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了你失去過什麼。

薔薔。

只是兩個字，便如同烙印一樣，深深地烙在了蕭薔的心房。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蕭薔抬起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聲音里透著哽咽，「阿晟，你終於肯見我了。」

她伸手就要抱他，卻被他不著痕迹地避開了。

蕭薔不解地望著凌晟鄆，片刻后又似想到了什麼一樣，自嘲一笑，悻悻地收回了手。她習慣性地撩了一下耳畔的長發，淡然一笑，「阿晟，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任何感情了。」

不然，他怎麼還會叫她薔薔。

那是他們戀愛時，他對她的專屬稱呼。

「只是習慣了而已。」男人面無表情，淡淡地開著口。

「習慣？」蕭薔勾著唇重複著他的話，接而反問道，「真的只是習慣而已？阿晟，我不相信你會忘了我。我還知道，我發簡訊的那天，你都看到了，我說要去你的婚禮鬧，你就立刻帶上那個女人去了法國。阿晟，你忘不了我，對不對。」

說著，蕭薔抬手摟上了男人的脖子，緊緊地依靠在他的身上。

男人無動於衷，眼前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一個哭的眼睛紅紅，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溫樂樂。

他真的很生氣，那個女人不僅毀了他們的結婚照，竟然還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把名下的一半財產給她，從此兩人各不相干。

她還真有這個自信。

濃眉微微地擰起，就在男人失神地這會兒，蕭薔已經如同一隻水蛇一樣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身體，下巴磨蹭著他的胸口。

蕭薔閉著眼，似乎很享受這一切，亦是流著淚，訴說著這幾年她對他的思念，「阿晟，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了你失去過什麼。」

「我不想知道。」凌晟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打斷了蕭薔的話，「也不必知道。」

她的話著實觸動了他的情緒，男人的臉色瞬時間冷了下去，大手一揮，直接將幾乎黏在他身上的蕭薔推開了。

蕭薔順勢跌坐在病床上。

他冷冷地看著她。不需要言語，僅僅一個眼神足以傷的她千瘡百孔。

凌晟鄆漠然轉身，身後的她卻突然沖著他撕心裂肺地喊著，「阿晟！我知道我那麼自私想要出國是我的不對，可是走了一個月我就發現自己懷了你的孩子，是你不接我的電話，對我不聞不問，你根本無法想象，我失去孩子的那一天是有多痛苦，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一個滿身是血的孩子哭著問我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扔下我！！！」

「孩子？」男人倏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濃密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蕭薔說什麼？

他和她的孩子？

原來她曾經為自己有過一個孩子？！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他！他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呼吸像是被人奪去了似的，他猛地轉身走向了她，扣住她的手腕，無法控制地責問她，「蕭薔，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你不接我的電話，不願意見我。」此刻，蕭薔的雙眼像是沒有了焦距似的，空洞地望著凌晟鄆。看著看著，她忽然笑了，可是笑容卻是那般凄涼，「而且，我再也不能跟你有孩子了。我，不能再懷孕了。」

霧氣漸漸在蕭薔的眼中瀰漫著，蕭薔卻依然勾唇微笑著，仰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凌晟鄆看，「阿晟，這是我的報應，對嗎？」

她明明笑的那樣燦爛，眼淚卻一發不可收拾地從她的眼眶中奪出。

他看在眼裡，心頭莫名地狠狠揪在了一起。

也許是壓抑了多年的思念，也許又是對她的虧欠，他驀地俯下身子，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眸光是那樣地炙熱，多年不見，似乎比當年還要專制熱切地多，令蕭薔期待著。

眼看著他的薄唇就要觸到她的唇瓣，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溫樂樂一頭沖了進來，滿心歡喜，「大叔，爺爺……爺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