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御駕親征

第六十八章:御駕親征

德妃安坐在軟榻上.看著四周.靜悄悄的.冷清不已.再低頭看看在自己懷裡睡著的桐昌.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桐昌才幾歲.臉上已有了消不去的疤痕.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失去美貌就等於失去了一切.哪怕她是皇帝的女兒也不例外.

德妃心裡恨啊.憑什麼她的女兒已經落得如此地步.而與此事脫不了關係的方洄卻仍活得好好的.皇上.女兒對你來說真的這麼無關緊要嗎.德妃痛苦地閉眼.她恨不得化作利刃將方洄千刀萬剮.

她輕輕地安置好桐昌.走到門外.「沉香.關於太后自盡的真相.本宮要你告訴陛下.只是把郁洛歌換作方洄.」

「娘娘..」沉香跪下.她此生都不想再作孽了.

「你若做不到便把真相都告訴本宮.其餘的.自會有人打點.你要做的只是說出來.否則本宮便把你送回安達那個老太監那裡去.」德妃已被怒火和恨意蒙蔽了心智.她甚至沒有想到當時那般情形方洄根本就沒有理由去害太后.病急亂投醫.如今她已漏洞百出.

「真相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郁洛歌苦心孤詣布下的局.為的就是扳倒宸妃.就這麼簡單.」沉香大聲道.「娘娘.奴婢追隨太后多年看過的人和事實在太多.您且聽奴婢一句勸.不要再參與進去了.置身事外才是明哲保身的最好方法.皇后、淑妃、嫻充儀.無論是誰.你都鬥不過的.」

「本宮從未想過會贏她們.本宮只要方洄痛苦就夠了.她不是愛慕皇上.忌憚宸妃.忌憚皇后嗎.本宮倒要看看她求而不得之時會是怎樣的痛苦.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被另一個女人牽擾喜怒.我不相信她一點都不在意.」德妃一心只想著讓方洄痛苦.她已然抱著以死相鬥的決心了.

沉香低頭.似是不忍.「娘娘這又是何苦.為何不想想公主呢.」

「一個毀容的公主還有活下去的意義嗎.」德妃的眼角有些濕潤.「你知道嗎.我寧肯找到的是她的屍身.」桐昌長大后承受的痛苦.德妃想都不敢想.只是心痛.「我不會讓她痛苦的.」她喃喃著走遠.

沉香心一沉.恐怕德妃所謂的不痛苦就是.死.她知道她無力挽回什麼.卻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德妃.不要做傻事.那可是你的女兒.」回答沉香的只有呼呼風聲.德妃已經走遠.

沉香長長的嘆氣.太後娘娘.你放心.奴婢馬上就會來服侍您了.苟延殘喘的這幾年沉香終於想通.與其擔驚受怕.倒不如一死來得痛快.只是.這紅牆高瓦內的鬥爭只怕會越來越激烈.

天邊的雲淡淡的.除了一片蒼茫看不見其它.這樣的冬天初璇實在看了太多次.卻始終懷念著記憶中雲山的那場大雪.她懷念的究竟是那裡的人還是那裡的景.她也不知道.只是明哥哥.你還好嗎.

「一個人站在窗邊在想什麼.」夏淵終於批完了堆積如山的摺子.終於見完了排成長龍的大臣.

初璇搖搖頭.「臣妾只是在想仗何時才能打完.」

夏淵看看她的眼睛.笑笑.「別擔心.會結束的.」

初璇伸手拂過他的眉.這幾年的國務繁重讓他看上去蒼老了不少.「瞧你.越發不愛惜自己了.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夏淵握住初璇的手.「也只有你敢這般嗔怪朕.」每當看到初璇.夏淵的心總是很靜.愛她.已成了他的一種習慣.正因為愛她.所以更加容不下她與其他人的一絲模糊.「戰事吃緊.朕打算下個月到潯陽城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

「越陵軍隊驍勇善戰.陛下去只怕會有危險.別去了.」初璇帶著懇求望著夏淵.她不想讓他去冒險.

「朕不去.朕的國就亡了.」簡單的一句話如重千斤.初璇明白現在軍心不穩.士氣大減.若夏淵不去只怕那些士兵還未開打就已經投降.夏淵冒險之舉也是必然.心知無法再阻止.初璇心一橫也顧不得許多.「我陪你去.」

夏淵刮刮她的鼻子.「你不能去犯險.此戰若是敗了.宮裡自會有人接應你.若是勝了.就是皆大歡喜.答應朕.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皇宮.更不要輕易信人.無論是誰.」包括我.

對不起.初璇.若我心中的疑慮無法消除.恐怕此生與你都難以坦誠.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守住這江山.」初璇看著他.堅定而決絕.夏淵.你可知若你死了.我活著又有何意義.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和你廝守到老.就是陪你看遍紅塵.

「你幫朕守住皇宮就夠了.」夏淵愛憐地吻吻初璇的額頭.「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

初璇不自覺地點點頭.「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初璇背過身.心抽搐得厲害.「臣妾告退.」

夏淵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初璇.初璇.是否也曾有人像我這般目送你.

徐福進來稟報時敏銳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只小心翼翼地開口.「陛下.李將軍那邊傳來消息了.」

「如何.」

徐福猶豫了一下.依舊道.「李將軍還是那句老話.以死換生.」

「痴人說夢.」

夏淵一甩龍袍.坐在了的上方.儘管已經刻意抑制.可仍是掩不住他的怒意.

碰.

一架的上好瓷瓶就碎了.

徐福默默地招了兩個太監收拾.心裡在止不住的嘆息.沒想到能左右朝中局勢的竟是一個女子.更沒想到會有這樣一位多情的帝王會為之而猶豫.為何那些個忠臣義士容得了天下.卻獨獨容不了一個小小女子.

唉.也罷也罷.這些事情他又怎麼明白.不過倒是苦了主子.

徐福望望天.他從不曾懷疑過夏淵對初璇的感情.只是帝王生性多疑.又有奸人挑唆.他雖是不想見到這樣的一面卻也沒有辦法.皇後娘娘.但願.你能聽進去陛下的話.

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皇宮.更不要輕易信人.無論是誰.

一直候在門口的瀅心一見初璇立刻小跑著上前.「娘娘.」

「瀅心……」初璇輕喚一聲想要說些什麼.張張嘴卻又什麼都說不出.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走吧.」初璇總覺得有些詭異.她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只要有人一推.她便萬劫不復.

「妹妹.」行至御花園處.初璇身後傳來一呼聲.敢在宮裡這樣喚她的除了郁洛歌又豈會有別人.初璇努力擠出甜甜笑意.回身.「郁姐姐.」與往常同樣的語氣.偏生卻帶著不可察覺的冷漠.

「妹妹怎麼今兒有雅興到這御花園來.如今正是冬季.花兒都敗了.實在沒什麼好景可看.」正說著.郁洛歌已經款款走過來.站在初璇身側.

看著這位一直以她好姐妹身份自居的人.初璇著實噁心.有時候她真想開口問問郁洛歌.既然這麼恨.為何又要勉強自己去討好.不過.在宮裡又有誰不會演戲呢.

初璇在心裡輕笑.不過卻蹙起了柳眉.這幾年的姐妹情深也演夠了.姜宓已經挑起了事兒.其它的自然也就不能同以前一樣了.「郁姐姐.雖說咱們是結義姐妹.只是畢竟身在後宮.也不能失了規矩.日後.你還是喚本宮為皇後娘娘吧.」

郁洛歌錯愕半晌.隨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瞧我.也是.如今璇兒已是皇后.自然不能亂了規矩.」郁洛歌拍拍腦袋.隨即俯身.「嬪妾拜見皇後娘娘.」

初璇親自扶起郁洛歌.「只是些形式罷了.還望嫻充儀不要介意.你我之間的姐妹情依舊如故.」

「嬪妾不會介意.」郁洛歌搖搖頭.看看空蕩的御花園不禁感慨.「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未改變.皇後娘娘.你可記得初進宮時我們曾說過什麼.」

「自然記得.」

「相互扶持.絕不相害.福難同享.」每字初璇都覺得滿是諷刺.只怪當年大家都太天真.錯信了這姐妹之情.初璇含著笑.又道.「可惜我們一個都沒做到.是吧.嫻充儀.」

「皇后在說什麼.嬪妾聽不明白.」郁洛歌裝傻.

「太后自盡究竟是何故.本宮想郁姐姐應該比本宮要清楚.」初璇平淡的語氣里是撥千斤的重量.郁洛歌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直了直身子.收斂笑意.「既然皇後知道又為何不告訴皇上呢.噢.嬪妾險些忘了娘娘什麼也不記得了.不過娘娘又是如何記得這些事情呢.皇後娘娘.欺君可是死罪.」

「與你無關.本宮只告訴你一句話.此生你是鬥不過我的.所以.別再做垂死掙扎了.」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郁洛歌狡黠一笑.長孫初璇.或許我的計謀確實不如你.只是.要對付一個陷入愛中的女子實在太過容易.等著吧.我要看著你的幸福一點一點瓦解.我要看著你的世界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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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瞰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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