗎?你知道當一個人的精神支柱倒塌了是怎樣的絕望嗎?孩子沒有,我只想跟著他一起去,我想去另一個世界陪著他,你說他一個人在那麼暗、那麼冷的地方,他哭了怎麼辦?餓了怎麼辦,怕了又怎麼辦,他叫媽媽的時候,沒人去照顧他又該怎麼辦?」
蕭漫壓抑的哭顫聲,慢慢的失控到吼了出來,那蒼白的臉上早已經淚流滿面,到最後死死的低著頭,泣不成聲、嚎啕大哭了起來。
那沙啞悲痛凄涼的哭聲,深深刺痛著方辰的心,看著此般痛苦她,淚水終是沒忍住流了下來。
而病房外的秦世辰聽到蕭漫那些凄痛的話與此時痛到撕心裂肺的哭聲時,高大的身子踉蹌了幾步,靠在了牆上,垂在兩側的手死死的攥緊成拳,蒼白的俊臉,猩紅的眸子滿滿的都是心如刀割的痛,與對蕭漫此般崩潰痛哭萬般不舍的疼。
對於孩子,他也一直無法原諒自己,更知道那是蕭漫永遠不可磨滅的痛,可他當初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他知道,他就是再想逼她離開他,也不會把她逼到那步絕境。
這一刻,他是真的痛,真的悔,對於蕭漫那他的恨,他無怨無言,只是想祈求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用一輩子的愛與寵去撫平她心底的痛。
許是淚水哭干,又許是哭累了,慢慢的蕭漫哭聲越來越小,到後來淺抽,最後無聲。
她一直低著頭,倔犟的沒有讓方辰看到她哭的難看的臉,慢慢的她又用手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努力平復了情緒后,紅腫的眸再次看向方辰。
「方大哥,小悅呢?她把我推開,她自己傷到沒有?」
被這麼一問,方辰的臉色明顯陰沉了很多,在蕭漫急切想要知道的注視下,便開口告訴了她。
「蘇悅被鐵架砸到了頭,傷勢嚴重,到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什麼?」蕭漫跳下床驚恐的站了起來,後來又像是被刺激到,站不住雙跌坐在了床上,神情儘是愧疚與失魂「怎麼會這樣,她怎麼那麼傻就把我推開了呢?如果她不推開我,那麼砸的就是我,她最多也只是受輕傷。」
蕭漫越說越驚心,越想越恐懼,再次猛然的站了起來,瘋了般就往門外衝去。
「我要去看她。」
由於又慌又急,蕭漫再拉開病房門時身體失控的往走廊的地上栽了去。
卻不曾想被站在門外的秦世辰一把接住,穩穩的抱在懷裡。
再次看到秦世辰,蕭漫心底的痛與怨雙一次泛濫到不可收拾,可這一次她沒有再發作,而是大力的推開他,看了下左右的兩邊的長廊,眸色驚慌的看著跟出來的方辰又問。
「方大哥,小悅在哪裡?」
方辰看了眼秦世辰,又看了眼蕭漫,最後上前扶著蕭漫怕她再次摔倒,這才回。
「在ICU重症監護室,我帶你去。」
蕭漫點了點頭,沒有推開方辰,因為她此刻真的腿軟到站不住,一路心焦失措的被方辰扶著往重症監護室去,並沒有再多看一眼跟在後面的秦世辰。
進了電梯,蕭漫沒有注意方辰按了幾樓,只記得出了電梯后他們又走了一條長廊轉了幾個彎后,這才來到重症監護室,遠遠的蕭漫便看到站在重症監護室探視玻璃窗前的陸錦風。
此時的他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看到他的冰冷與寒意。此時的他一身萎靡害怕的氣息籠罩著他,身上依舊還是服裝展時看到他穿著的那套黑色西裝,只是那西裝不再是清爽乾淨的沒有褶皺,顯然已經皺亂不堪,西裝內那白色襯衫的胸口處還有不少暗紅的血跡。
想也知道那是他抱著蘇悅時染上的血跡,此刻的陸錦風再也沒有了之前雍容華貴,沒有了那英氣絕然的淡定從容。
他有的只是一臉的傷痛與悔恨,一眸底的心顫懼怕,與一副雕塑般死寂沉然的僵硬身體。
蘇悅從來沒有和蕭漫說過感情上的事,可如今看到陸錦風此番痴痛與瀕臨崩潰絕望的模樣時,真的對他沒有半分同情。
雖然她不知道蘇悅與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光從每次蘇悅看到他那從心底懼怕的表情時,她能猜到,這個男人並非對她很好。
心間一抺嗤笑,天下所有男人都一樣,在身邊時不懂得好好珍惜,非要失去了或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后才來後悔,才來挽回。
真當她們這些女人是狗嗎?但他們想要就招手,不要就踹,這種令人不恥的行為,當真賤極。
沒有再多看陸錦風一眼,蕭漫走到探視玻璃窗前與陸錦風並排而站。
當視線落到了死靜般沒有一絲生氣,臉色慘白,滿頭纏滿紗布,鼻戴口罩,一手打著滴點,另一隻手夾著各種檢測儀器的蘇悅時,心裡驟然一痛。
兩天前還在她面前又說又笑的人,此刻就這樣毫不生氣的躺在這裡,而且還是替她躺在這裡,這讓蕭漫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她寧願躺在這裡的是自己,她不想讓蘇悅替她受這份罪。
要是現在,眼前的一切說什麼都沒用,事實儼然如此,她除了愧疚與心痛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對不起。」隔著探視玻璃蕭漫沉痛的看著昏迷不醒與死神正做著了抗爭的蘇悅說著,淚水悄然滑落,抬手隔著探視玻璃輕輕的撫在她的臉上,音色里儘是祈求「小悅,你要快點醒來,別讓我愧疚一輩子。」
蕭漫不知道自己這樣木然的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直到她雙腿麻木,直到旁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這才偏頭看向與自己同站在一起,僵硬悔痛的陸錦風。
剛才因為隔的遠沒有看清,此時近距離才發現陸錦風這套黑色西裝上也染滿了血,只是已經乾枯加上又是黑色不近距離看不見罷了。
努力唇畔,蕭漫本想著說幾句安慰的話,可到嘴邊卻是吞了下去,面對陸錦風雖說不討厭,可也沒什麼好感,尤其是想到小悅對他的懼怕,心裡一又陣清冷,想必他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視線再次落到病房裡的蘇悅臉上,又定了幾秒后,這才轉身,看著方辰道。
「方大哥,你能送我回去嗎?」
她現在在這裡也幫不上小悅什麼忙,想著回去先把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好,再給小悅熬些清淡點的湯來,等小悅醒了也不會餓不是嗎?
「好。」方辰淡應了一聲,看了眼秦世辰扶著蕭漫離開了重症監護室。
蕭漫先回到病房裡等了一會兒,等方辰辦好了出院手續這才坐上方辰的車回到了皇家御苑,對於一直沉默不語,一直直默在身後的秦世辰從頭到尾都無視。
打開公寓門,蕭漫先一步走了進去,而後反手抵著看著方辰道。
「方大哥謝謝,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吧。」
看著她還算平靜的小臉,方辰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就已經被蕭漫關上了。
望著那緊閉的門,方辰看向靜立於一旁看不清情緒的秦世辰問。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秦世辰澀然一笑,沉音堅定而回「還沒想好,但不管她如何恨我,我都不會離開她。」
方辰也是一笑,只是那臉上的笑要比秦世辰的澀上許多,抬手一拳捶在秦世辰的肩上,苦中作樂的說道。
「希望你能守的雲開見月明,我只給你一個月,要是還沒挽回小漫的心,我可是不退讓了。」
秦世辰亦回了他一拳,眸底儘是感激,為他不趁火打劫,為他有心成全而感激。
「謝了。」
「屁話。」方辰沒好臉色橫了他一眼「我先走了,李紅霞還沒抓到我這心總是吊著的。」
「嗯。」
方辰走後,秦世辰一直都站在蕭漫公寓門外,起初他是想拿備用鑰匙去開門,怕她做什麼傻事,可是後來想想她並不是衝動的人,加上經過昨晚一整晚的沉澱,應該不會做什麼過激之事,也就站在原地沒動了。
回到公寓里的蕭漫無力的把自己甩在了沙發上,有些木然的看著眼前這間被裝修的無比夢幻的公寓,其實那時她已經猜到秦世辰是不是以前就和她認識。
只是不願深想,不願破壞這好不容易遇到的幸福。只是貪戀他的寵愛與溫柔,私心想拋開一切與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這一刻她終歸是想起來了,即使她再不願,貪戀,自私,仍是抵不過現實的摧殘,被深傷的絕望。
她承認,她愛他,可是再愛又有什麼用,面對曾經的傷害,面對孩子的死亡,縱使再愛,她仍是無法原諒,無法釋懷。
紅腫的眸子有些渙散的在這間夢幻的公寓移動,一時之間彷彿看到他們曾經幸福依偎在一起笑顏開懷的景象。
此時沙發的另一邊有著她嬉笑調皮的逗弄著他,賴在他懷裡憨笑的身影,餐桌前有些他柔情寵溺拿著紙巾給她擦試唇角的身影,廚房裡有著他圍著她的粉紅小碎花圍裙為她做愛心早餐的身影,觀景台著,有著他擁她入懷含情脈脈深情激吻的身影……
每個角落,那在一起幸福開心的畫面此時就像是回放的影像般不斷的出現在蕭漫的眼前。
讓她抽痛的心再一次生生撕裂,痛到無法自撥。
緩緩的閉著紅腫的淚眸,淚水再次從眼角滑落,她呼吸急喘而抽搐,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拚命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能看到那瘦弱單薄的雙肩在不停的抖動。
從小到大,蕭漫記憶里自己哭的極少,因為她死倔的脾氣造就了她永遠不肯低頭的骨氣,不管遭受到什麼樣的委屈她都會死死的忍著,絕不在人前落淚。
可她還記得,季傑遠的背叛她哭了,蕭月的死她哭了,可是前兩次只是難過傷心而哭。而兩年前失去孩子的她和現在想起一切的她,卻是蝕骨挖心、抽筋扒皮絕望崩潰到痛哭。
她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至少她有裝作自己非常的堅強,可是這次,她真的痛了,她裝不下去了,她更控制不住、壓抑不了那本能流出來的淚。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也只是一個需要愛護,開心會笑,難過會哭,痛了會崩潰的普通女人而已。
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她其實早已經外強中乾、脆弱不堪。
哭顫的聲音與顫抖的雙肩仍在繼續,不知又過了多久后,才慢慢平息。
蕭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紅眸血紅的淚眸,眸光極其複雜的再次看了這夢幻公寓一眼,轉身上樓去到了那間有著無數美好回憶的卧室,打開衣櫥拿著自己的行李箱,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放進行李箱裝好后,這才又下了樓,走到門前,打開了公寓的門。
「咔嚓」公寓大門由里向外打開。
一直守在公寓門前的秦世辰看到蕭漫擰著行李箱出來,暗沉的眸底悄然滑過一抺傷痛。
蕭漫也沒想到他會站在門口,與他四目相對時明顯僵愣了一秒,而後關上門,並沒有打算和他說話,繞過他擰著行李箱就走。
卻沒想到他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腕,那隻拉著她手腕的大手很冰,冰到蕭漫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沒有回頭,想要掙開,可他卻攥的更緊。
「漫漫。」
他柔聲輕喚,那溫柔依舊獨寵醇雅好聽的聲音,像是在喚著他最心愛的寶貝,讓人不由動容、心防坍塌。來腸豆號。
而這一聲,也確實喚痛了蕭漫的心,他猶如在喚稀世珍寶般的聲音就像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快速的、森狠的、無情的、狠狠的插進了蕭漫的心臟,一時鮮血四濺,血流成河。
另一隻擰著行李箱的手死死的緊攥著,蕭漫拚命的在壓制著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僵硬的背對著他靜立了幾秒后,這才回。
「秦總,這房子我不租了,現在還給你,我也只帶著了我自己的東西,並沒有拿走你的任何東西,請放手。」
她抽手的同時,他亦又握緊了幾分。
「誰說你沒帶走我的東西,你帶走了我的心,在你沒把心還給我之前,我是不會放心。」
他在說話的同時,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音色里除了沉痛之外還有死不放手的堅定。
這話說出后,蕭漫僵硬的身體開始了劇烈的抖顫,那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當真把秦世辰嚇著了,就在想擁她入懷之際。
蕭漫猛然回身,憤力發瘋似的推開了他,同時也掙開了他的鉗制。
又痛又氣的她身子依舊顫抖著不停,淚水迷離,凄痛嘲秦世辰痛吼出聲。
「秦世辰,早在兩年前我就不稀罕你的心,好,你說心被我帶走了是不是,那要怎樣可以還給你,我還。」
她那痛苦毅然決然的決裂的表情,就像一顆炸彈,炸的秦世辰心身劇顫,恐懼害怕,像之從此之後他就失去了她,她再也不回會到他身邊。
就在蕭漫轉身之際,秦世辰再次拉住她的手,音色依舊沉痛。
「漫漫,對不起,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可傷了你卻是不爭的事實,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好不好?」
「如果你真要彌補的話,那就請你這輩子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漫冰冷看著他,森然道。
視線再次落到被他抓住的手腕上,見他依舊不放手,蕭漫眸底一狠,扔掉另一隻擰在手裡的行李箱,抓起秦世辰那隻緊拽著她不放的手,死死的,用力的,狠狠的咬了下去。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與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傾盡一切的死死咬著他的手臂,她甚至能感受到她咬下去時,他整個身子劇顫了一下,而後就那樣站在那裡不躲不閃的任由她憤力的狠咬。
他的眸底仍是那樣的溫柔,像是此刻她就算是用一把刀捅進他的心臟,他也無怨無悔,只要她能消氣就好。
不知咬了多久,直到嘴裡散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這才使得蕭漫消失的理智慢慢的歸攏,沒有任何不舍與心痛鬆開嘴,冷眼看著他手臂上被她咬出的血痕,用力一甩。
眸光依舊寒如臘雪,音如寒冰。
「秦世辰,你傷了我,我咬了你,從此你我再無瓜葛,只願此生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