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突變

第七十章:突變

「那就借你吉言.」初璇漠然.她堅信.他不會殺她.

回到椒房殿時初璇已沒了思緒.郁洛歌、太后、藍雪子、夏淵……這些人.一個個兒的都要做什麼.沒由來的.她感到了一陣寒冷.

「皇阿娘.」直到初璇被一個小小的身子抱住.她才感到了一絲溫暖.初璇強忍住眼角的苦澀.艱難地扯出一抹笑意.「永桀.餓了嗎.」

「姐姐.」梵清婉站在前方.她還是老樣子.是朵盛世蓮花.不染塵埃.梵清婉笑著走過來.「我也是想著許久沒有帶著永桀來娘娘的椒房殿坐坐了.今兒陛下離宮.怕娘娘不喜歡清凈.特意帶了永桀過來熱鬧熱鬧.」

初璇站起身.拉著永桀.對著梵清婉問道.「可是還沒用膳.瀅心.快下去備些.」又道.「進來說吧.」

初璇看看坐在一旁吃果子吃得正歡的永桀.心下有了一絲安慰.更有了許多愧疚.當初.自己該是有多狠的心才捨得拋下他.初璇摸摸永桀的腦袋.轉而看向梵清婉.對於梵清婉.她是滿懷感激之心.她在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了自己.撫育永桀的這幾年就是她對於自己最大的恩賜.

「清婉.謝謝.」初璇握住梵清婉的手.不禁感慨.她曾以為的姐妹是推她下地獄之人.而她從未注意到的人.卻是真心待她的.見梵清婉想要推脫.立刻又道.「你不必推辭.這聲謝謝是應該的.是我欠你的.」

「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是姐姐將永桀送到我的身邊.才讓我知道在這冰冷的宮中還有一絲溫情.」梵清婉笑著.「還有一句話.我想.還是應該告訴姐姐.郁洛歌此人不得不防.這些天她都詭異得很.我想她定是有什麼陰謀.」

「陰謀.」初璇看了一眼吃得開心的永桀.對著瀅心招招手.「照顧好二殿下.」初璇站起來.與梵清婉一同走了出去.

「姐姐.我原是不想參與到這些鬥爭中的.只是我總想著你是永桀的生母.我是永桀的養母.因為那孩子.我便是想離開也是走不掉的.」梵清婉有些無奈.心卻是歡喜的.其實.世人都道愛情的力量勝於一切.卻不知一個母親的愛更能改變一個人.「郁洛歌的貼身丫頭繪夏往朱雀門跑得很勤.買消息花的銀兩也不少.而且買的消息可都是關於潯陽城外李將軍的消息.聽徐總管說.她也偷著去見了陛下好幾次.若說沒有陰謀我是絕不相信的.」

「又是潯陽城.」初璇自言自語.「清婉.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此次的御駕親征會不會是一個陰謀.」

話剛一出口.初璇的嘴立刻就被梵清婉捂住.「姐姐雖是皇后.但御駕親征一事是皇上的事.是國事.就算心有懷疑也萬不能說出口.」

初璇點點頭.「罷了.此事日後我不會再提.」初璇拍拍梵清婉的手背.「我自會小心.清婉.我想最後再囑託你一件事.」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囑託不囑託的.你儘管說就是.我會儘力的.」梵清婉點頭.自有了永桀.她身上就已經但了一種責任.

「我希望你能好好照料永桀.將他撫養長大.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也請妹妹能夠好好照顧他.」

「姐姐不要說胡話了.姐姐現在是皇后.哪裡有什麼死不死的.」

初璇搖頭.握住梵清婉的手不肯鬆開.「妹妹就說答應或者不答應就是了.宮中形勢變幻莫測.下一刻誰是誰非都說不清楚.皇后如何.

嬪妃如何.都躲不過一死而已.更何況.現在的安夏動蕩不堪.或許某天這個王朝就支撐不下去了.也是未知數.我對永桀的要求不高.只要他長大.一切平安.我就什麼都不求.」

初璇說得誠懇.梵清婉也不好再責怪.畢竟她所說的句句都是事實.她用力地點點頭以寬初璇緊繃的心.「我梵清婉在此向你起誓.此生拼盡我全力也會護得永桀周全.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多謝.」初璇點頭.「有了你的這句話.我也能安心地和那些人展開一場惡鬥.你拿好這個.若有朝一日國破山河.你就拿著這個帶著永桀離開.自會有人接應你.」

握在梵清婉手中的是一支煙火.梵清婉一驚.「你這是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你說實話.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只是不知道我的未來.」初璇突然道.「從今天起.不要再帶永桀來見我了.我與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是生是死都沒關係.以後.椒房殿不歡迎你們.」初璇說完.轉身離開.徑直去了雨花閣.

「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雨花閣內迴響著郁洛歌的歌聲.唱的是菩薩蠻.

「妹妹還真好雅興.」初璇步入門園.站在郁洛歌身後道.

郁洛歌回頭.沒了表情.「皇後娘娘今兒怎麼得空來了.嬪妾雨花閣這座廟太小了.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皇後娘娘可真是屈尊了.」

「郁洛歌.倘若你還念及我們當初的半點姐妹情分.就收手吧.或許.我們可以永不往來.至少.我們都不會活得那麼辛苦.」初璇漠然地看著郁洛歌.眼裡平淡如水.「陛下御駕親征是否就是你慫恿的.你到底想幹什麼.後宮仇恨怎可牽扯到國家存亡.」

「國家.」郁洛歌眼裡是輕蔑的笑.「我能有這樣的地位嗎.慫恿陛下御駕親征.我的皇后.你未免太過高看於我.我現在是家破人亡.我妹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爹在病重.我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嗎.國家.對我虛無漂繆.長孫初璇.你什麼都有了.可我什麼都沒有.憑什麼我這麼痛苦.而你卻這麼開心.活得這麼自在.」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警告你.郁洛歌.不要拿皇上來開玩笑.不要讓整個國家為了你那一點點的私慾而葬送.」初璇怒斥.

郁洛歌看見初璇失控的樣子莫名地有些開心.她笑笑.依舊那麼好看.她長著與她心完全不同的皮相.她溫柔.美麗.卻心狠手辣.「長孫初璇.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麼可笑.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國破山河.那你可知國家為什麼會陷入動蕩.為什麼越陵軍隊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大破城關.你可知道駐守邊關的人是誰.定遠侯長孫初安.你的弟弟.他大開城門.將敵軍放入城中.你說這樣.我們的國家會不會被破.」

「潯陽城內.也是他通敵賣國.所以越陵軍隊未損一兵一卒就大獲全勝.」

「你知不知道.這次陛下的御駕親征就是你的親弟弟.那個賣國賊親自奏請的.」

「我真是好奇.長孫初璇.在丈夫和弟弟中間你會選擇誰呢.」郁洛歌歪著腦袋.突然笑道.「哦.對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啊.越陵國主謀反的人就是前任國君的兒子.換句話來說.他也是你的弟弟.長孫初璇.你真以為我們都是傻的嗎.」

什麼.

怎麼會這樣.

「你一定是在騙我.」初璇不敢相信.初安一想學的都是忠君愛國.我的初安.我的弟弟.怎麼可能會去賣國.不.他是忠臣.他是忠臣.「我不信.郁洛歌.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我隨你信不信我.總之.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長孫初安.夏淵.總會死一個.」郁洛歌輕笑.「你現在還有時間.陛下才出城門不久.你若能騎匹快馬追上去.將他及時攔下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這樣做.等陛下到了潯陽城發現這是一個陰謀之後.當他親手殺了長孫初安.又或者.長孫初安親手殺了陛下.到時候.你又能怎樣呢.」

是的.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初璇已然沒了任何退路.來不及細想.因為郁洛歌說的兩種後果.無論是什麼她都承擔不起.她飛奔在宮道上.失了皇后應有的高貴和優雅.只是一味的跑.她什麼都不知道.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趕到朱雀門.她要竭盡一切可能.追上夏淵.她要救他.救初安.救她自己.

快點.快點.再快點.

「來人.給本宮備馬.」

初璇大喊.後方的瀅心無論怎麼追都追不上.她攔不住初璇.著急萬分.直接去找了暖陽.

馬早已備好.初璇翻身上馬.一甩軟鞭.策馬飛去.

四周的景物在飛快地倒退.初璇的心在怦怦直跳.誰都不能有事.馬在嘶鳴.天邊泛起的雲彩.泛著金光.帶著一抹黯淡的紫色.在召喚著屬於皇宮的悲哀.那是死亡.是詛咒.初璇看不到.也想不明白.

是的.鳳凰游龍.就是一個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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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瞰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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