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當年故事2

「不想竟在柴房那邊看到了少夫人您，且那時少夫人明顯被人灌了什麼東西，渾身熱的不正常，身上又被人脫的只剩件肚兜和里褲。老奴一見少夫人這個樣子自是嚇壞了，趕緊尋了條被子就進去把少夫人給包了起來。誰料老奴還沒來得及帶少夫人離開，四五個喝的醉醺醺的小廝沖著那柴房就罵罵咧咧的來了，嘴裡還儘是些不乾不淨的話，說些什麼姑娘長姑娘短的。」

韓嬤嬤似是對當年的這件事情記憶猶新，此時說起來仍然是滿臉怒火甚至雙手都恨的有些顫抖。其實莫說是韓嬤嬤了，就算是顧梓璐聽到這裡心下也是十分的不高興了。沒想到就因為一隻釵子，這十五歲的顧家大小姐就能設計給自己的親妹妹下迷-葯，然後讓自己親妹妹被家裡醉酒的小廝輪女干！

話說人之初性本善，這顧家大小姐區區十五歲上的年紀就能幹出這樣毒辣陰狠的事情，真不知道那個趙姨娘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讓女兒出生后浸染成這麼個令人髮指的姑娘。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鬧到了那個程度，顧梓璐十分好奇顧婉秋最後有沒有套脫掉，又是如何逃脫掉的？

在顧梓璐觀察來，以顧幕賢那種愛心羽毛的性子應該是絕不能接受自家嫡女出現不潔的事實的，所以當年顧梓璐若真是後來被那些顧家的家丁給糟蹋了，怕顧老太太和顧幕賢會直接賜給顧婉秋一條白綾，讓她自我了斷以為衛門風呢。如果以這種情況來推理的話，當年顧婉秋一定就是獲救了的，可又是誰救的她？顧梓璐可不覺得單單憑韓嬤嬤一人之力能對抗的過四五個醉酒的大男人呢。顧梓璐想了想，終是把話問了出來道：

「韓嬤嬤，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顧梓璐問到後來，韓嬤嬤才又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睛里有安然的意味又有些別的複雜的顧梓璐看不透的東西，似是終究還是發生了些讓韓嬤嬤不高興的事情。韓嬤嬤又轉頭眼神複雜地望了望聽雨閣顧老太太的方向，才又重新開口道：

「說來這件事情還全虧了大小姐院子里一個叫小春的丫頭。那丫頭在大小姐院子里也就是個不起眼的粗使丫頭，平日里不得什麼重用的，不過那丫頭卻奇怪地跟小蟲很投緣。她們兩個人經常沒事就扎在一起嘰嘰咕咕的。但是這事現在想來也幸虧了那小春是大小姐院子里一個不得用的丫頭，她才會不易招惹別人的耳目了鱟。

那天大小姐設計少夫人的事情小春本來是不該知道的，可是巧的很她此前被嬤嬤們派去柴房裡干粗活，恰好在柴堆後面看到了少夫人是怎麼被幾個婆子駕著扔到柴房裡又被剝光了衣服的。小春不像小蟲傻兮兮的，那丫頭年紀雖小卻精明的很，一看這情形便知少夫人這邊怕是要出事了，她就躲在柴堆后一聲不吭，等到兩個嬤嬤離開后才偷偷從窗戶翻了出來。

小春跟小蟲玩的好，連帶這也跟少夫人這邊也走的近，反倒是跟大小姐那邊不怎麼一心。所以小春一離了那柴房就趕緊出了大小姐的院子去老爺那裡搬救兵了。也幸虧小春去時老爺正好在家，若是換了平時老爺不在家，太太不管事，老太太和趙姨娘又偏袒著大小姐，那後果簡直就不敢設想了。

老奴也不知小春那邊跟老爺是說了什麼，反正沒多久老爺就怒氣沖沖地帶著小春來了大小姐的院子，而巧了老爺到的時候那幾個醉酒的家丁正在奮力砸被老奴栓死的柴房門子呢。老奴知道自己定是力敵不過幾個男人的，所以把能搬的東西都搬去堵那門子了。也幸虧那幾個人都醉的厲害，縱使平時力大如牛，那會兒也是晃晃蕩盪找不到使勁兒的地方，才一時給了咱們時間。

後來老奴在柴房裡就聽到老爺在外面一陣的恫嚇，再後來老奴便聽到一陣的叮叮咣咣似是老爺招來了許多人，把那幾個醉酒的奴才全都擒住了。隨後老奴就是聽到了太太在外面的哭聲，還有老太太和趙姨娘求情的聲音。之後是老太太差丫頭進了這柴房給少夫人送了衣裳，等老奴把少夫人收拾妥當了，才叫了旁人來把少夫人抬回咱們的院子里去的。」

「這......大小姐這邊後來怎麼樣子了？我這裡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縱使最後沒有成真，但傳揚出去多少也會於閨名有礙，那大小姐和趙姨娘後來就沒在這事情上做過什麼文章，傳出個什麼不好的話出去？」

顧梓璐聽韓嬤嬤說道這裡整個事情似就這麼完結了，心裡十分不解。顧幕賢那邊縱然再偏心自己的庶女，但也不該忍了那顧婉夏對自己的嫡女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否則若是真的任何那顧婉夏成事了，怕這丟的就不單單是顧婉秋的臉，而是整個顧家的臉了。

這樣看來顧幕賢生氣是定然的，可他的怒氣難道就這麼隨著顧婉秋得救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嗎？還有那顧婉秋的娘親林芳華，她就不做任何的抗爭嗎？那出事的顧婉秋可是她唯一的親生女兒啊。再有

就是那顧婉夏，她既然存了要害顧婉秋清白的心思，那以她毒辣的性子就該著一計不成又使一計的啊。沒得她會那麼良善，被發現了一次就痛改前非了吧？

顧梓璐覺得這麼大的事情不該就了解的這麼輕輕巧巧，怕是其中還有什麼更多的隱情，就是不知韓嬤嬤是不是不想再講下去了。果然，韓嬤嬤聽了顧梓璐的問話后，臉上有一陣的遲疑，似是真的不想再說下去，不過又想到現在手段凌厲的少夫人已再不是當初那個會任大小姐掄圓了揉捏的小人兒，韓嬤嬤的顧慮便又被壓了下去。她再次轉頭看了看聽雨閣里顧老太太的方向，這回韓嬤嬤的眼睛里已然帶上了几絲憤恨，然後她才繼續道：

「咱們老爺雖是個薄情的，但也不是糊塗到底的，他自是清楚這事情若不好好管管，任大小姐就那麼被縱容下去家裡早晚有一天是會出事的。不過儘管老爺一力要重罰大小姐，可有老太太和趙姨娘拚命護著，咱們太太又是個沒什麼本事的，老爺那邊的懲罰終究還是輕輕待過了，只是罰大小姐閉門三個月思過，再抄寫《女經》、《女四書》百遍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雖大小姐以前是從未被老爺罰過的，這次老爺讓她抄經閉門已是首例，但老爺對大小姐的懲罰跟少夫人受的委屈比起來，大小姐那裡的日子又怎麼算是難過呢？而且老奴聽說，這件事情后沒幾天，小春做的事情就被大小姐發現了，然後趙姨娘不知怎的尋了個由頭說小春手腳不幹凈，偷了大小姐的東西，竟就命小廝們在把小春拉去柴房前活活給杖斃了。

而且趙姨娘吩咐小春行刑的時候還讓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觀刑，說是看看不忠主子的下場。不過觀刑的奴才們都猜到了小春被杖斃的真正原因怕是在什麼事情上幫了少夫人惹惱了大小姐。至此家裡的下人們就再沒敢擰著大小姐的性子來幫咱們的了，少夫人伺候很長一段時間在顧家也是度日艱難的。」

「趙姨娘杖斃小春的事情......我爹爹可是知道？他難道就任何趙姨娘這麼肆意嗎？」

顧梓璐聽韓嬤嬤說道小春被杖斃了，心下有些惻然。其實從開始知道是小春救了這顧婉秋時，顧梓璐就有些為小春擔憂了。身為顧婉夏院子里的奴婢，卻逆著主子的意思，壞了主子的好事，幫了主子厭惡的人，主子怎麼可能還容下她無事？若這顧婉秋是個有本事的，能從顧婉夏手裡把小春要回來倒也好，但以顧婉秋那個綿軟的性子，顧梓璐料定她是不敢開口保這小春的，所以小春在顧婉夏手裡受些苦頭是可以預見的。

只是顧梓璐沒想到小春最後的結果竟這麼慘，被趙姨娘當成了殺雞儆猴的工具，在顧家眾下人眼裡這被杖斃的小春可不就是以後她們誰敢幫顧婉秋的前車之鑒嗎？如此一來，顧婉夏在顧家的威風自然是樹起來了，那顧婉秋的面子也自然是被趙姨娘踩盡泥地里去了。可是顧梓璐有些不信顧幕賢會任趙姨娘這般行事而對她毫無約束？要知道當初也是小春去找的他來救場，那他對小春也該是有些印象的啊。趙姨娘杖斃小春，其實側面上講也是不給顧幕賢留臉面呢。

「唉，少夫人你有所不知啊。非但是這小春，就是那天大小姐院子里的所有知道這事的奴婢，連帶這那幾個醉酒的家丁，後來都陸陸續續的被趙姨娘以各種理由給杖斃了。那前前後後那一段日子，顧家可是杖斃了不下十人，一時間所有下人都有些風聲鶴唳呢。不過是只有小春被杖斃時趙姨娘吩咐了眾人都去觀刑，所以影響大了一些。其實後來老奴也想了，若老奴非是少夫人的奶嬤嬤，又救了少夫人有大功的話，趙姨娘那裡看老奴也是礙眼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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