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瑤瑤會回來的
舒佳寧被他冰冷的聲音嚇得怔了怔，半響，委屈的看著他：「慕夜，你怎麼了，我只是看這孩子哭得這麼厲害。所以想哄哄她而已。」
許是慕夜的懷抱比較熟悉安全，孩子到了他的懷裡之後，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慕夜看向育嬰師，沉聲問：「小姐怎麼了，為什麼會哭得這麼厲害？」
「這……」育嬰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舒佳寧，有些欲言又止。
慕夜眸色一沉。低喝道：「說。」
「是，先生，其實小姐一開始好好的，吃完奶粉就睡下了，是……是舒小姐，她將小姐抱了起來，然後小姐就一直哭個不停。」育嬰師說完，又慌忙添了一句，「先生，您也別怪舒小姐，可能是她抱孩子的姿勢不太對。」
慕夜沉了沉眸，心疼的吻了一下女兒的額頭。半響，看向育嬰師和舒佳寧，淡淡的開口：「你們都出去吧。」
育嬰師聽話的退了出去，舒佳寧不甘心的走上前，看著慕夜低吼道：「慕夜。你是在怪我弄哭孩子么，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慕夜淡淡的應了一句，將孩子放入嬰兒床。看向她沉聲說道，「佳寧，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來找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接近我女兒。」
「慕夜，你這是什麼意思？」舒佳寧憂傷的低吼著。語氣中滿是不甘，「我只是想照顧你跟你的女兒而已，這也有錯嗎？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你是害怕我傷害你的女兒么？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麼惡毒的女人，連一個嬰兒都不放過。」
慕夜一瞬不瞬的盯著嬰兒床中的女兒，緊抿著唇不說話。
舒佳寧拽著他的手臂，悲傷的哭泣道：「慕夜，就讓我照顧你和小顏顏吧，我一定會將小顏顏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
「顏顏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瑤瑤。」慕夜沉聲開口，幾乎看也不看她。
舒佳寧緊緊的握著拳頭，悲戚的嘶吼道：「她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讓小顏顏一直都沒有媽媽嗎？」
「她沒有死。」慕夜淡淡的說著，看向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在沒看到她的屍體前，我絕對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
「慕夜，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舒佳寧抓著他的手臂，哭喊道，「她掉進了大海里，裡面那麼多鯊魚，她就算是死了，怎麼可能還有屍首在，慕夜，你不要這樣，就讓我照顧你和小顏顏好不好。」
慕夜沉沉的盯著她，良久，語氣中含著一抹輕笑和一抹懷疑：「佳寧，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那麼善良，若是在以前，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一定會跟我一樣，相信著瑤瑤沒有死，可是如今的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你希望她死一般。有時候我就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舒佳寧，為什麼明明長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舒佳寧心底狠狠的驚了一下，半響，努力的壓下心中的驚慌，看著他哀怨的低吼：「慕夜，我離開了你兩年，這兩年你知道在我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說我變了，是，我確實變了，那是因為你也變了，你以前那麼愛我，可是現在呢，你的眼裡心裡全都是蘇瑤，我不是變壞了，也不是變惡毒了，我只是學會了嫉妒，我嫉妒你那麼愛她。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了，甚至連命都快沒有了，我只想靜靜的陪著你，可你現在只想著那個死去的女人，連我這個小小的心愿都不願意幫我實現，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是你先變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你能疼愛我多久呢？」耳邊依稀縈繞著蘇瑤悲傷的輕嘆。慕夜的心臟狠狠的抽了抽。
半響，他看向舒佳寧，低聲開口：「你先回去吧，這輩子，我只會認瑤瑤這一個妻子，顏顏的母親也只有瑤瑤一個，所以，對不起。」
「慕夜，對不起有什麼用。」舒佳寧悲戚的嘶吼，突然悲哀的笑了起來，「我錯了，當初我就不該離開你，我為了你著想，怕你在我死後傷心難過，不惜讓你誤會我，也要離開你，現在想來，我真的好傻，白白浪費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光，若不是我當初離開你，你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我不怪你，這全都是我自作自受，全都是我咎由自取，呵呵，這就是報應……」
她說到最後，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靜靜的朝著房間外面走去。那一刻，她多麼希望這個男人能夠出聲留住她。可是沒有，直到她走出了房間，他都沒有開口喊她。
慕夜靜靜的看著嬰兒床里睡得香甜的女兒，心裡一陣柔軟和悲傷，此刻，要是瑤瑤在該有多好。
女兒熟睡之後，他便靜靜的退了出去，並吩咐育嬰師好好的看著。
走下樓，他一眼就看到蘇子珩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傷和惆悵。
這一刻，或許他猜得沒錯，蘇子珩是真的喜歡蘇瑤的。可是現在蘇瑤已經不在了，所以一切也都無所謂了。
「表哥，顏顏還好吧。」見慕夜走下樓，蘇子珩慌忙出聲問。
慕夜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他的對面坐下。
蘇子珩抿了抿唇，低聲道：「表哥，你也別太難過了，顏顏還需要你照顧呢。」
「是啊，要是沒有顏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慕夜靠在沙發背上，嘆息般的低喃了一句。
蘇子珩心底狠狠一顫，定定的看著對面滿臉憂傷的男人。這是他的表哥，一向淡漠又驕傲自負的表哥，可如今，竟然在他的面前說出如此絕望又喪氣的話，如此看來，他是真的很愛很愛蘇瑤。
兩人沉默了半響，慕夜忽然抬眸看著他，沉聲問：「子珩，顧子辰最近在做什麼？」
以前，在他看來，顧子辰跟蘇瑤的感情挺好的，現在蘇瑤出事了，顧子辰不可能跟沒事人一樣，除非……
「表哥想我了么？」
剛想到這裡，門口便傳來了顧子辰的聲音，他微微的皺眉，抬眸看去，只見顧子辰靜靜的走來，臉上已沒有了往日那般邪魅不羈的笑容，此刻，他的臉上倒是帶了點悲傷。
「表哥，表嫂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請節哀順變。」顧子辰走過來，看著慕夜低聲說道。
慕夜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蘇子珩看著他，疑惑的問：「子辰表哥，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我在巴黎啊。」顧子辰回答著，語氣忽然憂傷起來，「我是聽說了表嫂的事情，所以趕回來的，表嫂真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慕夜微微的皺著眉頭，對顧子辰的話裡頭真假有一絲絲的探究。
巴黎。
「顧子辰呢？」蘇瑤看著那個中國女人，低聲問。在這裡，她只認識顧子辰，這會沒找到顧子辰，她的心裡隱隱浮起了一抹不安。
「少奶奶，少爺回國了，說有點事情，很快會回來的。」傭人恭敬的回答道。
蘇瑤點了點頭，又問：「那小少爺呢，睡了么？」
「小少爺睡下了。一般下午兩點才會醒。」
「哦。」蘇瑤再次點了點頭，看著碩大的別墅，心裡頭有些空。
她的記憶是空白的，現在唯一認識的人也不在，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一個人置身在飄洋大海中，有些恐慌和無助。
坐在院子里，蘇瑤看著那個中國女人，沉聲問：「我以前跟顧子辰的感情怎麼樣？」
「少爺跟少奶奶的感情可好了，很恩愛，讓人羨慕不已呢。」中國女人笑著回答。
蘇瑤聽了，心裡沒多大的感覺，這些都是別人說的，她也不能全信，只聽聽聽。
頓了頓，她看著那個女人，又問：「我跟顧子辰結婚多久了？」
「兩年多了。」女人應答如流，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那，我們結婚了，我怎麼沒有看到結婚證和結婚照呢？」蘇瑤再一次疑惑的問。她沒事就在別墅里翻了翻，就是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回些以前的記憶。可令她失望的是，別墅里根本就沒有什麼紀念意義的東西，連照片都沒有。
女人抿了抿唇，恭敬的回答道：「少奶奶跟少爺是在G市完的婚，而巴黎這邊只是一個臨時住處，因為少奶奶您喜歡巴黎的生活，所以少爺便一直帶少奶奶住在這裡了。」
「哦……」蘇瑤點了點頭，眉卻微微的揪了起來，所有人都說她跟顧子辰是夫妻，可她的心裡真的沒有什麼感覺。
G市。
「先生，老夫人來了，正在樓下。而且……老夫人還帶來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林嫂看向正抱著孩子在窗邊看風景的慕夜，欲言又止的說著。
慕夜微微的皺了皺眉，半響，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不一會，慕夜便抱著女兒來到了客廳，何思雯正坐在沙發上，她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見他下樓，何思雯淡淡的開口：「把我的孫女給我瞧瞧吧。」
慕夜沒有理會她，而是走過去，冷漠的盯著那個漂亮的女人，冷聲問：「她是誰？」
何思雯往後靠了靠，漫不經心的說道：「她是何氏企業的千金，仰慕你許久，現在她不介意幫你養孩子，你還不趕緊娶了人家。」
漂亮女人聽罷，有些羞澀的垂下頭，慕夜的眸色卻是冷了冷。
「顏顏的母親只有一個，那就是蘇瑤。」慕夜淡淡的開口，表情冷漠。
何思雯有些生氣：「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你還這麼年輕，難不成就這樣了，還有，顏顏還小，你就不打算給她找一位母親？」
「媽，我再說一次，顏顏的母親只有蘇瑤，誰都代替不了。」
「你……你是要氣死我是不是，蘇瑤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你接受現實好不好。」何思雯臉色不悅的低吼。
慕夜淡淡的道：「我從來都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咳咳……咳……」慕夜話音一落，何思雯都氣得咳嗽起來，「咳……她不過跟舒佳寧那個賤人長得像而已，你忘了舒佳寧當初是怎麼傷害你的？」
「瑤瑤是瑤瑤，佳寧是佳寧。」慕夜淡淡的開口，沉沉的看著她，語氣堅定的說道，「媽，除了瑤瑤，我不會再娶任何女人，也不會讓任何女人做顏顏的媽媽，所以，你別白費心思了。」
「你……你怎麼就這麼固執……」
「哇……哇唔……哇哇……」
許是兩人爭吵的聲音太過強烈，慕夜懷中的小慕顏頓時嚇得哭了起來。
慕夜心中一疼，慌忙柔聲哄著。何思雯抿了抿唇，低聲開口：「給我抱抱吧。」庄畝狂才。
她雖然不怎麼喜歡蘇瑤，對他們的孩子也沒有多少感情，但是這到底還是一個剛出世的嬰兒，是她的孫女啊。
慕夜沉眸，將慕顏小心翼翼的放進她的懷裡。
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母愛，小慕顏一到她的懷中，何思雯一向冷漠的心瞬間軟了幾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何思雯說著，看向慕夜，語氣軟了許多，「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你也要為女兒著想啊，沒有媽媽的孩子是多麼的可憐，你明白么？」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猛的抽了抽，腦海中瞬間晃過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嬰。那一向是她不願想起的痛楚。
慕夜抿唇，良久，固執的說道：「瑤瑤會回來的。」
見他如此固執，何思雯無奈的嘆了口氣，垂眸看著懷中的孩子。
孩子在她的懷中不安的動著，包著她小身子的棉巾不禁滑了開，何思雯的臉色驟變，怔怔的看著嬰兒臀上的那塊花形狀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