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七十三章 王府□□
白衡和陸祈各自寫了幾封家書,然後白衡又整理出一個包袱,裡面裝了他要給白夫人的物什,都托給了墨竹。章節更新最快
隔日墨竹收拾好后,便帶著幾個隨從,趁著天光還未大亮,從王府的後門靜悄悄的出府了。
說也奇怪,守在王府後門的錦衣衛卻像沒看見墨竹几人似的,問也不問便放行了。
墨竹几人趕到城門口,等著時辰到了,城門一開,第一時間就出了京城往著桐城的方向而去。
天光大亮后,錦衣衛前來換班,指揮同知按著規矩,將守著王府各出口的總旗叫過來詢問一番,確認並無閑雜人等出入后,便又揮揮手走人了。
守在後門處的總旗見指揮同知走了,這才暗自輕吁了一口氣。
總旗召了手底下的校衛,回到鎮撫司的衛所休息,只是才回到鎮撫司沒多久,指揮同知又來了,這一次直接點名守在後門的總旗前去面聖。
總旗聞言心下一凜,臨走前對著心腹使了個眼色,便跟著指揮同知進宮了。
心腹收到總旗的暗示,在眾人不注意時,悄悄溜出衛所往著肅王府而去。……
王府里,肅王正在書房裡寫字,大管事突然來報,外頭有消息傳進來。
肅王手上揮灑的動作一頓,就見上好的宣紙上,多了一個礙眼的黑點,肅王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筆,一旁候著的丫鬟立刻上前服侍他凈手。
另一個侍候筆墨的丫鬟則手腳輕巧的收拾著桌案。
很快的,宣紙和文房四寶都收拾乾淨了,肅王這才把大管事叫了進來。
大管事進來后,肅王揮了揮手,書房裡的丫鬟便安靜的退了出去。
大管事這才低聲稟報道:「稟王爺,錦衣衛有消息傳來,林總旗被帶進宮裡去了。」
肅王聽罷眯了眯眼,淡淡的問道:「他的身分泄漏了?」
「回王爺的話,極有可能,他特意留了話下來,請王爺務必小心。」
「呵呵,皇兄倒是長進了,這是盯著本王不放呢。」肅王沉默了一會兒后,諷刺地笑了笑。
大管事低垂著頭不敢接話。
又過了一會兒,才聽肅王說道:「吩咐下去,其他人先不要輕舉妄動,等宮裡的消息傳出來再說。」大管事恭敬應下。
待到大管事退出書房后,肅王的面上才現出猙獰的神色來。
看來皇兄等不及了,這是連一個年都不讓他好好過了?肅王心裡又是悲憤又是痛恨,卻還夾雜著一絲絲的興奮。
這麼多年來和皇兄鬥智斗勇,從起初被壓著打無力還手,到現在經營出自己的勢力,肅王的心裡不是沒有成就感。
只是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是很想親近這個皇兄的。
畢竟整個皇宮裡,他們兄弟二人是唯二存活下來的皇子。
可惜了,從小到大,他對皇兄來說,都只是個礙眼的眼中釘罷了。
肅王苦笑一聲,若有可能,他何嘗不想要兄弟和睦?皇兄和太后盯得緊,防他防得死死的,甚至還要下殺手害他斷子絕孫。
就是再好性也受不了這樣的迫害。
若非皇帝的窮追猛打,把他逼得沒了退路,誰稀罕那個皇位呢?
真要皇位的話,他和太妃拿出遺詔,就能夠置太後於死地,夠皇帝喝一壺的了。
只是他念在那一絲淡薄的兄弟之情,一步步退讓,直到那年啟兒摔斷了腿,還險些送了命,肅王才知道,他自以為的兄弟之情,著實只是個笑話罷了。
也是打從世子蕭啟十歲那年,肅王便開始積極的暗中屯兵、拉攏朝中勢力。
因為有著遺詔在手,他確實拉攏了不少先帝朝的老人,暗中培養的勢力也日漸壯大。
不過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並不想要有動用到手上勢力的那一天。
可是皇帝和太後偏偏不肯放過他,一次次挑戰他的底線,以前的一切他都忍了,但是對著蕭啟下手,是他斷斷不能忍的!
肅王蕭昱的神色閃過一絲陰狠,蕭啟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皇帝和太后非要觸了他的逆鱗,那就別怪他打折了他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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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和陸祈敏銳的發現,這幾日王府中的氣氛不大對勁。
雖說本來就沒有過年的喜慶氣氛了,但偏偏這幾日安靜中多了一絲凝重和肅殺。
白衡還發現,王爺院中來回巡邏的守衛似乎變多了,世子的廂房附近也是時時有人把守,難道肅王怕有人要加害世子么?
他將發現悄悄的告訴了陸祈,陸祈聽罷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我們當作不知便是,王爺的大事咱們最好還是別攪和進去。」
白衡也是這個意思,因此點點頭說道:「我省得,三哥你放心罷。」
白衡和陸祈早前便討論過肅王府和皇帝之間的暗流。
因著白衡是世子蕭啟的主治大夫,自然最了解世子的身子,不說世子腿腳的傷是因著延誤治療才這般嚴重,就說世子體內的毒,也不是常見的。
白衡第一次替世子診脈后,心裡便有數了,只怕他和陸祈被捲入了皇室的鬥爭中了。
當下他不動聲色,回了怡園才和陸祈私底下討論。
陸祈聽聞世子體內的毒不是尋常能見的毒之後,便再三叮嚀白衡,除了肅王之外誰也別告訴,要把這事兒爛在心裡。
白衡當然知道其中輕重,自是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只是從此治療世子時,更是用了十二萬分的心神,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這一日,白衡照常守在世子身旁,盯著世子喝了葯后,又替他施了針,正在收拾藥箱時,墨香突然快步走了進來。
白衡停下手中的動作,心裡忍不住咯噔一聲,因為他從沒見過墨香如此失態的模樣。
此時的墨香面上一片驚慌,幾乎可以說是沖了進來,他一路衝到世子的床榻邊,快速地說道:「世子,請恕小的冒犯了。」語畢,竟是伸手就將世子給抱了起來,轉身就往房外衝出去。
還不忘丟下一句,「小白大夫跟上。」
白衡見狀,趕緊收拾完藥箱,快步跟了上去。
院子里,王府的守衛幾乎都聚集在這裡了,墨香抱著世子往左廂房而去,白衡小跑步跟在後面,心裡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來到左廂房前,陸祈已經等在這裡了,此時的陸祈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抱著一個包袱帶著聽風和聽雨站在門前等著他們。
陸祈見著他們來了,面上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不過還是緊皺著眉頭。
墨香抱著世子快步走進其中一間廂房,裡頭墨書已經推著一張輪椅等著,墨香走過去把世子放了上去,恭敬的說道:「世子,小的只能送您到這裡了。」
蕭啟心下一凜,伸手捉住墨香,沉聲問道:「父王呢?」
墨香抿了抿唇,沒有回答蕭啟的問題,只是恭敬的說道:「世子,您千萬保重,才不會辜負王爺的一番布置。」
這時候,梧桐沖了進來,低聲喊道:「快!錦衣衛要衝進來了!快護著世子離開!」
墨書一聽,來到一個多寶格前,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多寶格旁邊的牆壁竟是凹陷進去,然後一扇小門露了出來。
墨書掏出手中的鑰匙,將小門打開,裡面黑黝黝一片,只能隱約看見似乎是一條往下的密道。
墨香見密道打開了,二話不說便將世子的輪椅推了進去,然後又把白衡和陸祈等人推了進去,蕭啟還想開口說話,可是墨香把他們推進去后,很快的便將門又關上了。
密道里一片黑暗,白衡幾人進來后,險些撞在一塊兒,幸好墨書很快的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點亮了一盞掛在牆上的油燈。
墨書拿下油燈,輕聲說道:「聽風聽雨小心服侍世子,白少爺和陸少爺小心腳步。」
聽風和聽雨趕緊趕緊一人推著世子的輪椅,一人護在世子身旁,白衡和陸祈則是手攙手,走在世子後面。
墨書提著油燈走在前頭,往著黑暗中前進。
蕭啟沒想到墨香等人竟敢自作主張,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密道中,他忍不住怒喝一聲:「停下!都給本世子停下來!」
墨書聽話的停了下來,蕭啟的臉色難看得不行,他冷聲問道:「父王呢?沒有見到父王本世子不走!」
墨書聞言面露為難,他的任務就是把世子安全的帶離肅王府,至於肅王身邊,自有其他人侍候著,此時世子問他,他哪裡知道王爺的下落呢?
蕭啟見墨書面露遲疑,怎麼都說不出肅王的下落,心裡忍不住一痛,便死活不肯再往前走,非要等到見到肅王再說。
白衡見鬧得不像,忍不住開口說道:「世子,恕草民多嘴冒犯一句,您的身子對王爺來說……著實是個……」白衡不忍心說出「累贅」二字。
一旁的陸祈卻沒有顧忌,冷冷地說道:「世子,您對王爺的孝心令人佩服,但是以您的身體狀況,執意拖著不肯離開,是要成為王爺的累贅么?」
蕭啟聞言,渾身一震,臉色越發的難看,可卻再也說不出要留在原地等著肅王的話語了。
墨書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領著幾人繼續前進。
幾人在黑暗的密道中走了不知道多久,總算見到了密道出口的一扇小門。
墨書讓世子等人候在原地,他上前在出口處摸索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小門,就見到門外不遠處,已經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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