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重新了解
寒凡聽不太明白南宮越的意思，其實南宮越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是他憑藉自己的經驗感覺，風無泯確實是每次重要的生死關頭都有類似的情況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必死無疑時，她又起死回生，起記憶全部抹空。好像全新新生……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南宮越也是一無所知。
不記得了也好，南宮越想，最起碼，自己身份的事兒又能瞞一段時間了。
風無泯再次忘了他，忘了曾經過往的一切。至少有三次。風無泯跟他設想過開龍門客棧的場景。至少有三次，風無泯帶著他去騎馬郊遊嫌棄馬鞍硌的屁股疼。也至少有三次，風無泯抱怨清談的無趣與無聊想著找男人來消遣。
這些風無泯不記得了，但是南宮越卻清楚的記得。每當風無泯的記憶重新開始，南宮越都要帶著她做一遍以前的事兒，聽著她發表和以前一樣的感想……想來。南宮越竟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庄盡余圾。
如同被喜歡的人拋棄般，有塊兒碩大的沉石，壓在胸口不上不下。呼吸喘氣間，都是很強烈的滯悶感。
而隔壁睡著的風無泯，她是完全體會不到南宮越想的那些。脖子上的掐傷疼的她無法入睡，沒多一會兒她就醒來了。風無泯睜開眼時，坐在旁邊盯著她臉看的珠兒嚇了她一跳。隨手抄起旁邊放著的玉枕，風無泯重重的打在了珠兒的頭上。
「哦！」珠兒疼的大叫，「公主。你打奴婢幹嘛？」
因為忘了之前和珠兒的相處，風無泯對她很是防備。冷著臉看她，風無泯說道：「我倒是要問問你，你在看我幹什麼？坐在旁邊盯著我看……這是你一個丫鬟該做的事兒嗎？」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珠兒用手揉頭，她疼的委屈，「奴婢是怕你有什麼閃失，所以才一直盯著你看的。公主，珠兒好怕啊！昨天晚上的事情，實在是太恐怖了！侯爺府那麼多的人闖進來，我們……」
說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風無泯忍不住皺眉。對於失憶的她來說問題相當棘手，她迫切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然「剛剛」穿越來，很容易一不小心給自己惹麻煩：「昨天晚上你為什麼沒和我在一起？是我婆婆傷的我吧？她自己動手的？還是讓下人做的？當時還有誰在哪兒？」
「具體的事情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一直在屋子裡面，沒有跟公主一起……哦！公主。你幹嘛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看珠兒一問三不知的樣子，風無泯一肚子火氣，「你作為我的貼身丫鬟，你為什麼不跟我在一起？難道你不應該時時刻刻站在我身邊，伺候我保護我照顧我嗎？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不在，要你幹嘛吃的！」
被風無泯罵了一通，珠兒委屈的快要哭了：「公主，昨天晚上是你讓我留下來照顧二公子的啊！你說二公子重傷在身，不能自己在屋子裡歇息。我……我也不是自己想留屋子裡的，我要聽你的話嘛！」
「你還犟嘴！」
風無泯的個子不高，她只有站在床上打珠兒。珠兒也不敢躲避，她只能無辜的聽從風無泯的教訓。風無泯打了幾下，算是警告。兩手叉腰，風無泯呵斥道：「以後不僅要聽我的話，還要保護好我，知道嗎？我要是死了，你想想你的下場……我跟你說這些，也是為你好。別傻頭傻腦的，機靈點！」
「是。」珠兒點頭，她很贊同風無泯的話，「奴婢知道的，奴婢以後一定會多加小心，以護公主周全。」
風無泯輕輕應了一聲，說：「記住就行，你要是能記住，也不枉費我花力氣打你。去吧，準備東西，我要洗漱了。再準備點吃食，我餓了。」
「是。」珠兒畢恭畢敬出去了。
珠兒走後，風無泯自己在屋子裡閑逛。東瞅瞅西看看，她見什麼都覺得新鮮。古代的那些玩應看在風無泯眼裡，那都是古董級別的。站在屋子中間，風無泯感慨說：「幸好穿越成了公主，有錢花有人打。這要是一不小心穿越成了奴婢，可如何是好？不僅要挨打挨罵，搞不好連小命都保不住了……投胎真是個技術活啊！看來我的技術還不錯嘛！」
風無泯沾沾自喜，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為穿越成公主而沾沾自喜了。
沒等珠兒回來，隔壁的寒凡就過來了。看到寒凡，風無泯十分熱情的跑過去和他打招呼：「呦，你來啦！來，進來坐吧！早飯吃了嘛？要不要和我一起？」
風無泯的熱情讓寒凡有些尷尬，他不著痕迹的退後一步，道：「公主，二公子讓我過來看看你身體如何了……你好些了么？今日你可能需要進宮一趟，到時候會有太醫為你請邁的。」
進宮？風無泯皺眉，那豈不是會問道之前的事兒？我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進宮？
「好些了，就是脖子有些疼。」風無泯坐在椅子上，她拉著寒凡的袖子讓他靠近，「你幫我揉一揉吧，我不舒服極了。剛才睡覺也沒睡好，特別的難受。」
寒凡站在風無泯的身後，他整張臉都紅透了。在風無泯的催促下，寒凡不得不隔著衣服幫風無泯揉捏。風無泯笑嘻嘻的，她舒服的閉上了眼睛。寒凡的表情卻並不輕鬆，他眉頭皺緊，臉像是掐了褶的包子。
「我看你的穿著打扮氣度舉止，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風無泯的眼睛沒有睜開，她狀似無意的問說，「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可是我有個疑問想問你……以你的身份地位，應該不用聽從我小叔的吩咐和差遣吧？」
寒凡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沒料到失去記憶的風無泯觀察力依舊敏銳。
「呵呵，別緊張。」風無泯拍拍寒凡的手背，笑說，「你們兩個什麼關係，我不是特別的關心。像我說的，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很多時候還需要你多多幫忙照應，我那個丫頭雖然夠忠心，但是卻不夠激靈呢！」
風無泯話說的一板一眼，她時不時的會挖個坑給寒凡去跳。稍微放鬆警惕，很容易掉進她的坑了……寒凡很懷疑，一個失憶的人會想的如此周全嗎？
還是說，風無泯的失憶是假的？她真正的目的，其實另有算計？
寒凡被風無泯搞暈了，他知道，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子有著一副怎樣的玲瓏心思。不敢輕視她，寒凡答的小心翼翼：「臣會儘力而為的。」
「儘力是不行的，」風無泯挑眉，她晃蕩著腳丫看起來漫不經心，「要拼盡全力全力以赴，知道嗎？」
寒凡抽回手抱拳：「自當從命。」
「來，跟我說說吧！」風無泯倒了杯茶水給自己，「說說我的婆家如何，夫君如何……既然能逼著我動手打斷他的腿，他人應該不怎麼樣吧？我應該是聽講道理的，不會隨隨便便打斷夫君的腿吧？」
寒凡沒等開口，風無泯似是警告的提醒：「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對人的耐心會特別的差勁。從小落下的毛病，不是特別容易相信別人。一旦有事情令我產生懷疑了，便再也無法信任……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最好能夠珍惜。」
聽完風無泯的話，寒凡忽然笑了。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女子會講這樣的一番話，多少還是讓人刮目相看的。
寒凡沒有隱瞞風無泯的意思，當然他也沒有全部都交代。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南宮越身份的事情寒凡就隱瞞了。就好像是南宮越不小心受傷，風無泯趕來不小心的遇到，而小侯爺來了不小心撞見吃醋……昨晚發生的事情，全都是因為不小心。
風無泯沒有太大的疑惑，她點點頭：「我相信你說的事情，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南宮家會殺了公主府的侍衛做隱瞞，他們為什麼沒有直接殺了你……難道就因為你們司馬家是大人物？所以命比較值錢？我想，你的命應該不會有我的命值錢吧？我婆婆都敢動手殺我，怎麼會留著你的命？」
「或許，老侯爺是想要有人幫忙做假供吧！」寒凡想了想，他從口袋裡掏出羊脂白玉簪遞交給風無泯，「這是公主奶媽拿出來的，她說是小侯爺用來賄賂她的……公主，這個羊脂白玉簪是瑤池國的聖物，我覺得，還是由你保管比較妥當。」
「哦？」接過了羊脂白玉簪，風無泯拿在手裡細細的把玩。感覺寒凡並沒有撒謊，風無泯很滿意的點頭，「聖物？是幹什麼用的？」
這羊脂白玉簪的用處，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它可以延年益壽，也有人說它可以增強瑤池國君主的法力。至於它具體有什麼用處，那只有真正佩戴它的人才知曉。不過從它上一任的主人那兒看，它的作用並沒有特別的顯著。
畢竟南宮赫帶了那麼久，他依然是草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