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殺了你

「瑤瑤！」慕夜低吼一聲，抓著她的手臂，沉聲開口，「孩子是我不小心扔下山崖的，不關她的事。」

「若不是她的存在。你會犧牲我的孩子么。」她說完，抬眸，悲戚又絕望的看著他，「果然，你到底還是不愛我和我們的孩子，所以對我和我的孩子這麼殘忍。我很你！這輩子，就算是你，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恨舒佳寧，更恨慕夜，她恨死了他們。他們相愛，根本就不關她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要犧牲她的孩子，為什麼，憑什麼。

舒佳寧被蘇瑤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山頂上，特別的清晰。舒佳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瞬間跌倒在地上。捂著臉，憂傷的看著她：「都是我的錯，瑤瑤，你放心，我會把命陪給你的。」說完。她撿起蘇瑤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狠著心朝著自己的心口刺去。

慕夜眸色一沉，抬腳狠狠的踢開她的匕首，低吼：「你做什麼。我犧牲女兒來救你，不是要你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你明白么？」

舒佳寧趴在地上悲傷的哭泣著。蘇瑤冷冷的看著她，半響，用力的撥開慕夜圈在她腰間的大手。悲戚又絕望的笑著：「慕夜，我恨你，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你，嫁給你，愛上你，給你生孩子，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想見到你，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瑤瑤！」慕夜死死的摟著她。還是怕她會跳下去，若真跳下去，他可能就真的徹底的失去她了。

蘇瑤沉沉的盯著那浮在水面漸漸散去的血色，冰冷著聲音低吼：「放開我。」

「瑤瑤……」

「放開。」

她冰冷的吼聲就好像是一把利劍狠狠的刺在他的心臟上。到底還是怕她想不開，他抱著她走到一塊空地上，這才緩緩的鬆開了她。

然而他的手還沒有徹底的鬆開，蘇瑤卻厭惡的甩開他的手，轉身眸色猩紅的瞪著他，沉聲嘶吼：「慕夜，從今往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就當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認識你。」

「表嫂……」見她這樣子，蘇子珩有些心痛，他上前抓著她的手臂，低聲道，「你先別激動，我們先回去。」

「回去？」蘇瑤抬眸悲傷的看著他，凄涼的笑道，「我還能回哪去，我的丈夫為了別的女人而犧牲了我的女兒，我還能回哪去？」

「瑤瑤！」慕夜低吼一聲，看了一眼陳揚，沉聲說道，「我們還年輕，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不要這麼絕望好不好？」

「再生？」蘇瑤冷漠的看著他，諷刺又絕望的笑道，「再生給你用來為別的女人犧牲是嗎？」

「瑤瑤！」

「不要再叫我瑤瑤！」蘇瑤瞪著他，搖著頭，一步一步的後退，「慕夜，我恨你，這輩子，我永遠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瑤瑤……」慕夜的心莫名一慌，伸手去拉她，然而他的大手剛觸碰到她的衣袖，她的眼前驟然一黑，整個身子瞬間朝著地上狠狠的栽倒下去。

他的眸色一沉，慌忙抱住她，幾聲喊道：「瑤瑤，醒醒啊，瑤瑤。」

「表哥，你先別急，表嫂這是傷心過度所以才暈倒的。」

看著蘇瑤臉上的淚痕，慕夜的心裡一陣陣抽痛，他慌忙抱起她朝著車上走去。陳揚忽然攔在他的面前，滿含抱歉的開口：「對不起總裁，我不該帶夫人來的。」

慕夜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開口：「你先送舒小姐去醫院。」

陳揚抿了抿唇，低聲道：「好。」

坐上車，慕夜這才回頭朝著他的背影看了一眼，眸中快速的躍過一抹冷意。

「佳寧，你沒事吧？」車上，陳揚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舒佳寧，關切的問。

「我沒事。」舒佳寧搖了搖頭，半響，笑道，「這下，蘇瑤跟慕夜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陳揚抿了抿唇，有些內疚的低喃：「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舒佳寧輕笑了一聲，看著他，「哥，你難道忘了，姐姐是怎麼死的？她蘇瑤是可憐，可難道姐姐就不可憐了？子辰哥就不可憐了？他們至少還都活著，可是子辰哥和姐姐卻是天人永隔，軒軒從小就沒有了媽媽，難道他們就不可憐？」

陳揚沉了沉眸，半響都沒有說話，良久，他才嘆息般的說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已經沒幾年好活了。」舒佳寧往後靠了靠，盯著窗外，語氣堅定的開口，「剩下的這幾年，我只想跟慕夜在一起，所以，她蘇瑤必須離開。」庄帥投弟。

陳揚心底一沉：「你愛上了慕夜？」

舒佳寧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笑道：「算是吧。」

陳揚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媽媽，救我……」

「媽媽……我好難受……救我……」

「媽媽……嗚嗚……」

「不……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要……顏顏別怕，媽媽來救你，來救你……別怕……」

「瑤瑤，瑤瑤，醒醒啊，瑤瑤……」慕夜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柔聲喊著。

然而此刻蘇瑤就好像陷入了夢魘之中一般，無論慕夜怎麼叫她，她都好像聽不見一般。

慕夜輕輕的擦著她額頭上的汗漬，心裡滿是心疼。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吻，低聲道：「瑤瑤，對不起，快點醒來好不好，對不起……」

「顏顏，媽媽來救你，別怕……媽媽不會再讓你受傷了，別怕……」

「慕夜，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恨你……」

蘇瑤一直都說著胡話，慕夜的心裡又急又疼，醫生說她這是心病，氣急攻心所以才會病倒，而心病卻只能心藥醫。他見她一直沉浸在夢魘里，縱然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瑤瑤，醒醒好嗎，醒來看看我，瑤瑤……」

「慕夜，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這世上，我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你和孩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我的孩子，可為什麼連我唯一擁有的東西都奪走了，為什麼……」

蘇瑤昏迷了兩天，而且一直都這麼說著胡話，這天傍晚，她才幽幽的醒來，慕夜慌忙湊上來，擔憂的問：「瑤瑤，好點沒？」

蘇瑤獃獃的看著天花板，良久才冷冷的低吼了一聲：「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瑤瑤，別這樣，其實……」

「走啊。不然……」蘇瑤驟然偏過頭，滿目猩紅的瞪著他，一字一句的低吼，「我！殺！了！你！」

「瑤瑤，你就這麼恨我？」

「是，我恨你，恨不得你死。」蘇瑤看著天花板，狠著心低吼。

慕夜抿了抿唇，心臟好像破了一個洞，很疼很疼。她竟然說恨不得他死。

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慕夜沉聲開口：「瑤瑤，你聽我說，其實……」

「叩叩叩……」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慕夜沉了沉眸，淡淡的喊了一聲：「進來。」

病房的門被推開，陳揚和舒佳寧走了進來，陳揚眸光複雜的看了蘇瑤一眼，半響，看向慕夜恭敬的開口：「總裁，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您不用擔心，還有……」他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舒佳寧，說道，「醫生說舒小姐的傷勢已無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

「嗯。」慕夜點了點頭，定定的盯著蘇瑤，沒有再說話。

舒佳寧抿了抿唇，走到病床邊，看著心如死灰的蘇瑤，悲傷的問道：「瑤瑤，你還好吧？還有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你能治好我么？」蘇瑤厭惡的瞪著她，諷刺的輕笑。

舒佳寧愧疚的垂下眸，抓著她的手滿含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顏顏，害她葬身魚腹，都是我的錯，瑤瑤，你打我吧，只要你能好受點，你打我吧……」

一聲「葬身魚腹」徹底的燃起了蘇瑤心中的悲痛和恨意。她掙扎著坐起身，抬起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厭惡的嘶吼：「你滾，你滾，不要在這裡假惺惺，滾啊……」

舒佳寧被她打得摔倒在地上，慕夜皺了皺眉，看向她沉沉的低吼：「瑤瑤，別鬧了行不行？」說著，他起身去扶舒佳寧。

「總裁，小心……」

突然，陳揚驟然發出了一聲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