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這個女騙子
此刻,趕至天牢前的羽林軍見三人離開城門的背影轉瞬已經不見,都不免驚異起來,隨後,紛紛求救般的看向了軍隊最前面的,身穿著銀灰色盔甲,跨著高頭大馬的冷峻男人。
「勿念將軍,這該如何是好?」
「這幫賊子現在將地牢鬧得如此天翻地覆,此番一個都沒有捉住,若是太子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啊將軍!」
「是啊,太子定會大發雷霆啊!!」
勿念一個揚手,便制止住了眾人的喧鬧聲,不怒自威的冷酷聲音不緊不慢的響了起來,「先帶看守地牢的侍衛過來問話。」
隨在勿念身後左右的大鬍子副將和山羊鬍子副將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後大鬍子副將摸了摸鼻子,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勒馬調轉了頭,直奔天牢前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的殘兵侍衛奔去。
「鬼金羊,你怎麼看此劫獄之人。」勿念微微仰著頭,微微眯起了一雙銀灰色的冷眸望向了此起彼伏的山巒間,那初升的朝陽。
朝陽被雲層所擋過後的淺金色斑駁光芒灑進了勿念的眼眸里,卻怎麼也暖不了這雙眼的冰棱溫度。
山羊鬍子副將,鬼金羊,聞言,先是環顧了一片狼藉的周遭一刻,而後捻著下巴上的一撇山羊鬍子,方笑道:「依卑職所見,此人極精通五行奇門之術,造詣恐怕能與千機奇門的千機老人,不相上下。」
勿念眉峰微蹙,「本將軍雖不常涉足江湖,對江湖之事也並不熟稔,但震懾七國的江湖的七大門派,本將軍還是略有耳聞的,似乎其中,這排行七大門派第三的,正是千機奇門吧?」
鬼金羊點頭,「將軍所言不錯,這震懾七國江湖的七大門派各有特色各有手段,能在七國中的幾千個門派中鼎立崛起,已經是令各國朝廷不容小覷,而能在七大門派中排行第三,更是令朝廷都會忌憚不已。」
「江湖素來與朝廷不予往來,千機奇門既然又在七國江湖上已經地位不俗,為何還要來做如此宵小之事,來劫我朝的天牢。」勿念有些疑惑,「莫非,是有何陰謀?」
鬼金羊笑著搖了搖頭,「卑職之所以適才用此人造詣能與千機老人媲美這句話比方,就是因為卑職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哦?」勿念收回望著朝陽的視線,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鬼金羊,「此話怎講。」
「雖然現在的江湖不同以往老死不與朝廷往來的江湖了,現在不論哪個朝廷,多多少少都與江湖中的各大門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不過可惜,唯獨這個千機奇門,絕對不會參與其中,」鬼金羊頓了頓,然後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因為此門的創派掌門,千機老人,曾經就是北梟國的一代君王。」
勿念微微一愣,反問,「千機老人既然是北梟國曾經的一代君王,那為何你還說,他與朝廷定不會有什麼掛鉤?」
鬼金羊搖了搖手指,「卑職之所以這麼篤定,那是因為千機老人做了這北梟君王不過三天,就斷然離位而去了,聲稱志不在此,此生只想雲遊四海,可那一朝的大臣,王宮背後的萬千勢力,哪裡能容得他做這樣的決定,於是費盡了心思千般的阻撓千機老人離開北梟王宮,這千機老人也是個一旦決定了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人,他又很是不喜王朝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以,他便一手創建了千機奇門,為的,就是與北梟國那些阻撓他的勢力相抗衡,您說,這樣一個只求世外生活,極盡精力逃離朝廷的孤高之人,怎會再有心思去管他國的朝廷之事?」
「想不到,世間竟還有如此的性情中人。」勿念緩緩點頭,猶自內心,發出了一聲沒什麼多大情緒起伏的喟嘆。
就在兩人還在言談千機老人時,那大鬍子副將已經騎著馬,呼哧呼哧的奔了回來,「大,大將軍,此事有眉目了!」
勿念神情一凜,看向了滿頭大汗的大鬍子副將,「奎木狼,如何?」
大鬍子副將奎木狼喘了好幾口大氣,才瞪圓著大眼珠子,指手畫腳的大呼道:「震驚,卑職只有能用震驚來形容卑職此刻的心情啊!!」
「什麼意思?」勿念和鬼金羊異口同聲的問道。
過後,鬼金羊還忿忿的附加了一句,補了奎木狼一腳,「你小子賣什麼關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奎木狼噯喲一聲,憤怒的瞪了一眼鬼金羊,正要發作鬼金羊,卻深深感覺到勿念的視線似乎變得更加刺人了起來,於是只好沖勿念嘿嘿的訕笑道:「不是卑職要故弄玄虛,而是事實太震驚,卑職被震的不輕,實在是不願相信,那劫獄之人,竟然會是太后那個妖女!!」
「什麼?!」勿念和鬼金羊幾乎又是同時的驚呼出聲。
奎木狼一副你看我說吧的表情,「吶,你們也不相信吧!」
「你確定他們沒有受人蠱惑精神正常,沒在胡言亂語?」鬼金羊稍稍定了定震驚的反應,一臉複雜的問向奎木狼。
奎木狼一拍胸脯,「老子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就因為是你,所以才不放心。」鬼金羊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雖然他是個上了中年的老男人,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做出這樣的表情,竟能顯得尤為可愛。
「你!」奎木狼卻是氣的兩眼瞪大老大,跟銅鈴似的,一臉連邊胡都翹了起來,樣子既是駭人,又有點滑稽的可笑。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熱鬧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勿念,突然爆出了一聲大笑。
勿念這突如其來的笑聲不但使得兩人立即停止了吵鬧,甚至還被駭了一跳,均是一臉駭的不輕的看向大笑不止的勿念。
奎木狼悄悄勒馬靠近了鬼金羊,壓低了聲音問道:「將,將軍這是怎麼了,該,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鬼金羊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抱歉,這一次我還真看不出將軍這是怎麼了……。」
奎木狼鄙夷的唾棄一聲,「嗎的,你不是號稱將軍肚子里的蛔蟲么,現在是在搞什……。」
奎木狼的話還未說完,大笑不止的勿念突然停止了瘋子似的笑聲,然後扭轉了頭,未留下任何笑痕的臉上,比以前的冷酷更多了一份駭人的森幽,「你們說,本將軍是不是天生就長了一副好欺騙的臉?」
被他這麼可怕的表情著實嚇了一跳的奎木狼和鬼金羊聞言,連忙戰戰兢兢忙不迭的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笑話,這麼個隨時都會凍死人不償命,殺人不見血的冰窖鐵將,那樣子會像是一個好被騙的乖寶寶模樣?!
別特么逗了!這樣一張鬼見愁的臉,不把人家小孩子嚇得屁股尿流天天噩夢就不錯了!!
這不,不然為什麼他老人家為什麼到現在都娶不到老婆,還不就是別人姑娘見了他這張臭臉,就已經嚇得兩腿發軟了好么?
「既如此,為何一個兩個,都把本將軍,當傻子一樣戲耍?」勿念眯起了眼眸,將頭緩緩的往迴轉了過去,寒到冰點的視線,眺望向了大開的城門。
他不是傻瓜,在聽到奎木狼這樣的話,自然而然的就把今天下午在鳳儀宮所發生的事情聯想在了一起。
他沒想到,真的就沒往這方面想過,這一切,竟然都是太后所布下的局!
而他,竟然也能榮幸成了這場局裡,助她擺脫了嫌疑的一顆棋子,一塊可笑的跳板!
若不是他的自以為是,被她楚楚可憐的演技騙倒了的話,她現在早已經是階下囚,哪裡還會在天牢掀起這樣一番腥風血雨,又哪能讓她這麼輕易的跑掉,讓太子到現在還在飽受著得不到解藥救治的痴傻折磨!
他這該死的失策和失職,無形中就是成了她的助力!他簡直罪該萬死都難辭其咎!!
奎木狼和鬼金羊聽到勿念這樣沒有絲毫隱藏的自語,不禁面面相覷,然後一臉不解的看向了勿念高冷的背部,「將軍,你再說的一個兩個,指的是……。」
勿念沒有回答兩人的問話,而是自顧的冷笑了一聲,「下次可別栽在我的手裡,太後娘娘。」
撂下這句話,勿念便一甩手中長鞭,一面策著奔騰了起來的雪白寶馬,一面冷聲一聲令下,「傳本將銀龍令,命龍騎衛火速封鎖京都各個要塞,就算把京都翻過來,也定要將太后給本將找出來!」
眾將士整肅了顏色,齊聲高喊一句,「吾等領命!」
待勿念策馬離開后,餘下的奎木狼一臉霧水的望向了身邊的鬼金羊,「我說老鬼,你到底明白沒有?」
鬼金羊此時是一副撥開雲霧見青天的笑臉,鄙視的回視了奎木狼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這頭人熊一樣笨?」
說完,鬼金羊哈哈一笑,也策起了寶馬,去追趕勿念去也。
「誒!你個臭老鬼,把話說清楚!罵了老子還敢不說清楚,看老子不收拾你!!」奎木狼一臉憤怒的趕緊策馬去攆上鬼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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