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陡轉突變(2)
「兒啊,是為娘沒有照看好花兒,這,眼看婚期將近,如今……如今……」方夫人哽咽著,在說不出來。樂文小說|她只覺的定是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事,上天,才一次次責罰到方家頭上。方昔名的兩次親事,都是無疾而終……
方花是那些人帶走,一個小姑娘,如何能在那些人手上保住清白?清白不再,一個女人,又要如何存活下去?
方昔名扶住搖搖欲墜的方夫人,將她送到桌前坐下,在方夫人尚淚凝間,他已經回身,一個閃身,大手已抓住了小蓮,纖細的脖間。
這是小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公子,明明還是一樣的面孔,卻讓她感覺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氣勢。那種即將要淹沒她的洶湧情緒,讓小蓮,終於,心灰意冷。讓她終於認清,面前的這個人,不論她付出多少努力,也永遠抵達不了,他內心的一角……
「公,公子……」喉嚨疼的厲害,那人手勁異常之大,根本不顧及她是個弱質女流。小蓮瞧著他通紅的雙眼,很怕下一刻,他一個用力,自己便在他手裡,香消玉殞。
「說,方花在哪?」
方昔名此刻,已是瀕臨爆發的邊緣。他已經在極力剋制,可一想到方花此刻,有可能被人正在折磨,她哭紅的小臉在眼前閃現,他手裡的動作便加深一分;若是方花真的有個萬一,向來漠然清傲的方昔名,怕是會,性情大變!
「我,我,不知道……咳咳咳……」
小蓮的脖頸已是通紅一片,可方昔名沒有絲毫要放手的跡象。那廂,方夫人看的駭然。她並不知道小蓮做了什麼,她只是怕兒子是怒極攻心,將這無辜的小蓮一手掐死了,背上一條人命,那可如何是好。她剛起身要上前阻攔,卻被方昔名接下來的話打斷。
「是她給你的毒藥,讓你下在我茶水中;方花,也是被她的人抓走……是你,是你給她提供的消息。說!她到底,把方花帶去了哪裡?」
那瞬間加劇的力道讓小蓮面上已泛了紫色,她拚命捶打著脖子上的大手,可卻不能撼動他分毫。若非方昔名還想聽見她的回話,想必,此刻的書房,已是多了一具屍體了。
被突然放開的小蓮跪倒之地,拚命咳嗽,再也顧不得其他,急忙開口解釋:「咳咳咳……那女人只給我了一瓶葯,說,說是能讓男女之間不自禁歡好的藥物……咳咳,我,我不知道那是鶴頂紅啊公子!至於方花,我,我只是告訴了那人,方花今日會同夫人出府,其他的,我真的沒有多說一句……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將方花帶去了哪裡!」方花一把抱住方昔名的大腿,哭的大聲。她怕了,適才瀕臨死亡的感覺給了她極大的觸動,沒有什麼,比活著更讓人眷戀了。
方昔名一抽身,小蓮便撲倒在地。他不在看向任何人,衣擺在風中微微浮動,小蓮餘光只來得及看見他黑色的靴子劃過一個淺淺的弧度,視線中,便再沒了,公子的身影;房中只來得及留下,他臨走時的一句:「若方花有事,我要你三代陪葬!鯴」
還是那道清朗的身影,還是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人,只是他的話,直直扎在她的心底,疼的,不可自拔。
方夫人並非無腦之人,兒子短短几句話,她便有些瞭然。看向地上的小蓮,眼神中已帶了幾分冷漠。
「你,竟然聯合外人,來欺負我方府之人?」
小蓮是真的怕了,鄉間女子,哪裡有過這樣的遭遇,她畏縮著,語氣猶豫:「夫人,我,我沒有……」
「不用多說了,我只盼方花能平安;若是,若是方花有個萬一,別說昔名,便是我一把年紀,也定會將你送去官府,替方花要個公道!」
京城碼頭,因為朝廷派兵南下,整個碼頭都被一排排整齊的士兵佔領。鎧甲凜然,氣勢衝天。
眾多船夫集結在一處,對著嚴陣以待的官員,畏縮著,不敢上前。直到士兵里走出一人,氣宇軒昂,負手前來。他看了看,大手一揮,「上船!」
士兵們依次步入船艙,無聲而肅穆。他們此次南下的目的,是鎮~壓,是剿滅;那個叫慕笙樓的阻止,終於迎來了它覆滅的時刻。
蕭安理了理被江邊大風吹亂的衣擺,面上看不出神色。他是封奕的屬下,與封奕雖名為主僕,可更似兄弟。他們結實數十載,他一直對這個兄弟欽佩有加,不僅對他的頭腦,更對他的做派。只是……只是近日,他對封印,卻有了幾分,不理解。
隨手喚過一名士兵,他輕聲問道:「封大人呢?」
「大人還在馬車裡,未下來。」
大船即將行進,封奕作為指揮官,竟然不露面動員,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還在陪她?」
「是!」
蕭安冷了面色,不再開口。他到不知,那個不知名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就算是昏迷不醒,也能佔據封奕,所有的心思。
「蕭統領,眼下已全員登船完畢,大人那……」
「你們先去準備出發,我去他那瞧瞧。」
碼頭不遠處,停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車夫低著頭,拉著馬韁在一旁候著,帘子裡面,不見動靜。
蕭安掩去眼底的情緒,幾步上前;站在車轅處,詢問出聲:「封奕,大軍即將出發,你不露面可不行。」
良久,他才聽見封奕淺淺的回應:「就來。」
蕭安在原地等著,他聽見裡面悉悉索索的聲音,片刻后又歸於寂靜;在然後,那帘子動了動,封奕彎著腰,面色清冷的出了來。只是懷裡,還抱著一個人……
碩大的披風將他懷裡的人裹了嚴實,蕭安只看的見那長長的黑髮在空中一個搖曳,封奕已經將人安穩的抱了下來,大步邁向江邊。
他跟在後面,實在為忍住,對著多年的好友詢問出聲:「封奕,我們此去是辦案的,你帶著她……」封奕向來公私分明,不!在封奕的世界里,從來只有公事!可是如今,這個陡然出現的不明女子,她到底是誰?又為何讓封奕,這樣破例?
封奕頭也不回,只是面對他的疑問,還是出聲解釋道:「蕭安,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她……是個意外;你不必多想。」
他這樣說,蕭安自然不在多想。只是,這個意外,對於封奕,是好,還是壞?
封奕抱著人,面對著眾多來往的目光,面無表情的登了船,艙門一關,他面上表情一松;緊了緊懷裡的人,快步走上榻前。
解了披風將人裹進被子里,封奕舒口氣,這才細細打量起她來。
初見時,只以為她是個不講理的小丫頭;再見時,也只是覺得她,傻得可愛;後來的遇見,卻是對她身份的震驚;直到……
封奕想起那日,在客棧里見到她;自己還帶著幾分莫名的高興,轉眼間,就被那群人給打消了個乾淨。她一個小姑娘,如何是那群人的對手。他並非多事之人,只是,碰到那樣的事情,難免會覺得不平。他跟上那群人,只想知道,最後,他們會將方花如何。只是,卻不想,讓他看到的,竟是那樣的一幕。
他想過路上將方花救走,只是一直沒有恰當的時機;可僅僅是一個猶疑,她就已經義無反顧的撞向了牆壁。那樣決絕,那樣,不留餘地。
等到眾人離去,他方才如夢初醒的上前,似是腳下的路有些不平,他只覺得自己有些歪斜;等到終於近前,那樣觸目驚心的血跡刺得他,眼睛生生的疼痛。他緩緩蹲下身,想要觸摸一下這個軟軟嫩嫩的小姑娘,手下的溫度正好,脈搏跳動,尚有呼吸!
她沒有死,還有救!
封奕第一次覺得,謝天謝地是何種情感。將人抱起,幾個跳躍間,就離開了原地……
方花那一下,撞的太狠,腦袋受傷嚴重。大夫給瞧了幾波,這命,是保下來了,只是,人還是昏迷不醒。封奕受皇上任命,南下剿滅慕笙樓;不得已,只能將整個昏迷的丫頭帶上。縱使一路不方便,可他已經救下了她,萬沒有放她不管的道理。
麻煩便麻煩吧,反正,她瞧著,也不像是個省事的丫頭。封奕戳了戳睡夢中,方花柔嫩的臉頰;看她無意識的咂嘴,只覺好笑。這不是有感覺嘛,有感覺還不給我睜開眼睛,整日里抱著你來來去去,我作為大人的威嚴,都半天不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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